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餘支火箭同發,在夜空中遠遠看著,像是流行一樣美麗。


    那些火箭,碰到草屋上麵的幹草,立即便燃起熊熊大火,山裏平地少,那房屋火勢瞬間將房子連城一片火海,頓時,與其山內部,亂成一團。


    山下的軍隊早已經蓄勢待發,金貴和金福看著衝天的火勢,立即下令大軍開始進山圍剿。


    與其山的土匪見火勢太大無法控製,房子被火燒得幾乎什麽都沒了,個個惱羞成怒,提著劍便站在高台上往樹林中亂射一通。他們急忙跳下大樹,可是箭太多,黑夜裏格外躲避不及,李業大腿上,也中了一箭,他拔出匕首將那箭頭斬斷,命令受傷的幾個人原地待命,沒受傷的,準備進山接應大軍!


    他冷著臉一瘸一拐的跟著突襲隊的人往山裏去,身後,有幾個傷病,他捂著腿上的傷口正往前走,忽然舉得身後一聲破空的聲音傳來,他下意識的便閃身躲避,可冷箭來的太快,後背狠狠的被射中!


    他滾落在地上,紅著眼迴頭看,那人見情況不對,已經拿著匕首自刎,黑夜中,那鮮血飛濺出來到幾個毫無預料的士兵身上,他們這才急忙跑過來查看李業的傷勢,一個受傷並不很嚴重的士兵急忙去查看那放冷箭的男人,伸手探探鼻息,已經氣絕!


    “世子爺,他死了!”


    “可惡!這是不是與其山裏頭混進來的奸細!”


    “世子爺,大軍估計已經進山了,您這傷勢太重,我們護送你先迴去治傷吧!”


    李業看著那倒地死透的男人,嘴角不禁扯出一絲冷諷的笑意,看來,皇上埋得棋子終於找到適合出手的機會了,可惜,這一箭,沒射死自己!


    也不知身邊還有沒有別的皇上派來的暗棋,他此刻身受重傷,絕對不能從這裏下山,於是便幽幽看著剛才那個叫他下山治傷的人,說:“虎頭,去搜搜那死人身上,有沒有什麽東西……”


    虎頭聞言便轉身去搜,可是他腿也受了傷,行動也不快,剛轉過身,腳步還未徹底邁開,身後一把匕首便狠狠的插進的背後!


    他滿口鮮血的迴頭瞪著李業,不可置信道:“你如何……知道我……”是皇上派來的……


    李業冷冷的看著他,道:“你叫我此刻下山,便是最大的破綻!”


    那人這才死絕,雙眼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李業後背的箭傷刺的很深,此刻血順著傷口一直流,眼見著他渾身發抖,周圍的傷病立刻將他架起來,幾人藏到了不遠處的一處密林中,有傷勢稍輕的兩人,爬上了樹,看著裏頭已經被大軍闖進的與其山裏麵,一片混戰,他們倆咬咬牙也爬進了山裏,準備趁亂找個首領,帶了軍醫過來救人。


    那兩人一進去,便再也沒有出來,李業已經昏昏沉沉了,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暈過去,一直強撐著。


    另外幾人開始商量對策,一人說:“他們倆估計是已經不行了,可是世子爺如果失血過多的話也不行的,怎麽辦?”


    “不如再進去兩人去找金貴他們?”


    “裏頭如今混戰,就是進去了怕是也找不到!”


    另一個人卻想想說:“也不知援軍來了麽沒有,他們從聊城來,估計會經過西邊,若是及時的話,此刻估計就要到了!我去西邊看看,若是援軍到了,我就喊你們,咱們帶著世子爺下去和援軍匯合!”


    “好,就這麽辦,我們三人守著世子爺,以免……還有奸細要加害世子爺!”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紛紛退後幾步,將自己手裏的武器拔出來,準備隨時麵對突發狀況。


    那人順著西邊一路往下去,沒多遠便聽見山下有人馬經過的聲音,他不禁急匆匆往下去一邊大喊:“來人,來人,救命!”因為來人行路很快,他的聲音無法傳下去便被湮滅,他無奈,隻能將自己僅剩的一支火箭射下去,匆忙間,也不知射到人沒有。


    果不其然,片刻後,山下有一隊人馬便上山來,他立刻喊道:“別射箭,我是世子爺盔下的!”他喊著,站起身,看著援軍來到的一小隊人馬,終於鬆了一口氣,說:“世子爺身受重傷,在上麵等待救治,你們帶軍醫來了沒有?”


    “帶了,帶了!我這就下去稟報二公子,你先等著!”


