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懷義這一言使得在場眾人皆是心頭一震,場上之人無一人說話,寂靜之極。


    無緣和尚看著桌案上明晃晃的匕首,搖頭笑了笑,說道:“殷首座不愧是北派武林總鏢把子,如此坦率,大和尚佩服啊!”無緣和尚說著,走到桌案前,拔起桌上的匕首,看著匕首之上的鋒刃,繼而將匕首捧在手上,說道:“這匕首是件好利器,還望殷首座收迴去吧!大和尚和殷首座此刻心中想的一樣,也不想挑起南江盟與將軍殿事端,我等來此,隻是要為咱們南江盟討要個說法,若是傷了人命,豈不是不太好?而且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也不是將軍殿,而是那俠王宗的阮雋,這阮秀士的去向,殷首座可知道?”


    殷懷義接著無緣和尚遞過來的匕首,在他看來不過是無緣和尚饒過自己的性命套出阮雋的下落而已,但自己初才處置桓輕羽之事確實對不住南江盟,眼前卻讓殷懷義有些為難了,他搖頭歎道:“實不相瞞,這阮秀士自林子之外之後,就不見了蹤影!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無緣和尚微微點頭,說道:“也罷,也罷!既然殷首座不知道阮秀士的下落,那我等也沒必要在此多待了!就此告辭了!四哥,咱們走吧!”無緣和尚迴頭看著金鏜先生一眼,向著殷懷義一同拱手,轉身正欲離去。


    無緣和尚與金鏜先生這才走了幾步,隻聽到場上的人群之中有一人高唿道:“你們兩個南麵來的在我將軍殿地盤之上如此猖狂,此刻如此大搖大擺的就離去了,不留下一兩件讓兄弟們心服口服的本事,確實不妥吧!”


    無緣和尚猛然迴頭,這人群之中方才說話的那個人此刻卻不再吭聲了,根本看不出來方才是誰在說話,無緣和尚冷聲一笑,轉過身來看著殷懷義,高聲說道:“殷首座這將軍殿上下皆是光明磊落的漢子,怎麽還有這等說話藏頭露尾之徒?”


    殷懷義也是張望片刻,不知道方才是誰在說話,當即問道:“方才是哪位英雄,請站出來說話!”


    無緣和尚道:“既然是這樣,那就讓大和尚親自來找吧!”無緣和尚說罷,走到人群之前,看著這在場的每一個人,搖頭一笑,轉過身對著金鏜先生說道:“四哥,這俠王宗好歹也是武林之中響當當的大派,卻不知道此刻怎麽就變成了這等藏頭露尾的卑鄙小人了呢?”


    金鏜先生話不多,隻是冷聲一笑:“我也不知道,這等人本就不是什麽光明磊落之人!”


    無緣和尚微微點頭,說道:“是啊!這個阮雋初才用卑劣手段來陷害我家繼任盟主,此刻又鼠首兩端的藏頭露尾,這樣的人我豈能容他!”這一言說罷,一個快步奔入人群之中,當真是迅如閃電,隻見從人群之中拋出一個人,落在了眾人的中間。殷懷義麵上一奇,與同這幾大門派的人上前一看,此刻被摔倒在地的人一身灰布衣衫,看著麵孔正是那白羽秀士阮雋無疑!


    阮雋踉蹌起身,看著無緣和尚一眼,冷聲一笑,說道:“我身懷武林盟主號令,你膽敢如此對我?”


    無緣和尚走上前,向著殷懷義賠罪道:“適才貿然出手,得罪殷首座了!”


    殷懷義一揮手,說道:“大和尚多禮了!阮秀士,你躲在人群之中如此藏頭露尾的行徑,與俠王宗的名聲不符吧!還敢說什麽武林盟主號令,你也不怕辱沒了武林盟主的名聲!”殷懷義冷哼一聲,轉過身來。


    阮雋低著頭,一時不知道如何說,他眼看著在場每個人都在盯著自己,皆是鄙夷的神情,說道:“大和尚,你們南江盟想包庇桓輕煙,門都沒有!我俠王宗隻要在一日,你們就別想將桓輕煙帶迴南江盟中!”


