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留香插口問道:“老頭子甚麽時候收得弟子?我當年不是排老二嗎?”張少英道:“這你得去問師尊。”禦留香搖頭道:“那老頭見我愛理不理的,我念他養育之恩才給他跪下的。把我騙去少林寺囚了兩年,那些禿驢天天在你周圍念經文,天呐!那兩年我是怎麽活下來的!咯,老頭這樣對我我都沒恨他,不去找他便燒高香了。”張少英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慕秋白插口問道:“縱橫派的秘密一點點泄露出來,你就真的一點不擔心?”張少英問道:“你所指為何?”慕秋白淡淡道:“龍魂。”張少英笑應道:“現在我不迴答此事。”慕秋白問道:“柳天波呢?一個看似不經意的九屆統領,卻穿插在諸宗謀劃之間。”張少英搖頭道:“如你們所見,我也尚在查探。”慕秋白道:“這就分別吧!好友!”慕秋白好友二字說的極為沉重。張少英起手抱拳,應道:“後會有期!好友。”重耀聽罷亦是哼哼一笑,二人便去了。申屠月走到張少英身畔,歎道:“諸宗之間果然比想象的更可怕!名利之下無真情。”張少英問道:“真情在你們眼裏是甚麽?”申屠月道:“完全的信任,坦誠相待。”張少英迴道:“這是人對感情的執著,那隻是一種美好的相望,也從來不是永恆。感情的執著需要心無雜念,無怨無悔的付出,沒有付出的感情總是很脆弱。”申屠月笑道:“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弱冠給我講道理,恩,我可聽不進去。現在去哪裏?”張少英道:“也許你不能跟我們一起走了。”申屠月奇道:“我這麽快就利用完了?太快了吧!”


    張少英微微一笑,應道:“這半月以來,有人從北往南打探你之行蹤,那個人你一定感興趣。”申屠月道:“讓他來找我好了。誒,我很好奇,你就不怕我跟霸皇串通一氣?”張少英搖頭道:“你沒有機會。”申屠月唏噓道:“你這自信真是可怕。”卻見張少英喚道:“來人。”


    倏然,山坡上一排人影翻動,眨眼間,雨水中三十餘眾縱橫派弟子躬身抱拳,齊聲應在。


    申屠月雙眸睜得老大,詫異道:“騙死人不償命啊!你看,三十六個人裏麵就有十個正斥候令,這得多大的排場啊!”張少英並未作答,他的命令很簡單,尋個遮蔽之所烤幹衣衫。申屠月與禦留香但見縱橫派的橫網人員不知從哪裏搬來熱水,浴桶,帷幔,以及幹淨的長衫伺候張少英沐浴。眼見得張少英如此享受,二人叫道“我也要洗。”張少英笑道:“浴桶我隻用一次,你們若不嫌棄,在下自當割愛。”申屠月羨慕道:“有錢真好啊!”


    半個時辰後,申屠月沐浴出來換禦留香去,張少英已在篝火旁果腹,凝香不知何時便站在張少英身畔侍候。申屠月亦不客氣,上前便開吃,雖隻是個暖鍋,但湯汁小菜皆是精致,吃得申屠月讚不絕口。倒是張少英黯然不已,這一切的運用均是按照昔日姬靈霜的喜好配備來的。作為縱橫派的男主人,大幕司實權在身,張少英有花不完的錢,用不完的權,大幕司是從不節製的,反而提倡,縱橫派的錢實在太多了。隨後張少英開始覽閱縱橫派大幕司的來報,這些都是縱橫派運行的各種訊息和機密,作為大幕司副使,張少英身在外地無法及時參與決策,這些來報隻是一種知情權。兩個時辰過去了,一正斥候令來報,斷九泉與下酆都正往城郊王府趕去,似是極為急切。


    張少英稍加思索便讓斥候將用具毀去,穿上蓑笠與申屠月,禦留香疾步而奔。


    斥候所言的郊外王府王員外是一個官僚地主,其靠山正是當今宰相王旦,是為堂弟,權田千傾,富甲一方。在金陵雖算不得大富,但王旦高官之下,威名亦盛。王府之所以搬到郊外,正是宰相王旦親自調其堂弟王寬來監管,經常來手劄勸誡其勿犯國法,不可逞強欺弱,至少對金陵人來說,當今宰相可是一個公廉的好官。


    子時剛過,雨停了。


    此刻的王府正受到不明人士的攻擊,王寬正領著二十餘人的護院在糧倉前徘徊,焦急不已。家裏小妾們都嚇的亂成一團,哭天喊地。王府的背景方圓百裏何人不知?敢來此打劫的絕非一般強盜。院外的不明人士並未對那些護院以及仆人下重手,隻是出手將其敲暈了。瞧其手法瀟灑如意,所眾無論是行走還是出招皆是一派悠容,尚有三十餘人。王寬急不可耐的向王府總管問了不下十遍,為何盧縣尉還未來。王府總管是個投機之輩,王寬的能力其實平庸的很,許多事都是自己出的主意。都派出去九個人了,此去縣衙二十餘裏,騎馬來迴,加上匯聚官兵最快也要一個時辰,來不及了。


