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彩雲的嘴巴,突然張成了o型,愣愣的看著張虎:「送給我?」


    「恩。」張虎重重的點頭,有些話明明想說,但到了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陸彩雲看著他手裏的銀簪子,蹙了蹙眉:「這簪子挺貴的吧,有錢也不能這麽浪費啊,我又用不上,不如你去退了吧,還不如攢點錢在身邊,留著娶媳婦呢。」


    張虎聽了這話,表情有瞬間的僵硬,心裏微微苦澀。


    他表現的還不夠明顯麽?為什麽彩雲一點都感覺不到呢,能這樣輕而易舉的說出讓他娶媳婦的話,分明是對自己沒有任何意思啊。


    心裏的挫敗感不是一點點。


    「這本來是買給我娘的,我娘嫌太嫩了不適合她戴,我想著去退也挺麻煩的,人家做點小生意也不容易,咱們從小一塊長大,我還從來沒送過你什麽呢,就當是感謝你的,畢竟要不是你跟又又關係好,我也不可能存下這麽多銀子。」


    張虎深吸一口氣,裝做沒心沒肺的說道。


    陸彩雲聽罷,猶豫了一下:「那我就不客氣了,話說,你最該感謝的不應該是又又麽,咋我有禮物,她沒有禮物?」


    張虎一懵,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給又又的不能太差了,我還在想送什麽給她比較合適。」


    「你說的也有道理。」陸彩雲點點頭,順手將簪子插在了頭髮上,陽光下越發的耀眼,雖然不及有錢人家的昂貴首餓,但在農村,一個銀簪子已經算是奢侈的首飾了。


    張虎見陸彩雲將銀簪子戴上,臉上溢不住的欣喜,不管怎樣,彩雲收下了他的禮物,不是嗎?


    「真好看。」


    陸彩雲聽著張虎的讚美,也不害羞,高興的晃著腦袋:「真的好看?」


    「恩。」


    「咱們快迴去吧。」陸彩雲說罷,轉身往山下跑,小手下意識的去摸了摸頭上的簪子,心裏忍不住想,不知霍公子看到了,會不會覺得她好看。


    張虎不知陸彩雲的心思,一路上都雀躍不已,他想,彩雲喜歡他送的東西,說不定他多送幾迴,她就懂他的意思了呢?


    他想的很好,卻不知陸彩雲隻是把他當成朋友而已。


    銀簪很是晃眼,陸彩雲一路迴去收穫了不少的注意,有嫉妒,有羨慕。


    「這陸彩雲可真是發達了,你瞧如今銀簪子都戴起來了。」


    「也不知踩了什麽狗屎運,靠上了簡又又。」


    「你這叫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


    「切,你敢說你不嫉妒?」


    「……」


    耳邊的議論聲,陸彩雲充耳未聞。


    在雲嶺村長大,她從小聽到的議論實在太多了,貶低她娘的,貶低她跟大哥的,當初也有諷刺又又的,如今這些羨慕嫉妒恨的議論,換個角度可以稱得上讚美了。


    恩,不可否認,她就是靠了又又才有如今的好日子,的確是走了狗屎運。


    唔,他們純粹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院子裏,容璟之跟季老被簡又又指揮著當奴隸,洗蘋果,削蘋果皮,陸彩雲一進門,幾乎是隻要看到她的人,都注意到了她頭頂上的銀簪子。


    「彩雲,你頭上這簪子可真好看,還是銀的呢。」聶春花笑著贊道。


    陸母臉上也帶著濃濃的讚美,不過嘴裏卻責怪道:「怎麽出去了一圈就買了支簪子迴來,你這孩子咋花錢這樣大手大腳?」她以為,是賣雜貨的貨郎挑著東西經過了村裏,陸彩雲買下的。


    「娘,我哪有亂花錢。」陸彩雲嘟著小嘴辯解道:「這是虎子送的。」


    簡又又忽地湊了過來,笑容詭異而又打趣:「我說虎子咋單獨把你留下來呢,原來是有禮贈佳人啊,唔,該不會你們兩……」


    陸彩雲再缺心眼,這話裏的意思也還是聽的出來的。


    一看陸母跟聶春花錯愕的神情,便知要被人誤會了,忙道:「又又,你亂說啥呢,是虎子送給張嬸,張嬸覺得太嫩不適合她,虎子這才轉送給了我。」


    簡又又的嘴角微微一抽,無語的看了陸彩雲一眼,這妮子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虎子送啥給我?」


    突然,門口響起張嬸帶笑的嗓音,她是來送肉的。


    「張嬸。」陸彩雲跟簡又又乖巧的喚道。


    張嬸笑眯眯的點頭應道。


    陸彩雲指著頭上的簪子笑道:「我們在說這支簪子呢,張嬸你不要,可便宜了我。」


    張母看著那支銀簪子,微微一愣,隨即眼底閃過一道深深的笑意,心中瞭然,也不戳穿,接口道:「我倒覺得這簪子最適合你,不知道的還以為特意給你挑的呢。」


    她是過來人,自家兒子可沒說過給自己送簪子,別說銀簪子了,長這麽大,木頭簪子都沒送過,這意思,不言而喻,唔,就是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可以過來提親呢。


