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兒說話的同時陳嬤嬤被兩名健壯的婦人按著,胡亂的給她套上衣裳,便壓著她離開。


    陳嬤嬤痛哭流涕地看著冷著一張臉的王心雨,哭嚎道:“小姐,求你救救老奴吧!老奴不想死呀,小姐求你啦!”


    王心雨似乎愣住了,不知道在想什麽,目光呆呆的看著玲兒,對於陳嬤嬤的哭喊哀求置若罔聞,仿佛根本就沒有聽到一般。


    哭喊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消失在夜空裏,王心雨才迴過神來,冷笑著看著玲兒說:“你不過是一個賤婢別說打了你,就是殺了你,你又能如何呢?如今你呆在那賤人的身邊,仗著有靠山了,便暗中坑害於我,玲兒,你可別忘了,這王府後宅裏,至今還是我做主!”


    玲兒聞言挑眉一笑,說:“世子妃,您就別再自欺欺人了,不過是空有一個正室的名頭罷了,得不到世子爺的寵愛,每夜獨守空房的滋味不好受吧?嗬嗬,你簡直比我還要可憐。”


    她說完便扭著腰身走了。


    那個趾高氣揚的姿態,仿佛她才是世子妃一樣……


    素素小心翼翼的站在一邊,看著玲兒遠去的背影,片刻後問:“世子妃,嬤嬤那邊,能救嗎?”


    王心雨聞言疲憊的歎口氣,抬起腳步往聽雨閣走,一邊說:“怎麽救?沒法救,嬤嬤穢亂王府是鐵定的事實,世子爺暫且不要她的命,想來也是礙著我的麵子,等明天,我私下去求求世子爺,再說吧!”


    素素聞言顫著眼睫說:“其實奴婢也早就知道,陳嬤嬤她私自拿小庫房銀兩的事情,隻不過奴婢想著,那錢也不是什麽大數目,也就沒跟您說,沒想到她拿著錢,居然是養小白臉的……”


    王心雨扭頭嚴厲的看著素素,低吼道:“素素,你怎麽這般糊塗?這種事情為什麽不早些跟我說,陳嬤嬤家中隻有一個兄弟,她頻頻的拿錢,不可能全部都是給他兄弟的吧,總要有個原因吧,你若是早些跟我說,我暗中查一查,事情便不會到今天這種地步!素素你好糊塗呀,你太讓我失望了你!迴去跪一個時辰,給我好好反省,以後再敢瞞著我什麽事兒,你還是早出府去吧!”


    “奴婢知錯了,奴婢迴去就罰跪,世子妃不要生氣。”


    她一個賣身進府的小丫頭,如何能和世子妃的奶娘相提並論?更何況陳嬤嬤那般的嚴厲,平時所有人都怕她,她也不例外。


    萬一真的前腳將這事情說出來,後腳她便被陳嬤嬤趕走,她一個孤兒,無依無靠的,能去哪去?她當然不敢說,可是此刻後悔也晚了,她已經說出來了。


    迴去後,素素便直接跪在了聽雨閣的前廳裏。


    王心雨迴到自己的房間裏,春兒和衣睡在她的小床上,見到她迴來,急忙站起來,關上門便過來解開她的披風,一邊問:“陳嬤嬤如何了?”


    “沒救了,穢亂王府,不死也要半殘的,算了,不說她了心煩……”說著,她解開自己的裙帶,拉過春兒的手,說:“快,你來幫我,我好累,不想再想那些煩心事兒了……”


    春兒便垂眸一笑,拉著她上了床……


    李業有兩天的時間,沒有歇在綠水樓了,臨近年關,朝中事務繁忙,北方又下了暴雪,更是讓人頭疼。


    今夜本來也沒有打算過來的,誰知出了陳嬤嬤的事情。


    迴到樓裏,他覺得有些累了,便拉著蘭芳直接睡了,也沒心思做些什麽。


    第二日一早,倒是早早的醒過來,直接就翻身壓了上去,活動了一個早上,才舒坦了。


    他一手支著頭,一手落在她身前撩著,說:“為何要留著陳嬤嬤的命?直接殺了不是更好?”


    蘭芳這才悠悠的睜開眼,說:“那忘了答應過鍾元的事情了?”


    鍾元?對啊,還有那個男人……


    當初鍾元將陳嬤嬤的事情全部說出來,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陳嬤嬤這個人,雖說,蘭芳不知道陳嬤嬤怎麽得罪了鍾元,但是想來,陳嬤嬤這般的秉性,估計鍾元在她的手裏怕是早就……一想到這裏她不禁有些想笑,說:“你看鍾元,長得也算是一表人才,沒想到居然也會折在陳嬤嬤的手裏去?哎呀,難怪他那個時候似乎不說為什麽非要陳嬤嬤的人,而不提別的要求,原來是有苦難言呀!”


