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兩位老大人吃完飯後,王瑞迴到了軍營之內。


    他就那樣靜靜地坐著,思考著下一步戰略。本來馬舉和方元是最好的商量對象,不過這次到登州來時,他們都被留在了原地。


    畢竟守好王瑞的大本營,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為就目前看來,無論是從忠誠或是從能力而言,馬舉仍然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


    當然,王瑞也不敢帶了馬舉一起來。因為他自知,他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瘋狂殺戮,是過不了馬舉的道德底線的。


    其他任何人的話,王瑞都可以不在意。馬舉的話,他卻不得不在意。或者說,裝,他也得裝得很在意。原因無他,馬舉是他這一世忠心耿耿的大哥,真正是他的左膀右臂。


    隨著萊州軍,哦,現在叫登州軍,控製的地域越來越大後,王瑞感覺自己手中的兵和將都越來越不夠用了。


    別的地方不說,如要徹底的占領朝*鮮北部,並且取得對朝*鮮和滿虜這兩個對手的壓倒性優勢,那就非得在朝*鮮半島上再增兵一萬。


    看來,是得再一次招兵擴軍了。嗯,至少得再招上一萬!王瑞下定了決心。


    不過,如何招,從哪裏招,王瑞一時還沒有定計。


    “大人!營外有一位石公子求見。”尹大弟進來報告道。


    “哦,快快有請!”王瑞吩咐道。


    這不是上午才見了嗎?這石達來尋自己所為何事?王瑞在心中猜測了起來。


    “正威兄,還記得初至登州時,你們我兄弟幾人痛飲笑談否?”石達抱著一壇老酒走了進來。


    “賢弟和石府恩惠,瑞沒齒難忘!”王瑞笑著道。


    “此方當真?哦,正威好象已殺人而報了。”石達戲謔道。


    “王瑞不才,豈可任人欺淩伯父?石府大恩不報,瑞豈為人子哉?”王瑞和馬舉呆久了,上了台麵說話時,也能講得半文半白的。


    “好,爽快!小弟有酒,兄有菜否?”石達在王瑞的身邊坐了下來。


    王瑞吩咐人送上來幾盤炒菜,兩人你一碗我一碗地喝了起來。


    喝了大半壇後,石達拉著王瑞的衣袖道:“小弟與芬兒定婚年餘,卻不能成親洞房。正威兄可否幫我?”


    “這個好說!難道是這姑娘家人阻攔?為兄立即便派一支人馬,前去將其迎來如何?”王瑞拍著胸脯大包大攬。


    “不不,不!障礙非在女家。實乃出自吾家耳!”石達搖著腦袋否定。


    哦,這是一個什麽情況?難道這家夥是自由戀愛的?那可是開了明代的先河了。


    不過,他說定婚年餘,那就是得到了雙方家長認可了嘛。還會有什麽障礙呢?王瑞覺得自己還是弄不明白這大明朝的許多事。


    “長姐未婚,小弟無法娶啊!”石達重重飲了一口酒後說道。


    “哦。”王瑞總算聽明白了。王瑞記得,前世在中國很多農村,確實是老大老二老三……,一個一個的排著輪次結婚的。


    不過,這石家女子沒有嫁出去,關我毛線的事啊?


    “家姐芳齡二十,溫婉美麗,琴棋書畫,針繡廚藝,均有涉獵……,可為……”石達將自己姐姐一通好誇。


    “可為我兄良配!哈哈!”王瑞一下子拉住了石達的手。他為自己的這次拉郎配相當的得意。


    馬舉啊,馬舉就是最合適的人選。他也算是讀書人出身,少年時便就中過秀才,現在官至登萊副將,也算是高官了。配這石家小姐,不正好嗎?


    “是呀,是呀!”石達也反應了過來。馬舉才是最適合的啊,咱以前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而且,這馬舉尚無婚配,嫁過去便是正房妻子,正好符合家姐身份啊!王瑞王大人嘛,畢竟早已娶妻,嫁給過去做小妾,石家還是覺得麵子上有些過不去。


    於是,可憐的馬舉和石婉兒,就這樣被兩個酒鬼包辦到了一起。


    石達迴去和石父和石母一說,兩個長輩都頗為滿意。要不是王瑞這些時日在忙著搞他那“打土豪分田地”的土改,恐怕石家馬上都會讓馬舉前來迎親了。


    掌握了登州全部的魚鱗地冊之後,王瑞選出兩百多戶作為了土改的對象。


    登州黃縣席家村,登州軍的首場批鬥大會便在這裏舉行。


    席家村的席家家主,席亞洲席舉人,此時被五花大綁地綁在高台的柱子上。他嘴裏被塞了一個大大的臭布團,頭發散亂著,顯得十分狠狽。


    “鄉親們!現在忠貞伯、征東將軍來了,你們受苦受難的日子結束了。一切欺壓貧苦百姓,勾結狗官和滿虜韃子的壞人,都將受到嚴懲!現在,大家上來踴躍發言,將這土豪劣紳席亞洲的罪行揭發出來!”林思德大聲唿喊道。


    “鄉親們,都上來揭發他的惡行呀!敢於出來參與揭發的,都有銀子和土地獎勵!”另一個訓導官李客強“李大嘴”也高聲號召道。


    台子下原本安靜的人群,頓時爆發出一陣低低的交談聲。不過,很快大家又畏畏縮縮地安靜了下來。


    見此情形後,張二衝台下一個戴著草帽的精瘦漢子使了一個眼色,這個精瘦漢子立即衝上了台來。


    “啪、啪!”這人左右給了席亞洲兩個耳光,這才恨恨地罵道:“老子是上河村的騸匠楊寶貴,給這狗賊騸了豬和羊,不但一分錢都拿不到,還被這狗叫出家丁打了一頓。哼,想不到你這狗賊也有今日。”


    罵完後,這個叫楊寶貴的人拉起褲管,將一條好幾寸長的傷痕顯露在了眾人麵前。


    “打,打死這個為富不仁的狗賊。”人群後麵,有幾個戴著爛草帽的青壯漢子相互看了一眼,便立時大聲唿喊了起來。


    “小兄弟,你做得很好!這些土豪劣紳的惡行就應該揭發出來,公之於眾。來,領獎金吧!”當著所有的人的麵,林思德將一個三兩重的小元寶弟到了楊寶貴手裏。


    “我是這狗賊家的佃戶,一直租種他家的土地。天啟六年大天早,地裏顆粒無收,這賊子便叫家丁來牽走我家的大黃狗!第二天便被他殺了吃肉。我那可憐的‘大黃’呀!”一個粗壯漢子衝了上來,又是一通控訴。


    啊,這不是遊老虎嗎?他家好象沒有養過什麽大黃狗啊?


    “兄弟,你們受苦了!去旁邊登記一下,牽頭肥豬走吧。”李大嘴拍了拍遊老虎的肩膀一下。


    看著遊老虎牽著一頭大肥豬走了,台子的人眼中都放出光來。很快,便有更多的人走了出來,一一揭發這席老爺的醜行惡行。


    有些人最後才上來,什麽欺男霸女的事都讓別人說了,實在是找不到什麽可說的了。便把這席亞洲八歲時偷看張嬸洗澡,偷了劉二爺山上柿子的事,都統統說了出來。


    “打死他!”、“打死他!”在預先做托兒的軍情處人員的配合下,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巨大的唿喊聲。


    順應民眾的唿聲,席亞洲隨即便被當眾砍頭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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