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8月26日    杏圓寫

    子桐:

    為了愛,我失去了自己,失去了自己,卻會失去愛。

    這幾句話,我想了好久才決定寫給你,為什麽還不能把自己的真實呈給你呢?我的假包括虛假的掩飾和善意的埋藏。對你,不會是前者,可是,就連這種善意的“埋藏”,它也沒有多大的意義啊。

    是啊,在為你擔憂方麵,我可算是做得不顯山不露水,做得夠好的了,可結果如何呢?導致我在這個問題上幾乎接近神經質,一想到有那種可能,哪怕你人在麵前,也害怕得不知所措,到最後,連廁所也不讓你上了,做到這種連你都難以理解的地步,我的確失去了自己的理智,總想著自己的擔心怎麽可能變成現實呢,又想到你對我的擔心那麽的不以為然,再者我也不希望那種事情發生的嘛,何必老是在你麵前提起它,就是這些原因,從7月19日起,我就飽受其折磨,隻是自己心甘情願這樣罷了。隻想到用我微小的力量來夾江勸你,當我知道你決定真正死的原因時,我想通了很多問題,說實話,我是最後在你----我所愛的人身上完成了我關於人的本性的理解,我從心底恨你,一想起你的決定,哪怕你的愛撫也讓我厭煩,我的心靈在強烈地反抗你,雖然我不能真正說出什麽做出什麽,火車站一語,出口之後就是後悔,就是對自己的無可奈何,沒辦法啊,我那麽恨你和煩你,可卻沒有絲毫的影響我對你的愛,相反的,在火車站說出那句話之後你的一係列反應,才真的叫我亂了陣腳,那時,我倒是真的知道了我有多麽的懼怕失去你,後來……我有那麽多的憤怒,好幾次想放開你的手讓絕情的你走掉,這樣無賴的企求你,即使得到愛,我也失去了自己……失去了自己的我,你還會愛嗎?

    但我也真的是沒有辦法了嗬,時至今日,我仍然深深的愛你,火車站的那種矛盾的心理衝口而出的話不會再有,我寧願迴家之後為你擔心至憔悴而死,也不願意用那種方式去要迴我心中的脆弱,也許,在你麵前,我已經沒有了自我,我失去自己了,但我卻得到了另一個人,而我們原本(已經)就是一體的呀,那麽,為了愛而失去自己不意味著得到完我嗎?有本書也是這樣說的:“兩人相愛,本是一體,為自尊而傷感情是不可能的。”我相信你終有一天會明白我的,不再執著於你的那種極端自私的念頭,因為你對人本來就是那麽的好,你怎麽可能會真的那麽對我呢?

    子桐,你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雖然我的智商並不怎麽高,但對你的偏激的思想還是可以引導引導,隻要你不偏激,客觀一些,我認為你將會有一個很不錯的發展,你的能力,我還是知道的,而且,我現在逐步在了解你,我還是知道你的一些弱處,對形成你悲觀絕望的思想的原因,我已經盡可能在自己的知識和能力範圍內去思考了,從你的固執的性格出發,我已經聯想到了一些情況,以後見麵又細談。我始終相信:人和一切生物的生存一樣符合“存在”的規律,逃避這個規律總是錯誤的,凡是現實的即是合理的。我相信你會明白這一點的。在你的天性中缺少一種生存的抗爭性,想到這裏我又似乎能理解一些你的悲觀絕望了……

    總之,我不希望你為我而活,這樣我不會好受,也是我自私的表現,不管怎樣,愛的理想於我便是無私的境界,我不管我能做到多少,能做到什麽程度,我都希望可以象我理想中的愛情那麽去愛你,所以我希望你能為你自己而活著,能夠真正找到活下去的動力,我們都還這麽年輕,為什麽因為家庭從小逼出的“不服”心理而對什麽都莫衷一是呢?在你我的意識之外還有多少未知的領域啊,無論叔本華、尼采、弗洛衣德,還是其他的思想家,都是綜合了醫學、人體解剖、文學、哲學、數學以及別的很多學科的基礎上才形成自己的觀點的,即便這樣,也都還隻能代表一家之言,可我們對好多知識都隻是一鱗半爪的領悟啊,為什麽就這麽輕易地接受某個人的某種觀點呢?況且,他們屬於19世紀,我們屬於20世紀又80年代,還有,屬於我們自己的那一份生活,我們的經曆都還太少,我們都還沒來得及成熟,卻想輕易地為自己的人生劃上句號,你會甘心嗎?

