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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次,天山牧在於闐綠洲與乙毗射匱的人發生了齷齪,天山牧護牧隊彪悍而玩命的戰力、一下子就狂風一樣把該刮的都刮了個幹淨,然後天山牧的牧群就立刻填充過來。


    乙毗射匱連往長安告狀的心思都沒動過,結果就是乙毗射匱的人從此再也沒到蔥嶺這邊來過一次,沒有人找不自在。


    上邊提到的、絲路南道上的這三處地方,都是座落在綠洲上人口聚居的大城,也有各自的地方部落政權,有王,名義上隻臣屬於大唐,也與其他勢力不清不楚。


    以往他們對於西州、蔥嶺,甚至從屬吐蕃的羌人部落,都是睜隻眼、閉之眼來者不拒——也沒有能力和膽量抗拒。


    但是這麽著、西州大都督趕著他的馬群一來,以往這三處有些紛亂的形勢一下子清楚起來。不但蔥嶺以西的乙毗射匱不來了,連那些羌人也像是接到了邏些城的暗示,不動聲色地退去了。


    絲路南道竟然一下子熱鬧起來,有一部分胡商寧可繞幾步遠道兒,也要從南道上通行。他們人人知道,天山牧的護牧隊還負有維護絲路之責,這還不夠讓人放心嗎?


    很快高大人就又有了新想法,因為他有話在先,各大牧場的新駒子可不管什麽天時,不管天氣旱與不旱、抓住大好季節一批批地降生下來。


    但總這麽著跑遠道兒也不是個辦法。


    於是於闐、且末、曲合牧場應運而生。白楊牧的副監馮征、柳中牧的副監王道坤、蒲昌牧的副監張召,一同受命去這三城組織籌建新牧場事宜,而這三人初步就定為各牧場的大牧監。


    雖然於闐、且末、曲合牧場開始都是下牧規模,但高都督沒說降他們的官階、又是籌備、又是大牧監,以後自己說了算,那還不是看今後的表現?


    於是這三位新提正的牧監一邊緊鑼密鼓地操辦建新牧場,沒事兒就往老牧場裏跑,求他們的老上司多多關照——原牧場隻要馬匹數兒滿足於不降等,馬駒子要多多地支援啊!


    白楊牧大牧監陸尚樓、柳中牧劉武、蒲昌牧郝石其當然全力支持,這事關係著各人在高大都督跟前的顏麵!因而雖然各處草場萎縮,但天山牧卻反常地擴大了,那些馬匹們也滋潤得很。


    然後,高峻就想起了黔州來,也不知道蘇殷和麗容去了之後是個什麽情形,而他給她們準備的鴿子,一隻也沒飛迴來過。


    ……


    黔州。


    舉國之旱,可能數年即有一迴,但黔州這樣的大旱卻是本朝未有。


    從臨近的州縣進入黔州地麵,立刻令人感覺到一股窒息般的熱浪。樹木絕大多數都伐去了,那些土地曬在已經日漸強烈的陽光下,一踩上去,隔著靴底都能感受到。


    黔州各縣凡是有些氣力擔水的男丁都征集起來了,民夫們在烈日下赤著膊,隻在肩頭墊上一塊布墊子,擔著水擔從十幾裏外的河中取水。再上些年紀的,就趕著牛拉的水車。


    三月正是出苗的關鍵時候,如果讓那些種子幹裂在地裏,秋後的收成也就不必想了。


    刺史高審行不停地往各縣中跑,督促各縣搶抓天時、取水抗旱,而此時去都濡縣的次數就少了。


    黔州多山,山道上隨處可見逶迤不斷的擔擔人,他們有的恰好在道邊停了擔子休息,見到高刺史的馬隊遠遠的過來,連忙舉擔上肩。


    刺史大人不大可能苛責他們幾個民役的偷懶行為,但不表明他迴去後不對著他們的縣令大人吹胡子瞪眼。那麽縣令一定要狠批他們的村正,村正不爽了的話,以後就派不到什麽好庸役了。


    一架裝滿了水的牛車,被匆忙而起的趕車老漢一下子趕到山道下邊去了,車上的木桶歪斜了,裏麵的水潑了大半,還在往外淌著。


    老漢一下子愣住,從十幾裏外的河邊把水拉過來,卻潑到了道上,他愣住了。那些擔擔的怕擔嫌疑,隻顧往前走,而此時,刺史大人的馬隊已經趕到。


    高審行連忙下馬,衝上去伸手扒住車幫,對那些護衛們喊道,“都來上手扶正,莫浪費了水!”眾人上前搭手、老漢揮鞭趕牛,刺史大人喊著號子一起將水車弄上正道。


    趕車的老漢不敢就走,但刺史和藹地示意他可以走了,這讓他極為感動,小心地趕著水車走了。刺史的手下有人說道,“到處都是偷懶的,像這樣的隻該、隻該扣除他當天的庸工!”


    刺史沒有說話,就近邁步進入一塊地,蹲下來查看苗情。


    看得出這塊地剛剛澆過,時間沒過去半天,曾經被水浸潤過的苗根部有一小塊板結,能讓刺史看出當時的澆水量,秧苗的葉梢兒有些發幹。


    可這裏還是兩山之間的低窪之地!


    此時刺史看到那一小塊象征性的、比一隻茶壺蓋兒大不了多少的板結地麵就發怒了,他赤紅著臉、吼著叫人把縣令大人喊來。


    這樣的情形,刺史大人每到一處總要發生個一迴兩迴,他的貼身護衛們已經有些適應了,他們此時隻須飛快去叫人,便不會讓刺史大人遷怒於自己,然後他們便可以板起臉看某位縣令大人難受。


    但是縣令還未叫來,卻有個差役飛馬趕到,向刺史大人稟報說,台州刺史蘇亶來訪,人已到黔州府衙了。


    高審行忙得焦頭爛額,一時沒有想起這位台州刺史是什麽身份和來路。


    來人提示道,“刺史大人,這位蘇刺史,不就是高大人的兒媳婦、西州新任長史蘇大人的父親麽?你們正是親家啊!”


    高審行恍然大悟,終於想起來。


    看來這些日子他真是忙忘了,已經想不起自己有多久沒有見過夫人崔氏了,而長安新委任西州大都督高峻的一位側室、為西州長史的驚天消息,似乎也沒有引起他足夠的關注。


    他猜測,蘇亶此來絕對不是受長安的委托,長安不會轉道台州去、再讓台州來人拐個硬彎子到黔州。那麽台州刺史的來意多半是與蘇長史的發跡有關了。


    有那麽一刻,高審行對這位蘇刺史就有些嗤之以鼻。


    高審行認為自己在台州刺史的麵前,足以把頭昂得高高的了——你女兒落難之時,你們兄弟二人一個是台州刺史,一個是駙馬都尉、娶了高祖之女南昌公主、還兼著文學館學士,卻沒有一個人敢對自己的女兒、侄女伸以援手。


    再看看蘇殷,這位故太子妃,隻是被我高某人的兒子順道牽去了西州、又被我兒媳柳玉如閉起院門擋了那麽久,才在高峻家中輪到個老八的位置,還就成了西州一座上州的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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