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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猶大繼續著自己的行程,從這條巷子拐進另一條巷子,向著約瑟家的墓地走去。


    耶穌基督在那裏。


    猶大感覺到唿喚聲,那是耶穌在對他說話,雖然他聽不清那話語究竟說的是什麽,但他相信耶穌一定是在召喚他,在這個時候,他相信自己的感覺,隻有這是確鑿無疑的實證。


    呂清廣和慈悲大妖王都清清楚楚的感知到一個又一個的補丁在猶大的身邊出現,這無聲的黑暗道路是多麽的曲折啊!天知道經過了多少次的修正,天知道有多少勢力多少利益團體在此動過手腳。


    猶大聽不清的聲音呂清廣和慈悲大妖王能聽到,那些聲音來自於多個不同的喉舌,在被抹去中留下了隻言片語,並重疊在一起,形成新的合唱。


    猶大摸到了耶穌基督的墓地,徒手刨開新墳,摸到耶穌基督的遺體,緊緊地抱在懷裏。


    耶穌的身體是冷的,不像是春天裏的人體而像是冬天的寒冰。


    猶大拉開衣襟,用自己的胸膛貼緊耶穌的胸膛,他盼望著自己的火熱能融化冰冷,他預感到當熱傳過去之後會有神跡出現的。


    這預感如此之猛烈,讓他熱血體溫上升,抱緊的手臂也更加的有力了。


    突然,遙遠的地方傳來一聲嘶啞的雞鳴。


    靜謐的夜幕被鳴叫聲撕裂開來,夜的傷口在黑暗中把疼痛全部轉移給了猶大,在那一刻,安靜的程度超過之前,比靜謐的夜還要靜謐。但這樣的死寂並未維持住,第二聲第三聲雞鳴從耶路撒冷的不同角落響起,伴隨著城外驚奇的烏鴉鳴叫,遙遠的生命氣息不斷發出自己的聲音。


    唯有耶穌基督的生命沒有絲毫的氣息,一點兒也沒有。


    猶大掙紮於持續與離開之間,他的疼痛從雞叫聲降臨開始,瞬間滲入骨髓。他知道,他沒有時間猶豫,這疼痛也不容他猶豫遲疑。


    一咬牙,扶著耶穌的身體,猶大脫離開半臂的距離,雙手支撐起耶穌的身體,調整好自己的姿勢,蹲下來,喘口氣,深唿吸兩下,猛一使勁兒,將耶穌基督舉起來,扛在自己肩頭上,沉下去,運勁兒,前頂上衝。站起來,緩緩地一步步的離開這裏,向著更僻靜的丘陵之後,向著油橄欖樹的原生態林走去。


    油橄欖才剛開花,結果還早著呢,采摘橄欖是半年後的事兒,這個春天的早晨,橄欖樹林是不會有人光臨的,除了他們兩個,而橄欖是負有寓意成分的,當大洪水衝淨人類的汙穢之後,上帝讓鴿子帶給諾亞的就是橄欖枝。無疑,從符號學的意義上看橄欖枝是有明確的象征意義的,是代表著新生與希望的指示符號。雖然這樣細分的學科建設還得一千百年之後才會興起,但對於橄欖枝的了解,猶大絕對在後世的磚家叫獸之上,這是毋庸置疑的。更大更本質的區別還在於,猶大是信,而後世的人們更多的是知道。


    信與知道是完全不同的。


    猶大不是知道有那麽一個故事,不是知道橄欖枝代表著那麽一份兒寓意,他是誠信有那麽一個指示,他相信這就是上帝的引導,他相信這也是神跡的一部分。


    猶大並沒有去思想那方向是自己選擇的,他虔誠的將選擇的權利上交給了天上的父,至於上帝他老人家有沒有收到就是另外一幢教案了,他是絕對虔誠的,方向是上帝的指引。


    在漆黑的黎明前,他扛著冰冷並且半僵硬的耶穌基督,深一腳淺一腳的往荒僻處行去,在熹微的晨光中,躲避著漸漸響起的人聲。


    當第一縷朝陽照射入他的眼簾,他見到的是嫩綠的橄欖枝,枝條上的露水晶瑩剔透,迎著霞光幻化著五彩光斑。


    這一刻,猶大堅信這一天是神跡出現的一天。


    可是,事情卻並不如猶大想象的那麽順利。


    在這個神奇美妙的清晨,在這個充滿希望寓意的橄欖樹林,猶大進了他所有的努力去施展神跡,但卻絲毫沒有救治的效果,很多次,似乎是有那麽一些希望了,仿佛就要起作用了,可是……


