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位一襲廣袖紫蓮宮裝粉光脂豔的女子,不正是多日未見的卿靖寧?


    是了,她身為赤狄公主,出現在大都皇城中也並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卿靖寧在溶月麵前停了下來,顯然也認出她來了,眼中閃過一抹詫異的神色,不過很快便掩了下去


    “見過長公主殿下。”翠羽不並清楚兩人認識,又因低著頭,並未看清卿靖寧眼中異樣的神色。見避不過,福身行了禮,卻並沒有介紹溶月的意思。


    卿靖寧打量了溶月一瞬,輕啟檀口道,“翠羽,這位姑娘是……?”


    溶月心下一奇,眉頭微皺。看卿靖寧這樣子,是並不打算說出她們相識的事了。她雖然不曉得她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但還是配合地繼續低垂著頭,沒有出聲。


    以不變應萬變。


    翠羽顯然有些為難,支吾了半天方道,“這……這位是皇上請來的客人。”說完,警惕地看了眼溶月的表情,似乎怕她突然發難一般。


    溶月目不斜視,垂首盯著自己的腳尖,麵色沉涼如水,看樣子並不打算說話。


    翠羽微微舒了口氣,看向卿靖寧道,“長公主殿下,若沒有什麽事,奴婢就告辭了。”


    卿靖寧唇畔揚起一抹細微的笑意,看著翠羽笑得有些意味深長,“皇兄的客人?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小女姓沈。”溶月抬了頭,麵容沉靜,看不出什麽端倪來。


    “沈小姐?本宮記得……朝中大臣中並沒有姓沈的官員啊。”


    翠羽愈發尷尬起來,“長公主殿下,沈小姐並不是朝中大臣之女。”


    “哦。”卿靖寧似有所悟的應了一聲,秀眉一挑。


    落在翠羽眼裏,反而鬆了口氣。看來長公主把明珠郡主當成皇上從外邊帶來的民間女子了。


    卿靖寧的目光在翠羽麵上一頓,意有所指道,“皇兄後宮一直空置,我還當皇兄要江山不要美人呢,沒想到今兒個總算是開竅了。”


    翠羽呐呐地應了,不知如何開口。


    靖寧公主這話雖然說得有些逾矩,但靖寧公主同皇上的關係一向不親厚的事也不是什麽秘密了。


    二皇子因身體孱弱無緣皇位,照理對皇上已構不成什麽威脅。但皇上繼位後,始終有些忌憚年長於他的二皇子,雖然封了二皇子為安樂王,但實際上派了不少人盯著他的府邸。所以二皇子這王爺,當得著實有些窩囊。靖寧公主身為二皇子的胞妹,對皇上有所埋怨也是情理之中的。


    當然,這話翠羽也就隻敢在心裏想想。見卿靖寧揪住不放,一時也想不出什麽應對的法子,隻得愈發恭謹地應著諾。


    一邊還要提心吊膽地擔心溶月會突然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


    皇上將大齊郡主擄來,本就是暗中行事,若鬧大了,讓天下人知道皇上行這等不磊落的手段,皇上的臉麵也不會好看。


    她揪著一顆心,頗有些惶惶不安。


    這時,卿靖寧旁邊的宮女輕輕出聲提醒道,“長公主,您不是還要出宮去看王爺嗎?”


    卿靖寧“哦”了一聲,收迴了打量的目光,轉身欲走。


    剛抬步,她似想到了什麽,“宮裏久未來新人了,本宮正好無聊得很,不知沈小姐住哪裏?本宮有空去找你聊聊天?”


    “小女住儀瀛宮。”


    “甚好。”卿靖寧微笑點頭,一拂廣袖,施施然離去。


    翠羽捏了一把汗,也不知道長公主方才這話是隨口一說,還是真有此打算。若是讓長公主知道明珠郡主的真實身份,此事定然不能善終了,看來得把方才的事上報給皇上知曉才行。


    她主意打定,看向一臉沉思的溶月,“沈小姐,我們走吧。”


    “方才那人,是卿彥的妹妹?”溶月問道。


    她這麽大剌剌直唿皇上的名諱,翠羽不由捏了把冷汗,本想出聲提醒,對上溶月清冷的眼神時,勸說的話便吞到了肚子裏。以明珠郡主的性子,怕是不會將自己的話放在心上吧。


    點頭應了,“那位是長公主殿下。”


    溶月沉涼的眼神飄過來,“你們這位長公主殿下,同卿彥的關係似乎不大好啊?”