    李業聞言捏捏她的臉頰,笑道:“你真壞,那好歹也算是你的表哥,居然這樣笑話人家……”


    蘭芳嗬嗬的笑著,說:“行了好癢……不過,陳嬤嬤在府裏關太久怕是王心雨那邊想法子救她,還是早些將她弄出去好了。”說著,抬眸深深的看一眼李業,說:“我記得你說過,現在還不能得罪王家,所以,這一次我也隻是接著陳嬤嬤的事情,叫王心雨明白,我早就不是以前那個任由她欺負的許蘭芳了!”


    “現在的我,也是有脾氣的,也叫她想要動手的時候,思量一下,能夠萬無一失的可能有多大。李業,我聽你的,暫時不動她,等到什麽時候你說,不想再看見她的時候,那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還有她的世子妃之位!


    承安,娘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成為田家的義女,如何能讓你繼續頂著庶子的身份長大?別著急,總有一天,娘會叫你爹,親手將這世子妃之位,給咱們母子!


    本來,這一次若是接著陳嬤嬤的事情,再想寫法子,將王心雨一次扳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王家的麵子王府總是要給的,況且柔柔也還小,失去了親娘總是也不大妥。側妃娘娘那邊如同明鏡一般的,說不定還會怪自己出手太重,逼迫太緊……


    總要顧忌在王爺和側妃那邊的影響才是,所以,再等兩年,不著急……


    早飯過後,李業出了門。


    玲兒站在胡門口片刻,走了進來,行禮道:“夫人,奴婢想去地牢中看看陳嬤嬤,以前在聽雨閣的時候,奴婢承蒙陳嬤嬤多加照拂,沒少吃苦頭。如今她好不容易落了難,奴婢想去迴報一番。”


    這話說的,蘭芳聽著人甚是好笑,眼神發亮的看著玲兒說:“是不是你上次求我帶你迴田府的那一天?記得那天你臉色蒼白,像是受過什麽大罪一樣的。”


    玲兒點點頭,說:“那天陳嬤嬤說奴婢把世子妃的裙子洗爛了,其實壓根就是她們找事,看著奴婢在青山院中住了幾天,心裏下不去而已。那天算是奴婢這一生,最不堪的一天。”


    “被人壓在長長的椅子上,當著一個院子的男女,脫了我的褲子,將我的身子打的皮開肉綻。”


    “我最疼的不是身子,而是心。如今好不容易,見到陳嬤嬤這般下場,奴婢怎麽著也要去祝賀一番的!還請夫人成全!”


    蘭芳笑笑,說:“行,讓你去。迴來之後,就直接進樓裏來伺候,還端個茶算了,以後若是表現好了,你的賣身契都是小問題,絕對給你找個好人家,叫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玲兒聞言頓時跪在地上,真誠了流出了眼淚,沙啞著嗓子說:“多謝夫人不計前嫌……”


    如今,待在夫人的身邊,每天看著世子爺和夫人那樣的恩愛如初,她也真的徹底死了心。也明白自己這樣身子暴露於人前的丫頭,是沒有資格再去侍奉世子爺的,更何況,世子爺後院那個楊依依,那般的絕色都是獨守空房,自己還是老實的,將來找個好男人嫁了,日子也能紅紅火火。


    想通了以後,她覺得一身的輕鬆,起來的時候,擦著眼淚,也是帶著笑。


    蘭芳看著她不再癡心妄想的想著攀上高枝了,心裏對於她的成見也少了些,便說:“你去找金貴,叫他帶著你去地牢中,就說是我的吩咐,順便……”玲兒附耳過去,片刻後,看著蘭芳幽幽含笑的雙眼,笑著點點頭,說:“奴婢知道該怎麽做了?”


    “那就去吧!”


    “奴婢告退!”


    陳嬤嬤被關在冰冷陰暗的地牢中,身上連件襖子也沒有,隻有一件單薄的外衣罩著身體。她使勁蜷縮在幹草堆裏麵,見臭烘烘的幹草堆在自己的身上,拚命的為自己的身體取暖。可是,地牢中陰暗的牆壁上幾乎都能滲出水來,隻憑這些幹草就想不受凍,似乎有點白日做夢!


    那個男人就在她隔壁的房間,一開始進來的時候,兩個人還很是有力氣的在不停的對罵著,過了一夜,又冷又餓的,沒了對罵的心思,總算是消停了。


    玲兒跟著金貴一路進來,地牢中長長的通道,讓她覺得身上的襖子,都像是灌了水一樣的潮濕。她一邊走一邊抬頭看著四周,這裏的牆上,幾乎都長滿了青苔,特別是牆根處,幾乎都能看得見有水光。


    走了不久,前麵的金貴停下來,迴頭看著玲兒,說:“就是這兒了。”


    玲兒聞言看著蜷縮在裏頭的陳嬤嬤,唇角一抹冷笑,片刻後,眼眸幽深的看著金貴,問:“有鞭子嗎?或者是像衙門裏那種審犯人用的,那種稀奇古怪的刑具什麽的?這裏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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