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蘭一間別具特色的小木屋裏,站著一個金發藍眼的高大男人。在歐洲,具有這種外貌的人十分普遍、數不勝數,而這個男人的周身,被神秘的東方氣息籠罩著。屋子裏隻有兩種東西,一是做工精美的銀質品,二是掛在牆壁上的幾幅日本畫。男人正在聚精會神地欣賞著其中的一幅。

    屋子裏打工的兩個意大利女孩不時竊竊私語,即便知道是不禮貌的行為,她們還是控製不住激動的心情:“那個人是外國人麽?”

    紅發女孩問另一個。

    “應該是,他的氣質不像歐洲人。”

    栗色頭發的女孩迴答的頗有專家姿態。

    “也許是混血兒吧,不然怎麽那麽帥啊!”

    “他要是我男朋友就好了,能喝那麽帥的人共處一天,我就知足了。”

    栗色頭發的女孩自怨自艾。

    “你?他肯定會選擇我!”

    紅發女孩信誓旦旦。

    兩人爭論不下,木屋的主人走了進來。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人家已經有愛人了!”

    “你好!stanly 先生。”

    天啊,字正腔圓的意大利語,金發男子一開口兩個女孩的臉就紅了,她們剛才的對話他一定都聽懂了,真是的。

    “你好!soubi ! 和你說過,叫我king 好了。”

    老先生熱情的擁抱了草燈,“你有好長時間沒來意大利了吧!還是風采無限啊,連我的雇員都被你迷住了!”

    king開玩笑的說著。

    草燈迴以一個陽光的微笑,“是啊!一直在日本,很久沒過來了呢!你好麽?”

    “好得很!不過我女兒可是很不好,總在我耳邊念叨著你的名字,問我你什麽時候過來呢。嗬嗬……”

    老人爽朗的笑了,草燈則笑的有些僵硬。king的女兒實在太過開朗了,上次來的時候竟然當著king和他太太的麵在餐廳裏強吻了他,當時嚇得他一身冷汗,還好立夏沒在場,不然他又有的說了。

    “king,emily她……”

    “沒關係的,我不會為了自己女兒犧牲別人的幸福。”

    king搖搖手,表示並不在意。

    “你和你的戀人好麽?”

    “很好,謝謝!我這次過來也是特意為他拿那個的。”

    草燈恬淡溫雅的笑容是意大利男人不具備的,看得旁邊兩個女孩的心思好一陣遐想聯翩。

    “哦。那個啊,我已經做好了,你等一下。”

    king從木桌子的抽屜裏拿出一個精美的小盒,遞給草燈,自信滿滿的看著他“喏,應該符合你的要求吧!”

    草燈打開盒子,裏麵躺著兩條漂亮精致的手工銀質項鏈。鏈子上有大小不一的兩枚鉑金戒指,通過一個靈活機動的鈕環,兩條鏈子可以合二為一、重疊在一起,大一點的戒指剛好圈住了小一點的。小心的捏起小號戒指,對著陽光,裏麵閃爍的天藍色鑽石刻成的字母“s loves l”,另一枚裏麵有著紫色鑽石雕刻的“l loves s”。

    “太完美了!多謝你。不愧為意大利現代最著名的手工銀製品大師。”

    king臉上立即浮現孩童一般的驕傲笑臉,“謝謝讚美!顧客滿意就好。”

    隨便家常了幾句,草燈沒作任何停留,直奔機場,他的心早就飛迴美國,立夏的身旁了。

    由於時差的關係,重返立夏身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立夏爸爸特意在客廳等待,看到他便放心了,開始匯報“軍情”:“你走後,那小子一直悶悶不樂的,嗬嗬,今晚你有得忙了!”

