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打探,夜月這才弄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方。


    她僅知道,從聚魂塔二層拿出來的黑色石頭,可用於打開空間通道,雖說確定隻要能驅動黑色石頭,便能那座火山內逃出,可卻無法確認空間通會通往哪裏,或是預定通往哪裏。


    沒想到,黑色石頭所開始的空間通道,竟會將她直接送到了這個地方,中域的一線峽。至於小姑娘口中引以為傲的萬家,夜月還真不清楚,想來應該不是那種名聲在外的大家族。


    送走了小姑娘,夜月將不知何時重迴聚魂塔二層的黑色石頭召了出來,放在手裏打量。


    “真虧有了你,不然說不定真得死在那個地方。嗯,以後就叫你空間石。”空間石確實好用,隻可惜驅動起來耗費太大了點,一想起自己為了驅動空間石搭上的精血,還有之後弄出來的傷勢,夜月帶著一絲無奈地暗忖,真的得好生休養一段時間。


    收起空間石,改拿出那根獸牙及泛著紅光的圓鏡。獸牙,夜月隻曉得可用於陣法,可惜她不懂什麽陣法,把玩了一會兒,將其收迴聚魂塔內。


    至於這麵泛著紅光的圓鏡,隻曉得可用於防禦,以及辨識、破虛妄,但到底能夠辨識什麽,又怎麽破虛妄,夜月實在沒個概念,心想還是得找個時間或是機會好好研究下,就不知這圓鏡算什麽階級的寶物,靈器?法寶?


    圓鏡也感覺不出有什麽威能,鏡邊、鏡背的雕花古樸,拿在手裏的質感略顯粗??紮手,沒有特別起眼的地方。她眼界還太低,若非泛著紅光,十有八九會將它當作一麵無用又老舊的銅圓鏡。


    夜月安穩地在這間小木屋內休養傷勢,自稱小菊的小姑娘,每天為她送來幾樣簡單食物。


    無法修煉,無法出去尋找其他人,也無其他事可做,夜月隻能研讀識海內的典籍,研究下那麵圓鏡的用法,日子過得安靜卻也枯燥。


    夜月醒來了的第三天。在一線峽內兜兜轉轉多天的小靈,終是靠著兩人間的聯係確認方位而尋來。


    “終於找到妳了。”以陽靈丹爐出現在夜月麵前的小靈,以悶悶的聲音開心地說道。


    在小靈快抵達前,夜月便已感應到小靈,一見到小靈,亦抑不住開心地笑了起來,“你終於迴來了!”


    彼此關心地詢問與對方分開以來發生的事後。


    “你是說當時是受控於前主人手中,所以在前主人下在陽靈丹爐上的禁製未解前,就暫時沒辨法再化為人身了?”夜月大感意外,沒想到當日,小靈竟是落在他前主人的手中。


    聽著小靈將尹歸風的事大約說上一遍,她心裏不由跟著心生一絲感慨,“真是沒想到。”


    “誰說不是呢!”小靈輕輕一歎,“死後肉身不化,最後屍體重新擁有靈智,也保有死前的記憶,但已經不是曾經的尹歸風,唉,從那日的情況來看,前主人應該受製於那顆什麽魔石,跟傀儡也相差不遠了。”


    看不到小靈的表情,也多少能從聲音情緒中察覺點什麽,隻是這種事,也不是安慰兩句就行的事,夜月隻得轉移話題。


    “這啥禁製該不會就要這樣一直保持著吧?”


    小靈鄙視地說:“真要是這樣,給妳的法訣豈不就是廢物了,隻要等妳修為恢複了,全力驅動法訣,什麽禁製也都沒了。”他又一次感慨無上大能的先見之明與強大,否則真要到等夜月修為上去,又或精通陣法,都不知猴年馬月去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虛弱的夜月,總算行動無礙。倒是體內的堵塞,隻能是等到她尋到適合的靈草靈藥煉製成丹,才能恢複了。


    傷勢未痊愈,實力大打折扣,加上手上的資源失去了大半,眼前夜月也隻能見一步走一步,同時趁這段時間,夯實自己的基礎。


    見外在傷勢恢複得差不多,夜月也不想在這間泛著黴氣的小木屋繼續呆下去,於是趁著小菊按例送來吃食時,托請小菊幫忙安排份工作。


    小菊一臉為難地搖著手,“這真不行。”


