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玉琪連連後退,忍不住迴頭四處看了看,四周空無一人,這才瞪著雲起,說道:“你又胡說八道!我不與你多說了,我走了!”


    “哎!你這麽晚了要去哪裏啊?你的元朔哥哥可很擔心你呢!”雲起連忙叫住北堂玉琪,說道。


    北堂玉琪迴頭看一眼雲起,低頭沉吟一聲說道:“我迴雲端宗去!”


    雲起走了過來,搖頭笑了笑:“你這般耍小孩子脾氣可真不好!要我說,就算你爹偏心,可你的元朔哥哥可是真心待你的!你這又是何必呢!”


    北堂玉琪聽到雲起說到盧元朔,眉頭一皺,哼了一聲道:“這個盧元朔,終日裏對我爹爹唯唯是諾,我看著就心煩!好歹他與我爹並列河洛四俠,論起名號也應當平起平坐!一點氣性都沒有,何故就得像個下人小廝一樣!”


    北堂玉琪這般評價盧元朔,倒使得雲起大吃一驚,遲疑了片刻說道:“你……你就沒想到過,他對你爹這般唯唯是諾,卻是為了你麽?”


    北堂玉琪嗬嗬一笑,搖頭說道:“那又怎樣,可我不喜歡啊!他雖好,可這樣,終究不是個英雄了……”


    雲起知道北堂玉琪一向眼高於頂,可卻不知道眼界如此之高,盧元朔名滿河洛,可以說是家喻戶曉的英雄人物,可在北堂玉琪眼中根本算不得什麽英雄人物,雲起有些愕然了。


    北堂玉琪向著雲起一拱手,說道:“我走了!”說罷,轉身頭也不迴的消失在夜幕之中。


    雲起搖頭一歎,轉身意欲迴盧府,這才走出巷口,就看到盧元朔立在牆角,雲起猛地一驚,看到盧元朔,知道方才所言已然被盧元朔聽到,支吾一聲,卻不知道如何解釋。


    盧元朔麵上微微一笑,卻有些苦澀:“無妨,琪妹一向如此,我也習慣了!既然她安好,我也就放心了!雲起姑娘快些迴去休息吧!”


    盧元朔這般看的開,也省的雲起一番解釋,雲起點了點頭,迴到盧府客房中洗漱休息。


    次日,天色已然大亮,雲起起身離開了房間,走到院前,看到孟軒正在練習槍法,這些時日孟軒在雲起的指點之下,槍法大有長進,舞動長槍虎虎生風,已然不是數月之前那個三腳貓功夫的小廝了。


    雲起看了半晌,忽然聽到前院廳中有聲音作響,卻像是來了不少人,雲起心中一奇,也不叫上孟軒,獨自一人走到前院,隻見前院站著十數名衙役,領頭之人一身紫色官袍,頭戴官帽,中等身材,看樣子官階不低,雲起正是好奇,盧元朔此時從廳中步出,向著這官員一拱手,說道:“府尹相公親臨,草民有失遠迎!”


    雲起這才知道原來來者是河南府的府尹,隻見這府尹趕忙上前拉著盧元朔,笑聲道:“盧四俠客氣了!今番貿然打擾實在是不得已啊!”


    盧元朔不敢怠慢,領著府尹向廳中走去,說道:“府尹相公請入廳說話!”


    二人一同步入廳中,府尹坐在正位,盧元朔坐在一旁陪客。方才坐下,小廝奉上茶水,府尹也未曾飲上一口,便將茶盞放在桌上,說道:“盧四俠客氣了!本府叨擾實在是不得已啊!盧四俠有所不知,如今朝中幾次三番有意整治西京,第一件事就要對四方軍開刀!前些日子裁軍不成,就想要從朝中調派官員安插入四方軍擔任都監一職,可是岐王遲遲未曾決定,這都監一職懸而不決,也難以向朝廷交差啊!這樣以來隻怕要連累咱們河南府啊!”


    盧元朔道:“這件事,元朔不過是一介草民,府尹相公於我說,隻怕也無濟於事啊!”


    府尹搖頭一笑:“岐王所慮,本府也是清楚的,不過是朝廷派下來的人岐王不放心,怕將十餘年來組建的四方軍毀了!本府倒是為岐王想了個萬全之策,這件事情,到需要盧四俠的幫忙了!”


    盧元朔心中一奇,問道:“哦?府尹相公有何計策?”


    府尹言道:“本府上表朝廷,委任盧四俠為我河南府兵馬團練使,這樣盧四俠有了朝廷的官職,也就可以入了四方軍舉薦為都監了!這樣,四方軍萬無一失,也讓我河南府也有了交代不是麽?”


    “這……”盧元朔有些猶豫,低頭沉吟,“岐王有言在先,要想入四方軍做都監,需得闖過浮圖鐵塔,草民武藝低微,隻怕難以勝任啊!”


