唐澤天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沒有,當我知道他們是誰,唐家有一個保母就是我媽的姨媽,前幾年死了,她死後才將這些事情告訴我的。”


    “那你上次那個小姨?”


    唐澤天愣了一下,隨即唇角彎彎翹起,似諷刺:“她?她是唐苡的小姨。”


    我愣了愣終於明白哪裏怪了:“她是不是喜歡你?”


    唐澤天沉默片刻,嗯了一聲帶過去,再次出聲的時候他已經換了一個話題:“走吧,難道你還想在這再呆一個晚上?”


    “誰想?你不是說等人送錢來嗎?”我生氣地瞪了他一眼,他哈哈大笑,早已沒有了之前的憂傷,而我心情也開朗了許多。


    “這是多朋友開的,簽單就行。”他笑了起來,第一次發現他居然有兩顆虎門,笑起來特別可愛,與一直酷酷痞子形象完全不符。


    我跟著他走出餐廳,高大挺拔的身影在金色的陽光下如同鑲上一條金邊,我突然覺得唐澤天挺不錯的,他居然為了讓我寬心而把自己的隱私講出來。


    這一刻,我對他完全改觀。


    離別的時候,他問我:“你是第一個知道我身世的人,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我不解。


    他看著我,眼睛特別亮:“因為你很溫暖,讓人忍不住想靠近。”


    我僵在原地,他低下頭迅速在我唇上印下一吻,等我反應過來時,他已走遠,微笑著向我招手。


    我剛轉身就看到紅夢姐急衝衝地向我走來,她臉上的妝容有些淩亂,看到我立即朝我啪啪一巴掌:“都什麽時候還有心情拍拖,你知不知道你把薑浩給害死了?剛剛薑浩跑到醫院把死胖子的氧氣給拔了,好在醫生正好進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那個胖鍾?”


    “沒錯,就是因為你明明被人強了,又因為你被抓了,現在連薑浩也差點給你害死了,你說你怎麽晦氣?誰遇到你誰倒黴。”


    唐澤天氣衝衝地跑過來,瞪著紅夢姐,“這是陳予想的嗎?你說話怎麽這麽不負責?明明是人薑浩是人,難道陳予就不是人?事情到這個地步怪誰?還不是薑浩這個惹人精.....”


    “你別說了”我拉住唐澤天,紅夢姐眼裏都冒火了。


    “薑浩這個害人精?”紅夢姐咬牙切齒重複著,那眼睛緊緊地瞪著唐澤天,“唐苡是不是你們唐家的?歸根到底就是你們唐家的人賤。”


    “你說得對,就是唐家人賤非要賴上薑浩,所以這關陳予什麽事?”唐澤天風頭倒戈,紅夢姐一時被他給弄糊塗了,如果說是之前我肯定也會奇怪,但現在不會了,我想笑可一起到氣憤的薑浩,連扯嘴角的力氣都沒有。


    薑浩薑浩,我該拿你怎麽辦?


    “知道就好。”紅夢姐沒好氣地瞪了唐澤天一眼,便拉著我上樓,唐澤天卻也跟上來了,我給他使了好幾個眼色,他都忽略掉。


    迴到宿舍打開門,就看到薑浩站在陽台直直地看著樓下,那正是我和唐澤天站著的地方。


    聽到響聲,他轉過頭看向我,眼神很冷,像一把利劍直射我心底。


    我不知道他站了有多久,但我看到他綁著腰繃的身子隱隱在顫抖。


    不久之前我就答應薑浩要與唐澤天離得遠遠的,但是唐澤天昨晚不但出現還幫了我們,現在又看到唐澤天送我迴來,而且有說有笑,就算之前相信,這一刻也不會再相信了。


    薑浩走出陽台拿起沙發上的衣服穿上一吭不聲就出門,被紅夢姐叫住問去哪。


    他半側著臉譏笑一聲:“這裏不歡迎我,當然是去歡迎我的地方,而且我向來不喜歡與某些人共處一室。”


    我望著他的側臉,棱角分明,鼻尖一酸眼淚在眼框裏打轉,我張了張口正想解釋,明明的臉突然從我腦子裏閃過。


    如果要淡化,此時未必不是一個好時機。


    哪怕很痛,但化膿的傷口必須劃破重新灑上鹽消毒才能結疤。


    薑浩走後紅夢姐也離開了,她走到門口時深深地看了我和唐澤天一眼,雖沒說什麽,卻讓我從她眼裏看出輕蔑。


    我和薑浩的感覺,紅夢姐從頭看到尾,在最初的時候我們帶著衝勁衝破一切困難也要在一起,經曆過甜蜜的幸福,但隨著時間漸久,再美麗的愛情也會變得平淡,看起來不那麽可愛,於是分開的時候,帶著冰冷醜陋的嘴臉。


    假如我沒有離開機構,假如薑導沒有侵犯我,我們是不是就能單純地在機構裏一直甜蜜下去,我的世界隻有他,而他的眼裏隻有我。


    可惜沒有如果,如果沒有上麵那些如果,薑導就不會花錢買下我,而我更不會認識薑浩。


    或者薑浩需要是明明這樣無私奉獻的女孩,甚至是唐苡這樣敢愛敢恨的千金小姐,但絕對不是我,一個可憐自卑卻又重自尊的鄉下女孩。


    這樣誤會也好,他終究值得更好的。


    可是為什麽,當我看到他的身影離開我的視線我會如此的難過傷心,為什麽眼淚一直往下流?


