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闖塔期限,轉瞬之間已經過了兩日,這兩日來孟軒一直在四方軍大營的演武場習練槍法,孟軒雖說聰慧,連著兩日苦練,也算是熟練了,但在雲起看來,缺乏臨敵對陣的經驗,就算槍法練得再過熟練卻也隻是花拳繡腿了。雲起本就閑暇,看著孟軒練槍,也在一旁指導,有時也下場與孟軒過招。這一套破軍雙槍在孟軒手上也有模有樣起來。


    這日午後,雲起用了午膳,來到演武場,看演武場上已然沒了孟軒的身影。心中好生奇怪,這兩日孟軒勤加苦練,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怎麽到這會兒卻不見了人影。


    雲起迴頭看著演武場的士卒,領頭的卻是柴峰將軍,雲起走到柴峰麵前,問道:“柴將軍,你可曾見到孟軒?”


    柴峰道:“方才那坡腳少女來尋他,後來他們倆一道離去了!”


    雲起知道是桓輕羽,這個桓輕羽卻不知道又帶著孟軒去了何處,雲起眉頭緊鎖,她與桓輕羽相處幾日,雖說知道她是個天真爛漫的少女,但如今緊要關頭,孟軒槍法還沒有隨心所用,明日闖塔又有些事情需要交代。桓輕羽又是個沒有計較的糊塗人。帶著孟軒卻不知道去哪裏瘋去了!


    雲起點了點頭,也不多說,行色匆匆的離去了。離開演武場,方才走到了轅門前,就看到桓輕羽蹲在樹蔭之下喃喃自語。


    雲起聽得不太真切,速步走到桓輕羽麵前,問道:“你在這裏做什麽?孟軒呢?”


    桓輕羽猛地迴頭,看到是雲起,桓輕羽眯著眼笑道:“雲起姐姐!我在和自己的影子說話呢!這些日子我認識了好多朋友,都冷落了她了!我正和她賠罪呢!”


    雲起不想搭理這個瘋言瘋語的桓輕羽,又說道:“孟軒呢!”


    桓輕羽哦的一聲,說道:“小七哥哥啊!前日那個盧家哥哥不是說什麽譚家莊的什麽功夫能治好我的腿,我跟小七哥哥說了,小七哥哥就去譚家莊了!”


    桓輕羽這一言雖說是輕描淡寫,但是在雲起聽來真如天昏地暗一般,這一陣頭腦暈眩,就是那一刻,雲起真的想抽出腰間的佩刀一刀結果了這個小丫頭的性命!


    “這個孟軒真是個不省事的!這都什麽時候了,他還有心去給你找治腿腳的方子!”雲起搖頭歎道,“是不是你吵著鬧著要他去給你找方子的?”


    桓輕羽嘻嘻一笑,說道:“小七哥哥是個好人,他待輕羽最好了!”


    這時候,盧元朔匆匆趕來,走到雲起麵前,說道:“雲起姑娘,桓姑娘,你們怎麽在這?王樞密和龐禦史來了!要見明日闖塔的孟軒兄弟!左右都找不到他,你們可曾見過他?”


    雲起搖頭一歎,看著桓輕羽說道:“你告訴他吧!”


    桓輕羽如何知道此事有多嚴重,笑嘻嘻的迴答道:“小七哥哥去給我找治腿腳的方子了!就是盧家哥哥說的那個譚家莊!”


    “什麽?!”盧元朔大為驚異,聲音有些吼叫,迴頭看著雲起,“簡直胡鬧!那龍門譚家莊孟軒不知道,雲起姑娘你也是走江湖的,你就不知道嗎?”


    雲起一臉茫然,搖頭道:“我不知道啊!譚家莊的人不都是盜墓的出身麽?難不成還是什麽龍潭虎穴麽?”


    盧元朔道:“譚家莊雖說不是龍潭虎穴,但雲起姑娘應該知道盜墓者都是精通奇門遁甲五行八卦吧!這譚家莊正是依照奇門遁甲五行八卦所建的莊園!外人進入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雲起聽此,腦中一片轟鳴,迴頭狠狠地看著桓輕羽,厲聲道:“你幹的好事!”說罷,轉身速步步入轅門之中,來到馬廄前,借了一匹快馬,禦馬出營。


    轅門外的桓輕羽這才知道此事非比尋常,雲起看到她時已然嗚嗚大哭,雲起來到桓輕羽麵前,桓輕羽泣聲道:“雲起姐姐,我也要和你一起去找小七哥哥!都是我的錯,不該去求小七哥哥給我治腿腳的!”


    雲起不想搭理桓輕羽,看著桓輕羽身旁的盧元朔,說道:“盧四俠,你好好照顧她吧!我去龍門看看!”說罷,禦馬急速離去。


    龍門在西京府西麵數十裏路程,雲起騎著快馬一路往西而去,未多時便到了龍門,沿途詢問了不少人譚家莊所在,卻無一人知曉。雲起心中焦急,在龍門的地界上騎著馬仔細尋找,不停詢問。


    也不知過了多久,夜幕降臨,天色愈發灰暗,雲起騎馬到了一片山崖之前,忽然看到山崖邊上一把長劍放置在地上,雲起下馬,走到山崖邊,拿起長劍,看著長劍劍刃之上冷若銀霜,卻是非同尋常的利劍!


    雲起仔細看了一眼,心中犯疑道:“這劍有些像是玉琪的!怎麽會……”


    雲起站了起來,巡視了四周,口中高唿叫道:“玉琪!玉琪!你在嗎?”


