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貴頓時用一種特別詭異的眼神,死死地盯著玲兒,許久他才眨巴眨巴眼,有些不可置信地問:“玲兒,你這是要動用私刑嗎?”


    玲兒聞言有些心虛地挑挑眉,片刻後,抬眸看著他說:“什麽動用私刑,說的這麽嚴重,她在府中和男人偷青,說來也不是歸我管呀!況且我這次來隻是報複她一下,又不是真的要殺她或者幹什麽剝皮抽筋的特別慘烈的事情,瞧你那緊張的樣子,夫人都同意了我來,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呀?膽小鬼!”


    金貴被玲兒一席話說得啞口無言,瞪大了雙眼看著她,片刻後搖搖頭說:“玲兒,這裏沒有你要的那些審問犯人用的刑具,咱們王府地牢也就是關些平常犯事比較嚴重的人,不至於擺上那些十八般刑具!再說了,你當初不過也就是挨她幾個板子的事兒,都過去了,何必呢?你看她現在這麽淒慘的凍的要死不活的,咱們還不如走吧,你看這裏陰森森的,你一個女人不怕嗎?”


    玲兒聽他這麽說,滿眼不屑的看著他,撇撇嘴道:“我說金貴,你好歹也是個大男人,能不能不要膽子這麽小啊?再說了,被人脫了褲子按在那麽多人麵前被打的人又不是你,你當然說得輕鬆。我才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她!不就是個地牢黑了一點,陰森一點有什麽好怕的呀?既然沒有那些刑具,你來個鞭子也好啊,難道連鞭子也沒有嗎?”


    金貴聞言老實巴交的搖搖頭。


    有鞭子,也不會給你……一個女人拿著鞭子去抽別人,想想那個畫麵都讓他有點接受不了,更何況玲兒長得還蠻清秀的,拿著鞭子再變成一兇神惡煞的,看著著實嚇人呀!


    玲兒見他這也不給那也不給,心裏便知道他定是故意不給自己的,而不是這地牢裏沒有。


    於是,眼神便往下瞟了瞟,看到他腰間挎著的長劍,頓時趁他一個不注意一把將那長劍拉出來,唰的一聲寒光一閃,玲兒臉上便帶著滿意的笑容,看著金貴說:“金貴,沒有鞭子也沒事,這不是有劍呢嗎?借我用用,一會就還你!”


    說著,她就要進去報仇,卻被金貴死死的拉住,皺眉心痛道:“哎喲,小姑奶奶,我這劍可是上陣殺敵用的,不是讓你用來砍瓜切菜的!你拿我這威風凜凜的長劍,去割一個老東西的肉,這不是侮辱我這把劍?你趕緊給我給我,你要鞭子是吧?我這就去給你找。給你找!”說著,他就要過來奪走這劍,卻被她躲開。


    玲兒滿眼狡黠的看著他,笑笑說:“你先把鞭子給我找來,我就給你!”


    “嘖嘖嘖,你看你,我像是那麽不守信用的人嗎?等著!”


    金貴抬腳便往地牢深處走,沒多久,玲兒便看見他拿著一條鞭子過來。


    直到他走近玲兒才看清楚,這邊隻通體漆黑長長的鞭身上居然還帶著細小的倒鉤,上麵似乎還有些幹涸的血跡,瞬間,她高興的咧開嘴,將長劍交給金貴,這才拿過這長鞭說:“謝啦!”說著,推開了關著陳嬤嬤的牢門。


    金貴歎口氣也跟了進去,為保萬一這陳嬤嬤真的被玲兒打死了,他還是在一邊看著比較好。


    陳嬤嬤因為沒有保暖的衣裳凍了一夜有點發燒,腦子裏昏昏沉沉的模糊不清,隱約覺得有人進來了,還以為是王心雨過來救她,急忙強撐著睜開眼卻看著玲兒拎著一條長長的鞭子站在不遠處,滿眼諷刺冰冷的看著她,她頓時一個激靈,差點嚇得昏死過去。


    玲兒冷哼一聲,上前兩步,居高臨下的看著瞬間滿眼恐懼的陳嬤嬤說:“老東西,現在知道怕了嗎?晚了啊!當初你拿著一條故意弄爛的裙子摔在我麵前說是我洗爛的,我百口莫辯,被你按在椅子上痛打了一頓,還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脫了我的褲子,連個低褲也不留,叫我在王府裏直到現在也抬不起頭來,你當初定是沒想到你會有今日吧?嗬嗬。”


    玲兒說著高高揚起手裏的鞭子,手上蓄滿了力氣,冷眼一眯,鞭子便重重地朝著陳嬤嬤揮下來!頓時,幽暗的地牢裏便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求饒聲。


    “玲兒姑娘饒命啊,饒命啊,靈兒姑娘,那不是我要打你的,是世子妃看不慣你在青山院住了那麽幾天,是世子妃下令的呀,我也隻是奉命行事啊,求你饒了我這把老骨頭吧!”


