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緣和尚說罷,又向著渡泓大師躬身行禮。渡泓大師搖頭一聲歎息,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依師弟所言吧!”


    這時候,殷懷義說道:“二位遠來,何不一同進殿一敘?”


    無緣和尚迴頭看著殷懷義,笑道:“殷首座客氣了!那咱們就叨擾了!”無緣和尚說罷,迴頭看著身旁的金鏜先生一眼,二人隨著殷懷義一同步入行宮之中。


    這方才步入行宮,隻見正廳之前的空地上聚滿了各門各派的江湖人士,這些人翹首看著無緣和尚與金鏜先生,各個摩拳擦掌,虎視眈眈,皆對南江盟來客頗有敵意。


    無緣和尚麵帶微笑,對這些江湖人士視若無物,而金鏜先生黑著臉,滿麵殺氣,拳頭捏的咯吱作響。金鏜先生走了幾步,猛然停了下來,無緣和尚迴頭看著金鏜先生,問道:“四哥!怎麽不走了?”


    殷懷義見得金鏜先生停下來,眾人也都站在原處,麵帶疑問的申請。


    金鏜先生徐視了一圈,眼神掃在在場的每一個人身上,繼而目光定在殷懷義的身上,冷聲一笑:“殷首座,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金鏜先生說著,手指著身後已然緊閉的大門,而進入行宮之中的隻有無緣和尚與金鏜先生二人。雲起與孟軒一行此刻卻被關在門外。殷懷義上前拱手道:“二位有所不知,這雲起一行人裏麵有一位名叫丁甲的人,這個人兇殘成性,善惡不分,我怕放他進來,會有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就不敢放他進來!”


    金鏜先生依然是黑著臉,哼的一聲冷笑:“難道連孟兄弟與雲起姑娘也是兇殘成性嗎?”


    “這……”殷懷義一時遲疑了一下,繼而說道,“這雲起姑娘與孟兄弟二人劫我將軍殿地牢,致我將軍殿顏麵無存,所以,隻是先把他們關了起來,待些許時日之後,自然會放了他們!”


    無緣和尚說道:“殷首座的話,卻沒了道理了!這孟兄弟與雲起姑娘劫了地牢為的可是咱們南江盟的繼任盟主,難不成咱們的輕羽盟主罪大惡極,他們的這個牢劫不得麽?”


    殷懷義眼看著這麵前的二人身在將軍殿的地盤,說話竟然全然不顧及自己這個北派武林總鏢把子的身份,甚是囂張,心中老大不滿,霎時間卻也不開口,雙手背在身後,麵上冷峻,沒有一絲神情。


    這殷懷義身旁的餘龍眼看著南江盟的兩個人竟然如此無禮,上前嘿的一聲叫道:“我家首座原不需如此敬重二位,實在是念在武林同道的份上,那孟軒與雲起等人劫我將軍殿地牢,怎麽處置是我將軍殿自家的事,還輪不到二位插手!二位適可而止吧!”餘龍說罷,猛地一揮袖,大有與無緣和尚和金鏜先生交手之意。


    無緣和尚看著餘龍,知道他是將軍殿之中的好手,看他說話如此厲害,不禁心生讚許之意,不由得連連點頭,說道:“好啊!好啊!將軍殿不愧是被拍武林的總鏢把子,這隨隨便便的一個人說的話都是那麽言辭鏗鏘!擲地有聲!大和尚佩服啊!隻是,你們這北派武林推舉總鏢把子是靠嘴皮子的麽?”


    這無緣和尚說這話分明就是向將軍殿挑釁,在場的眾多依附將軍殿的小門小派頓時炸開了鍋,仗著將軍殿的地盤也不懼這二人,皆是張口大罵,說這南江盟來客無禮的話語。可無緣和尚仍然是置若無物,不去搭理他們。


    殷懷義一心忍讓,不想就此與南江盟決裂,畢竟來的這兩個人隻是南江盟的護法,並不是拿主意的人。隻是微微一笑,說道:“將軍殿的嘴皮子還沒有大師的好!大師若是北派的人,隻怕這總鏢把子的位子便是大師的了!”說罷,殷懷義嘿嘿的笑了一聲。


    無緣和尚說道:“殷首座說笑了,方才將軍殿門下的這位後生說的話,什麽處置孟軒與雲起的事宜是將軍殿自家的事!說道這自家的事,那咱們就該說說什麽叫做自家的事?”


