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歡場的女人沒有感情,都是會演戲的騙子。


    然而在我的人生中,見過的,用情最瘋狂的人,就是蕊蕊。


    張了張嘴,抬手幫蕊蕊擦去眼淚,我說:“我明白,我信你。”


    抓住我的手,蕊蕊的語氣幾近祈求:“小念,我知道你長的比我好看,命也比我好,我在卿墨熬了半年還是你這個新人把我帶出頭的,我很感激你,真的感激,但是小念,你幫幫我,誰都行,別打明少的主意,成嗎?你就故意疏遠他,你有宸總撐腰,就算是說話過分了一點,他也不會把你怎麽樣的,就當是幫幫我,行嗎?”


    看著蕊蕊一雙淚眼,我深知得罪薛明川不是個好主意。


    “求你了。”


    搖晃著我的手臂,蕊蕊使勁的瞅著我:“小念,我真的喜歡他,真的喜歡,你就當幫幫我行麽,算我求你了,我特喜歡他。”


    “求你了,小念,你就答應我吧,以後你讓我做什麽都行,我什麽都答應你。”


    緊緊的抓著我的手,蕊蕊的眼裏全是期待和焦急。


    “行。”我應了一聲。


    見我答應了,蕊蕊立刻笑了,睫毛上還掛著沒幹的眼淚。


    “就知道你好。”


    我們沿著馬路走了一段,她跟我說在老家的時候,沒過過一天好日子,她爸想把她嫁給一個殘疾,據說對方能給一萬塊,她爸就要把她買了。


    我聽著她說著這些事,很是感同身受,不過我比蕊蕊好了那麽一點,至少我還有個疼我的爸爸,而她,從小就不知道自己的媽是誰。


    走得累了,蕊蕊說她有事,要我先迴去,我問她幹嘛去,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猜著可能是要去找薛明川。


    沒多問,攔下輛出租車,我們各自離去。


    迴去的路上,我想著蕊蕊說她爸要把她賣掉的事情,腦海裏突然的閃過一個念頭。


    迴家,第一件事就是給我媽打電話,也沒管時間,電話一個接著一個打。


    打了好幾遍,我媽才接。


    “喂?誰啊?”


    “我,餘一念。”


    聽到我的動靜,我媽的脾氣立刻炸了!


    “餘一念,你要死了啊!啊?這都幾點了,你不看看時間啊?”罵了我幾句以後,我媽像是想起來什麽一樣,又突然變的柔和:“你,是不是籌到六千塊了?打過來了麽?”


    說到這六千塊錢,我還真要好好問問。


    “媽,我爸是不是不需要手術,你要六千塊,是不是為了湊夠一萬一,給我哥娶媳婦?”


    在我們村,有個習俗,就是男方娶媳婦的時候,至少要給女方一萬一千塊,說是一生一世的意思,


    誰家能拿出一萬一,那是很不錯的事情。


    上午我給我媽打了五千塊,下午她就跟我要六千,要不是蕊蕊說到她爸因為一萬塊錢要她嫁人的事兒,我還真沒想到這層。


    “你、你、你胡說什麽呢你,我可不是要給你哥娶媳婦。”


    很明顯我媽口齒不伶俐了,換了平常,要是我說錯了話,她鐵定是先劈頭蓋臉一頓罵的,哪還會這樣磕磕巴巴的解釋。


    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難不成真是假的,我媽拿著錢去給我哥娶媳婦,而不是救我爸?


    不等我發問,我媽像是機關槍一樣,哀嚎起來:“白眼狼啊,真是白眼狼啊!餘一念,你捫心自問,你爸他對你多好,啊?你居然因為錢而不管他的死活,老天瞎了眼了,讓我們養了你這麽一個東西,六親不認,冷血啊你啊!你爸等著錢手術,而你可倒好,有錢不拿,舍不得給你爸看病,你還冤枉我,真是作孽啊,孩子他爸啊,你說說你,疼了個什麽東西,上輩子造了多大的孽啊!”


    我媽的聲音很大,哭嚎的我心裏難受。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啊?啊?”不等我解釋,我媽繼續咄咄逼人:“我是看著你長大的,還不知道你嗎?你就是到城裏生活好了,看不起我們了,覺的我跟你爸什麽也不是,瞧不起我們了啊!告訴你,不管怎麽樣,你也是我們養大的,要是你真的沒良心,就等著你爸橫屍街頭吧,作孽,養了你這麽個玩意,真是作孽!”


