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明說自己喜歡秦可卿的柔順靈巧、心慈、待人厚道,可是在心思陰暗之人的眼中,看見的,大概隻有秦可卿的輕佻和美貌。


    秦可卿抱了惜春,原該早早地迴去的。可是他卻不敢這麽早就迴去,借口天氣熱怕惜春中暑就往賈玖這裏來,正好賈琮醒來了,張氏姐妹正幫忙照顧賈琮呢。聽見秦可卿來了,趕緊讓人將他請進來。


    秦可卿一進來便道:“倒是我的不是,讓二姑姑百忙之中還要來招待我們。確實該打。”


    賈玖連忙道:“就你多心。難道四妹妹不是我看著大的?倒是你,看著好像有些不對勁。可是發生什麽事情了?你要的帖子我可是讓父親親手交到你們老爺的手裏的。怎麽,你們老爺為難你了?”


    秦可卿連忙道:“為了這事兒,我們還沒有跟姑姑道謝呢,侄兒媳婦讓姑姑費心了。侄兒媳婦並不是為了這事兒難過。”


    賈玖道:“那你是為了什麽?我看你眼睛紅紅的,好像受了老大的委屈似的。”


    秦可卿哪裏敢讓賈玖知道賈珍垂涎他的緣故,若是傳出這樣的話兒來,隻怕不用等長輩們出手,他自己就得先自掛東南枝了。


    秦可卿道:“也不知道什麽緣故,今日第一次見麵,我們老爺就有些對我很不滿意似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所以……”


    看見秦可卿一臉惶恐,更顯我見猶憐,賈玖道:“你確定?可是,你既然是蓉兒媳婦,難道當定親娶親的時候,大伯父就什麽都不管麽?”


    秦可卿遲疑了一下,道:“我們老爺誠心向道,就是侄兒媳婦當年進門的時候,我們老爺也在外麵的道觀裏麵。不曾迴來。”


    這個賈敬也真夠奇葩的。自己已經一把年紀了,卻讓自己的老妻老蚌懷珠生下了惜春這個小女兒。結果,女兒是有了,老妻卻不好了。等老妻不好了。這孫媳婦衝喜進門了,他又不迴來。


    賈玖道:“那你們府裏的大太太的白事兒,大伯父也不曾出麵不成?”


    秦可卿道:“我們太太的白事兒是我婆母一手操辦的,我不過是跟著學習罷了。而且這白事兒男人和女人都是分開的。就是出殯入土的時候,我也是走在後頭。”


    賈玖覺得有些不可能。怎麽可能這一連串的白事都辦下來了,秦可卿都不曾跟賈敬打過照麵呢?他哪裏知道,賈敬就是那麽奇葩,妻子沒的時候,他不去跟守靈,反而跟那些道士們湊在一起給妻子念經。所以賈敬跟秦可卿不曾打過照麵也不足為奇。


    張清在邊上看了這半日。這才道:“莫非這位就是東府的小蓉大哥哥的媳婦兒,真真標誌。我看是小蓉大嫂子的模樣太過出挑了,讓大伯祖有些不放心罷?”


    秦可卿心裏也是一跳,繼而低下了頭。被別人,尤其是同性誇獎自己的容貌。秦可卿的心裏還真是有些竊喜的。可是這樣的理由卻無端觸動了秦可卿心裏的那根弦,叫秦可卿哪裏不心驚肉跳的?


