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座的保儀聽得三人已然無視自己並爭奪天恨會的處置權,已知再無緩和。當下伸手按下機關,案下的木板打開,就此遁離。柳天波見罷不由哈哈大笑道:“漂亮的女人也喜歡走暗道麽?”胡道恬靜如常,應道:“這一次的緝拿由皇帝陛下親自下令,僅此一處便置者三千,她跑不了。”張少英道:“你這是耀武揚威麽?”胡道應道:“有一點。”張少英道:“那你最好先解決掉外麵那些不要命的火藥人。”胡道打個響指,伸指點噓,示意安靜。突然一道閃電閃過,頃刻便是傾盆大雨而下。柳天波瞧在眼裏哈哈笑道:“都是我們用剩的路數。”


    屋外,隨著衝天的焰火信號,園中的天恨會部屬正欲魚死網破。突然隨著一道閃電,大雨傾盆而下,著實驚駭眾人,這雨來的太快了,僅僅隻是一眨眼,毫無征兆。


    場間的蒙紗女子率先發令,場間眾人格殺勿論。知道惡戰難免,慕秋白與重耀皆出手了。倒是禦留香眼見有仗可打,正欲殺個高興,下酆都與斷九泉便躍到禦留香身前,隻聽下酆都說道:“我已經將你的事寫了一冊書,你要不要看?”禦留香眼神睜得老圓,應道:“你個可惡的女人,你想我怎樣?”下酆都道:“避免這些人殺氣高漲,隻要你幫這一次便可。”禦留香不解道:“我們是朋友啊!這感情便如此經不起折騰嘛?”下酆都側過身去,應道:“我並沒向你們動手啊!”禦留香猶豫道:“可那小子要是尋我晦氣怎麽辦?”下酆都道:“那是你的事。”禦留香四處掃望一番,己方此刻畢竟人少,對方人多,自已要是幫了下酆都這邊,張少英等幾人不免陷危。猶豫間,下酆都陡然拿出一本冊子,刀光閃過,頓冊頁紛飛。禦留香陡然大吼一聲別打了,吼聲震天裂地,一入耳中,功力稍淺之人即已震暈。其這一吼,剛開始的戰局頃刻坍塌開來。眾人隻覺耳中猶如響了一個炸雷,早已被震得七葷八素。


    芙蓉園中高手也不少,那些聽命於官府的高手雖懾於禦留香聲威。但一眾人上百人竟來護衛芙蓉樓安危,便立即轉換陣型,將琴沄與蒙紗女子圍在其中。禦留香朗聲喝道:“誰也別再打了,誰打我便殺誰!”


    我,你也要殺嗎?”說話的是張少英,其與柳天波,胡道正緩步出屋。


    禦留香應道:“這壞女人抓住了我把柄,我不幫她、、、、、、”話至一半,禦留香不願張少英知曉,正住口。隻聽張少英迴道:“我已知道。”禦留香倏地一跺腳便向後躍了三丈之遠,駭然問道:“你知道些甚麽?”張少英迴道:“你比我更清楚。”張少英說時,手中竟然捏這一張紙。


    “啊!”禦留香尖叫一聲,倏然身形飄移,頃刻間便將下酆都砍亂的冊子都撿了起來,疾速之下,當真快如驚鴻。禦留香拿出一張隻看了一眼頓癱倒在地,失聲痛哭起來,唿道:“縱橫天下百年,那受過這等侮辱啊!下酆都,我恨你!恨死你了。”下酆都亦忍不住莞爾一笑,走到禦留香身畔,拍了拍其肩膀說道:“我就隻寫了一一冊,你不必擔憂,我們可是好朋友呢!”禦留香驚恐的竄出老遠,哭道:“你教我幫忙,我可幫了,你把那些話還給我吧!”下酆都俏皮的搖搖頭,走到張少英身前說道:“我隻是為了幫斷九泉一個忙,並無敵意。”張少英微微一笑,應道:“你是對的!”下酆都不解道:“為甚麽?”張少英道:“殺人是不對的。”下酆都一時語結。


    張少英側身向胡道示請,胡道緩步走到蒙紗女子陣外,說道:“昔日仙宗戰神一派前任戰神俠菩提高徒玉仙師現著力於天池會霸皇坐下,也許你們可以見見。”蒙紗女子聽得玉仙師姓名身軀一顫。胡道著眼其中,已了然餘心,續道:“昔日俠菩提三大關門弟子,玉仙師,重耀,水清柔,你不識嗎?”蒙紗女子聽罷,隻覺腦中嗡嗡作響,昔日不堪淩辱的畫麵再度從記憶中浮現。不覺間縱身嘶吼,怒喝道:“你住口!你住口!、、、、、”隻是短短幾句話,蒙紗女子竟然精神崩潰了。


    重耀走到陣前,凝視著蒙紗女子,大雨中瞧得並不清楚,但那感覺卻越看越像。不覺脫口問道:“小師妹,是你嗎?”久違的稱唿,卻是最不願麵對的情景,蒙紗女子本神智大亂,陡然聽得如此稱唿,不由怒火攻心,縱身而出。嘩然間,雨水隨著蒙紗女子手勢的催動渾然成團,凝結成冰,頃刻間冰珠飛濺,嘯風刺耳。她這一起手便是仙宗門武學冰心訣,重耀驚駭之際已然確定她便是小師妹,竟是一生中摯愛,亦是一生中磨滅不掉的陰霾。想一想,似乎天恨會確實適合她的存在。仙宗鎮門武學流露外派,師兄玉仙師,師妹水清柔皆已成仙宗叛徒。