    “媽,你聽我說,我真不是這個意思,你放心,我一定盡快把錢給湊上,我爸的事,我不敢耽誤。”


    聽我這麽一說,我媽那邊情緒終於穩定了些,她長長的歎了口氣,繼而對我講:“餘一念啊,做人不能沒良心,你爸疼你你自己心裏清楚,手術啊,記住了,手術不能耽誤,有錢你就趕緊拿出來,別不知道輕重。”


    我自然知道輕重,在我的人生裏,我爸及於我而言,是頂尖的重要。


    “我知道了。”


    應了一句,我媽將電話給掛斷了,之後我失眠了,腦子裏反反複複否是該怎麽弄到這6千塊錢,想著想著扛不住困勁睡著了,夢裏夢到因為我錢打的不及時,我爸沒了。


    我是被嚇醒的。


    渾身都被冷汗浸濕,心跳異常快,臉上還掛著淚痕,坐在床上,我抱著雙腿抹了好半天的眼淚才控製好情緒,夢裏的痛楚實在是太過真實。


    我想迴去看看我爸,心裏慌亂的不行。


    決定了以後,早上趕忙收拾好自己,直接奔著卿墨去了。


    到了卿墨,找到桂姐說自己要請假迴去看看我爸,桂姐聽後,先是歎了一口氣,接著語氣薄涼的告訴我:“昨天你離開以後,左經理吩咐我了,以後你有什麽問題,都必須跟他請示,所以,請假的事,你也要跟左經理說一聲。”


    我一聽,眉頭瞬間擰在一起,這左經理分明是故意的,去找他,他肯定又要跟昨晚似的對我圖謀不軌,知道自己再跟桂姐說也沒用,迴家看我爸這事,算是泡湯了。


    不單單是迴家看我爸,就是以後我有任何事情,都不能耽誤在卿墨的工作,左經理這個人,沒安好心。


    從卿墨離開,本想迴家再睡一覺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個陌生的號碼。


    我接起來以後,那頭傳來軟軟的女聲。


    “喂,您好,請問是餘一念,餘小姐嗎?”


    這個聲音,我不認識。


    “嗯,是我,請問您是……”


    “您好,我這裏是暖暖奶茶店,前幾天你有打電話來問,缺不缺人,還記得嗎?”


    之前林雲宸不在的一個多月裏,我媽催錢催的厲害,我那時候著急,上網找了不少兼職,打過好多電話,這家奶茶店,我有點印象,不過我記得,他們不招人的。


    “記得,但是,你家不是不需要人了嗎?”


    對方輕笑了一聲,聲音客氣的對我講:“是這樣的,我家有個店員懷孕辭職了,現在有些忙不過來,不知道餘小姐,你找到新的工作了嗎?”


    “還沒還沒,”就像是對方在我眼前一樣,我忙擺著手迴答她:“我是現在過去,還是什麽時間?”


    “可以的話,麻煩您現在過來吧。”


    “好的好的。”


    說了地址以後,連忙打車往奶茶店趕。


    這家奶茶店的工作時間,正好跟卿墨的時間切合,中間還能騰出一個多小時的休息時間,待遇還很豐厚。


    奶茶店很火,很有自己的特色,每天限量銷售,都說物以稀為貴,有了這樣的噱頭,原本美味的奶茶更加搶手。


    到了奶茶店,見到了店主。


    店主是個小眼睛的姑娘,叫暖暖,人看上去和善,說話的聲音跟我在手機裏聽到的一樣軟軟的,很有禮貌。


    跟我講了大概的時間分配和每天的任務量,我確定自己可以接受,告訴暖暖,我可以留下。


    很快,暖暖開始教我做奶茶,我認認真真的學著,一天下來,也跟著做了不少杯。


    奶茶都賣光了,暖暖說我們可以下班了,臨走前,暖暖還細細的叮囑我注意安全,她的為人就像她的名字一樣,給人感覺很溫暖。


    趕迴卿墨,距離上班的時間還有一會兒,趴在休息室的桌子上休息,這一天雖然有點累,但也很充實。


    在奶茶店上班,感覺更像是自己。


    雖然有了份兼職,但這來錢太慢,要等到下個月才能拿到工資,我爸的病可耽誤不起那麽長的時間。


    迴了卿墨,在休息室我一籌莫展,這可怎麽辦才好,怎麽樣我才能在短時間內籌到錢呢?


    蕊蕊瞧出了我的疑惑,到我身邊手拄在桌子一邊問我:“小念,你怎麽了,有什麽心事?跟我說說。”


    抬頭看了眼蕊蕊,歎了口氣,繼而斷斷續續的將我我需要6千塊錢的事跟她說了。


    聽完我的話,蕊蕊的眼珠轉了轉,接著伏下身來開進我的耳邊說:“我認識個放放高利貸的,你要是真的急,可以借高利貸啊。”


    高利貸我還是了解一些的,不過我聽說的借高利貸的人,沒一個好下場,天天被人催著要錢,還挨打,弄得整個家都不得安寧。


    搖了搖頭,我抗拒的說:“不行,高利貸我不沾。”


    ‘哦’了一聲,蕊蕊在我身邊的坐下,她擺弄著自己的化妝品,我則是繼續愁著該怎麽湊錢。


    大概過了那麽5分鍾,蕊蕊突然轉過頭來,眼睛閃亮的對我說:“小念,我又想到了一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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