    聽見張清開口,賈玖連忙道:“看我,是我疏忽了,忘了給你們介紹。這就是我二姑姑家的兩個孫女兒,剛才開口的是妹妹,這個看著就溫婉可親的是姐姐。你們也知道了。這就是蓉兒媳婦,也是東府那邊的未來族長夫人。”


    張倩張清連忙過來行禮,三人口中嫂子妹妹叫個不住。


    秦可卿早有準備,連忙讓丫頭送上表禮,卻是四匹緞子四樣金銀鏍子,口中還道:“來得匆忙。東西簡薄,還請兩位妹妹莫要嫌棄。”


    張清道:“還說簡薄呢,若是厚禮,那豈不是要晃花了我們的雙眼?嫂子真是客氣了。”


    四人正說笑著,原來還迷迷糊糊地惜春卻正好看見了賈琮。他衝著賈琮伸手。那奶嬤嬤趕緊將惜春抱到賈琮的搖車裏。隻見惜春坐穩了之後,就撲過去,一下子倒在賈琮的身上,還糊了賈琮一臉的口水。本來睡得正香的賈琮被硬生生地嚇醒了,放聲大哭。


    秦可卿連忙賠罪,又責怪那奶嬤嬤偷懶。


    賈玖笑道:“蓉兒媳婦,你莫要擔心。四妹妹跟琮兒一直都是這樣。說起來,還是那迴我去參加公主府的簪花會,琮兒到處找不到我,就欺負四妹妹,結果四妹妹就認準他了。每次見到琮兒就想盡辦法找迴場子來。他們兩個是不打不相識。一睜眼沒有見到對方就會找,找到了就這樣你咬我我啃你、你扯我頭發我拉你耳朵。也不是一迴兩迴了。”


    秦可卿滿是憂慮地道:“可是小孩子嬌嫩著呢。若是磕著碰著就不好了。”


    賈玖道:“怕什麽,我們家也不是沒有丫頭婆子,邊上還有奶嬤嬤守著呢。他們兩個才多大,不過是鬧著玩的。你看剛才,琮兒一哭,四妹妹就放開他了。他們兩個心裏明白著呢,就是好強,非要爭個高下罷了。”


    秦可卿點頭,又道:“說起來,三叔如今也一個周歲多了,我們姑姑還大一點。可是我聽說我們姑姑至今都不曾開口說話。不知道三叔他……”


    賈玖道:“也沒呢。我們家的孩子說話原來就晚些,我也不強求,一切順其自然就好。何況這一個周歲還不會說話的孩子多了去了。我聽說有的孩子到三歲的時候才開口說話也是有的。你看四妹妹和琮兒兩個,會哭會鬧,可見這嗓子是沒有問題的,隻是開口晚些也就是了。算不得什麽大事。”


    正說著,就聽見外麵有人通報,說是薛寶釵來了。賈玖嚇了一跳,連忙讓丫頭們請了進來。


    大家互相廝見過,薛寶釵這才往邊上的椅子上坐了,道:“我聽說蓉兒媳婦這次不去拈花法會?”


    賈玖非常驚訝,隻聽秦可卿道:“是的。我們老爺說了,就是如此盛會,這家裏也必須有個人守著,不然族裏有事上門,家裏一個人都沒有,總是不好的。”


    賈玖道:“可不是這話。隻是這事兒我都不知道呢。看起來,也是東府大老爺剛剛坐下的決定,寶姐姐何處得知?”


    薛寶釵笑道:“哪裏,不過是剛才在廊下聽那些小丫頭們說閑話。多聽了那麽一耳朵。”


    賈玖笑道:“如此,倒是蓉兒媳婦的不是了。雖然是親戚家,父親跟大伯父的關係也好,可終究是兩家人,這家裏的奴才沒有管好,失了機密總是不好的。”


    秦可卿道:“也不是什麽大事,明兒大家都會知道的,故而侄兒媳婦也沒有提。讓姑姑擔心了。”


    賈玖道:“你素來是個妥帖的,我當然放心。說起來,你們府裏的那些奴才比我們家還難搞些。也不知道你這個柔順的性子,如何擺平那些個幾輩子的管事媳婦們。就是我父親,雖然發賣了好些惡奴,可那也是借了萬歲的光,也借了官家的人。換了父親自個兒,卻是不敢動手的。”