    盧元朔如此婉拒,府尹麵有不悅,低聲說道:“凡是皆可例外嘛!河洛四俠與岐王交好,難不成,這點事情都不能例外嗎?”


    盧元朔苦苦一笑,起身向著府尹拱手道:“府尹相公,實在對不住!此事恕我萬難從命!”


    府尹見盧元朔如此堅決,卻也不好強求,起身正欲離去,方才走到門前迴頭看著盧元朔一眼,說道:“盧四俠,好自為之吧!既然你不願,隻怕要不了多久,朝廷便會有人來此!到那時,就不會這般好辦了!”說罷,拂袖而去。


    雲起在外聽得一清二楚,心中尋思道:“這四方軍都監也算個美差,怎麽一個兩個都是連推帶搡的,難不成這裏麵還有什麽不可告人之事?”


    盧元朔走到廳外,看到雲起在一旁,輕聲道:“雲起姑娘,早啊!”


    雲起走上前來,笑道:“這四方軍都監也算是美差,你就這樣推了?豈不可惜了?”


    盧元朔搖頭一笑:“都監名為監軍,實則為朝廷耳目!元朔不才,這般為人耳目的勾當,卻是不能做的!”


    雲起這才明白過來,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啊!不過你好歹也是岐王的朋友,就算做了都監,難不成會背叛岐王,投靠了朝廷不成?”


    盧元朔道:“卻也不是這麽說,都監一職乃是朝廷委派,河洛群雄一向以四俠馬首是瞻,若是知道我受了朝廷的官職,豈不是為人輕視了?”


    雲起不以為然,連連搖頭:“我可不認同!太原府將軍殿首座殷穆之不也是受了朝廷冊封,世襲撫軍將軍!卻是榮耀顯貴一時啊!也因此成為北派武林總鏢把子!如何說被人輕視了呢?”


    盧元朔笑道:“殷撫軍之事卻要另當別論了!當年太宗皇帝禦駕親征北伐遼國,受困燕山,殷撫軍率領一十八騎救駕勤王有功,太宗皇帝想招他入朝拜將,為其所拒,卻又不好駁了太宗皇帝的麵子,便就接受了撫軍將軍的虛銜!他這撫軍將軍乃是戰功所得,自然為天下武人之所仰慕!如何能與這專門刺探軍中的都監相提並論呢?”


    雲起點頭,緩緩走到台階前,心中卻想著該不該讓孟軒頂了都監的缺,迴頭說道:“話雖如此,這個職務如果非得設立,自己人做,總比外人來做要好得多吧!”


    雲起話外之音盧元朔聽出一二,看著雲起眼神有些撲朔,想到北堂正溪曾經私下裏與自己說過想要讓雲起闖關,疑聲問道:“難不成?難不成雲起姑娘有意……”


    雲起放生哈哈一笑,連連搖頭道:“你當真以為我雲起跟你們四方軍是自己人麽?快別折煞我了!我有意助孟軒奪得此位!孟軒好歹也算是金槍門王存未入門牆的弟子!說起來也算得上是岐王的同門師弟!自然也算是自己人了?你說呢?”


    “孟軒……”盧元朔麵上有些苦澀一笑,不禁搖頭,盧元朔武藝高強,自然看不上孟軒這般身手,心中起了些輕視之意。


    雲起如何看不出來盧元朔麵上異樣,問道:“這有沒有人說過浮圖鐵塔隻能一個人進去?”


    盧元朔道:“這倒沒有,不過塔中兇險萬分,隻怕再多人進去也難能完好無損的出來!”


    雲起這就放心,轉身正要走,走了幾步駐足迴頭道:“隻是那個孟軒固執的緊,非得我好好說說!”


    盧元朔沒想到雲起所言竟然是真的,正欲叫住她,忽然一小廝從門外奔了進來,手中捧著一個帖子到了盧元朔麵前,說道:“公子!岐王的帖子!朝廷的樞密使王欽若和禦史台的禦史龐吉已然到了四方軍中!說是要確定四方軍都監一職,岐王來請你前去一同商酌!”


    盧元朔接過帖子,打開一看,得知此事非同小可,樞密使和禦史一同前來看來是要動真格的了!麵色一沉,收起帖子,說道:“準備一下,去四方軍大營!對了!叫上雲起,還有……也把那個孟軒叫上吧!”


    小廝得令隨即前往後院告知雲起與孟軒此事,這二人也不由分說,當即準備下去,意欲與盧元朔一同前往。桓輕羽雖說不知此事來龍去脈,她昨夜的驚魂此刻也煙消雲散,她喜歡熱鬧,也不管此刻是否險象環生,依舊是吵嚷著一同前行,孟軒無奈,隻得答允與她,帶著桓輕羽一同前往四方軍大營。


    雲起在一旁,也不阻止,她心中有意想要逼出桓輕羽真實身手,最好把她也帶進浮圖鐵塔之中,總不至於生死之刻她還能安然隱藏自己的身手吧?