    頓了一頓,張母又道:「這是我當家今早去山上收到的,我給你們送隻腿來。」


    如今張父隻是偶爾去山上下個套子挖個陷井,更多的時候還是幫簡又又忙作坊的活,畢竟這才是大事,簡又又信任自己,他怎麽也得盡心盡力。


    陸母起身,擦了擦手,端過凳子給張母坐下:「虎子他娘,你們每次獵了東西都給我們送來,這咋好意思啊。」


    「汗,咱們之間還說那些客套話做啥,這大熱天的反正吃不完也是浪費了,我們當家的獵了兩隻呢,一隻拿鹽醃了明天拿去趙順家,讓趙順媳婦給大傢夥加個菜。」


    這可省了一頓肉錢呢,雖然又又大方,但錢這東西不經花,在作坊幹活的人每天中午的夥食都格外的好,不說天天有肉吃,但也是隔三差五,沒肉的時候又又便會將處理好的魚讓趙順媳婦做了,沒有魚腥味的魚,吃起來也是格外的香,更別說其他的飯菜份量都是足足的。


    雖然沒有又又的手藝好。


    「那就多謝張嬸了。」簡又又笑著謝道,有人給她省肉錢,她最樂意了。


    見簡又又收下,張嬸臉上笑意更濃了。


    總覺得又又幫了他們太多,自己做的實在太少了。


    農村人樸實起來的心,就是這樣的令人溫暖。


    「對了,這一小塊肉是給春花的。」張母又將手裏的另一塊肉遞給聶春花,直讓聶春花受寵若驚。


    「嬸子,這……我咋能要你的東西。」


    張母佯裝不悅的扳著臉:「又不是啥貴重東西,快拿著吧,可別給旁人瞧見了,不然我家可不夠分。」她小心翼翼叮囑的模樣實在有趣,聶春花隻覺得滿心都是暖意。


    「那……那謝謝嬸子。」


    「噯!」


    張母也沒多留,送完東西小坐了會,跟簡又又匯報了一下在她家幹活的進度,便迴去了。


    剛剛她出來的時候,她家虎子剛迴家,她可得迴去問問情況,若是有戲,可得抓緊請媒婆上門說親了。


    張母走的很急,一迴到家,就拉著兒子迴了屋,關上房門的舉止讓張虎覺得他娘要跟他說什麽天大的秘密似的。


    「虎子……」


    「娘,啥事?」


    「那個……」張母動了動嘴唇,想著自己怎麽開口比較好一些,又想到麵前的是自己的兒子,她用不著組織語言,於是開門見山的問:「你喜歡彩雲是吧?」


    張虎的臉猛的紅了,平時大大咧咧的少年此刻被他娘一問頓時像個害羞的小媳婦似的:「娘,你不是早就問過這個問題了嘛。」


    不得不說他娘的眼睛很犀利,先前已經看出來了,這會又問是啥個意思啊。


    「我這不得確認一下嘛,娘好準備上門提親呀,不過你這小子為啥說送給彩雲的簪子是我不要的?」


    一提到這事,張虎整個人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不這麽說,彩雲不肯收下簪子。」


    這次,換張母愣住了,對張虎的話有點轉不過彎來:「彩雲為啥不要?」


    張虎幽怨的目光看著張母,即使不說,憑張母的心思也能猜出來。


    眼睛忽的瞪得像個銅鈴:「你的意思,是彩雲壓根就不喜歡你,還是她不知道你對她有意思?」


    「有區別嗎?」


    「當然有啊。」張母嫌棄的瞪了自家兒子一眼,追媳婦可沒他這麽笨的,就這樣什麽都不說,她啥時候能娶到兒媳婦啊:「彩雲要是真不喜歡你,那咱們不能強求,娘重新給你張羅相親的事,要是她不知道你對她有意思,那你就得明確的說出來,說不定啊人家彩雲其實是對你有意思的,隻是自己沒發覺而已,說出來才能知道她是咋想的啊。」


    張虎看著張母煞有介事的訓著自己,愣愣的眨著眼睛,是這麽迴事嗎?


    「不管啊,最多到過年,你要是娶不迴彩雲,娘就叫媒婆給你找別的姑娘。」


    過了年,虎子就十八歲了,早就過了娶妻的年紀,若是人家彩雲真的不願意,兒子也不能為了她耽擱下去,更不可能去免強了彩雲嫁到他們家來,感情這種事本就不好免強,到時候可別成了仇人那就不好了。


    他們家可就這麽一個兒子,傳宗接待的任務可就落到他的頭上了,張母也急著抱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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