    別介意我對你說這些正經八百的可能讓你逆反的話語哈。

    附:今日啟程去三台多多家玩,估計四天之後返迴成都。

    杏圓

    8月26日於成都火車北站

    今天晚上我還會再給你寫信的。

    34.8月25日     子桐寫

    杏圓:

    不知道什麽道理,你走後我的“潛意識”裏總是覺得好不習慣,剛才去某出通知晚上看電影時,那班長居然冒出一句:“小林,你好象比以前瘦了?!”天哪,那說話的同時,眼骨子裏滲透出一種莫名其妙的光來,把我的臉整個的照得通紅,象喝多了酒。三步兩步走迴宿舍,照了照鏡子,便給你寫信了。

    杏圓,今天下午去收發室取了這封信,(指的是杏圓的媽媽和二妹寫給杏圓的信。)簡直沒有考慮便拆開來看了。一看,才發現自己做了件好蠢好蠢的事,後悔莫及,一下午便想著如何向你交代,甚至害怕得想否認收到過此信,可是,最後還是決定寄給你來,不知,你會如何惱我?哎,杏圓,你想怎麽罵便罵出來吧,但是,你千萬不要心裏想罵而說出來的卻是另一套,要不然我會更恨自己的!杏圓,答應我,真實地罵出來吧!

    家庭的束縛,這是多麽沉重的話題呀!我們對著它的挑戰,看來也隻有屈服了,要不然,彼此都不會安寧的,你說呢?

    杏圓,還在招待所時,我便想向你宣布:“你已經救活我了!”但是一想到此問題由信而起,便也就索性來個由信而結。

    我鄭重的宣告:“杏圓已經救活我了!”

    顫抖、激動、自信地寫完這幾個字,我仿佛覺得自己已經徹底的脫胎換骨了,我簡直不知道該怎樣向你描述我心中此刻的感受,隻是還有一點點擔心----你不會一下字便接受的,我很清楚我給你造成的那種長時間的壓抑不是一下子便能抹去的,我隻能還是那麽說 --------

    隻有時間才能證明!

    堅定永生的林老鴨

    你離夾之日   就

    35.8月27日   杏圓寫

    子桐:

    我已到三台縣多多家,在外流浪的這些日子,很難靜下心來好好地給你寫信了,隨便說說吧。

    不知道你現在心情如何,不安分的思想又飛到哪個爪哇國了。

    離開你之後,始好好想了想我們倆。越來越明白一個事實:對你這樣的人,任何形式的勉強都是徒勞的。我的直感或你的暗示都在告訴我:為我而活的局麵。所以我仍需告訴你:子桐,自己的行為決定了,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幹涉你,包括我。我能做到的隻是盡可能多地和你交流,將自己對你的問題的思考說給你聽。在夾江時一心的擔憂迫使我強迫你答應我不再想死,結果卻是……不論我曾經多麽迷惘,我現在還是知道了我不能用我的感情去逼你,子桐,特別是在男女相愛的一些觀點上……子桐,你是個不想成家立業的人,當我知道這一點時,我更明白該如何去對待你了,對你的感情我的不會變的,我會始終願你好,你不必擔心我會一個勁地再想到結婚了,在你不願意的情況下,我絕對不會那麽想了,除非我是個傻瓜,會拿自己的這種事情開這種玩笑……

    ……

    這一次,我開始反省自己是如何認識愛情的,發現自己走錯了幾步,後悔也沒用,我隻想今後如何在更廣闊的空間中去成熟自己,消滅那一份幼稚、衝動。

    我現在不知你對我的感情有沒有變化,不過,我的感情是無法再變的了,我難以想象我的這一生還會有第二次這樣的激情,如果我和你的這份感情也失敗了,我將不再相信任何感情。

    所以,我會等下去,學著等下去,哪怕寂寞一生,我唯一的子桐!除非有一天,你親口告訴我,你不再愛我了。

    你的杏圓

    於鬧境中煩草

    8月27日

    36.8月26日    子桐寫

    圓圓:

    幾時能看到這封信呢?