    正當王寬欲向管家再次詢問時,內院的大門已被推開,腕粗的門軒被一柄劍從門縫削斷,頃刻湧進來七八人,皆是一身錦衣長衫,隻是戴著帷帽,瞧不清麵目。護院一見惡人湧入,正欲上前拚命,總管攔了下來,向眾人怒喝道:“此乃當朝宰相聖賜之產業,爾等不懼官威嗎?”不明人士中一身形高挺之人出聲應道:“叨擾隻為一人,諸位不必驚慌。”王寬雖年逾四十有四,但一個農夫家的憨厚之輩能有多大的盤算?堂哥對己家照顧不少,他才能娶上四個貌美如花的小妾,尤其是二姨娘,隨了自己十三年了都。


    王寬大步上前怒道:“光天化日,強攻民院出口要人,你們是甚麽人?”高挺之人應道:“我們隻要你的二姨娘,她犯案八十三起,殺人一百二十三人,傷殘五百六十七人,前後跨越近二十年的要犯。”王寬怒喝道:“血口噴人,賤妾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你們究竟是誰?”高挺之人應道:“你不必知曉我等身份,當今陛下哪裏都會有一份我們的奏章,我等今日所言句句屬實。”王寬倏然冷靜下來,問道:“你們是東京來的?”高挺之人並不作答反而抬頭看向躲在外廊裏家眷中,一個年逾四十的風韻婦人。很難想象,便是這麽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背後竟然是天恨會天恨六姬之一的是雲詩詩,這時的她叫賈妤賈氏。


    此刻的賈氏並不驚慌,反而眼神中有些疑惑,看來她還不知道芙蓉園暴露了,在她懷中一個十四歲的小娃正緊張的躲在婦人身後。高挺之人身畔一人向王寬說道:“也許你並不相信這種事會發生在你家二姨娘的身上,但提刑司會讓天下人看到她的真實麵目。”說罷,那人縱身躍到賈氏附近,這一躍身姿倒頗為瀟灑。那人瞧了賈氏一眼,不得不說這絕對是個絕色佳人,堪比傾國,無奈!那人向二姨娘歎道:“我該稱唿你為賈妤還是雲詩詩呢?”大姨娘臉色有些蒼白,緊張的搖搖頭。十四歲的王涼眼見得惡人逼近,搶身將母親攔在身後,怒喝道:“你們這些強盜!休想碰我媽媽。”那人無奈搖搖頭,向賈氏說道:“我們竟然出手,便有足夠的證據,芙蓉園已經淪陷了。”賈氏驟然神色一緊,忐忑道:“我不知你在說甚麽!老爺!”這是一個女子在向自己男人的唿喚,聲音中充滿無助的哀求,任人聽了都有於心不忍。王寬對賈氏那是極為喜愛的,其竟不爭風吃醋,又能掌家務,更與幾個小妾打成一團,讓他在家裏享盡了齊人之福。至於正室,嫉妒心太強,半月前打了賈氏一巴掌,被他趕迴娘家了。


    王寬跑進廊內,擋在家眷麵前,怒道:“你們這般無法無天,當真不懼王法了麽?”那人說道:“我們是宰相派來的,二姨娘是一個絕頂的高手,今日你可以親眼見到。”


    “你一定見不到!”屋脊上一道冷聲傳來,來的正是斷九泉與下酆都。


    對於這幾人四方門上下最清楚不過,高挺之人正是四方門東門門主康成書。其年紀雖輕卻與君山三清一輩,乃隱宗泰鬥摩尼子最後一個弟子。


    康成書向斷九泉說道:“此事你不該來摻和。”


    斷九泉應道:“我沒有選擇的時候唯有拚命!”


    康成書道:“你隻有兩個人,不是我們的對手。”斷九泉應道:“你們不該打擾她的生活。”康成書道:“她也不該隨意取人性命,包括你。”斷九泉冷聲哼道:“那你還等甚麽呢?”說罷,斷九泉已躍下地來,下酆都也隻得跟著下來。斷九泉向下酆都說道:“你知道結局。”下酆都反問道:“跟你有幹係嗎?”斷九泉冷冷一笑,並不應答。康成書無奈歎了口氣,一揮手,身後的六人已然前躍搶攻。斷九泉拔刀而起,刀光斜印,已然迎了上去。下酆都則彎刀提旋,攻向站在賈氏身邊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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