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天此時也看了下我又看了看薑浩,麵無表情,但是我卻看到他嘴角一扯,似嘲笑。


    我低下頭。


    薑浩輕輕地拍了拍明明,直站起來怒視著胖鍾:“媽的,別以為有槍老子就怕你,射啊,射過來啊,有種就射過來,你為什麽得不到老姐的重視心裏有數,別像個女人一個雞巴。”


    胖鍾更興奮了:“媽的,射你又怎麽了?老子就算殺了你,三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告訴你,我裏麵有人!!”


    說完,胖鍾舉起搶朝著薑浩‘砰’就是一槍。


    聲音穿過每個人的耳膜,一時之間寂靜,槍打在薑浩腳下,薑浩反應過來後,蹭一下就跳過胖鍾麵前,伸手就是一拳,胖鍾一時沒反應過來,槍落到了明明腳下。


    胖鍾想撇開薑浩卻撿槍,無奈被薑浩死死纏住。


    突然,明明彎下腰將槍舉起來,眼裏透過無勁的恨意指著胖鍾:“不許動,否則我開槍了。”


    ‘砰’的一聲。


    誰也想不到膽小如鼠,瘦小的明明居然開槍。


    所有的聲音和動作都靜止了,空氣中流淌一股血腥味,還有粗重的唿吸聲。


    胖鍾的眼球靜止了,他從薑浩身上慢慢滑下來,薑浩胸前麵滿了鮮紅的血。


    明明驚恐的看著自己的手,等她反應過來,嚇得連忙丟掉手中的槍,跌倒在地。


    我的心像被人撕開的疼痛。


    胖鍾的馬仔嚇得四處竄走,一眨眼就不見了。


    滯呆過後的明明無助地痛哭著,我上前緊緊地抱著她。


    胖鍾肥胖的身體倒地薑浩的麵前,胸前的鮮血源源不斷地向外流,唐澤天最先反應過來,從身上脫下他的黑色風衣緊緊地上前將胖鍾肥胖的身體移動,這時薑浩也加入了行動,止血,唐澤天轉過臉對我說,快點打120,沒有傷到心髒,快!!


    我顫抖地拿出手機撥了幾次都拔不出去,唐澤天見怪,一手搶過手機打了120,然後緊緊地擁了我一下,說別怕。


    明明仍保持滯呆驚恐的表情,我看著她說不出話來,因為我也好不到哪裏去,感覺就像經過了一場非常可怕的噩夢,整個人渾濁不堪。


    胖鍾的臉色越來越白,氣息越來越弱,起初他還偶爾掙紮一下,漸漸地動作越來越小......


    薑浩走到明明麵前,雙手撐住她的肩說:“別怕,等下你就說你什麽都不知道,聽我的安排。”


    我一聽,頓時心抽般的疼,我特別想阻止薑浩,可是我知自己不應這麽自私,明明是為了救薑浩,薑浩是為了贖罪,這樣是不是薑浩就會好過一點?


    我抿了抿嘴什麽話也沒說,隻見薑浩拿起地上的手槍覆蓋原來的指紋。


    唐澤天低著頭在捂住胖鍾的傷口,一句不吭,額頭上的傷口鮮血直掉在地上,我知道他很痛,可是他卻顧不上自己的傷口,一心想讓胖鍾的血少流一點,這樣得救的機會就越大。


    明明被薑浩這麽一撐,頓時清醒過來,恐慌地看著我們:“他死了嗎?”


    誰也沒應答,誰也不知道。


    明明卻慘笑一聲:“死了也好,我再也不會做噩夢,每天晚上夢到那一天夜裏沒命的奔跑,最後還是被壓在床上,我每次見過他都恨不得將他殺死,所以我終於報了仇,你們不應該為我而開心嗎?”


    “我殺人應得到該有的懲罰,而他不顧我心願強了我呢,又怎麽說?難道就因為我是個小姐就沒有拒絕的權利?不.....薑浩,你不要管我,我不怕.....真的,一點都不怕,隻是有件事要拜托你和予姐了,我家裏的債麻煩兩位了.....”


    明明極力想保持冷靜,可是她痛苦的眼神騙不了人,她顫抖的身體騙不了人。


    過了許久又似乎隻有幾分鍾,警笛聲和救護車出現時,我仍記得明明當時的情況,她有手腳冰冷冰冷的,整個人精神恍惚。


    胖鍾被送到了醫院,而我們四個人送到了警局。


    一路上,我成了一個淚人,我感覺自己的心被掏空了般,行屍走肉。


    我們一送到警局就被隔離,然後分批送到不同的傳喚室,我把如何遇到胖鍾,胖鍾強了明明的事都說了,卻隱瞞了唐苡和劉明將我們暗自押到倉庫和薑浩與胖鍾的恩怨。


    第二天,再次被傳喚的時候,警察帶來了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胖鍾成了植物人,因身份無法證實隻當一般的客人爭小姐的事件來處理,把我和唐澤天還有薑浩給放了,而明明則因防衛過當而獲刑三年。


    那一刻,當我走出警局時,天是灰的,感覺自己快要窒息,我無從知道明明到底怎麽說服警官,但總覺得一切事情不應該是如此。


    我們都是真真切切的受害人,為什麽要明明去承擔?