    秦可卿道:“雖然說家醜不可外揚,可要我說,大叔祖行事到底有章法。你看這官府來了這兩趟,府上馬上就整整齊齊,就是要立規矩,那也容易許多。還不損名聲,連著虧空也都還上了。換了我們府裏卻是不成的。如今我們奶奶每日更是要花無數的力氣跟那些管事奶奶們鬥智鬥勇,不然被他們拿捏著了,怕是銀子花出去了,這事情卻是什麽都辦不好。”


    賈玖道:“要我說,既然大伯父迴來了。有些事兒,大伯父可不會不管,隻要大伯父點了頭,就是那些奴才神通廣大,也逃不過大伯父的手掌心去。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古話可不是白說的。而且大伯父又是科舉出來的,跟我父親又是兩樣。如果能夠得大伯父的眼,那才叫事半功倍呢。”


    秦可卿道:“可是我最怕的就是我們老爺……”


    賈玖道:“我聽說過紅顏遭人妒,蓉兒媳婦,你的容貌居然能夠讓男人都嫉妒,可見你是脂粉堆裏數一數二的美人兒了。有些事情是天生的,不能強求。既然不能再這上麵改了,你就從別的地方下手。若是讓大伯父看到你的好,自然不怕大伯父不會改觀。有些事情總是要經過一迴的。我原以為你是天底下最幸運的兒媳婦,如今看來,這事情還在這後頭等著呢。你呀,就當再做一次新媳婦好了。”


    秦可卿一愣,繼而紅著臉點了點頭。


    薛寶釵在這邊上看了這半天,自然明白賈玖跟秦可卿在說什麽。隻是他現在可沒有這個底氣跟賈玖開玩笑,隻得在邊上端莊地笑著。


    惜春坐在秦可卿的懷裏,見夠不到賈琮,發出咿呀咿呀的不依聲,賈玖見此,連忙將賈琮放在炕上,又示意秦可卿將惜春也放在炕上。邊上早有丫頭過來將炕桌挪走,錦繡又取出幾樣賈琮和惜春最喜歡的玩具,都堆放在大炕的中間。雖然方才哭成一團,現在惜春又跟賈琮玩到一塊兒去了。


    薛寶釵在邊上笑道:“說起來,四妹妹跟琮哥兒真是歡喜冤家,這一會兒哭一會兒鬧的,真正跟外麵的天一樣。”


    秦可卿素來心細,聽見這歡喜冤家四個字,未免皺了皺眉頭。卻聽見賈玖道:“四妹妹跟琮兒都是在老太太跟前大的,就是堂姐弟也不過如此。不說他們,我們姐妹幾個小時候也是這樣打打鬧鬧過來的。我自己不記得了,聽李嬤嬤說,我小的時候還欺負過寶玉呢。不過也就那麽一會兩迴罷了。還有寶玉和雲妹妹,不也這樣打打鬧鬧地長這麽大的。要我說,東府人丁單薄,我們家兄弟姐妹也不多,年紀相近的更少。他們兩個能夠同年所出也是他們兩人的緣分。珍大哥哥的年紀大了,蓉兒又是晚輩。若是他們兩個感情好,將來四妹妹也有個親近兄弟照應著,也不失一樁好事兒。”


    秦可卿聽了,笑道:“可不是這話。四姑姑輩分最高,這年紀確實最小的。嫂子每每說起四姑姑總是發愁。能夠有諸位姑姑和叔父照應著,是四姑姑的福氣也是我們的福氣。”


    賈玖笑了笑。


    張清看了看薛寶釵,道:“寶姑姑,您怎麽有空過來?寶二叔和史大姑姑呢?”


    薛寶釵笑道:“老太太午睡,寶兄弟和雲妹妹正在嘀嘀咕咕的,商量著要從你們這裏淘弄好吃的。我聽得嘴饞,就先過來。誰知道,你們兩個不在家卻在二妹妹這裏。就一並尋來了。”


    張清道:“奇怪,寶叔和史大姑姑要吃點心,就是不叫老太太院子裏的廚房做,也可以叫下麵的人過來跟我們說啊。哪裏需要寶姑姑自己親自過來?寶姑姑也是客人呢。隻是現在這日頭正大,不如我把方子給了寶姑姑,寶姑姑自己迴家做去,如何?”