    還不忘撞撞他的肩膀,麵露傷神之色。

    “不過不要太大聲了。對於太大的動靜我是無所謂,但立夏媽媽必須保證一定的睡眠時間和效果,不然她的身體熬不住的。”

    被家長這樣點破,草燈也不免有些尷尬,隻得訕訕點頭。心裏暗忖,想不到立夏爸爸竟然對自己吃定他兒子的事滿不在乎,甚至還“好心”的提醒。真是一對有意思的父子呢。

    草燈那家夥每次都是這樣,雖然忌於他的命令,已經不對他說出善意的謊言,可是,隻要他迴避某些問題或是不願意繼續話題時,他就會像離開前那晚一樣的“賄賂”自己。他當然不是不喜歡他的做法,畢竟,他能從中獲得莫大的快感,然而,他巧妙地避而不答,總讓他感到挫敗感。兩人在床上,他總能夠占據絕對的主動,一場好好的談話隨時會演變成一場激烈的情事。他的雷厲風行與堅決果斷,自己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哼!立夏不甘心的把頭縮入被子中,咬著枕頭,想象某人的樣子,暗自發泄心中的不滿。沒辦法啊!誰叫他自己抵抗不了那雙湛藍如天空般澄明的眸子,竟自沉醉於他寵溺的溫柔海洋中。

    草燈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一片漆黑的房間裏,伸手不見五指。月光借著窗簾縫隙撒到床上,有一團鼓鼓的“東西”上下起伏,顯示他生命的存在。他悄無聲息的猛然掀起薄被,看到一個男孩正在啃咬著枕頭泄恨。

    “噗嗤!”草燈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真是個別扭的孩子呢。

    立夏也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本能的縮緊了身體。這已經是第幾次被他嚇倒了呢?草燈走路一向很輕盈,幾乎聽不到聲音,總說自己是貓,立夏看草燈才是名副其實的高貴貓呢!草燈每天的睡眠時間都不長,一般都是他比立夏先行起床準備早飯,所以他特意放輕腳步避免吵醒他。也同樣是這種體貼溫柔的舉動使他經常能趁其不備,從後麵偷襲他。而且,草燈似乎十分喜愛此項有害於心髒健康的玩笑,因此三五不時地現身其身後,自此,立夏也就不相信更不害怕所謂的“背後靈”了。

    看著那具極力想要把自己圈成一個小團的消瘦軀體,草燈好想把他擁入懷中,給他安慰,腦子還在想著,雙手已經先一步將他摟入懷裏,安撫他的背。其實,他隻是擔心立夏把自己悶在被子裏不能透氣,才情急之下、無暇考慮拉下蒙在他頭上的被子,讓他重獲新鮮的空氣。沒想到適得其反的嚇倒了他,窩在臂彎中的頭更是生氣的不願抬起。

    空出一隻手愛戀的觸摸他柔軟的發絲,像他小時候那樣的輕柔。

    “立夏,對不起。”為剛才有些魯莽的作為,也為離開的數天,放他一人在這邊。草燈就是這樣,即使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立夏,他也會把責任和過錯往自己身上攬,一力承擔。

    緊貼自己的人微微抬首看了他一眼,又一次埋入他溫暖的胸膛。要知道,分開那麽多天他可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敷衍了事的,他想要的不僅如此而已。

    “我愛你。”

    俯首在立夏耳邊平靜的吐露愛語,成功地看到了他更深的藏到了他的懷中。草燈知道,他試圖掩飾臉上的紅暈,不過,他身上的熱度傳遞給他,將他出賣。剛剛接觸他目光的瞬間,他就明白他想聽的是什麽。他之所以會那麽說,一方麵如他所願滿足他,一方麵這是他的心底之聲,根本無須隱瞞。

    維持著親密的姿勢,草燈並不急於讓他舉起“千斤重”的頭,伸手打開台燈,“立夏,有東西送給你。”

    “嗯?”

    終於戀戀不舍的離開溫熱的胸膛,不知是否是錯覺,一股涼意見縫插針的襲來。立夏看向他,疑惑究竟是什麽東西。

    草燈從衣袋中掏出了一個精致的四方盒子,交給立夏,神秘眨了眨眼“喏,就是它。打開看看。”

    手中的小盒做工十分考究,裏麵的東西恐怕更是講究了。立夏小心翼翼的開啟了它,映入眼簾的是一條巧奪天工的項鏈,草燈就是為了給他驚喜才拒絕與他同往意大利的。顯然立夏被眼前做工精美的項鏈吸引住了。他雖然不喜歡帶裝飾品,可是,也不難看出這條鏈子一定價格不菲,光是那兩枚閃閃的鉑金戒指就是價值連城啊!

    “喜歡麽?”

