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這幾個月來,田恬跟同學和室友交情都挺淡,老話說的好,少說少錯。她本來就不是什麽聰明人,如果和聰明人混在一起,很容易被人套話。況且她們成天開大會、搞運動,動不動就貼大字報,再不就掛牌子,也是是在不耐煩跟她們摻和這些。

    所以她給自己的定位,就是不善言談的書呆子!正巧她基礎那幾門課都好,班裏就沒幾個不找她問問題的,就算有時候她不合群或者脾氣臭點,都認為她是不善言談但心地不壞的人,也就沒人會和她計較。

    王建軍那事兒,田恬自認是把欒月得罪的不輕,沒想到的是,她反倒跟外人說起來時,對她的評價不低。

    別看她啥事都是一副‘欒月向前衝’的傻大姐樣子,其實那隻是著急表現自己,但心裏比誰都明白。

    “當初我撮合你們兩個,是覺得男才女貌,沒想到你談著朋友呢,倒是誤會了。我也聽說了,說是你那位是農村的,你自身條件不錯,又返城上學,還能不離不棄,我特別佩服你這樣重情重義的人!

    你知道王建軍又找的那個是什麽貨色麽,在老家都和人定親了的,而且本來這個大學指標是人家男方那頭的。讓給她來上學了,她轉頭就當陳世美了,還說什麽擺脫封建和傳統決裂!

    盲婚啞嫁、逼婚搶婚那叫封建,她老家定親的那個聽說一表人才對她也不錯,能考上大學,這能力也不會太差,就是家庭條件不好。可她倒好,這邊遇到好條件的對象,直接就把家裏的當封建給擺脫了,什麽人性啊!

    最主要的是,王建軍也知道她有婚約,還支持她跳出泥沼!說什麽做彼此的救贖。

    這倆人的道德價值,簡直就是扭曲,明明是背叛,還說的那麽理直氣壯。幸虧當初小田兒你沒答應王建軍,不然就這樣的人品,還不把你坑了麽。”

    欒月這人,除了做事過於積極外,三觀還是比較端正的。經過這些事後,反倒成了田恬在學校中,唯一能談上幾句的人。

    也許是因為王建軍的關係,讓倆人有了交集,之後但凡他有什麽事,欒月都愛找她念叨念叨。

    前陣子王建軍那個對象的婆家人找來了,因為她真的寫信迴去,說要解除婚約。

    她當初上學前定的婚,為的就是上學的指標,現在上學了才覺得倆人之間的差距太大,就打算把人家給扔了。還說當時就跟人家沒感情,不過是為了上學的權宜之計,現在覺得不能再耽誤別人,這才提出解除婚約,可

    這跟騙子騙婚有什麽區別。還說別人是糟粕是封建,她才是騙子是罪犯呢,最應該把她抓住關起來,而王建軍的罪名就是從犯。

    但她訂婚的那家人,也不是愚昧無知的農民,他們家裏雖然不咋地,但親兄弟是當地公社的革委會主任。不然一個大學名額,怎麽可能說轉讓就轉讓,現在的大學,不止上不容易,不上更不容易。

    那家人找人來傳話,明確的告訴她,解除婚約可以,但是她自己,也會怎麽來的,就讓她怎麽迴去。

    這姑娘剛覺得奔出了新希望,怎麽可能甘願再迴去扛鋤頭種地,本想著王建軍父親是大官,靠著他準沒錯。但有句話說的好,縣官不如現管,王建軍他爸是局長又不是主席,怎麽也管不到別的城市裏去。

    倆人就跟梁山伯與祝英台一樣,聽說分離的那晚,在小樹林裏哭的驚天動地的,簡直聽著上學聞者落淚啊。

    之後那姑娘就灰溜溜的跟著婆家人,請了幾天假迴去完婚了,當然在校期間是不允許結婚的,但農村人習慣先擺酒席後登記,人是自家的,以後就都好說了。

    現在王建軍鴨子沒吃到,還惹了一身的腥,都說他貪花好色人不地道。

    隨後就要是這邊的十月五號,相當於以前十月一一樣重要的日子,是舉國同慶的日子。這裏又是首都,大學生又是最活躍的一個群體,大家自發商量要組織一個歡慶隊伍。

    國慶節對於田恬的最大意義,就是有七天假期,後來還被無情的剝削成三天了。

    但在現在這些人的心裏,國慶的意義卻比山還重比水還長,比新年還值得慶祝的日子。每個人都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和對國家虔誠的祈願,真正的全民一心,團結一致。這種感覺,這種力量,這種全民族的凝聚力,真的非常的震撼和感染人心。

    每個人,高談闊論的都是國慶日,說道激動之處,還會慷慨激昂的賦詩一首,或是共同合唱《我的祖國》。

    祖國已經不是過去的祖國,人民也不再愚不可及,國家在富強,人民在覺醒!!

