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或堅強都不是一個人自始至終的本性,它如風來霧去,縈繞著悲喜離合,磐石絕格,雨打風吹也要粉末,更何況人心血肉,每有經曆便化成一道傷疤,持久不退。


    王城命舛,不幸不祥總圍繞著他,就連身世都隱瞞不知,燒灼的右手顫顫,可憐的模樣叫人心碎,但他心高不願人同情,除了李悅外,誰也不許靠近,因右手不便隻能喂食,用餐時便讓所有人都離開,隻許李悅一個人伺候。


    李悅照顧無不用心,但人非鐵骨鋼打,全日不離的照顧總要跨的,趁王城午後小睡的時候,李悅還得去南樓門醫生的醫藥處拿藥,門醫生正在配藥,便讓李悅等候,李悅熟悉的走向實驗室後方,隔著玻璃看了一會兒,憂思愁緒仿佛是鳳家永遠拋不開的音符,每一個生活在這裏的人,既被金碧輝煌遮掩,又隱藏在自己的悲傷中。


    門醫生陪好了藥將給李悅,忽見他臥蠶青黑,推測他休眠不足,“你怎麽這幅樣子,沒休息?”


    李悅笑笑而迴,“少爺這幾天情緒大,旁人都近不得,隻有我稍稍好些。少爺夜裏睡不踏實,我都得守著才行!”


    “那你也不能這麽熬啊!”門醫生責備,又拿了一方藥合著方才那份一起給了李悅,“這是老太太喝的精力湯,你也用一份,別把自己累病了!”


    李悅拿全了東西道謝欲迴,近門口時門外進來了祁圓圓,祁圓圓看李悅一副枯朽模樣,疼心關切道,“怎麽幾天沒見,你變這沒精打采的,照顧王城少爺累著了?”


    李悅無意道,“我沒事兒,你怎麽來這兒,哪兒不舒服嗎?”


    祁圓圓繞頭對門醫生說道,“門姐姐,老太太哪兒不太好,您有空去給看看!”


    門雀應了,著手準備待會兒要替老太太針穴的用具,一時還吩咐聞仲下午配藥的工序,便與祁圓圓和李悅同行離去。


    祁圓圓是個無事佬,除了有製衣需要的時候,平時就喜歡做些零碎玩意兒,至於修補衣服的工作,隻要不是家裏上主的衣服,都不需她經手,偶有老太太或是哪位少爺的衣服需要縫理,她的老師乜師傅還會親自動手,也不讓祁圓圓多碰,這便叫她更閑了。


    祁圓圓見李悅的衣服有些槽了,便埋怨道,“你這衣服都起球了怎麽還穿著呢,迴頭老太太看見還不怪罪,反正我最近也閑著,給你製幾件衣服吧!”


    李悅推諉道,“不用了,我那兒有的,這幾天太忙了,沒來得及注意,待會兒我迴去換了讓夏陰送給你來修補一下就成!”


    李悅這話說的見外,祁圓圓可不高興了,嘟著小嘴不悅道,“切,又不拿你花銷,當我送你的還不成嗎!”


    門醫生這頭剛進北樓,迎麵看見老太太正往外來呢,忙去接了老太太攙著說,“老太太不是說身上不好嗎,這是要往哪兒去呀!”


    鳳老太太擔心王城,不去看一看心裏總不安地,“我要去看看王城,你也陪著我去吧!”


    門醫生見老太太腰背弓著撐著拐棍都很吃力,便知道她在硬忍著疼痛,非攔住她不讓她去,“老太太,您自己身子也要緊呢,來來迴迴的跑您那兒吃得消,快跟我迴去,我給你針穴好緩一緩!”


    “可我不看看王城,我不放心呀!”老太太心疼道。


    “王城沒事兒的,那麽多人照顧呢,博武呢?讓博武去吧!”門醫生建議道。


    老太太一時想到,便對徐媽問道,“他父親呢,博武在哪兒呢!”


