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謙輕輕歎了一口氣,道:“其實,不管徐兄弟對武林做了些什麽,他對我們劍穀中人,總是有著莫大的恩惠。槿兒,如果我們幫不了他什麽,那至少我們不應該再罵他是什麽妖孽,你說是與不是?”

    段槿道:“小師叔,你難道也要幫他?”

    殷照羽道:“我們也不是要幫他,而是,徐大哥救過我們的性命,這總不假。”

    段槿道:“是,他是救過你們的性命,是你們的大恩人,但他也殺過尋夢的父母,是尋夢的殺父大仇,這你們難道也忘了嗎?再說,奪妻之仇,不共戴天,我段槿與他誓不兩立,你們想要報恩,那是不是便要與章尋夢和段槿自此恩斷情絕?”

    殷照羽道:“大師兄,你怎麽說這樣的話,咱們同是劍穀中人,豈會為了旁人恩斷情絕!”

    段槿道:“那好,你明說,你們現在是要幫他還是要幫我?”殷照羽左右為難,作聲不得。

    史謙輕輕歎了一口氣,道:“徐兄弟,你對我們的恩情,史謙永生難忘,可是,可是……我也知道你對幸兒一片情深,但她已為他人之婦,你若要強行攜她而去,於你,必然會為天下所不齒,於幸兒,也同樣會令她在天下人麵前抬不起頭來,這對她又豈是幸事?”

    江寒伸手與徐伯文相握,柔聲說道:“我跟伯文哥哥商量好了,我要跟他去懷鄉島,以後再也不會迴中原來了,中原武林想要如何看我,那便由他們好了,反正我也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放在心上。”

    徐伯文心中歡喜,伸與與她緊緊相握,掃了四周一眼,昂然說道:“我徐伯文以琴妖之名惡於江湖,狼籍於天下,本來便為世人所不齒,嘿,我從來便不放在心上!如今,哼,江寒我是一定要帶她走的,別說會有人不齒於我,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會因此對我群起而攻之,那又能怎樣?大不了,再來一次君山血戰!就算是徐伯文因之要獲罪於整個天下,我也義無反顧!”

    段槿倒抽了一口冷氣,斷然道:“我是絕不會讓你帶走幸兒的,除非你先殺了我段槿!”

    徐伯文目光之中寒氣一閃,道:“你以為我不敢殺你麽?哼,我徐伯文一生從來沒有真正恨過什麽人,可是對你,段槿,你說什麽奪妻之恨,不共戴天,這句話,算是說對了!江寒本來要做我的妻子的,是你從中作梗,我正要找你一報這奪妻之仇!”

    江寒悄聲道:“伯文哥哥,不可如此!”

    徐伯文道:“江寒!你別忘了,正是段槿害得你我如此地步!”

    江寒微微苦笑,道:“槿哥哥不但是我師兄,還是我的表兄,就算他對我做了什麽,也是我欠了他應該還的。我不恨他,你也別恨他了罷!”

    徐伯文叫道:“江寒!”

    段槿惱怒之極,喝道:“奪妻之仇?琴妖,你這妖孽,你橫刀奪愛於先,誘拐人妻於後,反而要跟我說要報什麽奪妻之仇?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不但可笑,而且可惱!”驀地劍光一閃,倏地一劍封喉,閃電一般往徐伯文的咽喉刺來。

    徐伯文神情微微一肅,然而他還未及出手,眼前忽地便有人影一閃,一條紅影倏地破空撲來,隻聽“當”地一聲,段槿手中長劍一蕩,驀然彈了開去。

    段槿臉色大變,喝道:“柯兒,你也要跟外人一起與我為敵麽?”原來出手阻擋他這一劍的竟然是段柯。

    段柯道:“哥哥,徐大哥是飲譽江湖的琴妖,其冰陽寶典和向天九問都號稱無敵於天下,你以為你這一劍真能取他性命麽?我擋你這一劍,其實為的是救你啊!”

    段槿微微退了一步,麵上神情甚為羞惱,厲聲道:“你的言下之意,我的武功不及他,那便應該任由他欺辱了,是與不是?”

    段柯不答,輕輕歎了一口氣,將手中長劍交還給陸玉容,向江寒道:“幸兒,我和我哥都是三歲到的劍穀,那年,你好象還不到兩歲罷。”

    江寒道:“不錯。”

    段柯道:“我和哥哥三歲被父母送到劍穀,本來隻是要學師父的絕世神功,想不到……哥哥第一眼便喜歡上了你,我也第一眼便喜歡上了你,自此十多年來,一直都在為你爭執,無止無休,到得後來,甚至為你兄弟反目,互相仇視,這些事,你都還記得罷?”

    江寒輕輕歎了一口氣,道:“槿哥哥與柯哥哥對我好,我知道,你們為我反目,我心裏也一直不安得很。”

    段柯道:“當年在劍穀之時,我和哥哥曾幾次約定以武功定輸贏,勝者娶你為妻,負者誓不再糾纏。我的武功不及哥哥,幾次比武都落在下風,本來應該罷手的,可是我心裏無論如何都割舍你不下,所以一直都在糾纏不休,以至於後來,後來連累了你,險些害了你的性命。當年,當年你性命垂危,我知道你本來便是身蘊寒毒,朝不保夕,後來再被我那一劍……我伏在你的床邊,瞧著你奄奄待斃,心中之痛,當真無與複加,幸兒,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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