    看到夜月露出的一絲失望,小菊有些無奈地解釋,“小少爺雖貴為萬家的小少爺,實際上在萬家裏並沒有什麽權利與地位,能悄悄地將妳安排在這裏,又讓我偷偷來送吃食,已經是極限了。”


    提得不多,卻不難發現小菊口的小少爺處境並不怎麽好。


    可人生地不熟的她,又能怎辨?眼下最方便的也就這位恩人。


    夜月花費了不少口舌,終於說服小菊。


    “好吧!我迴去幫妳問問,不過我無法打包票。”小菊眼神好生無奈地又夜月身上繞了一圈,“妳這身打扮也不太適合,迴頭我再為妳帶套衣服來給妳換上。”


    隔日,小菊臉色似乎不怎麽愉快,將帶來的衣服塞進夜月手中,“換好與我一道迴去。”


    夜月奇怪地看著小菊:“怎麽了?”


    小菊無奈地歎一聲:“也沒什麽,快點換上衣服,小少爺等著妳哪!”


    換上幹淨的衣服,夜月尾隨小菊迴到萬家大宅,並從後麵專供下人出入的小門進入。


    一路上,小菊一副顫顫競競深怕被發現似地模樣。


    “以後妳在萬家後,千萬沈住氣,不要得罪其他人。”小菊小聲地交待需注意的地方。


    看著小菊緊張的模樣,夜月心覺好笑,不難看出小菊主仆二人,在這占地極廣的萬家內,處境真的不怎麽樣,甚至有種仰人鼻息的困窘。


    隨著小菊的步伐來到一座有些久未修繕的小院,小院與先前途經的華麗、幹淨院落一比,簡直就是簡陋、破敗。


    小院就叫小院,裏頭不大,就幾間屋子跟一小塊院子,班駁院牆藏身於茂密的藤草之後,屋子的門麵紅漆剝落褪色,寫著小院二字的扁額,也像是隨意拿塊木板草草寫上掛上。


    身為萬家小少爺,這處境豈止不好,簡直是糟透了。夜月打量四周,心裏暗自搖頭。


    跟著小菊一踏進小院,夜月立即感覺到不善的眼神,來自於正在修剪花草樹木的婢女。


    那種不善,倒不是敵意,比較像是審視,又或是監視。


    小菊匆匆地朝著那名婢女點個頭,說道:“這是小院新來的婢女,晚點再帶來與大家再認識下。”


    領著夜月繼續往前行,小菊小聲地說:“剛剛那個是彩花姐,是三少爺那邊的人,日後遇事能不得罪還是別得罪,省得她一狀告上去,惹來管事的,會沒好果子吃的。”


    對於小菊的交待,夜月雖不怎麽在意,依然點頭記下。


    不一會兒,小菊帶著夜月站在一扇門外,“小少爺,人帶來了。”


    “進來吧!”


    這是一間極小的書房,內裏書籍不算多,擺放整齊,除了四周依然彌漫著陰氣、光線有點昏暗外,環境還算幹淨舒適。


    坐在書案後是名年約十五六歲,臉色蒼白,看起來體弱多病的少年。


    “咳!”少年輕咳一聲,猛地浮出不健康嫣紅色的臉龐,露出和善的笑容,“我叫萬全,妳的事,我聽小菊說過了。”輕轉案桌上寫著字跡的紙,“這是妳的身契,妳可以先瞧瞧,接受的話再簽下妳的名字。”


    廢話不多說,直奔主題,令夜月有些意外,低頭看了眼那張所謂的身契,再迴看那位萬家小少爺。


    這一迴看,卻讓眼前的少年有了誤會,露出抱歉的笑意,“妳要是不識字,我念給妳聽聽內容,有什麽問題可以提出來。”蒼白的手指落在紙上,便要一字一句指著念。


    “不,識字,這內容沒什麽問題。”夜月答道。


    在萬全詫異的眼神下,夜月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妳沒什麽問題嗎?”


    夜月綻出笑,“沒問題。”


    少年將昏迷的她帶迴,於她本就有恩,好感自然不會少,而眼前的身契內容,更讓夜月大有好感。


    這張身契說是身契,倒不如說是工作契約更加合宜,少年是付薪水的老板,而她是領薪水的員工,至於什麽賣身、贖身金額或是得工作多少年之類的嚴苛條文,在內容裏內全沒見到。


    萬全收起臉上的訝異,“我有些意外妳識字,可惜,我這裏沒有什麽好缺可以安排給妳,月錢也……”


    “沒關係,不過,我倒是得先向小少爺預支月錢。”夜月咧出更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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