    聽到草燈的問話,立夏連忙點點頭。

    “嗯。這個……”

    未及立夏發問,草燈自行取出那條鏈子,靈巧的將其拆成兩條。拿著那枚小號的戒指,靠近燈光,說道:“立夏,來看”

    立夏不明所以的靠過去,順著草燈修長的手指,看到在戒指內側鐫刻著字,仔細端詳了才看清:藍色字體,清晰無比,“s loves l”。他一刹那醒悟“ s ”是soubi的首個字母 ,是草燈:“ l ”是litsuka的首個字母,是他自己。

    “我幫立夏戴上吧。”

    草燈的手與頭探到立夏的頸後,係好了項鏈。其實草燈完全可以不用繞到立夏身後的,但是,他明白,立夏不想他看到他現在的表情。他是典型性格內斂的孩子,不輕易表露自己的感情。有時候令草燈很欣慰,有時候也會讓他倍感頭痛。

    這次不等草燈有所動作,立夏拿起他手中的另外那條項鏈,夾住戒指湊到燈前。不出所料,紫色的字體,“l loves s”——立夏愛草燈。稍稍撥開草燈的長發,為他戴上了珍貴的項鏈,與它一同奉上的還有自己真摯的心,即便自己從未在他麵前說出“我愛你”,想必愛他之意也在很久以前就傳達到他的心靈深處。不想說出口,那是多此一舉,與其說,不如做。語言是會引人遐想的,在製造出幸福泡沫後無情的摧毀,行動才是真真切切的,讓人感到真實,看清現實。

    默默地,立夏保住了草燈,主動地,緊緊地。不願放鬆,不想放開。此刻,隻想用身體感受他,語言——蒼白無力。

    草燈的愛似火,熱烈激進,不惜用生命燃盡,所以總是把心意掛在嘴邊,時時詠誦;他的愛似水,好像平靜,其中卻蘊含深情,是以不必說出,心中明了即可。草燈對任何事都能沉著冷靜,唯獨牽涉自己時手忙腳亂、不得其法;自己對凡事都可隨心,唯獨對他不敢怠慢、謹言慎行。是性格使然,還是愛的差異導致,都不重要。

    伏在草燈肩頭,立夏決定道謝是必要的,他暫時不知所蹤大概也是因為這個驚喜吧。

    “草燈,謝謝……”

    謝謝你的禮物,謝謝你隻愛我的真心實意,謝謝上天把你賜給了我,與我相遇。我們共同的名字loveless——無愛,不過,我們不僅心中有愛,而且擁有彼此的真愛。

    草燈拉開一點距離,立夏一雙月華流光的美眸異彩溢漾,致命的吸引他接近、觸碰。於是,他情不自禁的傾身向前,吻上了在他們相碰前闔上的扇子般的睫羽。

    “立夏喜歡就好!”

    感謝你收下我的禮物,我的愛更會長此以往、與日俱增。不要杞人憂天,擔心我不再愛你,我的愛早在遇見你的時候就收不迴來了。

    細長的手指插入他的發中,立夏柔軟而纖細的黑發在柔和的燈光下彷若帶著催情的因子,將那發絲纏繞在指間上的感受更是令草燈心癢難耐,他的另一隻手不由自主地伸至立夏睡衣的紐扣上頭,熟練地解開那排阻在眼前的障礙。

    排除所有阻礙,好想把你隨時帶在身邊守護你,即使你已經足以獨當一麵,還是無法自拔的想要保護你。

    炙烈地吻著這日思夜想、世上唯一能令他失了瀟灑、牽腸掛肚的人,迫不及待、勢不可擋地將靈舌探入他的口中,舔弄過每個絲滑的角落後,更是得寸進尺地纏住他的舌不放,強行與他嬉戲舞動,鐵了心地要燃盡他的理智……直到,他無處可逃,不得不軟化,繳械投降。大喜之下,草燈放輕了力道以舌尖來迴勾畫著他因熱吻而淤紅的唇瓣,含住了柔柔地吸吮——不再霸道蠻橫,卻是另一番水乳交融的纏綿……

    被吻的暈陶陶的,立夏連自己已經平躺在床上了都渾然不覺,試圖厘清思緒。然而左邊胸口突然一熱,已有些挺立的紅珠遭到濕熱口腔的包圍,舌尖刻意在胸前的凸起來迴探索、不斷齧咬,讓他忍不住哼聲。