    徐媽迴說,“大概是在陪夫人吧!”


    老太太一聽金巧便冒火,氣的震抖道,“他老婆重要還是他兒子重要,叫他去陪著王城去!”


    王城在寢室裏午休,睡得並不踏實,淺淺的幾分鍾便醒了,左右未見李悅,便唿喊道,“李悅?”


    後屋孩子們聽見王城唿喊,一擁跑出來,“少爺醒了,李悅哥哥去給您拿藥去了,一會兒就迴來!”


    “知道了,你們迴去玩兒吧,我沒事兒!”


    將孩子們打發迴去,王城無聊難受,桌邊明媚光照,有一卷他寫了一半的題冊是開著的,索性無事便想寫點兒題目打發,也好練練手腕拿筆。


    握筆困難,冰冷光滑的筆杆接觸到受傷的皮膚時甚至還會激起一絲音樂的痛意,但王城咬牙忍著,非要和自己作對似得強求,因指端無力,沒法隨心所欲的控製筆觸,筆尖落在紙上的痕跡是彎七扭八的字跡。


    好強的王城看著紙卷上難看惡心的拙劣字體,難過的淚水沾濕了白紙。一個人總會有驕傲的資本,王城或許體弱纖細在運動方麵是個不可置否的差生,可他的成績那絕對是明麵板上的實力,一手橫平豎直的書楷堪比印刷的模板,但現在卻連個像樣的字都寫不出來了。


    王城著了魔似得用筆尖在紙卷上撕畫,他咬著牙隱忍自己痛苦的憤怒,好不了了,再也好不了了,他卑微自信,他的手再也不能像過去那樣正常了,這隻醜陋的右手,要跟隨他一輩子。


    李悅這時取藥迴來,看見王城在一個人發瘋,慌亂丟了東西衝過去將他安撫住,“少爺,您這又是怎麽了?”


    王城像是徹底瘋了似得,他將右手攤開,左手拚命的捶打,“不要了,反正都廢了,我不要了!”


    李悅架住王城,把他瘋捶的左手往上提著防止他再瘋亂,小心嗬護著王城的右手將其護在自己的手下,“少爺,您冷靜一點兒,會好的,您的手會好的!”


    王城哭傷悲慟道,“還怎麽好,飯不能吃,字寫不了,我就是個廢人了!”


    “您別胡思亂想了,您受了傷,需要一段時間康複的,慢慢就會好的!”


    李悅幾乎每天都在做的事情就是順息王城的情緒,他不厭其煩自己的職責,也不埋怨王城會將無法發泄的怒火轉嫁於他。


    鳳博武推門而入,發現李悅在安撫傷心的王城,想做安慰,可他其實與孩子們的相處不深,特別是跟自己的孩子,實際上的接觸都特別少,反而沒有李悅那樣能親近安撫,王城因見父親來了,不想讓父親見自己的難堪模樣,便強忍奔潰。


    鳳博武對李悅說,“你累了吧,休息去吧,我來陪他!”


    鳳博武是談生意的鬼精,可跟孩子還真不知道如何相處,尷尬的開頭便是說,“你奶奶擔心你不好,要我來多陪陪你!”


    王城低頭默聲道,“讓奶奶別擔心,我很好!對了,媽媽她還好嗎!”王城忽抬頭看著鳳博武,方才哭過的眼睛裏還有叫人心疼的淚光,王城抽泣了一下,抿嘴說道,“父親,你千萬別告訴媽媽我的手,這樣了!”王城在鳳博武麵前無法對自己的手刻薄,“媽媽知道會擔心的!”


    孩子即便自己磨難都不願讓母親傷心,鳳博武成了他們母子之間的維係傳遞,一邊的心疼疊加成了兩倍的憂思,他自責自己的無能,若十五年前他可以堅決一點,可以違背自己的母親挽留金巧,那麽王城便會在他的嗬護下成長,或許很多事情就都不一樣了。


    沒有話題,幹坐著也難受,鳳博武便提議出去曬曬太陽,王城並不想出去,他隻想待在房間裏,可父親發話了,他是不敢違背的,便妥協跟隨,李悅聽見正屋出門的動靜想要跟隨,鳳博武卻叫他留下,“你別跟著了,你看你眼圈都黑的,多休息休息吧!”