    這四人坐上馬車,向著洛陽城外方向而去,未過多久,便到了四方軍大營之前,眾人下了馬車,隻見大營外轅門前旌旗招展,營中兵士如臨大敵一般士氣正盛!饒是雲起這般見識看得如此士氣心中也是不由肅然,緊跟著盧元朔一同步入轅門之中。


    進了轅門,盧元朔停在一個供桌之前,隻見這供桌之上擺放著一杆金鐧,盧元朔不敢怠慢,跪在這供桌之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三跪九叩大禮,雲起心知這金鐧乃是太祖皇帝禦賜之物,心中雖說有些不願,但要進入四方軍大營看來非得行此大禮,迴頭對著孟軒道:“跪吧!”說罷,與孟軒、桓輕羽一同曲腿跪下,也一般三跪九叩。


    眾人跪拜完畢,一同起身,桓輕羽腿腳不好,孟軒扶起桓輕羽。隻見一武將走了上來,向著盧元朔一拱手道:“盧四俠!岐王在中軍帳中等候多時了!請吧!”


    雲起看了這武將一眼,卻是執鐧將軍趙勇,忽然想到昨夜在車窗外看到趙勇與唐立卿二人。緊跟著盧元朔,問道:“昨夜在四方軍中卻未曾見到這位趙將軍不知是為何?”


    盧元朔低聲道:“執鐧將軍趙勇是岐王的護衛,昨夜自然不會出現在四方軍中!”


    雲起哦的一聲點頭,趙勇迴頭一笑:“雲起姑娘名聲如雷貫耳,沒曾想卻能記得我這小小的將軍!”趙勇一句戲言,倒使得雲起不由得笑了。


    眾人步入帳中,隻見帳中站著的坐著的滿滿的都是人,雲起徐視了一圈,卻也有不少認得的人物,尤其是坐在正位上的趙德方更是熟的不一般,東京城中險象環生,也曾幾次三番得罪於岐王,想起來好像還是昨日發生的事一般。


    盧元朔向著趙德方一拱手,說道:“賢王在上,盧元朔見過賢王!”


    趙德方起身領著盧元朔,說道:“元朔客氣了!我來為你引薦一下!”說著拉著盧元朔來到客位前,隻見客位之上坐著一個紅色官袍的中年男子,見得趙德方過來,立即起身,趙德方說道:“這位乃是朝廷樞密院樞密使,王欽若王樞密!”


    盧元朔連忙拱手行禮道:“參見王樞密!”王若欽微微一笑,拱手還禮:“盧四俠少年英雄果然非比尋常!”盧元朔連忙又是一拜道:“不敢!不敢!”


    趙德方又領著盧元朔來到第二位,隻見一青色官袍的男子起身,趙德方道:“這位是禦史台的龐吉龐禦史!”盧元朔拱手道:“參見龐禦史!”


    龐吉拱手還禮道:“盧四俠多禮了!”


    趙德方招唿盧元朔坐下,迴到正位前,隻見雲起三人還站在中間,說道:“雲起姑娘別來無恙啊!昨日聽說你闖了四方軍大營,還受了傷,今天傷勢好些了沒?”


    雲起被趙德方這般晾著許久,心中好大不悅,麵上卻是輕飄飄的笑著:“多謝岐王關心,些許小傷,沒什麽要緊的!”


    趙德方道:“那便好!不知今日又來造訪四方軍,有何貴幹啊?”


    盧元朔連忙起身說道:“雲起姑娘與孟軒兄弟是陪同元朔一同來的!”


    趙德方迴頭看了一眼盧元朔,微微點頭,說道:“既然這樣,那你們幾個也就在客位上坐下吧!”說罷,另有兵士在後麵加了三個座位,領著雲起三人坐了下來。


    趙德方心知雲起不是個善茬,前些時日已然婉拒了四方軍都監一職,昨夜卻又來夜闖大營,實在不知道是敵是友!卻未曾想盧元朔這般穩重的人竟然招了這等麻煩人來到四方軍,心下裏有些不悅,卻又不好明說,當即向著站在身旁的趙勇使了個眼色,意思讓趙勇安排下去加緊人手,如有不測,也好就此拿下雲起。


    王欽若說道:“今天見到四方軍人才濟濟,兵強馬壯,下官著實佩服岐王治軍嚴明!”


    岐王笑道:“王樞密笑談了!我這四方軍不過七千人馬,算不得什麽兵強馬壯!朝廷如有需要,四方軍也自然聽命朝廷,為皇上所差遣!”