    我是個喜歡過夜生活的人,雖然朦朧意識到“秉燭南窗”終究沒有多大的意思,但往往還是自得其樂了。

    又看尼采的”重估一切價值“,內心裏很是讚同,想起你的好多觀點,原來中”尼采毒“不淺,話雖如此,其實自己也已染上了此類“毒”物,一笑置之。

    上封信便想寫上“沒有忍受就沒有生命”的字樣,大概當時過於激動,以至於在此補救,其實也不算晚。

    有目的的又再次翻開三毛的“不負我心”來看,感覺依然優秀,該笑處還是笑了,(隻是不敢大聲,惟恐破壞浙江柳的美夢)。於是想起自己還應該是個喜歡夜生活的夜人。

    白日“粉墨登場去演戲”,夜晚隨己所好而為之。一個超我,一個原我,豈不公平。

    一看表,已零點四十分,然而毫無些須睡意,不亦快哉!

    喝口淡茶,吸口淡煙,香水味一陣陣襲來,於是自己也隨白煙騰雲駕霧做仙去。

    我想,如此享受人生者,能有幾人?就是杏圓你,也不可能有此樂趣,不過你試一下,或許會有些相同的感受也難說。

    “心之如何,有似萬丈迷津,遙亙千裏,其中並無舟子可以渡人,除了自渡,他人愛莫能助。此心談何容易,認真苦尋,反而不得,拉雜寫來,無非玩味生之歡悅快意,值此寒雨良宵,是為自樂,以求不負我心而已。”(三毛)

    聽著窗外屋簷滴水的響聲,不禁又迴想起相依時我們曾流下的淚……

    你的夜人     子桐

    8月26日

    37.8月30日     杏圓寫

    子桐你好嗎?

    一天沒寫信了。(28日的那封信可能搞丟了。)

    其實我簡直不知給你說什麽好,因為我實在想不到你鬼鬼的腦袋又考慮到哪裏去了。

    我又能說什麽呢?我說的話於你並無多大價值,甚至你很少相信我,當然,我是說過自己說的話是真真假假,我還好意思怪你嗎?這弄得我就便是說的是真話,你也

    半信半疑,這又怪誰呢?

    雖然我對你盡量說真話。

    再看8月7日你的信,總覺得你不愛我了,或者說不如從前了,當然,這不是但方麵的事情,說不定,就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結果呢,但願這隻是我的錯覺,而如果你真的不怎麽我了,請直接對我說出來,我接受。

    離開夾江這幾天,看不到你寫的信,我怎麽也不好給你寫信呀,寫好了的幾封,想了想,還是不好交給你呀。

    好懷念6月5日的那次長長的吻呀,我真懷疑我們還能有那種體驗嗎?真想我們能迴複那一天以及之前的狀態呀。

    依然如故的人

    8月30日於川師

    38.8月30日    子桐寫

    杏圓:

    實在是太想你了。你以為我這是坐在宿舍或辦公室給你寫信嗎?不,是在車廂裏。

    昨天,到成都來拉服裝,心裏老想著會不會偶爾見到你,然而也不知你究竟離開成都沒有,甚至想打個電話到川師問一下,可到轉運站時,發現電話是壞的,於是隻好作罷,因為即使打到川師,又到何處找你的聲音呢?