    山崖位於山穀之處,四周空無一人,隻能聽到雲起的迴聲。


    未多時,一陣沙沙的聲響,雲起聽力極佳,知道不遠處有人,如果是北堂玉琪的話,應該迴應自己,看來來者不善,雲起緊握腰間的打刀,仔細聆聽來者是誰。


    這時候一陣風緊,雲起知道來者已然向自己襲擊而來。陡然間,拔出腰間打刀轉過身橫刀一劈!


    雲起轉身劈刀,這一招極為迅捷,卻不曾想身後來者身法更是迅猛,雲起一刀還未劈刀,這來者一腳就已經踢到雲起的胸口,雲起踉蹌後退,已然退到山崖邊。


    雲起定眼一看,麵前三個人,皆是蒙著臉的黑衣人。卻不知道是什麽人物。


    這三個黑衣人其中一個人開口叫道:“怎麽迴事!不是說一男一女一個是陌上郎一個是女斥候麽?這一個又是誰?”


    另一個說道:“看這一個倒像是女斥候,初才那一個我看著眼熟,像是河洛的人物!早就說別忙著動手!出了岔子了吧!”


    “不管了!已經結果了兩個人,也不差這一個!動手吧!”又一個黑衣人開口說罷,縱身而起,手中的長劍在夜色之下,透著青色光芒,向著雲起極速襲來。


    雲起眼明手快,橫刀一架擋住這一劍,另一個黑衣人向前襲來,雲起連忙右腳一踢,正中那個黑衣人小腹。這三人一擁而上,各自展露絕學,一時之間將雲起逼到山崖邊上,無計可施。


    這三人每一招都是殺招,招式迅猛無比,河洛群雄魚龍混雜,卻不知道這三人是哪一個,雲起從容應敵,雖說身處劣勢,但對招之際卻沒有讓對方占到一點便宜!


    雲起招式詭異,這三人雖說下了死手,但麵對雲起這般詭異招數,卻一時之間不能將雲起拿下,從出手對敵來看,雲起知道這三人一定是河洛一帶能夠叫得上名號的人物。卻不知為何一定要下死手殺了女斥候與陌上郎。


    雲起道:“三位武功極高!定是河洛一帶有名的人物!如何要為難於我?我可曾得罪於你們?”


    其中一個黑衣人嘿嘿一笑道:“非你得罪於我們!實在是有人要你的性命!”


    “莫說廢話!金主說過這個女斥候狡猾的緊,直接動手便是!”另一個人說道。


    這黑衣人點頭道:“是啊!我就說女斥候這麽大的名聲怎麽可能被我們三兩招就打落山崖了呢!也沒那麽膿包吧!”


    雲起聽到這三人對話,心想著難不成他們把北堂玉琪當成了自己,被他們所殺了?想到此,心中一陣驚愕!


    雲起雖說往日與北堂玉琪不合,卻也隻是鬥嘴耍貧,算起來也算是同門,今番聽到他們把北堂玉琪當成自己被誤殺,如何不著惱,口中嘿的一聲,腳下運起輕身功夫,身形迅捷,猶如鬼魅。隻是眨眼之間繞到其中一個黑衣人身後,反手一刀紮在這黑衣人的後頸之中,又是一刀抽出,隻見血漿迸出,濺到雲起的衣衫之上。這黑衣人連痛叫之聲還未曾叫出口,就栽倒在地,登時身亡。


    雲起這身形一晃,反手一刀,幹脆利索,在場另兩個黑衣人看到如何不驚愕!不由得後退了兩步。


    雲起道:“你們殺的兩個人一個是不是拿著兩杆槍,另一個一身白衣?”


    黑衣人點頭說道:“是!”


    雲起點頭一笑道:“很好!受死吧!”雲起說罷,身形一晃,一下欺到黑衣人身前,黑衣人大驚揮劍一刺,饒是這般武學名家,在驚愕之下,招數已然大亂,隻是和雲起過了三五招,手上兵刃已然酸軟無力。


    雲起手中的打刀有如活物一般,在雲起的手上跳躍,這黑衣人看著也不真切,雲起的刀已經劃傷自己的手腕,黑衣人哎喲一聲,手中長劍掉落,雲起反身一腳,將這黑衣人一腳踢出山崖墜落。


    在場隻剩下一個黑衣人,這人緩緩後退,拿著長劍的手顫抖著,口中顫聲道:“你若是殺了我,便就查不出來金主是誰!我也隻是拿錢辦事的!”


    雲起微然一笑:“我不想知道金主是誰!我現在隻想殺人!”身形一晃,便到了這黑衣人身前,這黑衣人受了驚嚇,手中長劍陡然掉落,慌忙跪下,向著雲起連連叩首:“饒命啊!饒命啊!我也沒有辦法!金主財大勢大,我不得不做啊!”


    雲起在黑衣人耳邊輕聲道:“能在河洛一帶唿風喚雨的,我實在想不起來還有什麽人了!”


    這黑衣人陡然間沒了聲響,看來雲起已然猜到是誰,隻看著黑衣人緩緩閉上雙目,似是待死之狀!雲起拿著手中的打刀,緩緩走到黑衣人的身後,左手捂著黑衣人的眼睛,右手執刀,橫頸一拉。這黑衣人倒地身亡。


    雲起轉瞬之間連殺三人,她緩緩走到山崖邊上,看著已然降臨的夜幕,幽幽長歎一聲:“孟軒!玉琪!你們真的就這樣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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