    殷懷義心中一驚,他知道此刻無緣和尚是要與自己算賬了,微微點頭,看了看天色,此刻已近黃昏,迴頭看著身旁的一位將軍殿弟子,說道:“既然這兩位南來的客人不願入廳一敘,你們去搬幾把椅子來,咱們就坐在這裏一敘吧!好讓天下武林人士也看看!”


    這名弟子得令之後,退了下去,未多時十數名弟子搬來了十幾把椅子放在場上的空地之上,殷懷義邀請無緣和尚與金鏜先生入座,這四大門派的每個人也都入座。


    殷懷義說道:“將軍殿身在北派,自問平素裏行事沒有哪一件事讓北派武林同道留下話柄的!在場的諸位也都是見證!”


    無緣和尚搖頭笑道:“是啊,你們北派關起門來是一家人,我說什麽也是枉然了!我隻問殷首座,桓輕羽有什麽罪過,你們要把她關在牢房之中,還用攝魂蠱之毒來折磨與她?這便是你們將軍殿行事之道嗎?”


    殷懷義聽此,輕聲一歎說道:“攝魂蠱之事,實不相瞞,我是一點也不知情的,我聽說之時也詫異的很!二位不是將那個吃裏扒外的人給就地正法了嗎?”


    無緣和尚道:“這處置吃裏扒外之人的事,也應該是你將軍殿分內的事吧!如若說,我等沒有查出此人,你們將軍殿就該包庇他了嗎?”


    殷懷義麵上一黑,冷眼看著無緣和尚,未曾想這個人說話竟然如此不依不饒,微微冷哼,說道:“大和尚說話好生厲害,到讓我無話可接了!我殷懷義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事情是發生在我將軍殿,我責無旁貸,既然大和尚要尋我的麻煩,也無需多說這些無用的廢話,大不了較量一番便是!”


    無緣和尚連連搖頭道:“想讓大和尚出手,卻沒那麽的便宜的!大和尚要是與人交手非得讓這人心服口服!否則做下了殺業,與大和尚修行無益!”


    無緣和尚這番話,竟然將殺人之事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竟然還能說出與修行無益的話,在場有不少人發出唏噓之聲。


    無緣和尚繼續說道:“殷首座心中對大和尚有諸多不滿,大和尚也是知道的,可我們來到將軍殿也不是為了討殷首座歡喜,實在是為了接走我家繼任盟主!殷首座,大和尚不是跟你矯情繼任盟主在你們這遭遇的苦楚,實在是這事辦的欺人太甚了些!”無緣和尚說到欺人太甚這四個字加重了聲音,麵上的神情由微笑變得有些憤怒。


    殷懷義未開口說話,無緣和尚站了起來,走到中間,背對著殷懷義,仰天一歎,轉過身來說道:“各位,南江盟隻是個鬆散的盟會,雖說同盟的兄弟不少,可若真的出了事,沒有多少人站出來為我們南江盟說一句公道話!這一點比不上你們五大門派!但我南江盟也不是任由你們所欺辱的!昔年大宋初年,五大門派與俠王宗在華山定下了五派互盟,也就是後來的武林同盟,當時定下來的盟約就是凡是中原武林同道皆是武林同盟之一!如果有哪個門派出了個大奸大惡之輩,需得由五大門派與武林盟主會盟商討之後再做定奪是殺還是留!可你們對待咱們南江盟的繼任盟主之時,可曾履行了盟約,五大門派可曾與武林盟主會盟商討了?你們不由分說便將我們繼任盟主關在地牢之中,然後才差遣人通知咱們南江盟和武林盟主!這樣的行事,你們自己不覺得可笑嗎?”


    殷懷義聽無緣和尚所言,這才覺得自己處置這件事情卻是欠缺了一些周全,他心中知道自己一心向著護著自己將軍殿首座的位子,才被阮雋引入了這樣的圈套之中,殷懷義低著頭,沉默不語。


    無緣和尚繼續說道:“若是說咱們的繼任盟主真的是什麽大奸大惡之輩,我們也沒臉來和你們爭論這些,可是繼任盟主在將軍殿這段時日,可曾殺過一條人命,可曾做過一件得罪北派武林的事?”


    殷懷義微微點頭說道:“大和尚不必再說了,殷懷義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件事情,是我處置不當,你大可拿了我性命便是!殷懷義但凡皺一下眉頭,也不配在這北派之中為人了!”殷懷義說罷,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伸手戳在一旁的桌案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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