    雲雷前頭看著與其山中火勢衝天,殺喊聲不絕,他便知道自己還是來晚了,不過,看來還沒有結束,也許來的正是時候。


    正準備叫加快行軍的時候,後麵來報李業受傷需要軍醫,那一瞬間,他腦海裏一個想法,是不去救,就讓他死在這山裏,那蘭芳就……


    可稍微一想蘭芳為了李業的種種,他便苦笑著放棄了這個念頭,立即怕派了一隊人馬帶著軍醫去救李業,直接讓他們繞路迴紮營地。


    他帶著人,往與其山裏去,幫助清繳收尾。


    李業迴到紮營地的時候,已經昏迷了,失血太多,他一身像是血人一樣的被抬迴來,嚇得蘭芳都要不能唿吸了。


    軍醫在路上將傷口暫時止血,可是,箭頭在肉裏如果不拔出來,那這傷口很快便會再次出血,迴到營帳後,軍醫立即叫床前的蘭芳將李業的衣裳剪開,他一邊燒著刀,準備將箭頭剜出來。


    蘭芳將李業的衣裳麻利的剪開,然後便開始清理他傷口周圍的血漬,看著那箭頭在肉裏深深的,那傷口血肉模糊,她的眼淚便掉出來,可是她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哭的時候,於是急忙擦擦眼淚,繼續擦幹淨那傷口周圍的血漬。


    軍醫看清理的差不多了,便舉著刀過來,歎口氣看著蘭芳說:“夫人,麻藥不多,這箭傷卻深,怕世子爺昏迷中不小心咬了舌頭,您快塞一個布團進去,以免他無意中傷到自己。”


    麻藥不多……蘭芳咬著牙,將李業的嘴掰開,將布團塞進去,然後便握著他的手,靠在他的肩頭,在他耳邊說:“我相信,你堂堂世子,這點傷即便是麻藥麻藥你也能挺過去!軍醫,動手吧!”


    那軍醫這便點點頭,先將麻藥灑在傷口處,等了半刻,才舉起燒好的刀子,沿著那箭頭將皮肉割開一條縫隙。


    昏迷中的李業,因為這劇烈的疼痛而清醒過來,他死死的握著蘭芳的手,睜大了眼睛看著那軍醫割開自己的大腿,拽出那箭頭,他才鬆了一口氣。


    蘭芳急忙將他滿頭的大汗擦去,感覺著他身體一直在顫抖,她吸著鼻子摸著他的頭,安撫道:“沒事的,箭頭出來就好了……”


    李業另一隻手顫著,拿開了嘴裏的布團,這才臉色發青的看著淚眼朦朧的蘭芳,道:“我知道不會有事的,你一個女子,被狼咬了一口,都挺了過來,我一個男人,若是連這點傷都受不了,那也太沒用了!放心,我不怕疼,真的,一點也不疼……”


    渾身都不停的顫抖了,他還說不疼……蘭芳掉著淚,急忙擦掉笑著說:“等將來承安長大,我一定將這件事講給他聽,叫他知道,自己的爹有多厲害!”


    “好,我也會和他講,他的娘,可是從狼口逃生的……奇女子!”


    軍醫正在縫合傷口,那針線穿過皮肉將他的身子帶的一陣陣的顫抖不停,他咬著牙,死死的揪著身下的床單,盡量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因為身邊的女人,會心疼的一直掉淚……他不想再讓她因為自己掉眼淚了,那自己也太沒用了……


    大腿上的傷,好不容易終於包紮好了,可是身後的箭頭,依舊在身體裏。


    軍醫將他受傷的那條腿架起來高高的,讓他趴在了床上,這才迴頭去燒刀子,不時迴頭看看正在清理傷口的蘭芳,時不時的交代著:“帕子擰幹,水別沾到傷口,不用那麽幹淨也行……”


    背上的箭傷更是深,隻怕要挖的更深才能將箭頭拔出來,軍醫輕輕擦去頭上的汗水,看著李業慘白的臉色,說:“世子爺,後背的箭傷很深,您要忍著,最好,還是咬著布吧!”


    蘭芳聞言,看著李業強撐的樣子,吸吸鼻子紅著眼將那布團拿過來放在他的嘴邊,說:“咬著吧!萬一不小心咬碎了牙,迴去了被人看到牙不全了,會被人家笑死的!”


    他輕輕地笑,扯動了背上的傷口,一陣皺眉,最終看著蘭芳那擔憂的眼神,張口咬住了布團。


    蘭芳扭頭看看軍醫,點點頭,說:“開始吧軍醫!”


    這一次的疼痛明顯比上一次要強烈的多,刀子剛剛割開皮肉,軍醫正拿著小刀剜著肩頭,李業已經死死的咬著牙,沒多久,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蘭芳看他暈過去,反倒鬆了一口氣,這樣也好,沒有麻藥,他暈過去,反而好受一些……


    後背的箭頭,終於也拿出來了,看著那冰冷的箭頭掉在地上,蘭芳才終於鬆口氣,癱坐在地上,可軍醫卻搖搖頭說:“夫人,外傷雖然已經縫合,可是,最大的難關卻在後頭,萬一夜裏世子爺發起燒來,那後果不堪設想……”


    蘭芳聞言看著昏迷過去的李業,半晌擦擦他臉上的汗滴,定定的說:“我相信,他一定能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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