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者們議論紛紛,雖然道魁和燕翩躚認為顏洌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可是失敗就是失敗,無塵子已經失去了跟賈玖配合、結為同修的機會。


    顏洌則是因為修為低微,早在一開始,他的機會就無限趨向於零。也正是因為早就知道自己基本沒有機會,因為自己是局外人,所以顏洌才能夠用更平和的心態、從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待問題,才能夠比其他人更早一步發現問題所在。


    顏洌知道,既然以賈玖的實力能夠獨立開陣成功,那麽,他們這些銀衣道子候補們基本上已經沒有機會成為對方的同修了。對方的同修也隻能從銀衣道子中選擇。


    賈玖可以說是顏洌看著長大的,曾經,顏洌將對方看成是自己的另一個妹妹,但是,現在對方已經遠遠地走到了自己的前麵。除了淡淡的失落之外,顏洌的心中竟然奇妙地還有一絲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滿足感。


    道真最強劍陣,哪怕是賈玖一人獨自開陣,依舊聲勢浩大,不僅僅是玉清山上,就連中清山上也感覺到了。


    道令剛開始的時候十分生氣,以為是銀衣道子中有人違背了自己的禁令,可到了地方,一看,嚇了一跳。


    “彤雲流!”


    太上府的兩位府尊倒是鎮定很多:“* 罷了,獨立開陣很容易受傷,還是讓藥王穀那邊先準備起來罷。”


    “是。”


    立刻就有人前去通知藥王穀。


    出現在習劍坪上的人雖然都不多,可在私底下。默默關注這邊的人可著實不少。昔年,道尊失蹤以後,金衣道子一脈已經不能用人才凋零可以形容。就連銀衣道子一脈也受到了牽連,麵臨著巨大的危機。那個時候,作為銀衣道子一脈第一高手同時也是道尊的同修的丹華子承擔著巨大的壓力。


    誰都不知道那個時候,丹華子經曆過怎樣一番掙紮,但是,結果卻是每一個人都看到了。


    丹華子獨立開陣,雖然成功了。卻讓自己受了嚴重的內傷,養了好幾年方才有些起色。之後,丹華子什麽都沒有說。而是遠赴南麵的宋國,成為宋國的國師。


    而現在,時隔一甲子之後,再度有人獨立開陣。而且還成功了。又如何不讓人側目?


    道門曾經就丹華子的內傷做過研究,當時,銀衣道子們研究金衣道子一脈的武學也是基於丹華子的傷勢考慮,而得出的結論則是,金衣道子一脈的武學十分特殊,他人強行修煉會造成十分嚴重的傷害。同樣,強行催動真元模仿金衣道子一脈的武學,也會有極大的危險。


    所以。那個時候,丹華子並沒有堅持很久。


    但是。眾目睽睽之下,賈玖不但開陣成功,而且,從他目前的表現上來看,還相當穩定。


    這已經不能用超乎常理四個字來形容了。


    金衣道子一脈如今人才凋零,可在兩百年前,金衣道子一脈跟銀衣道子一脈一樣,都是人才濟濟。同樣,金衣道子一脈留下的文獻和各種記錄都十分充足。根據這些記錄,要想跟別人配合開陣,怎麽也要是正式的金衣道子候補。


    當初賈玖成為金衣道子候補是道魁等人為他開了後門的,所以,玉清山上才會默許了賈玖繼續住在家中,也默許了等賈玖通過考核、成為金衣道子之後,再尋道侶或者是同修。


    在道魁等人看來,從賈玖上玉清山到通過考核,怎麽也要一二十年的時間,二十年後,他應該能夠結陣,並且不會有其他的後遺症。


    可是誰會想到,賈玖通過了考核,可拿到的卻是銀衣道子考核的最高信物?更有誰能夠想到,賈玖居然有獨立開陣的能力?


    賈玖跟無塵子配合失敗的時候,道令就有留心。那個時候,道令就發現了,賈玖的修為是足夠了,可他修行的方向似乎出了誤差。


    道令下禁令,可不僅僅是因為賈玖乃是碎島後裔,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再出意外。無塵子出事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又有師長在邊上守著,即便有事也能夠得到及時的救助。可若是賈玖跟其他人開陣也出了意外呢?若是跟賈玖配合之人乃是道魁等銀衣道子呢?


