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和阿龜繞過發燙的廢墟趕到吳希凱這邊時,臉色蒼白的他正在給自己注射止疼的針劑,莫愁要去攙他,反而被他一句“別碰”喝開。


    換做別人,莫愁早把他腸子隔斷掛在樹上當臘腸曬,但見識到了這個人裝備的手所造出的巨大威力,實在沒有底氣跟他拚個魚死網破。


    那是赤裸裸的暴力和破壞,在這樣碾碎一切的力量麵前,身體的素質,格鬥的技巧,全都虛有其表。


    三人匯合不到一會,阿龜和莫愁便在近乎癲狂的吳希凱的嗬斥下前去尋找江橋。


    “不就是有了條好手臂,神氣什麽”


    莫愁冷著一張臉抱怨了一路,阿龜著實也是被他念出火來:“你當時不切他手不就行了?”


    “我哪知道這種機械手有這麽大威力,他那能源都不知道哪來的”


    阿龜無意在於莫愁爭辯,繞過廢墟後決定與莫愁分道揚鑣各找各的,還沒等莫愁答應,倒提烏金刀,腰別三浦新一贈江橋那對匕首中其一的他就自顧自走進了一條陰暗的小巷,莫愁看他背影,娘裏娘氣的罵了句“不解風情”後,也選一條路走了進去。


    左揚東打開領口通訊器,無論怎樣都有嚴重的電波幹擾,即便采用特殊的製式侵入線路,卻也似乎被阻斷了一般難以接通,甚至連來接應自己的那位組員他都聯係不上。


    在爆炸產生的時候,他正往家裏趕,本是撥了電話給安雪彩,但不知是在洗澡還是如何,沒人接聽,於是他便起了不好的念頭想迴去看看,誰知走至半路,一道藍光直衝天際,他循光看去,隻見一排燃燒起來的建築物。


    大地的震動和聲響一同傳來,他不由得退後幾步,饒是如此,空氣流動吹過的熱風還是悶得他難受。


    這麽一來,情況已經明顯了:襲擊市警察局的目的並非是有仇恨,而是他必須把市警察局的實力消磨掉,至少要消耗掉一部分的警員,這樣一來能夠派出調查的警察數目就會減少。


    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就要阻住各個可能的源頭,依底安內的各地區分管警察局也應該會遭到阻礙才對。


    這一切都是為了這一個恐怖襲擊嗎?


    左揚東縮起身子藏在巷子牆壁後,待得成群結隊嘻嘻哈哈、與這種毀滅氛圍完全掛不上鉤的青年人們走過後,才彎著腰往別的方向走。


    那個區域隻是普通的住宅小區,甚至是連小區都算不上,隻是一堆建築物排在一起。


    是為了消滅建築物裏頭的誰嗎?還是說單純的為了破壞建築物?


    那是用什麽?聚熔彈?強熔射線?電漿武器?無論是哪一種,要造成這種規模的傷害,非得是導彈級別的,也就是說,有可以發射這種導彈的發射點存在嗎?


    左揚東繞到自家附近,隻見得一個一身工裝的男人站在家門口,定睛看著新換的鐵門,一動不動。


    左揚東將藏著的鋼筆撥開,稍微一勾,刀片便顯現出來,但還沒等他衝上去,他便聽到了熙熙攘攘的喧鬧聲,一夥手持明晃晃武器的青年從遠處走來,看起來似乎是剛才那群人的同伴,目標正是這一片區。


    那男人轉身了,站在鐵門前像是一尊雕像,絲毫不在意那夥人,而那群人看來興致正濃,見得一人如此反常而毫無畏懼,便起了玩心,十幾個人把他圍了起來。


    帶頭的一人揮著明刀架在男人脖子上,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周遭的青年哈哈大笑。


    左揚東就算想幫他,自己這受傷的身體又能做什麽,就算不受傷又能做什麽。


    況且敢這樣大咧咧站著的,不是嚇傻了就是有能力反擊的人,雖說這種人數下,反擊可能也會讓他掛彩才對。


    左揚東盤算時機,打算繞到自己房子後,砸爛上次讓江橋逃跑的那塊玻璃後翻進去,先把安雪彩帶出來再說,還沒等他動身,便隻見那被刀子架住的男人一腳踢出正中那帶頭人胯部,直接將他踢得縮了起來。


