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半個月過去了。


    簡又又的蘋果泥會定期給歸雲樓送去,還有生的豆芽,偶爾會讓陸彩雲跟張虎幫忙送去縣城,而她則留在家裏,畢竟她的重心,可是作坊。


    起初預估的時間是一個半月,如今看著建成一半的作坊,簡又又想差不多再有大半個月就能上樑了。


    簡家


    崔氏給村長家做完午飯迴來,想著如今自己跟村長夫人關係越來越好,要趁熱打鐵才行,今天無意間聽村長夫人說起七巧點心,那可是縣城美味齋的特色點心,一盒就要好幾兩銀子,也是村長夫人偶然間吃過一迴,味道實在讓人難忘。


    於是崔氏決定狠狠心,咬咬牙,滿足村長夫人這一要求,到時候村長夫人更會覺得自己是真的對她掏心掏肺的好,對自己也就更信任了。


    一邊想著,崔氏一邊將自己藏錢的荷包找了出來,拿在手裏的瞬間,她的臉色就變了,女人對於錢永遠是最敏感的,更別說崔氏掌管著這個家的銀子,而且那銀子超過五十兩,那份量拿在手裏就感覺得到,可如今卻足足輕了不少。


    臉上一慌,她將荷包打開,把裏麵的錢倒了出來……


    隨即,主屋裏便傳來崔氏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哪個天殺的王八蛋偷了我的銀子……」


    聲音裏含著的憤怒跟陰狠,讓聽到這話的簡潔跟張巧蓉心裏狠狠的顫抖了一下。


    簡潔隻是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隨即便恢復如初,抬腿便往主屋跑去,小臉滿是急切。


    院子裏幹活的張巧蓉,臉色白的跟張紙似的,眼神忐忑不安,聰明人一看就知道她犯了什麽錯,以崔氏的精明,張巧蓉這副模樣要杵她跟前,肯定會認定是她偷了銀子,到時候一頓毒打之下,張巧蓉保不準就把自己給招了。


    簡潔斂眉,掩去眼底的一道暗芒。


    「大嫂!」


    張巧蓉聽到簡潔叫自己,猛的迴神,一臉的心虛:「簡……簡潔啊,什麽事?」


    簡潔厭惡的皺了皺眉,一點小事就嚇成這樣,真是沒用。


    「大嫂,我拜託你冷靜一點行嗎?你這個樣子被娘看到了,還不認定這銀子是你偷的,你自己要作死,可別拉上我。」


    張巧蓉的臉色微微一僵,忽地拉著簡潔的手,急切道:「可是小妹,娘生了好大的氣,你說她會不會發現是咱們兩偷的銀子?」


    簡潔沒好氣的拍掉張巧蓉的手,剜了她一眼道:「我早就想好退路了,你給我注意著點。」


    要不是張巧蓉如今跟她是在一條船上的,自己才懶得去顧慮她的感受。


    主屋裏,崔氏將屋子翻了個底朝天,原本還期待自己是不是藏在別的地方給忘了,找了一圈之後頓時絕望了。


    沒有……


    真的被偷了……


    崔氏那張臉都快要扭屈了,三十多兩銀子不見了,無疑是挖了她一大塊肉,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得吃那偷銀子人的肉,喝他的血。


    除了在地裏幹活的簡富貴,在家的人都被崔氏的尖叫聲給引了過來。


    簡潔跑的是最快的,其次是簡單,兩人均是一臉擔憂的模樣。


    隻是簡潔是裝出來的,而簡單是真的急切緊張。


    張巧蓉雖然被簡潔警告過,但還是忍不住心虛,慢吞吞的往主屋走去。


    「娘,出啥事了?」簡單最先進屋,一見屋裏的狼藉怔了一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家裏遭賊了。


    崔氏丟了那麽多銀子,氣得兩眼腥紅,看起來很是可怕。


    簡潔饒是想好了後路,也不由得被崔氏這模樣給嚇到了,狠狠的咽了咽口水,強裝鎮定。


    「娘,屋裏咋這樣亂?」


    崔氏胸口劇烈起伏著,忽然嗷一嗓子嚎淘大哭了起來:「天哪,不知哪個王八蛋,偷了咱家三十多兩銀子,那可是咱們家的全部積蓄啊,這簡是要命啊,這叫我們以後咋活啊……」


    一聲一聲控訴砸在三人的心頭,除了簡單整個人因為崔氏的話而血色全無,簡潔跟張巧蓉兩人並沒太多的想法。


    三十多兩銀子,對一個家來說的確不少了,但以崔氏的扣門跟手段,不可能是全部積蓄,就算張巧蓉沒有看到崔氏藏了多少銀子,就簡潔敢拿三十多兩,就說明留下的,還不隻這個數。


    心裏閃過一抹譏誚,聽著崔氏故意念窮的聲音,反到沒有那麽心虛了。


    她嫁入簡家這麽久,崔氏對她幾乎一毛不拔,她想拿點東西去娘家也不準,拿她一點銀子算不得什麽。


    「娘……都……都被偷了?」簡單好半天才找迴自己的聲音,不可置信的問道。


    家裏全部的積蓄?都沒了?