    翠羽擠出一抹笑容,訕訕道,“沈小姐說笑了。”


    溶月輕嗤一聲,不再看她,徑自朝方才的寢殿走去。


    翠羽頗有些無奈,隻得快步跟上。


    到了寢殿,翠羽吩咐人好生守著溶月,借口讓溶月先休息一會福身告退。


    溶月知道她要將方才的事報告給卿彥聽,譏誚一笑,沒有戳穿她,揮揮手讓她下去了。


    退出儀瀛宮,翠羽果然來到了臨華殿找卿彥。


    “什麽事?”卿彥頭也未抬,一邊批改著奏章一邊冷冷問道。


    “啟稟皇上,方才明珠郡主和長公主殿下在禦花園中遇上了。”


    “靖寧?”卿彥擱下筆抬頭看去,“她怎麽好巧不巧這個時候出來了?”


    “聽說是去看安樂王爺的。”


    “兩人可有交談?”


    翠羽便將方才所發生的事講述了一遍。說完,抬眸看向卿彥,眸中隱有擔憂,“皇上,若長公主殿下當真來找明珠郡主,奴婢是否該攔下長公主呢?”


    卿彥沉吟片刻,沉然道,“不必了。靖寧若想見,你便讓她見好了。既然靖寧誤認為明珠郡主是我從民間帶迴來的,就讓她繼續誤會下去好了。另外,你迴去告訴郡主,若她出現在赤狄宮中的事傳了出去,她的名聲勢必會受損,讓她好好權衡權衡這其中的利弊,最好不要說漏了嘴去。”


    “是,奴婢明白了。”


    “沒事就退下吧。”卿彥看了看麵前堆積如山的奏折,揉了揉眉頭,打發翠羽下去了。


    *


    溶月每天被人看得死死的,不論是出去散步也好,還是在寢殿中歇著也好,翠羽總是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邊。偶爾有事不在,也總會叫兩個以上的宮女在她旁邊看著。


    溶月同外界聯係不上,不知道蕭煜會想出什麽法子來救她出去,不由有些心焦起來。


    困在這裏已經快兩日的光陰了,溶月一有機會便會往外頭去,以借此把這宮裏的地形摸個透徹,總算是有了個大概的了解。這一日,她剛要繼續出門,外頭有宮女來報說長公主要見她。


    溶月心中一喜,卿靖寧總算是來了!


    她這兩日想得透徹,赤狄宮中守衛森嚴,蕭煜若想安插人手進來與她接上線怕是難如登天,還是得自己想辦法把消息遞出去才行。


    顯然,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下,她隻能從卿靖寧身上著手了。


    雖然溶月並無多大把握卿靖寧會幫她,但不管如何,總要一試才行。


    想到這,溶月整了整衣裳,麵色沉靜地迎了出去。


    “見過長公主殿下。”瞧見卿靖寧帶著宮女走來,溶月盈盈一福。


    卿靖寧虛扶一把,麵上並未顯得有多熟絡,隻看著溶月淡笑道,“沈小姐這兩日住得可還習慣?”


    “多謝長公主殿下惦記。”


    卿靖寧看著她笑得淡然,“今日天氣甚好,沈小姐可願與我同遊禦花園?”


    “小女卻之不恭。”


    翠羽警惕地看一眼溶月,心中著實有些納悶,長公主殿下同明珠郡主不過見過一麵,怎的對她這般上心?


    她心中存了疑惑,試探道,“長公主殿下,皇上待會可能會傳召沈小姐,您看……?”


    卿靖寧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你去同三皇兄說,我在這宮裏待得甚是無趣,好不容易來了個同齡的姑娘,本宮又看著順眼,要是他連本宮同沈小姐交好也不允的話,便讓他放我出宮住二皇兄府上便是。”


    翠羽訕訕一笑,“長公主說笑了,您貴為公主之尊,住王爺府上自是不大合適的。”


    卿靖寧勾了唇角,眼中一抹譏諷之意,“不住二皇兄那也行啊,或者你同皇兄說,讓他賜我座長公主府啊!前朝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定例。這沉悶無聊的宮中我還真是待夠了!”


    見她麵色沉沉,似有怒意的模樣,翠羽雙腿一屈,跪倒在地,“請長公主殿下喜怒,是奴婢逾矩了。”


    卿靖寧冷哼一聲,“翠羽,不要以為皇兄器重你你便可以隨意試探本宮的心思。本宮雖然不大得皇兄歡心,但處置你這樣一個小小的奴婢還是綽綽有餘的。”


    翠羽身軀一顫,死命咬住下唇,奮力掩飾住心底的不甘,裝作恭順道,“奴婢知錯了,請長公主殿下息怒。”


    “既然知錯了,便跪在這給本宮好好反省反省吧,沒本宮的允許,不準起來!”卿靖寧冷聲吩咐道。


    說完這話,淡笑著看向溶月,“沈姑娘,走吧。”


    翠羽雖然心有不甘,但卿靖寧的命令她不敢不聽,隻得示意儀瀛宮中其他伺候的宮女跟上,自己繼續跪在冰冷的地麵上,雖然滿腹酸澀,卻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委屈受下。


    卿靖寧不再看她,與溶月兩人相攜往禦花園而去。


    赤狄的氣候比大齊要幹爽一些,今日天氣不錯,暖暖的陽光灑在地上,似乎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冬日。


    兩人走了一會,因有人跟著,挑了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來講。


    溶月雖然心下著急,卻不敢表現在麵上,抬頭正好看見不遠處有一座八角涼亭,不由眼神一亮,指著那涼亭道,“長公主,我們去那邊坐坐可好?”


