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了一會兒方要睡下,外麵叮叮咚咚的敲門,推門而入的下人眼神李悅示意,李悅出屋問是何事,那人彰顯慌亂道,“夫人,夫人不行了!”


    李悅驚變厲色,確保掩合了門才迴他,“小點聲,夫人到底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您快跟我去看看吧,是北樓傳的話出來,門醫生已經去看了!”


    北樓上竄下動,李悅拉了個人細問,那人也迴答的支支吾吾沒有具體,巧有聞仲過身,李悅知他肯定清楚,“聞仲,到底怎麽了,夫人怎麽好好的會說什麽不行了呢!”


    聞仲似乎為難並不開口,李悅急眼,“你倒是說話啊!”


    問末未了已聽樓層傳來驚愕哭喊,鳳博武淒厲嘶喊金巧的名字,伴隨下人們低吟陪哭,這突如其來的哀嚎,對於一個孩子來說才是真正的末日。


    這一輩子的眼淚枯竭了,王城已經無法從身體裏榨出哪怕一滴淚水,人也傻了,母親的死比起父親的死更讓他崩潰,甚至沒有人能告訴她為什麽,門雀告訴說是突發隱疾,王城知道他的母親偶爾是會不適,過去一人支撐家庭,沒日沒夜不曾休息,精力透支的厲害,但王城從沒有想過,那些日積月累的疲勞居然有一天會突如其來的剝奪了母親的性命。


    鳳老太太寸步不離的陪著傷成空殼的王城,也不說太多安慰的話,她知道此時說任何都是無用的,唯有時間才能愈合傷痛,老太太以為王城曾經從失去父親的傷痛中走出來過,也能從失去母親的陰霾中康複。


    王城行屍走肉的空識,思索著母親與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甚至都已經不記得了,這是王城最痛苦的自省,沉浸在鳳家的奢靡,他甚至都不曾與母親像過去那樣家常聊天,也許母親的身體,如果他多去陪陪母親,或許能看出母親的不適,那麽母親也不會因為挽救不及而死,毫無道理的自責,成了孩子唯一的發泄,但這些他所無能為力的遺憾,其實本就是老太太背後對金巧的施壓,不讓金巧接觸王城,她以為隻是距離上的疏遠就能疏離親情摯愛,老太太精明算計一輩子,也明白人心愛的奇妙,可在這件事情上,她卻執著讓自己糊塗。


    好容易看著王城睡下了,老太太這才迴去休息,鳳博武一直等著,老太太似乎也知道他會來找,“你來了!”


    鳳博武沒有規矩地質問道,“金巧的死,是不是你做的!”


    老太太將木拐撞地威嚴道,“好大的膽子,你就這樣跟我說話嗎?”


    “母親!”鳳博武頹然跪倒,奔潰大哭道,“母親,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金巧她,她是王城的母親啊,你就算再怎麽不喜歡她,你也要在意孩子啊,您怎麽能這麽殘忍呢!”


    “我是殘忍!”老太太毫無歉疚,“我就是為了王城才一定要除掉這個女人,我不可能讓這個女人坐上我的位置,鳳家的牌位上也不可能留下她的名字,等過幾年孩子長大了,讓他換了過去的名字,從此他便再也不是王城!”


    “母親!”鳳博武大聲無奈,他竟不知道該如何動搖老太太固執可怕的想法,“王城已經這麽大了,你要他改名字,丟掉過去,他怎麽能接受呢!”


    “我有的是時間讓他接受,我們家能給他的,才是他的身份應有的榮華富貴,不是外麵這髒汙姓氏能給他的!”


    “母親,你真的太過分了!”鳳博武失落神情,仿佛沒了靈魂似得,“你到底要害死多少個我愛的女人才肯罷休!”


    王城的魂也沒了,枯萎的凋零著一日一日的血氣,慘白憔悴沒有一個人能傷心成這樣,就連眼淚的詮釋都是膚淺的,王城也隨他的母親死去了,他人生中最後的依靠,他現在在鳳家,是一無所有的,他不知道自己身份的真相,自覺與鳳家劃清了界限,他的母親已經死了,他也不再是名義上鳳家的孩子,他想起自己或許也會死的預言,幼稚可笑卻居然很期待,便突然不那樣傷心,原來母親隻是比自己早走一步,很快他便要去找她了。


    王城雖傷心,卻也沒完全失了智,他有一事,非得問一問鳳子軒不可,“子軒,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我媽媽也要死了!”


    鳳子軒眼神閃爍,“哥哥怕是太傷心了,竟然對我以前說的這些這樣執著,新母親過世我也很傷心,哥哥還是節哀順變早日打起精神來吧!”


    “不要跟我繞圈子!”王城沒有耐心與鳳子軒打啞謎,斥責質問道,“你早就知道我媽媽會死了對不對,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


    鳳子軒輕緩無懼,未有分毫不妥,“我的眼睛也許並不是這麽準確呢,又或者我從一開始就弄錯了呢!哥哥是太傷心了,才會對我的無稽之談那麽當真吧!”


    鳳子軒信誓旦旦的對王城做出死亡的預測,卻在金巧的死上模棱兩可,或許他並非不確定不知道,而正是因為很確定很知道,才不得不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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