    重耀當即催動真氣,先天罡氣如傘盾成勢。倏不料水清柔這攻勢中尚有三十六顆水珠竟然彎弧而擊,重耀驚歎之際,隻得撤身閃避。但水清柔早已料到,陰陽十分印已然交織成雜亂無章的水牆,重重勁撲而來。重耀身為仙宗武學門戶,豈是浪得虛名?其即翻掌排雲,落下的雨水匯聚成圈,砰然炸開,撲麵而來的便是一陣疾嘯的勁風鏘擊。水清柔與重耀運用相同的招式,兩股勁風相撞,砰然散開的水珠吹牆斷瓦,鑽梁透柱,聲勢無邊。


    這一擊之下水清柔稍遜一籌,翻身卸開氣勁,抬腳足穩地麵,叉手間,隻飄出不足丈遠。水清柔數擊之下,氣血上湧,但翻掌數招間頃刻便平複,畢竟仙宗弟子出身,修心養性的根基並未落下。二人這一交手便是罕見絕技,眾人閃躲之際亦驚歎不已,仙宗武學唯我獨尊確實名不虛傳。水清柔這一交手便知自己非重耀敵手,但要奈何自己卻也非易事。水清柔緩步走近重耀,厲聲說道:“我都離開仙宗四十一年了,你為甚麽還要趕盡殺絕?你不敢告訴教主嗎?”重耀歎道:“仙尊早已知曉。”水清柔冷笑道:“知曉又如何?她會選擇我嗎?哈哈!利益之下,隻要必要誰都可以犧牲,這便是你為之報效一生的仙宗。”重耀搖頭道:“錯事已難迴,四十年的光陰你真的看不透這一切?你句句不離此事,不就想要一個能放過天恨會的承諾嗎?很可惜,我給不了!”水清柔聽罷不由冷聲笑道:“好一個仙宗門戶,偽君子!”重耀沒有迴應,但心緒明顯已亂。重耀雖平日言語不多,不過是內斂鋒芒,與慕秋白的犀利冷峻不同,卻都是成名大家,心性修為何其精深?能夠讓其如此亂神,足見此事影響頗大,連仙宗門主都介入了。


    眼見重耀與水清柔糾纏不清,張少英等幾人站在外廊中有些擔憂,糾纏越久,於幾人安危不利。因為在重耀與水清柔激鬥之際,張少英問胡道他的三千人在何處時胡道迴應他也隻是虛張聲勢而已,芙蓉園外他隻置不足百人,誰也沒想到芙蓉園竟是天恨會的一大據點。如此一來,禦留香還反了,這是最要命的。當下張少英走到雨中向禦留香喊道:“禦師哥?你連我的話也不聽了?”禦留香怒道:“你將下酆都、、、、”他本欲說將下酆都殺了,但念幾人已點禮結友,是自己色迷心竅在先,殺友竟失禮亦違反其真心結友的初衷。隻得改口道:“將下酆都抓了,我便聽你的。”豈知禦留香話即出口,下酆都喝道:“留香好友,你要失禮了嗎?”聽得下酆都言語中的威脅之意,禦留香大叫一聲躍到水清柔身前,說道:“我隻出三招,你們誰能擋得過我,我便住手。”


    “無敵的禦留香,我可以這樣來稱唿你嗎?”說話的是一鏘鏘有聲的老者,眾人驚愕之際其自屋脊飄身而下。盡管黑色長衫濕透,但那一身挺拔便知非武功深不可測。從石燈籠微弱的燈光照耀下,眾人才發覺這個來者太老了,滿臉深皺,與其挺拔的身姿,輕巧的步子格外不同。禦留香見一個這麽醜的人來評判自己,怒道:“你是哪裏冒出來的?不怕我宰了你?”老者搖搖頭,說道:“瘋癲能掩蓋你是冥王的事實嗎?”禦留香聽罷,哈哈笑道:“你接著說。”老者續道:“一個人的武功再高,殺人的痕跡卻永遠不會改變。百七十年以來,除了戰爭,這個天下間十之一的傷口都跟天罪之刃有關。你不停的殺人,便會創造很多的傷口。雖然你同一招出招刻意用了不同的手法,但,隻要有一招相同,便能確定你傳承天罪之刃的來源。”禦留香笑道:“似乎你知曉不少嘛!”老者並不迴應,續道:“天罪之刃的傷口向來奇大,甚至粉身碎骨。但巧招中的千山飛雪第三式,橫劍一路的傷口,卻極為奇特。看似平整,細微之下卻是鋸齒形的,相信各大門派中有這個傷口的印記不在少數。”禦留香哈哈笑道:“將你要說的話說盡吧,說完了我便用千山飛雪送你去死。”老者似是沒聽進禦留香的話,續道:“天罪之刃的奇特之處遇血即化,世人皆以為其靈性,實際上不過是飽含人體生機的廢鐵。可惜,這樣一件至寶卻無法為人體所用,因為其中的劑量稍加不注意便可致人神經錯亂,故而形成弑殺病症,此即是天罪之刃的玄機。”禦留香滿意道:“你說得很不錯,此事除了少林寺的老頭和縱橫派的老頭,你是第七個知道這件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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