    這在以前扶老人過馬路都要看監控的年代,田恬是從沒有感受過的青春的熱血沸騰!她以前那會兒,社會是進步了,但很多值得保留的東西,也都淹沒在時間的長河中了。

    此刻的首都,就像一塊巨大的磁石一般,深深吸引著這片遼闊土地上的每一個人。大家都向往著,在這一天能來到這裏,親眼一睹舉國歡騰的盛況。可惜,提前一個月,

    首都就不允許閑雜人等進入了。身為首都大學的學生,這一刻,就越發的覺得榮耀了。

    高原是先支書一步離開的,他無牽無掛,連告別的人都不需要。反倒是無時無刻不盼望著離去的日子早一點到來,因為那樣,他就會離田恬更近。

    支書讓高原先過去,第一時間要先安排好住處,這樣他們一家子過去才不會手忙腳亂。高原心想了,我過去第一件事,當然是要去拜訪田家,其他的事都靠後吧您。

    田家以前在當地很有威望,老一輩兒的人都知道,田家的人物俊俏,富麗堂皇。可自從清算開始,田家和資本主義掛鉤後,就沒人敢談論了。

    按照田恬給的地圖,高原一路還算順利,他拉響了‘田恬專用’的門響鈴後,心裏難得的緊張忐忑起來。cnz

    家裏的門響鈴響起後,老兩口以為是孫女又迴來了,興高采烈的打開大門後,發現他們萌萌噠小孫女變成了個挺拔的小夥子。

    這小夥子看著二十啷當歲的樣子,個頭不矮,身子板看著也挺結實,一張笑麵,清爽利落。不是什麽出眾的人才,但觀之可親,讓人心裏舒服。

    “請問你是?!”

    “爺爺奶奶你們好,我叫高原,是東北x兵團一大隊磨坊營子人,我是。。。。”

    不管高原多有城府多有能力,也是頭迴上門的新姑爺,臉皮薄抹不開,說到自己的為什麽會登門的身份,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

    田家二老也是人老成精,高原報上名字,他們就明白這個人是誰了。

    “哦!是我們家一一插隊時的領導!快請進快請進!”

    倆老雖然模糊了他的身份,高原卻沒有一絲氣憤,這才是真正的聰明人家,突然上門的陌生人,怎麽可能不戒備兩分。就這一句話,就能聽出老爺子城府不淺,老太太也是熱情的即不讓你忐忑,又不會讓你多想半分。現在沒看到田恬的父母,如果隻看老兩口,好像就田恬的智商堪憂啊!

    雖然沒明說,但誰心裏都明白怎麽迴事,特別是上歲數的老人,小輩兒們的終身之事,是她們心裏的頭等大事。

    田奶奶給高原倒了水,還拿了兩個前陣子院子裏金錢橘結的果子,之後就坐在那一眼不錯的端詳他。

    就算高原一直努力的想要專心和田爺爺說話,但田奶奶的視線實在是太炙熱的,看得他心裏直發毛。他怎麽也算是隱性的新女婿屬□□,但這老兩

    口好像是走錯衙門口了,把他當階級敵人了。

    老太太恨不得扒下他的皮看進他的骨頭裏,老爺子話雖然說的藝術,但句句意在打探。

    以前他說起身世,人們不是可憐就是鄙視,有人問他是否記得家人的事,他說不記得了,也沒人去深究,畢竟那會兒他隻是個四五歲的孩子。

    但在老爺子這裏,明顯就不是那麽好糊弄了,老爺子對他這些年如何努力有何作為一點都不感興趣,唯獨抓著他的身世不放。

    也是,雖然英雄不問出處,但放個身份不詳的人在親人身邊,換誰也不放心。更多的人看到的都是他現在得到的,和以後努力的,隻有真正有思想的人,才會去細想,因為什麽,才會讓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就那麽的堅強。而造就他這種性格的,就是他的以前,所以天老爺子不相信他說的忘記。

    高原是真心要和田恬過一輩子的,她的家人,他也沒什麽不放心的。他知道就算自己不說,隻要田恬同意,憑他的條件,她們家人應該不會阻攔,但他希望田家人能出自真心把田恬交給他,所以沒什麽好隱瞞的。

    “爺爺奶奶,現在家裏說話方便吧!”

    得到肯定的迴答後,高原低頭沉默了一會兒,下了很大的決心後才說道:“其實,我是內黨軍官的兒子。”

    作者有話要說:

    內黨軍官是什麽,大家自行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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