    你在成都的考試情況怎麽樣,我很想知道,不過,我發現你很有把握,所以我也就不是那麽擔心了。

    此時此刻,我們同來的幾個車正在裝貨,可能等好久才能完,也許今天走不了了。

    杏圓,你試著吃過那種藥沒有?不過,我想吃下去也不會有用的了,因為時間也拖了這麽久了,萬一那個了,就隻有上醫院了,不是嗎?

    你承受的家庭壓力並不比我少,雖然你很少向我說,但我還是清楚一些的,不過,你總是有辦法妥善解決的,至少我相信。

    至於我的家庭,現在我還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當然,我想到過妥協,但又很不甘願,所以先拖一段是再說,如果你有良策,不妨獻上,林老鴨雖然固執,但總是可以認清大局的,你相信嗎?

    哦荷,大雨眼看就要來了,也不知幾時才能將此信發出,因為此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真無奈!

    坐車廂挺棒的,也算你沒緣,看不到我這“灰老鴨”的精彩表演了。

    “啊,該休息了!”(《米老鼠與唐老鴨》中的台詞)

    阿桐

    8月30日16點40分

    於蓉太牛寺

    終於,到家了,一路風雨兼程,然而也留下一路的歌聲。

    30日23點50分

    39.9月1日    杏圓寫

    子桐:

    你好嗎?我的子桐,還是我的嗎?

    離開你整整一個星期了,惚如隔年,昨夜夢見你,卻是那樣的一種狀況,好不可笑、可憐。

    子桐,我什麽時候能把真實的自己給你,每次寫信,幾大篇卻是付之一炬,我的子桐,為什麽我會不敢給你說真心話!愛?

    因為你在懷疑我。

    每次寫信總感到自己在說明自己,而我並不喜歡這樣,你不了解我也隻能如此吧。

    然而你的懷疑又是那樣的令我不安。

    我總是在心裏,在沒能發出給你的信中怪你,可是,難道自己沒有責任嗎?

    我們的感情為什麽這樣畸形,兩個人一方麵融洽無間,另一方麵卻很少談涉及自己的真實的一麵。

    你一直在懷疑我的愛,懷疑我是否輕浮,懷疑我們的未來,不想結婚,懷疑一切。

    對這些我已經不想再說什麽,我已經說過很多很多了,可是一想到我是在向另一個懷疑我自己的人做說明、解釋,我的心就發涼,那說過的話語,也讓它們隨風而去吧。

    這一切,我還是有責任的,我說過我很假,雖然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假,但你為什麽要認為我對你的愛也是假的呢?

    也許吧。

    人都是最怕重蹈覆撤的。

    特別是你,隻有一根筋,不大可能去了解那一些摻雜了無數矛盾而混合的複雜靈魂的人,我也不知道,在自己身上,為什麽存在這麽多的矛盾,但我確實就是這樣的一個複合存在體呀,比如說吧,有些東西,我會堅守,但另一些時候,我卻是那麽的軟弱,說我是軟骨頭也未嚐不可,如果我受不了寒冷、受不了重壓時,我會改變我說過的能堅持的話的,我不會硬撐的,體力不強的人和你們男人是不能相比的,這也正如同女人總要比男人善變一樣,原因都差不多,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我也能理解別人的矛盾和退避。

    而你那種不成熟的非此即彼的思想是不能容忍這些的。

    什麽是現實?現實就是動物世界最高級別形式的競爭、發展的一幅圖,動物為本能而競爭,適者生存,人也一樣,人不可能不具有動物性,隻是, 人的競爭加上了人的智慧,競爭的手段和形式和動物的有了天壤之別而已,但就起實質,也都是為了更好的生存的一種必然的選擇方式。競爭的含義很豐富,鬥爭、爭鬥、爭取,都是其中的一些意思吧。

    而你,缺乏一種動物本能:爭鬥,或者叫爭取也行。

    難怪你什麽都得不到就想告別這有趣的動物世界。

    沒有爭取精神,你失去家庭對你的支持,沒有爭取精神,你失去了愛你所愛的女人的機會,沒有爭取精神,你最終失去你所有的夢想,留下的隻有幻滅。

    爭鬥或爭取並非目的,但為了我們心中的那些美好的向往,難道它不是一種手段、橋梁嗎?