    每一位銀衣道子都是道門寶貴的財富,尤其是碎島之人再度現世的現在,道門絕對損失不起。


    不止是道魁和和國師,就連兩位府尊也開始研究他們手裏的《兵甲武經》這部絕學。


    當初,賈玖獻出了數卷《兵甲武經》,當然最重要的廢字卷和能夠融合全部《兵甲武經》的生字卷都不再其中。道魁和國師作為當事人,當然是最先看到這部武學的。道魁和國師對《兵甲武經》的評價很高。可太上府又是何等的尊崇?兩位府尊又是道門前輩,修習的法門一樣精深,又如何會在意下麵獻上來的武學秘籍?直到考核的結果傳來,直到賈玖跟無塵子開陣失敗的消息傳來,兩位府尊這才開始關注賈玖,這才重視起《兵甲武經》這部絕學。


    兩位府尊皆非常人,他們一眼就看出,這《兵甲武經》乃是從《道德經》中幻化而出,並且還不齊全。


    《兵甲武經》的威力的確驚人,也十分玄妙,但是兩位府尊修習的武學也一樣高深。所以,別人拿到了《兵甲武經》一定會欣喜若狂、努力修習,而對於兩位府尊來說,這部秘籍也不過是跟他們見過的無數道藏一樣,隻是他們在修行之餘的研究對象而已,跟道門其餘的典藏沒有什麽不同。


    兩位府尊見識不凡,也從手中殘缺不全的《兵甲武經》中知道了許多事情,因此。在別人驚歎、慌亂不已的時候,這兩位府尊卻是十分平常。


    兩位府尊早就在私底下交換過意見。


    在他們看來,碎島之人乃是樹木的果實。自然是帶著樹木的某些特性的,比方說恢複能力。在兩位府尊看來,賈玖的真元恢複速度是別人的兩倍甚至更多一點都不奇怪。所以,在麵臨生死戰的時候,賈玖也會比別人至少多出一分的優勢。因為他耗得起。


    現在,看到賈玖獨立開陣,對於兩位府尊來說。除了賈玖的修為達到了要求之外,隻怕賈玖的血脈也占據了十分重要的因素。


    這樣想的,不止是兩位府尊。還有道令。


    道令也是經過那場大戰的人,對那位碎島之王的戰力也十分清楚,但是,那場戰鬥給他印象最深的。不是那位碎島之王的勇武。而是碎島將士們的悍不畏死。碎島客場作戰攻打道門的大本營,卻依舊能夠占據上風,除了碎島玄舸的作用之外,碎島將士們的悍勇和團結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對比之下,道門雖然占據了地利,卻好似一盤散沙一般,大多都是各自作戰,因此被牢牢地壓製住並不奇怪。


    道令震撼於碎島的強大。自然也十分忌憚身為碎島後裔的賈玖。在他看來,給賈玖一個容身之處已經算是好的了。完全不需要再給這個碎島後裔格外的優待。


    所以,對於道魁違背他的意思,將劍陣的心得交給賈玖,道令是最為生氣的。


    看到習劍坪中間站著的、麵無表情的賈玖,道令忽然說了一句:“碎島之人生來就是為戰爭而生。身為碎島王脈的彤雲流,更是如此。無論是當年遠赴邊關,還是現在。”


    道魁十分驚訝道令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連忙攔住了:“道令……”


    道令轉過頭來,道:“很驚訝?也許你已經忘記了,但是莫要忘記了本座擔負的,是道門的傳承,而金衣道子一脈的凋零,更是錐心之痛。”


    道魁連忙道:“可是,彤雲流也是金衣道子一脈之人。”


    道令道:“可是他乃是碎島後裔。這也是事實!”


    道魁還想爭辯,忽然聽到兩位府尊道:“彤雲流的神情有些古怪。道令,淩波子、淩風子,你們三人闖陣看看。”


    道令立刻應了,道魁與國師也十分糾結。賈玖可以說是他們一手教養出來的,是他們兄弟共同的弟子。從讀書識字,再到修身養性,他們兄弟在賈玖身上花費的時間和精力無數。而現在,看到兩位府尊和道令對賈玖的態度,他們如何不焦心?