    繞圈的人還沒有反應,被他扣在肩部的長刀的刀柄便砸在一人臉上,隨後又是拳腳相加,不到一會便是四五個人在這種突發的攻擊下昏厥。


    剩下幾人見狀可謂是又怕又怒,其中一膽子大的刀刃直接朝男人腦門劈來,男人卻不似他想象中的往後躲開,反而是一個踏步,直接撞在他身上,一抬肩膀,明晃晃的刀落地。


    男人的手一挾,將他舉離地麵,一個頓下便把他扔向了身後三人,躬身下彎轉身躲刀然後手腕朝上一揮,刀背擊中後麵偷襲的男人的下巴,直接把他掀暈過去。


    一切動作行雲流水仿佛一切就在他的掌控之中,男人將刀放開,朝露出身子朝前走來的左揚東笑:“左副隊長,你好,我是接到命令的組員,前來保衛你和你愛人的安全,本來想帶她走,但她不大配合,我就打算在門口等等,沒想到你真的來了。”


    沒有看見六組的明顯標誌,但如果是別派勢力的,按他的戰鬥力早可以擄走安雪彩了。


    左揚東隻是點頭便去開門,一聽得門鎖轉動,那頭便將門把按住不讓開門,直到聽得左揚東聲音,安雪彩一開門便撲到他身上,他隻得撫她後背稍作安慰。


    一邊安撫著的左揚東正想將後方那人也納入視線範圍之內,不料一轉身,那人卻不見了。


    莫愁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在昏暗的巷子裏慢悠悠地散步,可他卻早已將聽覺運到了極點。


    即便是四處亂看的目光,也是在基於某一規律下,隻挑選有可能的點進行觀察,減少注意力的浪費。憑借著這種吊兒郎當的技巧,他曾經騙過不少以為躲藏起來在昏暗的地方裏就可能騙過自己的獵物。


    捕捉獵物,總是要把它們的身心都玩弄過一番才好,在他們麵前講他們的腸子劃開,不僅是為了讓他們疼,也是為了讓他們感覺到恐懼,所以相對於虐殺一個目標,複數的目標更是讓他興奮,甚至能帶來強烈的性快感。


    情侶更是他的心頭之好,因為殺掉男生或者是殺掉男生,經常會帶來不同的視覺和心靈體驗。光是看著別人害怕得痛哭流涕身形發抖,莫愁就能在這樣的情感混雜之中,得到屬於自己的滿足。


    在最初的商定計劃裏,莫愁是堅持從程雛下手的,看見資料的時候他就喜歡上程雛了,即便是普通的日常照片,她稚氣的身形與動作裏,都帶著可稱為誘惑的成熟,這種矛盾的小姑娘,他還是第一次見。


    玩她肯定是一件非常令人高興的事情,不過也沒什麽關係。


    等殺了江橋後,再去把她偷偷帶出來就行。


    不知道看見自己最能依靠的人的頭和四肢時,那個小姑娘會有什麽反應呢。


    莫愁這般想著海綿體便有些充血,在看到站在他麵前的江橋的時候,這種性奮就成了實質。


    如果是以前莫愁肯定會考慮別的東西,比方說考慮這大大咧咧的人站在那裏做些什麽,他能依靠的人此時隻有自己,加上精蟲上腦,也顧不得別的。


    所以,莫愁笑了,與江橋的似笑非笑不同,像是看見了自己心愛的玩具的小孩。


    接下來他就會將玩具扯成碎片,送給他心愛的小女孩。


    莫愁朝自己嚷嚷什麽,江橋隻看見目標慢慢靠近,聽進耳朵的,沒有一句傳達得到腦海裏。


    他的腦子裏重複著問句,不知來自何人,或者根本不來自任何人,那或許是這具身體直接拋出的疑問。


    為什麽殺人?


    江橋不清楚這個答案,也不清楚這個答案的意義。


    還在仙霞、要救程雛的時候,他就做好了殺人的打算,雖然最後沒有,但現在再來考慮這些,早就沒有意義了。


    他隻盯著越發靠近的莫愁,終於,露出了笑容。


    如同掙紮中得到了不得不寫的方程答案般滿足。


    因為不殺人,就會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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