    猶大不會人工唿吸,可是他親吻了耶穌的嘴。


    猶大不明白心髒按摩是什麽,但他敲擊過耶穌的心窩,他想要叩開通向上帝的心靈之窗。


    猶大不清楚電擊療法,不過,他確實是非常雷人的。


    正午,陽光明媚。


    在這陽光明媚的春天裏,他無力的坐倒在耶穌基督身邊。耶穌基督的身體依舊冰冷,猶大的心也哇涼哇涼的,他終於不得不承認他聞到了的氣息了。屍臭味兒一直都是存在的,從開棺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不停的散發。算不上強勁濃鬱,確是實實在在的。


    基督耶穌本來是已經埋在春天裏了的,可被猶大刨了出來,扛著晃晃悠悠走了這麽久,又被迫做了一上午運動,再讓陽光一曬,屍體就開始膨脹起來。


    這不是屍變,慈悲大妖王可以保證這一點,有任何鬼氣都逃不過他的監控。


    太古靈族能做旁證。


    從科學角度講,眼前的變化是自然現象,隻不過那個時候並沒有科學。


    猶大驚訝的看著耶穌基督的變化,他看著耶穌基督的肚子鼓脹起來,他看著耶穌基督的皮膚變換了顏色,他看著眼前熟悉的導師變得猙獰,仿佛天堂陡然變成了地獄,仿佛光與暗翻轉了過來。


    呂清廣饒有興致的看著猶大身上的信仰之力在改變,這樣的改變無疑是與發生的事件相吻合的,但在更高的維度就可以觀察到無數補丁在其中遮遮掩掩,每個閥值的突破、每個關鍵的轉折點都是被補丁遮蓋住,而補丁的操縱著們又已經遠去,並擦除了所有自己留下的痕跡,從看見到的結果並不能看出他們是誰,他們從何而來,他們做了些什麽?隻見到頹敗的猶大再次振作起來,潰散的信仰之力重新凝聚,在突發的強大怨念驅動下凝結成更強有力信仰之力。


    新生的信仰之力迅速吞咽掉原有的信仰之力,這力量很單薄,甚至沒有唿應,但卻頑強的燃燒起來,發出巨大的能量波動指引著猶大的行動。


    猶大解開耶穌基督的裹屍布,將之放在樹後,脫下自己的外衣,用自己帶的小刀將之裁成布條,搓成繩子,他要把耶穌吊起來,吊在橄欖樹上。


    繩頭,先扔過一個粗大的樹枝,然後用一邊兒的繩子套住耶穌基督的脖頸,另一邊兒的繩子用力的拉緊。窸窸窣窣的摩擦聲中,繩子從粗樹枝與樹幹相交的椏枝部摩擦著樹皮,向著猶大這邊運動。耶穌被吊了起來,腳部並沒有離開地麵,還能起到支撐作用,隻是身體傾斜的幅度被修正到一個可以忽略的範疇。


    猶大講繩子捆在樹幹上,死死的拴住。


    耶穌的身體在風中轉了一圈兒,原先是後腦勺對著猶大的,當猶大低頭係緊了繩結,抬起頭來,正好看到耶穌迴頭,眼睛緩緩的睜開,給了他一個白眼兒。


    科學的解釋是眼珠子鼓了起來,眼裂中露出的卻隻有眼白,這現象是正常的。


    猶大並不懂得那麽多科學道理的,或者他正在覺醒於科學自覺,因為在重重修正下的猶大如偉岸的科學巨人,堅定的走向了吊起來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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