    “什麽桓輕煙?阮秀士,你糊塗了吧?我們桓盟主早在十年前就已經仙逝了,此刻這南江盟中已然沒了這號人物了!你此刻胡言亂語是為了混淆視聽嗎?”無緣和尚厲聲叫道。


    阮雋仰頭放聲大笑,說道:“大和尚!你這話說得你自己信麽?試問這天下間如何能有如此相像之人?什麽桓輕羽桓輕煙的,都是你們南江盟自個說的,如果那桓輕羽不是桓輕煙,如何小小年紀有如此厲害的手段?能和那個丁甲交戰百招?分明那廝就是桓輕煙!大和尚,我是俠王宗之人,自然容不得你們這些邪魔外道!”


    無緣和尚微微點頭,走上前,說道:“阮秀士,都說你的劍法高明,可沒想到你這胡攪蠻纏的功夫也頗有些厲害之處!你我各說各話,誰也說服不了誰,我此刻若是出手殺了你,隻怕你也不會心服!這樣吧,咱們身手上見真章吧!你若是贏了我,任你如何說!若是輸了,就對不住了!”


    阮雋微微後退兩步,他知道自己的身手絕不是無緣和尚的對手,若是與他交戰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隻見阮雋冷笑一聲,說道:“怎麽,此刻想殺人滅口了嗎?你們南江盟果然是邪魔外道,一時理虧了,竟然要痛下殺手了?”


    無緣和尚麵上一陣煞白,顯然是強壓著怒火,他深深地唿了口氣,向著在場的眾人說道:“在場的各位英雄此刻都是見證,這位俠王宗的阮秀士出口竟像是潑皮無賴一般!這樣的人竟然是俠王宗的四太保!簡直是可笑至極!若是依著我往日的脾氣,真想將他一掌打死,可若真的將他打死了,卻依了他的口實,我要殺人滅口了!確實讓我為難了!師兄,你是一代高僧,你來說說,此刻我應當怎麽對付他?”


    渡泓大師是個見慣了大場麵的得道高僧,此刻阮雋這般潑皮無賴的行徑也讓他頗為意外,就算自己的名聲全然不要了,可他身懷武林盟主的號令又是俠王宗的四太保,這樣的名聲難道也不要了麽?


    渡泓大師上前走了兩步,口中誦念佛號,說道:“阮秀士,大家都是江湖成名之人,言談舉止也應當如同大丈夫一般,如何學的這般潑皮無賴呢?這樣讓在場的英雄好漢如何看待武林盟主呢?”


    阮雋背對著渡泓大師不敢正視著他,可無緣和尚卻說道:“是啊,說到這武林盟主,我倒有個好東西要給大夥兒看看!”說著,從懷中掏出一麵金牌,舉過頭頂,隻見這麵金牌竟與阮雋的一樣,皆是武林盟主的號令,眾人皆是咦的一聲,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


    無緣和尚說道:“這金牌是我向阮秀士借的,阮秀士,你且看看你身上的金牌可還在不在?”


    阮雋心中一驚,連忙在懷中掏著,隻是懷中空空蕩蕩的根本沒有金牌的蹤跡,想來那無緣和尚方才擒住自己趁機盜走了自己的金牌,心中大怒,連忙叫道:“大和尚,快將號令還給我!”


    無緣和尚搖了搖頭說道:“到此刻,你竟然還敢如此囂張,你當整個北派武林豪傑的眼睛都是出氣得嗎?”無緣和尚說罷,將手中的金牌用力一捏,頓時金牌被捏成了兩段,眾人眼睜睜的看著這金牌掉落在地麵之上,金牌竟然是木頭做的!眾人皆是一陣嘩然,沒想到這個阮雋一直以來是用假的武林盟主號令來招搖撞騙,一時間皆是鄙夷的神情,更有甚者亦是破口大罵,說這阮雋是個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


    阮雋登時麵如死灰,也不敢看著身後的殷懷義,要知道自己靠著這塊武林盟主號令使得殷懷義得罪了南江盟的人,此刻他非得殺了自己!他腦中也想不出什麽法子遮掩過去,一片空白。


    殷懷義看著麵前的這個木頭金牌,嘿嘿的冷笑數聲,長籲短歎:“不曾想,我這個北派武林的總鏢把子,將軍殿的繼任盟主,被你這個卑鄙小人當做猴子一般戲耍了這麽久!阮秀士啊,你讓我在北派武林之中從此還有什麽臉麵?”


    阮雋轉過身,向著殷懷義拱手道:“殷首座,我這金牌確實是真的,那個大和尚用調包計換走了我的金牌!分明是在栽贓陷害我!我是俠王宗的人,行的是俠義正道,我……”


    “一派胡言!”殷懷義厲聲吼道,“你也配說俠義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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