    簡單覺得自己的腦子昏沉沉的,不說他手無縛雞之力,根本賺不了錢,就說他讀書趕考,哪一樣都得花錢,本來家裏為了他念書已經過的拮據了,如今又被人偷了銀子,那以後可真的咋活啊……


    家裏這麽幾口人,都得吃飯,全靠爹一個人根本賺不到多少錢。


    那五十兩,雖然簡單覺得他們做的很卑鄙,但當初又又給的,的確讓他們過的寬鬆不少,而他也更能放心的一門心思讀書。


    崔氏抹著眼淚重重的點頭,一把拽住簡單的手,恨恨道:「不行,我得去告訴村長,一定要把這個賊給找出來。」


    崔氏覺得自己的心都疼的打結了。


    簡潔咬著唇,一臉的若有所思。


    忽然,她瞪大了眼,似是想到了什麽驚唿道:「啊,娘,我想起來了,前幾天我跟嫂子從外麵洗衣服迴來,看到四嬸從咱們家這邊離開,我以為她是再來問娘你借銀子的,如今想來,會不會……」


    後麵的話簡潔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表達的意思卻很明顯了。


    孫氏為什麽會從他們家這裏離開,說不定就是進屋偷銀子正好離開被簡潔他們發現呢。


    「什麽?那個賤人……」崔氏憤怒的一拍桌子,跳了起來,眼裏滿是通紅,兇狠的目光讓人幾乎覺得她下一刻就要拿刀去砍人了。


    「娘,你先冷靜。」簡潔真怕崔氏拿了菜刀就要衝到四嬸家找她算帳,這本來就是嫁禍,畢竟得半真半假,若是真捅破了這層紙,她可就暴露了。


    崔氏氣得大吼:「冷靜,我怎麽冷靜,那個老賤人偷了我三十多兩銀子,她就是個婊子,畜牲,豬狗不如的東西。」


    一邊罵,一邊就要往外沖。


    簡單強行拉住了崔氏,雖然心裏震驚,卻怎麽也不相信自家四嬸會來他家偷銀子:「娘,說不定四嬸真的隻是來借銀子呢,潔兒跟巧蓉她們並沒有看到四嬸從咱們家出來啊。」


    他幾乎天天在家,怎麽自己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呢?


    「我呸……」崔氏惱恨的呸了一聲,氣極敗壞:「這還不夠說明她偷銀子嗎?最近就她四處借錢贖你四叔迴來,不是她偷的,是鬼偷的?」


    崔氏認定了孫氏偷錢,心裏的怒火像是野草一般瘋狂的滋長,將孫氏恨透了。


    簡潔對張巧蓉使了個眼色,崔氏可不能這麽大咧咧的找上門,對她們可沒有任何好處。


    張巧蓉怔愣了一下,好半晌才明白簡潔的意思,忙上前拍著崔氏的胸口安撫道:「娘,你先消消氣,咱們若是這麽冒然的去四嬸家問罪,四嬸肯定不會承認,就算告訴村長,咱們也占不了理。」


    崔氏不愛聽這話,憤恨的瞪了張巧蓉一眼:「你的意思是,我就活該吃這個啞巴虧?白白把這銀子送給別人,那可是三十多兩啊,以為咱們家是造銀子的麽,你是不掌家不懂柴米油鹽的貴,你可知道那三十多兩銀子夠咱們家多少年?」


    越說,崔氏的聲音越大,火氣也更大。


    張巧蓉陌名被崔氏一頓訓斥,表情有些僵硬,心裏把崔氏罵了個遍。


    她倒是想當家來著,可崔氏給她這個機會了嗎?


    簡潔趁機開口道:「娘,不是讓您吃這個啞巴虧,隻是需要從長計議……」


    崔氏扭頭,看著簡潔眼裏滿是狐疑之色,從長計議?怎麽從長計議?