    賈玖笑道:“清兒啊,你又來了。自己怕熱不想動,故意躲了懶。罷了罷了,寶姐姐,清兒會做的點心,我這裏的丫頭也會做。東西也是現成的,要不。請寶姐姐略等一會兒,如何?”


    薛寶釵隻得連聲道叨擾。


    薛寶釵早就看穿了張氏姐妹中姐姐張清是個好說話的,而張清是個被寵壞的小女孩,自尊心極高,很忌諱別人將他當丫頭使喚。故而想借機告訴張清,原來賈寶玉和史湘雲不滿意賈母廚房裏的人做的炸雞塊,先讓張清做給他們吃。誰承想,張清也是個不好打發的,薛寶釵的話被張清一番連削帶打,變成了他薛寶釵貪吃,更讓薛寶釵無語的是。賈玖的打圓場,更是坐實了薛寶釵貪吃的事實。


    其實薛寶釵的話不過是很平常的話,換了其他人可能就那麽過去了。但是,問題是無論是賈玖還是張清,他們都讀過原著,都把薛寶釵當成整個賈家所有的女孩子裏麵最需要防範的人。所以。薛寶釵是被曹雪芹給坑了一把。


    隻是,張氏姐妹可不是孤孤單單的兩個人。不說別的,就說他們屋裏的那些個丫頭婆子,既然伺候了這兩位表姑娘,就跟這兩位姑娘榮辱與共了。尤其是以他們打家裏帶來的兩個丫頭白露和紅葉。白露是張倩的丫頭,跟張倩一樣,最是安分,可這紅葉卻是一個好強的。他跟他的主子張清很像,自尊心很高,見薛寶釵對自家姑娘一般般,遠不如對其他人那麽恭敬,這心裏就惱上了。


    在紅葉的眼裏,自家姑娘怎麽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可比這個商賈之女要尊貴多了。就是自家姑娘沒有錢,那也是他薛寶釵必須敬著的人。


    紅葉既然是張清的丫頭,張清做炸雞塊的時候,他也跟著,自然也得過自家姑娘的指點。他知道,炸雞塊這樣的東西是不能多吃的,因為那很容易發胖,火氣也大。既然薛寶釵開口要他的姑娘下廚,他自然是當仁不讓的。


    賈玖一開口,他立即就跟小紅說:“小紅姐姐,不如這小食的事兒就讓我來做罷。我雖然年輕卻也跟著我們姑娘學了幾手,想來比廚下的嫂子們更符合寶姑娘的心意。”


    小紅看了看他,道:“說得也是。廚下的媽媽們每天都早早地起來準備這個準備那個,這東西是小事兒,可是媽媽們也不容易。你跟我來罷。”


    賈家也就那麽大,賈寶玉和史湘雲這兩日將賈母院子裏的廚房上人使喚得團團轉,這事情都已經傳到賈赦這邊的廚房裏了。其實廚房上人對此不是沒有怨言。賈赦這邊不像賈母那邊,早上起來得晚,可以說每日寅時,賈赦就要起來了,這廚房上人自然要起得更早,他們一直要忙到晚上太陽落下還不一定有時間休息。所以,廚房上人可是最厭惡上麵的人叫他額外做東西的,就是他們是兩班倒也一樣。


    像賈母院子裏,那些廚房上任不敢惱恨賈寶玉和史湘雲,可把一腔不滿往張氏姐妹頭上傾倒,甚至還傳了很多壞話。今日看見小紅陪著個陌生的丫頭來了,更是以為輪到他們了。小紅是賈玖身邊的大丫頭,又是大管家林之孝的女兒,這些個婆子們當然不敢得罪,連忙搬了這一張椅子過來,請小紅坐下,口中還賠笑道:“姑娘怎麽來了?可是上頭有什麽吩咐?若是小事,姑娘吩咐一聲也就是了,哪裏需要走這一趟。”