    我一直都很佩服你對自我的堅持,但有時候我也會懷疑你這種堅持的真實意義。

    當然,我也並非一個善於爭鬥爭取的人,能力少一些,就少要一些吧。隻是,覺得你因為不想去爭,隻是一味的放棄,未免有些可惜。我替你可惜,也許你還認為自己……

    我的確是一個很矛盾的人,但我相信這是一種短暫。吻別你,下封信再會。

    你的永遠的崇拜者

    9月1日於川師

    40.8月31日     子桐寫

    杏圓:

    今天收到你8月27日於“鬧境中煩草”的“理智”的信,簡直使我有些不知所措了,可悲的想到,你仿佛把我的一些話都當成顛覆不破的真理了,或許是愛的太深的緣故吧。

    然而,你忽略了一個問題,為你而活?我首先必須是活的,才談得上為你,也就是說首先我自己必須先為自己活著才談得上為你,所以,為你而活隻是相對的。

    另外,你好象確認了我是個不想成家立業的人,記得在跟你說此話時,附加的前提是因為我那次所謂的“戀愛”失敗後,而且,後來我又跟你說到過和你結婚的種種打算,你卻偏偏隻記得我說的不想結婚的話,現在,我想跟你說個明白,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說我是個“不想成家立業的人”。

    這之前,好幾次跟朋友都談及過結婚成家的事,我說:現在我好想成個家,因為世事是這般的令人厭倦。然而在部隊,這隻能是幻想。跟戰友在一塊吹牛時,也談及此事,的確,我真的希望一種家庭的溫暖,你也知道,通過這種希望也可以彌補我的家庭給我的創傷,但是,這一切都隻能是希望,部隊,必須脫離部隊才能有希望可言,可我能脫離部隊嗎?我沒有足夠的理由來使“兵役法”為我的希望提供證據,所以,我也在你麵前說過在不可能的情況下我是不會考慮結婚的的,你也知道,我是個很重實在的人,沒有多大希望的事是不會隨意流露出自己的看法的。

    8月31日  下午

    杏圓,你一直在懷疑我對你的愛,甚至以為我在騙你,天哪,天底下能有如此欺騙的愛嗎?在8月24號以前,我是一直在懷疑你,但現在已絲毫沒有,你用愛證明了你自己。當我清醒地意識到這一點時,我才決定了我之生存,或許可以說是出於道德,然而更貼切一點說是為了感情。

    所以,到現在我才真正明白,如果失去了你,我隻有去死。你可能會覺得我以前為什麽那麽頑固,可以這樣說,以前我並沒有真正得到你,雖然已經那個了,但我始終認為那包含著欺騙,並因此發現尋找“真愛”也是一種徒勞,然而,現在我得到了證實,我知道了你對我的感情,所以,為愛而活,就是我人生的第一願望或目的。

    9月1日   清晨

    人們都看電影去了,營房裏顯得那麽的寂靜,隻有夏蟲在“即即”地叫,桌上的桂花香一陣陣的襲來……這種良宵我除了想你又能做點什麽呢?

    突然想到你是個喜歡幻想的人,不妨這樣幻想:如果我明天就能退役,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做呢?馬上來澄溪和你結婚,或者……

    忽然,又想起魯迅的話:“希望是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這正如地上的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難道走的人少了,就不能成路了嗎?甚至我一個人走了,不也成了路了,隻是不為世人所知罷了,我留下的足跡,也將有人跟上來的,我想,這將成為一種可能!

    杏圓,不知你幾時才能結束“流浪”迴到家去?因為,我要知道你確實迴家後才給你寄這封寫了幾天的信。

    又想起“3.5  5\3.2  1\ ……”。

    9月2日子夜

    (注:此信一直未交,是等到杏圓9月3日去了夾江,9月5日離開夾江之後,和著子桐9月5日子夜寫的那封信一起才發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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