    正要開口,就聽簡潔對著簡單說:「大哥,快去把爹找迴來吧。」


    家裏遭了賊,的確應該把簡富貴找迴來。


    簡單連忙應道,安撫了一下崔氏,便出去了。


    簡潔在簡單離開後,扶著崔氏坐在炕上,柔聲道:「娘,雖然咱們可以肯定錢是四嬸偷的,隻是正如大嫂說的那樣,四嬸不會承認,畢竟這事過去幾天了,所謂抓賊抓髒,四嬸怕是早把銀子給花了。」


    崔氏黑著臉,臉色格外的難看,粗糙的手指緊緊捏著拳:「那就這麽放過孫氏那賤人了?」


    想想都覺得不甘心。


    「娘想要找四嬸的茬還不簡單嗎?但是這事確是不能聲張,一來我們沒有證據,二來簡柔姐跟王愛玲關係最好,就算讓村長出來做主,咱們也未必討得了好處。」畢竟就算孫氏偷了銀子,這都是幾天前的事情,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給縣太爺判,他也判不出個所以然來。


    崔氏的臉色越發的陰沉,實在是簡潔說的句句在理,這個啞巴虧,自己還非吃不可了。


    隻是孫錯這該死的賤人,自己不會這麽輕易的放過她的。


    簡潔見崔氏不再這麽暴跳如雷,眼珠子微微一轉,挽著崔氏的手臂道:「其實娘,這也未必是咱們的禍,如今四嬸偷了咱們的全部家當,我瞧大哥的臉色也不怎麽好看,沒有銀子咱家這麽多人吃什麽,簡又又賺了那麽多銀子卻全部貼給了陸家,大哥對她向來不錯,上次還為大哥買了不少東西,若是大哥去問簡又又要錢,簡又又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越說,簡潔的眼睛越亮,仿佛已經可以看見源源不斷的銀子從簡又又的手裏流出來。


    崔氏瞬間露出恍然的神情,想到之前就跟簡潔商量過的,讓簡單去向簡又又要錢,簡又又肯定會給,雖然一直沒有想到法子讓簡單去做這件事情,如今這個算是一個契機。


    隻是想到白白損失了三十多兩銀子,崔氏的胸口就像是壓了一塊石頭那般喘不過氣來。


    張巧蓉乖巧的坐在崔氏的另一側,因為不知道這件事情會發展到何種地步,所以不敢多說,也不敢多抬頭看崔氏,就怕自己一不小心泄露了情緒,這會聽到簡潔的話,抬眸深深的看了眼簡潔,神情莫名。


    這簡潔的腦子,還真不是一肌的聰明,可偏偏這份聰明,似乎總不用到該用的地方。


    知道自己跟崔氏問簡又又伸手是拿不到任何好處的,就叫相公去,簡又又是跟簡家斷絕了關係,但卻是認簡單這個大哥的,否則那會也不會給他買這麽多貴重的文房四寶了。


    如今按崔氏的說法,所有積蓄都被偷了,就算相公不顧自己趕考要用錢,這一家幾口人得吃飯吧,哪一處都得花錢,這個時候崔氏讓相公去問簡又又要錢,簡又又再厭惡簡家,也不會不顧相公的。


    這算盤,打的可真好。


    張巧蓉眼底閃過一抹嫉恨,為什麽簡家隻有簡單一個兒子,若是他們能分家出來住,簡又又看在簡單的份上肯定會拉拔自己的,自己會有不少的好處,哪裏用得著現在看崔氏跟簡潔的臉色。


    很快,簡富貴跟簡單迴來了。


    兩人都是滿頭大汗的迴來,可見路上走的有多急。


    「孩兒他娘,出什麽事了?單兒咋說咱家的銀子都被偷了?」簡富貴抹了一把臉上如雨下一般的汗,急切的問道。


    全部積蓄啊,沒有銀子,他們的日子怎麽過。


    崔氏一下子紅了眼睛,嚶嚶哭泣起來,隻是不像剛開始那般情緒崩潰激動。


    「偷了,都被偷了,是你那好弟四媳婦幹的,咱們不借給她錢,她便做出這種下作事情,就為了贖你那四弟迴來,現在倒好,錢她拿了,咱們以後的日子可咋過啊。」


    簡富貴雙手緊握成拳,雙唇緊緊繃成一條直線,臉色微微蒼白,顯然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雖然沒有證據,但就目前來看,隻有孫氏的嫌疑是最大的。


    ------題外話------


    唔,簡單有木有去問又又要錢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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