    卿靖寧自然不會拒絕,兩人在涼亭中坐下,卿靖寧環顧了一下四周的宮女,淡聲道,“你們先下去吧,我和沈小姐在這裏坐坐。”


    儀瀛宮跟來的宮女眼神一閃,似麵帶急色,想了想還是遲疑著開口道,“長公主殿下……”


    然而她話還未說出來,便被卿靖寧冷冷地打斷了,“怎麽?你們是都想學翠羽的樣?”


    那宮女腿一軟,連稱不敢,跟著其他人退到了涼亭之外候著。


    待四周的宮女都走盡了,卿靖寧掃視一眼四周,壓低了嗓音道,“溶月,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你怎麽會出現在赤狄?!還被皇兄帶進了宮?!”


    溶月仔細打量著她臉上的神色,見她眉頭微蹙,眼中震驚關心之意不似作偽,方放下幾分防備,也壓低了聲音道,“此事說來話長,我是被卿彥從軍營中劫來的。”卿靖寧態度還不明確,她不敢多說,隻能撿要緊的來講。


    卿靖寧聞言驚詫不已,為了不被人看出端倪來,勉力壓下麵上的異色,憂心道,“皇兄想做什麽?”


    “他怕他迴朝之際,我爹趁機攻下剩下的雲州郡縣,所以挾持了我要挾我爹暫不出兵。”溶月看著卿靖寧,眼中隱有水波閃動,並不掩飾住眼神中的那一抹探究之色。


    卿靖寧同她對視了一瞬,很快便移開了目光,歎口氣道,“溶月,此事是我皇兄對不住你。”


    溶月一眨不眨地盯著她,“靖寧可願意幫我?”


    她心中打著小鼓,麵上盡量保持著平靜淡然的神情,眼中一片真誠。


    卿靖寧低了頭,有一瞬間的沉默,很快,她似想通了一般,抬起頭道,“當初沈將軍明明有機會扣住我做人質,卻義無反顧地將我放了迴去。現在我自然不會恩將仇報,溶月,你放心,我會盡我所能幫你逃出去的。”


    溶月微微定了心。


    她果然沒看錯卿靖寧,敢愛敢恨,敢作敢當。隻是……卿靖寧若幫了她,自己會不會有危險?


    “你若幫我逃走了,你怎麽辦?卿彥不會對你不利嗎?”


    卿靖寧自嘲地笑笑,“他還得留著我和二皇兄做出個兄友弟恭的樣子來,自然不會輕易動我。”


    想起卿靖寧上次去大齊的目的,溶月猶疑著問道,“靖寧,你二皇兄,他身子還好吧?”


    “痊愈是沒有希望了,不過是靠藥吊著罷了。”卿靖寧神色有些黯然。


    “你也別太灰心了,天下之大能人異士無奇不有,既然能有雲遊大夫看出你皇兄不是病是毒,說不定日後就能碰上能治好你皇兄所中之毒的人。”說完這話,她突然想到了蘇涼。


    不知道以蘇涼的本事,能不能替二皇子解了毒?又想到蘇涼身上那塊沒有刻字的流紫玉牌,一時間有些心緒不寧起來。


    難道蘇涼當真是赤狄皇族?


    卿靖寧接過她的話頭,勉力一笑,“希望能借你吉言。”頓了頓,又道,“你逃出去的事,還需要從長計議,我迴去好好想一想,如果有什麽好的法子再來找你。”


    “好。”溶月看著她真誠道,“謝謝你了!”


    卿靖寧笑笑,剛要說話,周圍卻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行禮聲。“參見皇上。”


    溶月心下一沉,扭頭瞧去,果然看見一身明黃龍袍的卿彥帶著宮人往這邊而來。


    看來是翠羽差人去告訴他了,


    卿彥抬步上了階梯,走到兩人麵前,目光在卿靖寧麵上探究地一頓,“靖寧同月兒倒是相談甚歡啊。”


    溶月差點沒被他的這聲“月兒”給驚到,渾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卿靖寧淡淡勾了勾唇,神情不甚熱絡,“皇兄不應該高興才是?”


    卿彥朗聲一笑,“自然。”他的眼神落到一旁的溶月身上,“你們方才在聊什麽呢,聊得這麽歡?”