    可即便是焦心又如何?太上府的威嚴不是吹出來的,太上府的命令,也不是他們能夠違逆的。


    看著道令已經邁步上前,道魁和國師也不得不跟上。


    在習劍坪外,他們還沒有太大的感受,隻是驚歎賈玖一個人就能夠獨立完成道真最強劍陣,可踏入劍陣的範圍之後,道魁和國師才覺得不對勁。


    太平靜了,或者說,太穩定了。


    這劍陣既然需要兩個人配合,那麽兩個人的修為以及默契,都會對劍陣有著極大的影響。可是,兩個人的配合再好、默契再高,又如何比得上一個人一個心思?


    所以,劍陣穩定並不奇怪,可奇怪的卻是劍陣的強大。


    道真最強劍陣,對身為陣眼的兩個人不但要求配合默契,還需要足夠的實力。沒有實力,結陣的時候肯定會失敗;沒有足夠的實力,就是結陣成功了,也會難以維持,更不要說維持一定的威力了。


    可現在這個劍陣,他給道令、道魁、國師三人帶來的壓力都快比得上當年道尊和丹華子兩個人結的劍陣了。這叫三人如何不驚訝?!


    就在道魁震驚的時候,卻聽到道令道:“注意彤雲流的神色。”


    道魁一愣,抬起了頭。


    他這才發現,賈玖的雙眼有些奇怪。


    作為一個年輕女孩,明眸善睞並不稀奇,可此時此刻,賈玖的雙眸中卻是一片冰冷,好像把一切都看在眼裏,又好像什麽都沒有。


    這不是平常的彤雲流。


    就再道魁一愣神的時候,道令忽然喝道:“小心。”


    道魁一愣,一腳踏錯,隻見一道劍氣,直衝而來。


    也虧得道魁對劍陣的變化了然於心,閃避得極快,並不曾受傷,隻是衣袂缺了一角。


    “這是……”


    國師也愣住了。


    道令道:“果然。這種神情,我在一個人的臉上見過。”


    “誰?”


    哪怕是心中已經有了猜測,道魁和國師兩個還是開口問了。


    果然,道令答道:“碎島之王!”


    “怎麽可能!”道魁顯然已經猜到了道令要說什麽,連忙道:“可是彤雲流……”


    道令怒道:“事到如今,你還認為他是你一手帶大的彤雲流嗎?你怎麽就肯定,這不是那位碎島之王給自己留的後路?!”


    國師插嘴道:“道令的意思是,那位碎島之王很可能遇到了一場大危機,因此,留下了血脈,希望利用自己的血脈讓自己複活?”


    道令點了點頭,道:“正是。碎島之人從來就不用行男女之事進行繁衍。他們繁衍後嗣,依靠的,乃是樹木。或者說,碎島之人,都是樹木的孩子,他們都是兄弟姐妹,而父母對於他們來說,並沒有意義。所以,碎島血脈,對於碎島之人來說,絕對不是子孫這麽簡單。這也是為什麽那位碎島使節對這丫頭如此禮遇的原因。他們迎接的,不是他們的王脈後裔,而是他們的王!”


    當初大戰之後,道門可是花費了許多力氣,方才對碎島有所了解。而這些話放在道令的心中也有許多年了。今日,不過是正好有機會讓道令說出來罷了。


    道魁忍不住道:“可是碎島賤女。而彤雲流卻是女子。”


    道令道:“這誰知道呢?也許碎島有法術,能夠讓人男轉女,也許,彤雲流是個女子,對於某些人來說,也不是全無好處。我們不是碎島之人,對碎島之事也不過是一知半解。不是嗎?”


    “可是,這不過都是些猜測。”


    道令道:“可是,彤雲流自己也說過,《兵甲武經》乃是他夢中得到他人傳授,方才會的。而《兵甲武經》乃是碎島不傳之秘,你如何確信,這不是碎島之王即將醒來的征兆?!”


    道魁沉默了一會兒,道:“不管怎樣。彤雲流乃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我信他。”(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紅樓之天下為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閉門造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閉門造車並收藏紅樓之天下為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