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議齊國增兵?


    齊王,公子僚大吃一驚。


    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事兒,驚喜來的太意外了。


    “此話當真?”


    齊王尚且能掩飾激動,保持平靜的詢問。


    公子僚已像饑腸轆轆的狗熊,窮途末路時,遇到巨大的蜂巢,盡管麵臨被蜂群刺傷的可能,但蜂巢內儲藏的蜂蜜,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當前,齊楚燕韓趙魏秦皆猶似饑腸轆轆的狗熊,大康好像那儲藏著蜂蜜的蜂巢。


    今秦國讓利齊國,此乃實打實的利益。


    大康境內的齊軍,僅僅七萬有餘,齊楚燕韓趙魏聯軍也才二十餘萬,長期來,齊王始終有意向大康增兵,奈何與秦國的關係非常冷淡,他難以啟齒始終。


    今秦王竟然主動示好,建議齊軍增兵。


    這不符合秦王奸詐的性格,也不符合秦國利益至上的國策。


    一時半會兒,齊王,公子僚總感覺對方塞給他們一顆帶毒的糖果。


    季玄陵揉著鬢角,謙遜的說:“遙想當年,王上曾說過,齊楚燕韓趙魏秦,七國皆是大周舊部,不管平日裏如何針對,如何征戰,彼此有多少深仇大恨,麵臨外邦入侵時,仍然該精誠團結,抵抗外辱。


    若王上洞察局勢,必然也感覺到大乾的威脅吧?”


    大乾進軍南方,鏟除南唐,甚至兼並南方,乃鐵板釘釘之事。


    李堯退位,不管精通軍務,擅長治國的海陵王繼位,還是精通政務,提倡對外征戰的九江王繼位,南方的威脅消除後,大乾必然關注秦國,所以,季玄陵有意穩住楚齊兩國,在北方組建盟國。


    何況,在世人眼裏,大乾乃不可撼動的霸主,沒落的大康次之,南方諸邦,北方諸國再次之。


    欲與大乾爭鋒,必先消滅大康,從探花變成榜眼,才有挑戰大乾的資格。


    目前,秦國,齊國,楚國,與南唐,皆有資格晉升榜眼,有機會與大乾爭鋒。


    不過李茂源所作所為,徹底暴露自己的野心,大乾南征時,南唐將徹底喪失晉升榜眼的資格,可以說,李茂源自己玩火自焚,害死了南唐。


    北方齊楚秦三國,各展雄風,發展勢頭良好,皆有機會,也有資格,取代大康,挑戰大乾。


    奈何防微杜漸,未雨綢繆,作為秦君,該提前計劃,時機成熟消弱齊楚。


    今齊國在大康投入的精銳越多,能越早瓦解大康。


    秦國兵強馬壯時,封鎖齊軍退迴東方的咽喉要塞,坑殺齊國的精銳,必能把齊國踢出爭奪榜眼的序列中。


    齊王迷惑,懷疑季玄陵。


    大乾與秦國結親,季玄陵背地裏警惕大乾,果然是奸同鬼蜮,行若狐鼠。


    迴想季玄陵多年來的所作所為,齊王,公子僚,越發警覺。


    攻打袁賜時,與公羊越結盟。


    重創袁賜,遠征西涼時,順道霸占公羊越的領地。


    秦國奠定雄厚的國力,揮師南征前,與齊國結盟,卻冷落敲詐齊國。


    與楚王交惡,卻拉攏楚軍征戰大康。


    行事手段,說好聽點是八麵玲瓏,左右逢源,說難聽點是出爾反爾,反複無常。


    從前諸國君王,私底下稱他陰險狡詐,笑裏藏刀,與季玄陵比起來,他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望其項背。


    不過,向大康增兵,對齊王誘惑太大了。


    縱使懷疑季玄陵的建議綿裏藏針,齊王仍舊非常心動。


    一杯茶後,試探的詢問:“秦國與大乾結盟,你卻警惕大乾,不怕引起大乾的誤會嗎?”


    啪!


    季玄陵拍案而起,驚得齊王,公子僚聞聲相望。


    “今日秦國的處境,脖頸處懸著一柄屠刀,任人拿捏,本王尚不能掌控生死,秦國國將不國,何懼大乾誤會。”


    頭懸利刀?


    這怎麽可能?


    近日來,他季玄陵在龍城內,風頭正勁,何來的危險?


    齊王捋著銀須,唇角噙笑,反複思考著秦國可能麵臨的危機,思前想後,仍百思不得其解,不知秦國麵臨什麽危險。


    當即說道:“秦國遇險,齊國絕不袖手旁觀,願助秦國渡過難關,有何危險,不放說出來。”


    “不好說,不能說!”


    季玄陵揮揮手,黯然傷神:“過些時日,王上便知秦國的處境。北方諸邦乃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是故才極力建議,齊國向大康境內增兵,趕快消滅大康。


    七國的國力增長,麵臨來自他國的威脅時,也可聯合起來,共進退,共渡難關。”


    此時,齊王不知秦國麵臨什麽樣的危險。


    通過季玄陵的話,他隱隱猜出秦國的危險多半來自大乾,畢竟,除大乾能對付齊楚燕韓趙魏秦外,其他諸侯國很難讓秦國,齊國犯難。


    “本王與朝臣商議後,會考慮向大康增兵,期待他日兩國精銳並肩作戰。”齊王適可而止,沒有過多的糾纏,頓了頓叮嚀道:“秦王,卿月遠嫁鹹陽,望你善待她。”


    不管齊秦兩國如何針鋒相對,作為父親,齊王仍然希望卿月公主得到幸福。


    可惜,季玄陵針對齊國時,有意冷落卿月公主。


    今彼此關係修複,齊王特意提醒他。


    “嗯!”


    季玄陵點了點頭。


    齊王沒有再逗留,起身辭行。


    走出秦王宮,公子僚扭頭瞥了眼秦宮,快步靠近齊王,低聲說:“父王,秦王何意,他的意圖,兒臣實在琢磨不透。”


    “很正常,他太善於蓄勢,造勢,運勢,平衡各方勢力了,常常未雨綢繆,料敵預先,做到出奇製勝。”齊王說,連他時常都沒法揣測季玄陵的計劃,何況公子僚了。


    不過,他大致了解季玄陵的性格,對內能人盡其才,物盡其用,輕鬆駕馭部下,令其心甘情願地為他賣命,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對外,秦國處在強勢時,季玄陵常采取雷霆鐵血之手段,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除之。若遇強敵,秦國暫時沒法除之,季玄陵便換了副模樣,溜須拍馬,阿諛奉承,唯命是從,采取利益均沾才的策略,不一切代價穩住對方。


    秦國強大時,又加倍報複。


    今選擇與齊國合作,便是韜光養晦,借力打力,齊王不敢輕敵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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