    小紅道:“不是我非要走這一趟,而是就是將事情告訴了你們,你們也不一定做得好,老太太哪裏的事兒,你們當我不知道麽?我們姑娘是好性兒的。就是肚子餓了,一碗麵條,一碟子炒肉片也就對付過去了,誰想到那位寶姑娘來了呢,還一開口就是炸雞塊。這位是張二姑娘身邊的紅葉,你們跟著他多學學。”


    那些婆子連忙應了,有兩個立即過來給紅葉打下手。其中一個高高瘦瘦的模樣的笑道:“姑娘好特別的名兒,也不知道是誰給取的?”


    紅葉道:“自然是我們大姑娘給取的。我們大姑娘說,這京師有一處地方叫做楓丹白露,乃是一處名勝,一到秋天,滿山的紅葉配上帶著霧氣的露珠,最是絢麗不過的。故而給我們兩個分別取了白露和紅葉這兩個明兒。白露就是我們大姑娘身邊的丫頭,我是伺候我們二姑娘的。”


    那婆子道:“兩位表姑娘真真是靈巧。別的我不知道,隻知道你們兩個的名兒,就能夠想得出來那處景致是何等地招人喜歡。大姑娘文采好,二姑娘中饋好,也不枉我們老爺巴巴地接了過來。”


    紅葉道:“哪裏。我們姑娘原說,府上是見慣了好東西、吃慣了好東西的,哪裏稀罕我們姑娘這點子東西,不過是借著親自下廚略表心意罷了。誰會想到,就是這麽一點東西也被人惦記上了?!這東西還是從京裏傳出去的呢。真要論手藝,我們哪裏比得上府上精心栽培出來的廚房上的諸位嫂子。”


    雖然菜做得好吃的婆子整個賈家也就那麽幾個,還不是眼前的這幾個,但是紅葉的話說得好聽,這些婆子聽了也高興。


    那婆子道:“手藝再好,也不及這心意來得重要。隻是這幾樣小食我們也隻是聽說過,我們姑娘也不曾提起過,倒是要勞煩姑娘了。”


    紅葉道:“這個我知道。我們姑娘也多虧了二姑娘照應著,才能夠過得這麽舒心。而且,就是我隻來了這幾天,也知道二姑娘最是體恤人的,不會讓大家這麽幸苦,我們姑娘也是。就是那個寶姑娘委實討厭,大老遠地頂著日頭跑了過來不說,還說什麽下麵廚房上的人做得不好吃,還妄想我們姑娘下廚。若不是他開口,你們姑娘也不會想到一定要這個做點心呢。”


    邊上一個婆子道:“這個很難麽?怎麽聽說這老太太那裏做了許多次,寶二爺都不滿意呢?”


    小紅這才開口,道:“你們難道還不知道那位小爺的性子。不要說吃食了,就是針線他也能夠一眼分出哪個是丫頭們做的,哪個是家裏的婆子們做的。也許這又是那位小爺的挑剔罷了。隻是寶姑娘是客,又開了口,我們也不好說沒有。你們多費累些個,先做一些出來,將事情應付過去再說。”


    那婆子連忙應了,跟著紅葉就忙了起來。


    張清隻是憑借著前世的印象和直覺跟薛寶釵保持距離,可是賈家下麵的奴才的反應卻要激烈很多。本來,賈家的奴才們就看不起張氏姐妹,沒有錢,兩手空空,說是客居的小姐,其實還不是要賈家養著。看在薛寶釵的錢上,他們不會想到薛寶釵,但是他們絕對會認為張氏姐妹多事。


    這一點紅葉就深有體會,所以他將事情都推到薛寶釵的身上。張氏姐妹帶來的小食,而孝順長輩是小本們應有的禮數,就是下麵的奴才們也不敢說主子們不該孝順自己的長輩。但是他們可以自己遷怒。反正薛寶釵是個胖姑娘,再多一道貪吃的光環也沒有什麽。誰叫他不是自家的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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