    過了一會兒,我終於平靜下來,抬起頭看到唐澤天還在,我故作輕鬆對他說:“坐下,我幫你清楚一下額頭上的血塊,醜死了。”


    唐澤天震驚地看著我:“可以嗎?”


    “當然,你是為了我們而受傷的,這不是應該的嗎?”


    我對他笑了笑,拿出臨時醫藥箱給他開始清理傷口,邊清理我就想起薑浩腰間的繃帶,剛止住的眼淚又流下來了。


    我並沒有很仔細幫他清理,甚至下手有點重,當唐澤天一句不吭地任由我清,直接我將一塊幹淨的沙布貼上去後,我怏怏地對他說好了,然後收拾好醫藥箱就迴房,以至於他什麽時候走我也不知道。


    第二天晚上我實在沒有心情上班,安暮也知道了打架的事,這一次他很爽快答應了。


    我走出夜總會,有一些認識的客人挽住我要我進去喝兩杯,我說今天不上班,其實一個長相斯文的富二代一聽,嫌我不給麵子,揚手就甩了我一巴掌,我沒吭聲任由他罵幾句解氣後,這才進了夜總會。


    結果我剛轉身就被人擋住了去路。


    他沒說話,因為他帶著帽子,燈光又有些暗我看不清他的臉,以為是哪位來過的客人,便側著身子讓了讓,結果對方又側了側身子擋住我的去路。


    “你......”我剛開口,對方將帽子輕輕地抬起來,整張臉暴露在我麵前,我震驚地退了退。


    “怎麽不認識我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身上隱隱傳來淡淡的薄荷味,俊美的五官似笑非笑的望著我。


    我看向藍純,這個神秘的男人有些慌張地後退一步,抬起頭說:“對不起,剛真沒認出來,請問有什麽事嗎?我今天請假。”


    “難道沒事就不能找你?”藍純將手放在我肩上,湊近臉盯著我:“嗯?”


    “不是.....”


    “那不就得了。”


    聽完藍純的話,我知道自己中了他的圈套,我不服氣地瞪著他:“我今天很忙。”


    我特別將這個很字咬得比其他字重幾百倍,一般有自知之明的人都能聽懂,但是我忘記了藍純非一般人物,他怎麽可能會懂我的暗示?


    不......不是不懂,而是不屑理會。


    “忙著去牢裏撈人?”


    藍純的話剛落,我就有一種被炸中的感覺,像一股強烈的電流從頭頂直擊我整個身體,一下子僵硬了。


    於是顫抖著聲音說:“你怎麽知道?”


    “你覺得a城還有我不知道的東西嗎?”


    我搖搖頭。


    “所以我知道並不奇怪。”他淡淡地說。


    我望著他,突然有種感覺,也許昨晚他就知道或者說不定他在某處欣賞著那一場殘酷的戰鬥,否則以夜總會離案發現場這麽近,胖鍾在被明明槍殺之前明明開過一槍,卻沒有人出現連人影都沒有。


    如果那時隻要夜總會有一個人發現了,及時報警,那麽明明怎麽可能槍殺胖鍾,那麽就更無坐牢一事。


    刹間,這個男人深不可測。


    “為什麽?”


    他輕輕地挑了下眉:“憑什麽?!”


    他的語氣很輕,疑問帶著肯定,但卻沒有一點溫度,仿佛不像從人嘴裏說出來的話。


    “可是至少你可以報警,如果你不想暴露身份,你可以讓其他人報警,可是為什麽要這麽殘忍?”我大聲吼他。


    “我是可以報警,但是你以為胖鍾會放過你們嗎?可以找過來第一次,隻要胖鍾不死,他就可以找過來無數次,我幫你報警,警察來了,當普通的打架處理,24小時關押交幾千元就放出來了,有用嗎?”


    盡管藍純分析得句句在理,盡管說得我啞口無言沒有反駁的餘地,但是我仍不能理解,怎麽眼睜睜看著我們被追殺居然無動於衷,還問憑什麽?


    或許正如他所說的,胖鍾會尋無數次,但是人的一生不就一直在解決眼前的問題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欲望都市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依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依然並收藏欲望都市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