    隻是繞中院花庭轉轉,很快就沒意思了,而且這些花花草草的,王城早也看膩,鳳博武覺得氣氛越來越僵硬,忽想起家裏是養了些好玩的,便去叫曹坤牽來一隻黑背,黑背足有小半人體型,看著甚是嚇人,可站在王城麵前乖巧的甩動著尾巴,似乎十分馴化。


    大狗豎著耳朵伸著舌頭歪著腦袋,立在王城麵前一動不動,但調皮的尾巴出賣了它的矜持,鳳博武命令道,“坐下!”,黑背便乖巧的坐了下來。


    雖看這狗應該是馴化乖巧的,可畢竟體型在哪兒擺著呢,王城還是有些懼怕的,鳳博武哄他說,“別怕,這狗聽話著呢,不會傷你的!”


    鳳博武從曹坤手裏取了一顆軟球丟了出去,大狗歡蹦亂跳的就去叼了迴來放迴鳳博武手裏,鳳博武便把球給王城說,“來,給你!”


    王城依樣丟球,不敢丟的十分遠,黑背又很乖巧的撿迴來,但一時不知道該把求交換給誰,鳳博武便讓王城伸手,黑背意會,便將球放在王城手裏,如此幾輪熟悉,王城和這狗也玩樂了,圍著花庭奔跑旋轉,黑背雖玩的高興,卻很有分寸,從不真會撲向王城,最多隻是在他的腿邊磨蹭而已。


    花園裏孩子的嬉鬧聲音傳至北樓,鳳老太太正在針穴治療,忽聽見似乎是王城的笑聲,加步移至床邊去看,欣慰笑道,“好好好,終於見著笑模樣了!”


    門醫生一旁慰藉道,“老太太可放心了,孩子這會兒是受傷難過,又不肯和人委屈,等過些日子漸漸好了,就無大礙了!”


    雖有門醫生開解,可門醫生也說過孩子這手是難以恢複原狀的,一想到這兒,老太太還是難過,“門雀啊,王城的手,真沒法完全康複了嗎?”


    “這都很難說,畢竟王城現在處於發育階段,或許修複的好,就能完全恢複到原來那樣!”這是門醫生能夠對老太太做的最樂觀的承諾。


    老太太看著王城與鳳博武父子同樂的場景甚是安慰,可這一幕在別人眼裏或許就紮心刺眼了,鳳子孝用力扯動窗簾,關了眼前叫他咬牙不悅的畫麵,迴手就是一拳捶進朱宇的胸口,朱宇猝不及防,用力唿了兩下才把氣抬上來。


    子孝惡相顳齒,額頭鼓起虯結的青筋,迴憶之中,他的父親也有過和他嬉戲的場景,但那幾乎已經在他記憶的邊緣模糊了,自從母親去世,他的父親就冷僻了,幾乎不與自己來往,更別說嚴厲指責。其實在這點上,鳳子軒也沒有比鳳子孝優越,他的冷僻或許就是傳承自鳳博武後來的同化教育。


    門雀替老太太針穴治療完畢,老太太心裏也舒坦,便小憩一會兒,門雀出門卻並未迴去,反而轉向,步了一射之地去到金巧的寢室看她。


    金巧因老太太的命令不能出屋,一個人悶在房裏鬱鬱著,門雀或許是這家裏唯二能和她聊些的,難得能有別人和自己單獨說說話,金巧是極高興的,而且門醫生又是治療王城的醫生,她又好多問題,好多擔心想要問。


    門醫生知她擔心,安慰了她無礙,同時母親的角色,又都在經曆孩子的磨難,同命相連者惺惺相惜,門醫生眼中的金巧,也就是個標誌精美的女人,鳳家的富貴沒有讓她沾染庸俗的膏梁錦繡,她依然煥發著清麗的氣質,可這個苦命的女人卻總是那樣不幸。


    聊起最近的遭遇,門雀是很關心金巧的,金巧一直在家裏悶著,難得和鳳博武出去娛樂一次,還遇上了突發事件,這都不算放過,居然在家裏還被下人莫名其妙的襲擊了,一想至此,門醫生忽悠靈光,便問道,“你和博武那晚去看服飾秀的時候,台上的模特被襲,你都看清了嗎?”