    所有的理智如斷線風箏飄然飛走,徹底渙散,隻餘一室曖昧……

    幾天前,翼接到了組織下達的督戰電話,催促他盡早執行任務。並且開門見山的鄭重警告他,不能因為自己為組織立下不少戰功就無所顧忌、為所欲為。要知道,組織找到他,就一定能夠找到更優秀的sacrifice代替他同羽形成新的組合。

    說實話,他對那些命令他的老頭子們的威逼恐嚇從不上心,但是不可否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在他心中激起水花。他十分、百般、千分不願意讓其他人介入他和羽之間。他不承認是因為他對羽的感覺有所變化才得出如此結論,他把它歸咎於習慣,多年默契配合的習慣,無論戰鬥還是身體。對羽是友情,對草燈是愛情。

    他是到後來才知道他把兩者的關係本末倒置、上下顛倒了。他精於算計的頭腦,對這個問題的判斷出現了可怕的偏差,導致深深的傷害了那個愛慘了他的人。

    以他飛碟般的辦事效率,在第二天他找到了羽。他們沒有在外麵碰頭,而是選擇了羽的家。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來找羽,一般兩人見麵不是在固定的地點就是羽過來找他。不過他絕不承認是很久沒有見到他,有點擔心他的生活狀況;也不承認是不忍他跋山涉水的去他家,畢竟他們兩家距離不近。

    看到他完好無損,在他麵前仍舊一副吊兒郎當、沒個正經的痞子樣。他也莫名的感到放心。

    羽獨自住在一間好幾百坪的公寓中,整個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條,一塵不染,很難想象一個比自己小了將近10歲的小男人把家打理得井然有序。他不是沒有疑問,羽隻是一名普通的大學生,住在這麽寬敞整潔的大屋,加上他家名貴的家具擺設,他怎麽會有能力買得起這些?

    不過,他從不問出口,這是他們在初次組合時約定好的,不過問彼此的隱私。所以,他連自己父親過世的消息也隻告訴了草燈一人。

    “喝點什麽?”

    羽打開冰箱門,詢問他。

    “隨便好了。”

    翼除了咖啡隻喝冰凍紅茶,他早就說過。羽順手拿出兩罐,走到沙發邊坐下。其實,他討厭紅茶的味道。在結識翼前他從不碰它,勉強自己接受不喜歡的東西,全是為了他。原因隻是想在翼偶爾拜訪他時用來款待他。

    接過羽手中的飲料,翼有些詫異,“你也喜歡紅茶?”

    “嗯。”

    羽點點頭,多少年了,從不喜歡到慢慢習慣,他做的改變隻為迎合他。

    “校園舞會結束有一段時間了,都忙些什麽?”

    翼真搞不懂自己為何會有此一問!說不幹涉對方的是自己,現在又主動談及敏感話題。都是那一通電話惹得禍,他開始想要了解羽。

    說出的話已然收不迴了,為避免羽開動他靈動的思維胡思亂想一通,翼連忙仰頭喝了一口紅茶,發自肺腑的讚歎:“味道不錯。”

    羽把他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也知道他岔開話的初衷。想要捉弄翼的壞心眼蠢蠢欲動,所謂心動不如行動,羽馬上挪到翼的身邊,開心的說出讓翼吐血的話:“翼,是在關心我麽?”

    “別會錯意,隻是隨口問問。”

    伴隨冰冷的語氣,他轉過頭麵對羽,有如水流般透明的銀色眼瞳驀的閃過一絲流光,雖然稍縱即逝,也足夠羽捕捉到。看到他被紅茶浸濕的雙唇,仿佛可以滴出水來。羽拿過他手中的飲品放置在一邊,迴身直接含住了那絲滑的唇盡情吸吮,狡猾的靈舌隨之迫不及待地自齒縫鑽入他口中,肆意遊走攪弄,啜飲那清甜的滋味。感到他最終無奈地輕探一聲,抬手擁住了自己的肩,探舌纏繞上他的。

    他們好久沒有親熱了,情欲的到訪像海嘯來襲,羽的賊爪鑽入翼的上衣,手指夾住他胸前的突起挑逗。翼雙手插入羽的發絲,盡情享受他的愛撫。

    歡愉過後,翼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平靜的好像剛才的情事不曾發生似的。吐出的言語更是讓人感到置身冰天雪地,“明天開始行動,先從羽渡唯子下手。記住,幹淨利落,別露出絲毫破綻,看起來是自然死亡就行了。”