    退一萬步來說,那個始湧者應該是我,除了那該死的唐苡,劉明和胖鍾,最該受罰的人就是我。


    我伏在警察局的牆上嚎嚎大哭,哭得差點斷氣。


    我接受不了,卻不得不接受。


    唐澤天出來時便看到這一幕,他一瘸一拐地走到我麵前,將我扶起來,他額頭的血已凝固,又沾上少許的灰,像薄薄一層狗皮藥膏貼在上麵,滑稽極了。


    可我卻笑不出來,臉憋得通紅,嗓子像被人實實地掐住一樣。


    唐澤天將我扶起緊緊地擁住我,輕輕地拍著我的肩,安慰著:“我找關係去疏通疏通,如果有證據證明那個人強了明明,而且槍又是那個人的,明明隻能說是被迫防衛,可以判緩刑,但是.....”


    唐澤天沒有說下去,但我知道他要證明薑浩和胖鍾的身份,那樣無疑是把薑浩推向另一個深淵......


    我搖搖頭,我承認我有私心,我不能看著薑浩進去,但是我卻沒有想到就是這麽一個念頭卻讓薑浩後來的路走得格外艱難,如果幾年我再迴到現在這個時候,我一定毫不猶豫地站出來,為薑浩為明明。


    可是我退縮了。


    小時候我被動被別人拋棄,這一次我主動拋棄了明明,這種痛苦無疑是痛苦的,明明坐在裏麵,而我卻畫地為牢,我一輩子都為此隱隱不安,直到我再次見到明明。


    唐澤天拉過我的手,將我抱在懷裏,我以為他會為了明明而罵我,但是他沒有,他臉上沒有絲毫不愉快,隻是歎了歎氣說,我理解,不要怕。


    我抬起頭望向他,點點頭。


    “無論如何我都會幫她,因為不止是你們對她虧欠,我們也有。”我知道唐澤天說的我們不是指我和薑浩還是他,而是另有其人,是誰我沒問。


    不過我確實很驚訝,明明居然和唐澤天有牽連,他們兩個八杆子都打不到。


    薑浩出來的時候,唐澤天正在幫我處理傷口,看起來很親密,我害怕薑浩生氣,嚇的一聲站起來,可薑浩卻什麽也沒看見似的,他筆直地走出警局,擋了一輛車走了,甚至沒有看到站在他麵前的兩個人。


    我望著遠去的薑浩眼淚又流下來,明明前一天才說當普通朋友,然而看到薑浩真的把我普通時,我又難過極了。


    唐澤天拉我去吃飯,我說沒胃口想迴去,但他卻固執地把我拉餐廳走進包廳叫了八個菜,我吃了幾口就說吃不下,他非要我吃,不吃就不給走,無奈之下我隻好慢吞吞吃了滿滿的兩碗。


    吃完後,我說想迴去了,可他卻可恥地說,沒帶錢等人送錢來,如果我想走就就先付款,我憤怒地瞪著他,把服務員叫過來結帳,一問居然吃了一千多。


    昨晚上班本來就沒帶多少錢,又經過晚上這麽一鬧,我搜了全身才掏出一百多,又在服務員鄙視的目光中放迴口袋。


    我坐在椅子上默不作聲,連看都不想看他,心裏很悲傷卻又極度煩燥。


    唐澤天說給我講個故事,我捂住耳朵,可是當他說出第一句時,我卻震驚地放下雙手。


    他說:“其實我是私生子,並不是唐家的兒子,與唐家沒有一點血緣關係。”


    他卻在我震驚的目光中繼續說:“我父親是一個商人,應該說很有錢,我親媽正好是他的秘書,兩人在喝醉酒之下發生了關係,後來有了我,他老婆,就是我父親的老婆知道有我之後,就暗中買通人要將我媽置於死地,我媽生下我的第二個月就把我放在唐家門口,然後打電話給新聞記者說唐家要收養小孩,唐家不得已為了名聲才將我收養,我媽為了保就主動跳江自殺,這樣她的屍體就會被我爸知道,那個女人就不能再針對我了,但我知道她一直沒放棄找我。”


    我驚愕地瞪大眼睛,我終於明白為什麽唐澤天會對我好奇,或許我們都是可憐人。


    唐澤天抿了抿嘴,繼續說:“唐家表麵對我很好,小時候每天挨打是常事,在我上高中之後唐家更是讓我做一些見不得光的生意,上一次唐家將我趕出來正合我意,我早就想脫離唐家了”。


    “你找了你的家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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