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見了,被我赤條的身子壓著的,

    原來是一條血淋淋的兔子皮……

    凡人鎮的秋天,每個農家小院都充滿了豐收季節的新氣象。樹上和房簷下架滿了新收獲的黃澄澄的苞穀棒子;房門兩邊的牆上兩串三串地掛著鮮豔豔的紅辣椒,或掛著新收獲的大蒜辮子,當地風俗說這樣可以避邪除五毒,可以保佑小院兒的四季安康,預示來年的五穀豐登。

    看著滿地收獲後的空曠,我的心中不免有些空落落的,先前的青紗帳,如今是滿目的荒涼。隻有兩塊還沒有來得及薅去的花柴(棉花收後留下的幹枯的杆子),依然毫無生機地長在那裏。一幫人趁勞動歇歇兒的空隙正在那裏圍野兔。他們把幾十米長的兔網拉開架在花柴地的一邊,其餘的三麵人群散開,吆喝著一齊向拉網的一麵趕,網邊埋伏著人,手中拿著棒子,發現有兔子撞到網上,便立即跑過去將網住的兔子打死。運氣好時,一塊地說不定可以網到兩三隻兔子,不好時就連一隻也捉不到了。如果能捉到幾隻兔子,晚上便是一頓集體美餐,收拾兔子的任務自然是我。遇到這種時候,鎮裏的幹部常常也很有興致,總是給我派來兩三個或男或女的社員做幫手。我們或剝洗兔子,或洗剁一大堆紅白蘿卜,或挖支鍋灶——在地上挖起一個大鍋膛,把鎮裏的大鍋架上去——大家分工明確,一大鍋兔子肉煮蘿卜到了飯時也就做好了。參加圍獵的人和鎮裏的幹部,各自從家中帶來碗筷,當然也有帶了孩子和饃餅的,一人盛上一大碗,有說有笑,吃得熱鬧。

    在當時,沒有什麽娛樂可言的農村,社員們一起圍獵,也算得上一件很有情趣的活動。

    這天晚上,大家自然是又集體美餐了一頓。也許是兔子肉下肚的緣故,折騰得我大半夜都沒能入睡,睡不著就老想尿尿,隻半夜功夫就害得我不停地起來撒了三四泡臊尿。後半夜總算睡著了,剛睡著就走來了一個女人。

    女人是個近四十歲的中年媳婦,身後梳一條粗黑的長辮,雖麵色憔悴,但生得可人。女人走到我麵前,就跪下了,淚流滿麵,泣不成聲地說著她家中的不幸:孩子他爹一年前患了偏癱病,臥床不起,公公婆婆又相繼下世,自己又帶拉著兩個半大的孩子……女人一邊訴說,還一邊不停地“大哥大哥”地求饒著。我慌忙去地上扶女人起來,可當女人抬起頭的時候,女人胸前的扣子已全部解開,兩堆誘人的東西裸露著。女人說,隻要大哥能饒了我,你要什麽都中。

    我是個已經單身幾年的男人,怎能受得了這樣的誘惑!肚中尚未完全消化掉的幾塊兔子肉猛然作起怪來,化作了幾股丹田的衝動,這衝動攻遍了全身,更重要的是衝昏了頭腦。昏頭昏腦中,女人便壓在了我的身下,一陣折騰,幾股丹氣衝出體外,整個身體便像經不住狂風暴雨摧殘的葡萄架一樣,倒了,散了。待我迴過神來的時候,我吃了一驚,渾身的冷汗像榨油似的往外冒。我身下的女人轉眼間不見了,被我赤條的身子壓著的,原來是一條血淋淋地抻展在那裏的兔子皮!我驚叫一聲翻身坐起,這才發現自己剛才正在做夢。

    我擰亮馬燈,照見自己出了一身的虛汗,內褲中濕濕的,有一大片粘粘的東西,渾身一點兒力氣也沒有。

    我竭力迴想夢中的女人,覺得這個女人我很麵熟,我應該在哪裏見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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