    兩人同時沉默了一瞬,畢竟情況緊急,方才又沒串好詞,萬一穿幫可就不妙了。


    卿靖寧急中生智,看一眼溶月,唇畔笑容加深了些,半真半假道,“我在跟沈小姐聊皇兄喜歡什麽樣的姑娘啊。”


    “哦?”卿彥眉一挑,眼中劃過一絲興味,“那靖寧說說看,朕……喜歡什麽樣的姑娘?”


    “臣妹不知。”卿靖寧看著卿彥道,微微挑了挑眉梢。


    卿彥眼中興味更甚,“此話怎講?”


    “因為皇兄身邊從未出現過女子啊。當然……”卿靖寧抿著唇看一眼溶月,似帶了一絲善意的調侃,“沈小姐除外。”


    溶月隻覺得尷尬得很。


    但不可否認,卿靖寧提起的這個話題是現在最合適的。若她和卿靖寧素不相識,自然不可能談什麽深入的話題。而自己此時的身份又是卿彥從宮外帶來的女子,女子之間講一些這種小秘密完全是可能的。


    卿彥看向溶月,“月兒怎麽迴答的?”


    溶月忍不住抖了一抖,抱著雙臂道,“我和長公主還未討論出個所以然來,皇上就來了。”


    卿彥似乎頗喜歡看她這幅隱忍的模樣,走近了些,看著溶月笑意灼然,語聲喑啞,似帶了一絲蠱惑之意,“這還用討論麽,自然……是月兒這樣的。”


    溶月手下一緊,側頭避過他灼熱的唿吸。


    卿彥他到底在玩什麽把戲?


    卿靖寧見狀眸色一沉,很快揚起了笑容,“臣妹還沒見過皇兄對誰這麽上心過呢。既然如此,臣妹就不打擾,先迴宮了。皇兄,臣妹覺得同沈小姐甚是投緣,改日再來尋她聊天,你可別又讓什麽翠羽翠墨來阻我便是。”


    卿彥含笑應了,負手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待一行人走遠了,這才轉了身看向溶月,“郡主同朕的皇妹似乎頗為投緣啊。”


    溶月冷笑一聲,“都是可憐人罷了。”


    卿彥笑容一斂,聲音中透出一絲森冷來,“你最好沒有說什麽不該說的東西。”


    溶月直視著他,目光中未起一絲波瀾,“自然,也請皇上不要叫什麽不該叫的名字。”


    卿彥怔愣一瞬,突然勾唇笑得邪魅,“怎麽?朕不該喚你月兒?”


    溶月不理他,轉身朝亭外走去。


    卿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郡主膽識不小啊。你好像絲毫不害怕朕?”


    溶月擰了眉頭,手用力一甩,掙脫了他的禁錮,“皇上貴為一國之君,自然是一言九鼎。你既答應送我迴去,那我就沒什麽好怕的。”


    卿彥眉頭一挑,“之前不還說朕卑鄙?”


    “我現在也沒有否認。卑鄙的人也可以是個講信用的人。”說完這話,她看向卿彥,“皇上若有空,還是趁早將朝中事務處理好早日返迴戰場吧,事情拖得久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卿彥眯著眼睛看了她一瞬,良久才吐出一個“好”字。


    溶月轉過身,長籲一口氣,頭也不迴地朝儀瀛宮去了。


    慶幸的是,卿彥並沒有跟上來。


    溶月這才發覺自己方才出了一身冷汗,胡亂抹了把額上的汗漬,放慢了腳步,吩咐身後的宮女遠遠地跟著,心中思考著方才同卿靖寧講的話。


    若真能得到卿靖寧相助,那事情便好辦不少。


    隻是,就算自己出了宮,若蕭煜他們不來接應,卿彥怕是很快便能搜到自己,如何才能讓蕭煜他們知曉自己和卿靖寧的計劃呢?


    正一籌莫展之際,突然感覺腳底踩到了什麽東西,伴隨著輕微的一聲悶哼聲。


    溶月迴了神,定睛一看,是個低眉順目的小宮女,正蹲在地上侍弄著一盆君子蘭盆栽。自己想問題太過入神,她似乎也沒瞧見自己,來不及躲開,自己便踩到了她的手背。


    溶月看著她手背上紅紅的一片,彎下腰歉意道,“實在是不好意思,我讓人給你送瓶藥膏來擦擦吧。”


    那宮女卻抬頭看著她,一雙眼睛水靈靈的,口中卻低低吐出了“俞簫”二字。


    溶月渾身一震,餘光瞟到身後的宮女們已經趕了上來,直起腰身,斂下眼中的震驚。


    “沈小姐,您沒事吧?”趕上來的宮女急問。


    見溶月搖頭,剛要開口斥責地上那宮女,溶月製止道,“我挺喜歡這盆君子蘭的,能讓她幫我送到宮裏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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