    玲兒被這一鞭子揮下去的力度震的手掌都有一些發麻,再看看陳嬤嬤身上單薄的衣裳頓時被這一鞭子給抽破,裏麵的皮肉瞬間皮開肉綻,流出了鮮紅的血,她頓時扭頭看著金貴疑惑道:“金貴,這鞭子怎麽這麽厲害啊?”說著低頭看看,輕輕伸手去摸一下。


    這邊金貴見她去摸拿鞭子,還來不及開口提醒她小心,隻見她手指上已經被刺破了皮,流出了一滴血。


    陳嬤嬤在不停的哀嚎著,玲兒看著她一把老骨頭躺在地上,哎喲哎喲的直叫喚。頓時皺著眉頭,手裏的鞭子似乎也沒有了揮下去的意思。


    金貴看著她似乎也有些心軟的樣子便走到她身邊,輕聲道:“玲兒,你看你這一鞭子打下去都差不多要了她半條命了,那傷口沒有十天半個月,根本就結不了痂。再說夫人那邊也沒說要她的命,你就打這一鞭子,意思意思解解氣就算了,別再打了。萬一把人給打死了,夫人怪罪下來,你也吃不了兜著走不是?”


    玲兒聞言皺著眉頭想了想,終究是沒有再揮起鞭子,嘟著嘴在些不太高興地說:“老東西,姑娘我心善留你一條狗命,今日便這麽算了,不過想來你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裏去,我也就懶得跟你計較了!”說著,轉身就想離開。


    不遠處,卻來了一個守門的,說:“唉,老東西,世子妃身邊的大丫頭托人給你送進來一些飯菜,起來吃了吧!”


    說著,守門的男子將飯盒放下,便轉身走了。


    玲兒目光看著那飯盒,嘀咕道:“沒想到世子妃還挺念舊情的嘛,居然還派人給你送飯菜來。不過,這世子妃也真是好笑,明明知道這地牢裏陰暗潮濕,極其陰冷,卻連件像樣的衣裳都不給你送,卻偏偏專門送來了一些飯菜,真是奇了怪了……”


    金貴聞言皺眉道:“也是啊,地牢裏也不是不管飯呀?她為什麽獨獨地送了飯菜來,卻不送衣裳?”


    轉眼金貴便好像想到了什麽重要的事一樣,瞪圓了眼睛,看著玲兒道:“你說這飯菜你會不會下了毒?”


    玲兒聞言,挑眉一笑,故意看著陳嬤嬤那雙頗為恐懼的眼說:“那還真是說不準呀,這老東西在王府中辦出了這種事兒,讓世子妃在這王府中丟了大臉,偏偏她還不老實,在小庫房裏偷拿了那麽多銀子,即便她是世子妃的奶娘又如何,墮了世子妃的臉麵,讓人家抬不起頭來,不殺她怕是都說不過去!”


    金貴聞言點點頭,說:“你說得也有道理,奶娘又如何?她將世子妃害的臉上無光,名譽掃地,心中絕對怨憤她,想要殺人滅口,平息此事也不是不可能……”


    陳嬤嬤聽他們兩人一唱一和的說著這些話,在看那食盒的時候便忍不住的想象著裏麵下了什麽什麽毒,是世子妃想要要她的命的,於是便忍著腹中的餓意也不敢再吃了!


    雖然她也不太相信自己一手養大的是世子妃,會對自己下毒,可萬事無絕對,想起她那段時間,對許蘭芳的所做所為,也明白如今的世子妃早已經不是小時候在自己懷中的那個可愛的小女孩了。


    陳嬤嬤冷的渾身不停的發抖,看著不遠處的食盒也是越發的懷疑起來,是啊地牢中雖說吃不飽,但是也不缺飯吃。可是她昨天明明知道自己沒有衣裳卻不肯送一件襖子來,就送了飯菜,這本身就讓人起疑呀,是以飯菜絕對不能吃!


    玲兒看著陳嬤嬤越看越心煩,冷冷哼了一聲,便抬腳離開了地牢,揮了一鞭子心裏倒是解氣了,不再那麽總想著這個事兒憋悶了。


    她和金貴並肩走著,金貴扭頭問她說:“這下消氣了吧?”


    玲兒聞言撇撇嘴,道:“消什麽氣呀?不過是看著那老家夥如今可憐淒慘的樣子,懶得再跟她計較吧,反正就算是把她打死了,我挨的那頓打也找不迴來了呀,我丟的那臉也撿不起來了呀,本姑娘善良大度,就放她一馬算了!”


    金貴聞言笑笑說:“聽你這麽說話,也覺得你其實也不是那麽死心眼,不可理喻的人呀,不過我倒是不明白你那個時候為什麽一心巴望著世子爺,連自由身都不肯要,也想留在王府裏。”


    玲兒聞言慘淡一笑說:“還能為什麽呀?不過是窮日子,苦日子過的太多了,不想再過了就是了。沒見過世麵,突然遇到了傳說中的皇親國戚,自然是想著巴結一番的,可沒想到到頭來,人沒巴結上,我自己也差點死在這王府裏。”


    “那你現在呢?還對世子爺有癡心妄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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