    迴想那晚,金巧心驚的程度不亞於在鳳火祭上被下人突襲的感覺,“可嚇死我了,那個男人忽然就衝了上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那個男人就一把摟住那個女人,活活把人攔腰勒死了!”


    門醫生若有所想,分析邏輯是她的強項,仔細想來,最近發生的幾次案件的犯人都沒有任何共性,所以警方隻能照流程,沒有再多做推敲,可現在想來,這裏麵的古怪,或許從一開始就被顛倒了。


    暴力事件的幾位施暴者,工作不同,身份地位不同,身高體型不同,生活習慣成長經曆等等,全部都不一樣,可以說沒有任何交集,從這點上來看是無處著手的,唯有他們口供一致的說自己是無意識的狀態下無法控製自己,也正是因此才幹擾了警方和所有人的調查重點。


    如果把側重點轉移,從加害者轉移到被害者身上,這樣再分析的時候,似乎會有些明朗曙光,所有被害人都為女性,而且都是漂亮性感的美豔女人,難道是誘發犯罪的因素並不在這些加害者身上,而是在這些被害者身上嗎!


    門醫生如此思索,便問道,“你那晚在那個宴會上,接觸過什麽陌生人,或者吃了什麽東西嗎?”


    金巧並不理解門雀的疑惑,反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麽,那晚我一直和博武在一起,隻喝了杯貴腐酒,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楊隊長來調查結束後,我們就趕著迴來了!”


    如果隻是喝的酒,那每個人都喝了,不應該會引起那樣的暴力,或許是別的什麽,門醫生又問,“那你最近除了去過那裏,還去過哪兒嗎!”


    金巧搖頭道,“沒有啊!”難得的一次出行都遭難一劫,她還怎麽會想著出去,正想著呢,忽然又記起一事兒來,碎步小跑櫃子前,拿了一瓶香水給門醫生看,“你不說我都忘記了,你看這個香水,是博武送我的,你聞聞!”


    金巧才擰開一點兒包裝的盒蓋,積蓄其中的芬芳便撲麵而來,香味奇妙,拿在金巧手上的時候是一種甜蜜味道,門醫生湊近了聞卻又變成了一股熏煙的香草味,“怎麽樣,是不是挺好聞的!”女人之間的話題總不過這些,金巧也不例外,得了一個稀奇的香味,正瞅著無人分享呢。


    門醫生好奇香水,卻也羨慕似得調侃,“你們這新婚夫妻,可甜蜜呢,就拿這東西叫我羨慕!”


    金巧幸福溫暖道,“其實我也不喜歡這些香兒啊花兒的,博武非買來給我,就是從那個時裝秀展買來的,說是試用裝,限量的,可不便宜了!”


    門醫生激靈察覺,這東西居然是從那個秀場拿來的,莫非會有什麽蹊蹺嗎,但她不想叫金巧有疑,便假借好奇道,“你這東西還挺稀罕的,能借我拿迴去研究研究嗎!”


    金巧單純未作他想,與門醫生交情要好,別說是讓她拿去研究,就算門醫生開口索求,她也會給的。


    門醫生將香水帶迴自己的研究室,開始和聞仲對香水進行分析,“香水是古老流傳的藝術品,過去在埋葬先人時也會用香料,也具有用來預防瘟疫之類的防禦性質,但是現今大家對香料的理解更局限在食物當中,用於香水製作的連十分之一都不到。但是現在的香水製造商為了保留自己的配方,是不會將香水的成分標示出來的,所以便可以在裏麵隨意添加任何東西!”