    羽穿衣的動作稍稍停頓了一下,沒有看翼,隻是低著頭,“好。隻要是翼命令的,我都會照做。我有點累了……”

    乍聽之下,翼突然覺得有點別扭。羽忽然暗示的下達了“逐客令”,印象中羽從沒對他那麽冷淡過,這讓他費解。不過,他們本來就是命令與被命令的關係,心底泛起的不快從何而來呢?算了,他一時也不想追究了。

    “好。我先走了。”

    看著翼走出門口的背影,羽陷入沙發,喃喃說到:“對不起,翼,對不起……”

    從美國迴到日本,覺得還是這裏的一切適合自己。立夏甚至覺得連空氣都比美國的清新宜人,當然,前提是他不必與草燈爭奪難得的氧氣。一進家門就被他吻的七葷八素,立夏受不住了。好在適時地手機響起,本以為是拯救的號聲吹響,實際是噩夢的齒輪吱呀作響,無情旋轉。

    “怎麽了?”

    看到立夏的臉色驟變,拿著話筒的手不停的顫抖。草燈在他掛斷電話後關切的問。

    立夏沒有出聲,可是他的雙肩在瑟瑟發抖。

    草燈快步走過去,拖住他的下顎,讓他抬起頭能看到自己。驚訝的發現明亮的紫眸因為裏麵蘊含的淚光更加惹人憐愛。焦急的一把抱住了他瘦弱的身子,“立夏,是誰?發生什麽事了?”

    立夏伸手緩緩摟住草燈的背,頭緊貼他的頸窩尋找安慰。待身體停止了抽動後,哽咽道:“唯子她,死了。是她媽媽來電話告知我她發喪的時間和地點。”

    草燈聽聞後,心中大吃一驚。怎麽短短的時間內竟有如此大的變故。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安撫好立夏。唯子是他多年的好友了,她突然故去讓自己都難以接受,更不要說是立夏了。

    好怕,那個夢是要成真了麽?

    不要!

    不要!!

    最終大家都會離開我的。唯子,彌生,父母,還有……草燈……

    不,不能放開他們,不能放開草燈。立夏緊緊地攥住草燈的衣服,更用力的把他環在身前。

    隔著衣衫傳來立夏越來越急促的心跳聲,草燈似乎懂得“讀心術”,輕輕得拍打著他的後背,溫柔的說:“立夏,別擔心。我在你身邊,我會陪你。”

    在喪禮過程中立夏除了安慰傷心欲絕的唯子的家人,沒有多說一句話。連草燈也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地球不會因為某人的不幸停止轉動,看到立夏愁眉不展,草燈心如刀割。然而,無休止的夢魘仍在繼續。唯子過世的半個月後,傳來了彌生的死訊。

    立夏變了,草燈十分篤定立夏的轉變。他在自己麵前強顏歡笑、故作堅強。但是,他看得出,他的心在滴血。外麵下著毛毛細雨,他心裏下的是瓢潑大雨。

    “哭出來吧!立夏。”

    沒有迴應,不作反應,堅持,忍耐。不要他看到我的淚,不要他替我操心受累。看著他,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不願屈服地心引力墜落。

    不要他在我眼前拚命偽裝,不要他在我眼前假裝堅強,不要他在我眼前拚命逞強。我知道,他不想讓我看到他流淚,看到他傷悲。可是,看到他現在淒楚可憐的模樣,我心更傷。草燈打開落地窗,強拉著立夏走到外麵的花園。他從不用強,這次,他不得不這麽做。他再找不到宣泄的窗口,會逼瘋自己的。

    “在這裏我就聽不到立夏的哭聲了。盡情的哭吧。”

    草燈的話是咒語還是具有法力的魔語,話音剛落,立夏的淚隨之滑落。沾濕了自己的臉頰,融入了草燈溫暖的胸膛。抱住他顫抖的肩膀,讓他盡情發泄心中的情緒。給他力量,給他支撐,給他我的一切,我的身體、我的靈魂、甚至我的生命。

    雨幕中,胸前的項鏈——纏繞,下墜的戒指——摩擦,兩顆心——交匯。

    我愛你,立夏。不變的宣言!。

    我愛你,草燈。無言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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