    王欽若嗬嗬一笑:“岐王所言極是,隻是四方軍為岐王自治,朝中李相一黨頗有微詞,說四方軍恐怕地方做大,不服朝廷管轄,李相乃是皇上的帝師,隻怕有些左右了皇上想法,下官知道岐王公忠體國,自然不可能擁兵自重,隻是下官身居樞密使,這軍中之事也就關係到樞密院,又不好與李相頂撞,就想了個折中的法子,能否先委派一位要員為都監監管四方軍,這樣一來可以堵住李相的嘴,二來也讓皇上放心,不至於疑心岐王擁兵自重!”


    趙德方麵色微微一沉,繼而嗬嗬一笑:“王樞密好意本王是知道的,列位久居廟堂,本王處江湖之遠自然有些離心,如果朝廷能夠派遣得力之人入我四方軍中,替本王整治兵馬,真是再好不過了!隻是,本王曾有言,這都監乃是要職,不可輕易草率定奪,所以設置了浮圖鐵塔,不論什麽人隻要入我四方軍中自然要闖過浮圖鐵塔!可是朝廷派遣之人自然不是一般人,如若在這鐵塔之中有何損傷,本王豈不是……唉……”


    龐吉起身,向著趙德方拱手道:“岐王言重了!來時下官已然和王樞密探討過前往四方軍的人選!岐王所慮,王樞密也想過,這人選自然非比尋常!”說著看著王欽若,王欽若微微點頭,說道:“龐禦史說的不錯,朝廷派遣的人選自然不會輕易馬虎的!岐王自然無需多慮!這浮圖鐵塔設置,我看就沒多少必要了吧……”


    “不行!岐王一言九鼎,之前所言怎可作廢!如此朝令夕改,如何立威軍中!”一旁的趙勇高聲喝道。


    趙德方一拍桌案,厲聲道:“王樞密麵前哪有你說話的份!還不快退下!”


    趙勇走到中間,向著趙德方拱手一拜,轉身看著王欽若一眼,哼的一聲,步出大帳。


    一旁的雲起也不由得一哼,迴頭對著孟軒低聲笑道:“這一唱一和,真是虛張聲勢啊!”


    趙德方笑聲道:“我這護衛不曉事由,得罪王樞密,本王在此向王樞密賠罪了!”說著,向著王欽若一拱手,王欽若連忙還禮說道:“豈敢豈敢!隻是這事……”


    趙德方搖頭一歎:“我也知道朝廷派遣之人自然是人中龍鳳,怎敢有半點不放心,隻是方才我那護衛所言卻也屬實,如若我朝令夕改,軍中隻怕有不服之音,恐為治軍不利啊!”


    王欽若知道趙德方有意婉拒,迴頭看著龐吉,二人麵麵相覷,龐吉說道:“岐王既然執意如此,那麽咱們這也算是入鄉隨俗了!那就先讓岐王見見朝廷推舉之人吧!”


    趙德方點了點頭,龐吉向著帳外叫道:“王教頭!請進來吧!”


    龐吉這一聲,滿堂眾人皆是麵上大吃一驚,不禁一同迴頭向著帳外看去,隻見一鬢發斑白的老者身披甲胄,手提雙槍,緩緩步入帳中,向著趙德方一跪,雙手抱拳,說道:“岐王在上,末將王存參見岐王!”


    趙德方連忙起身,走上前來,扶起王存,輕聲說道:“怎麽會是你?!”


    王存歎了一口氣,低著頭,好似有著難言之隱一般。龐吉走上前來,說道:“王教頭門下門生故吏遍布朝野,今番四方軍都監一職在前,禁軍之中有不少將領舉薦王教頭,王樞密念在王教頭尚還報國之誌,就將人選定為王教頭了!岐王方才所言凡是要入四方軍中必然要闖浮圖鐵塔,不知……”


    趙德方低聲沉吟,他知道王存年歲已高,如若闖入浮圖鐵塔豈不是如同送死,趙德方心中猶豫,一時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雲起倒是聽出了龐吉之意,搖頭低聲歎道:“這龐家舉人果然好心機啊!竟敢如此算計岐王!”


    孟軒不解,低聲問道:“什麽意思?”


    雲起低聲道:“我敢打賭,如若岐王撤了鐵塔,這朝廷委派之人絕對不是王教頭!如若不撤,抬出王教頭,就是想讓岐王兩難,如若王教頭闖塔死於非命,岐王的賢名就此掃地了!可若是王教頭闖過了鐵塔,順水推舟,也算是賣個人情給岐王!”


    孟軒聽此,看著王存一眼,眉頭緊鎖,往日王存曾經傳授自己槍法,與自己也算是有師徒之情,如今眼見王存有難,心中怎能不急?


    王存道:“岐王!老夫願意前往鐵塔走一遭!便是死了,也是老夫學藝不精,怨不得別人!”說罷,向著趙德方一拱手,轉身正欲離開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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