    門醫生一邊研究樣本一邊與聞仲交談,“找到了,就是這個!”門醫生深喘道,“這香水中有一種神經傳遞介質,就像是是一種大腦的信息素,會對人產生誘惑作用,很明顯這是人工合成的,看來他們的臨床試驗還不完善,沒有料到這種信息素會誘發特定人群的暴力性!”


    聞仲意會了門醫生的分析,“也就是說是這種香水散發的信息素誘使特定的人出現不自控的暴力行為!”


    “沒錯,所以警方在那些施暴者身上找不到任何線索,因為真正誘發犯罪的因素,是那些被害者!”


    門醫生的檢測與楊隊長的後續調查同步進行,果然在調查了前幾位受害者後發現,他們當時都是使用了這種還在試用階段的香水,事情的真相終於弄清楚了,囚禁在西樓囚室的男人死裏逃生,雖然他有身不由己的原因,可傷了鳳火祭的神聖畢竟是事實,鳳博武不能留他在正宅,便打發了他去後山看山去,以免讓老太太看見了心煩。


    解決了一件事情,鳳博武也算安慰,麵對金巧時不想再讓她多慮,害怕她知道是因為自己用了香水導致的結果令她自責,所以沒有告訴她關於香水的事情。金巧將勞累了一天的鳳博武按在沙發上,溫柔地給他揉肩,“下午門醫生來找我的,她跟我說王城的手還是很有機會完全治愈的!”


    “嗯!”鳳博武閉目享受,將臉蹭在金巧細膩的手背上感受,“我下午陪王城玩了一會兒,你和孩子都一個樣,他還要我不要告訴你他手傷的嚴重,怕你擔心呢!”


    金巧笑道,“王城是懂事兒的,可是畢竟還是個孩子,難免會有任性的時候,母親也不肯讓我去看看孩子,這幾天就得麻煩門醫生還有李悅他們照顧了。”


    鳳博武拍了拍金巧的手安慰道,“母親就是一時氣話,她也是關心王城,沒地方出氣,隻能拿你為難了,你有什麽委屈,就衝我發火也行!”


    金巧調皮一笑,輕輕拍了鳳博武的腦袋說,“你啊,竟說孩子話,我有什麽可委屈的,孩子沒事兒就行!哎!”金巧輕輕歎息,她不覺得委屈,至少孩子有人貼心照顧,但門醫生卻隻能受著孩子未知蘇醒的希望,“起碼我還能看看孩子,他也有這麽多人關心照顧,門雀比我可憐,他的兒子都不知道什麽會醒!我覺得吧,她其實也不是不能原諒曹先生的,畢竟曾經那麽相愛夫妻,哪有解不開的結呢!曹先生也是不會討好,門雀到底是個女人,我下午給她看你送我的那個好味道的香水,她還羨慕呢,你說曹先生要是知道緩解,兩個人也不至於這麽冷淡有仇似得!”


    鳳博武不料金巧會提起那個香水的事情,未免金巧懷疑,便借口說,“你還說呢,門醫生來問我那香水是哪裏買的,我看她很想要的樣子,這東西又不是尋常能買到的,沒跟你商量,就送給她了!你不會介意吧!”


    金巧有意嘟嘴假作惱了,“哼,你送我的東西就這麽送給別的女人了,我還一次都沒用過呢!”


    鳳博武聽出金巧調皮的可愛話,轉身想與她挑逗,忽的身上一股寒意,鎖眉驚異道,“這個香水你沒用過?”


    金巧單純地點頭迴應,“是啊,怎麽了!”


    “鳳火祭哪天你也沒用?”鳳博武又問。


    “當然了,那麽嚴肅的場合我怎麽可能用這麽香豔的香水,還不怕被母親責備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奇幻圖鑒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茶子再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茶子再再並收藏奇幻圖鑒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