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怔怔地瞧著段槿將徐伯文抱上馬背,忽道:“槿哥哥,讓我陪他最後一程吧!”

    段槿猶豫了一會兒,終還是讓了開去。

    江寒翻身上馬,將徐伯文摟在懷中,心中想道:“伯文哥哥,我知道你愛我甚深,可是,可是江寒已非清白之軀,再也配不上你,反正三年五載之後,江寒也是要死的,到時你同樣也會傷心難過……不如趁現在你我情淺緣薄,彼此分開,你的痛苦總要少些……”一邊想,一邊禁不住又落下淚來。

    徐伯文被馬一巔,悠悠醒轉,眼見江寒正抱著自己,心中安穩,低聲道:“江寒,我,我還沒死罷……”

    江寒柔聲道:“伯文哥哥,你不會死!我這帶你去找大夫療傷。”低下頭來在他麵上輕輕一吻,忽地伸手點了他的穴道,眼中淚水落下,一滴一滴濺到了他的麵頰之上。

    江寒將徐伯文帶迴到小鎮之時,天色尚未明朗,所有醫館藥鋪都還未開門,段槿也不管那許多,徑直敲開一家醫館的大門,將徐伯文抱進去求醫。

    這小鎮毗鄰劍穀,醫館中的大夫常與武林中人往來,認得段槿是劍穀大弟子暨群英盟主長公子,又驚又喜,自是悉心替徐伯文治傷。江寒待徐伯文包紮好肩上傷口之後又運功替他醫治內傷,眼見分離在際,心中悲涼,但想要哭之時,眼中卻竟然再也流不下淚來。

    段槿見一切已安排妥當,生恐夜長夢多,連聲催促江寒隨自己返迴劍穀。

    江寒戀戀不舍,且又放心不下,道:“槿哥哥,伯文哥哥在江湖中仇家甚眾,現在他身受重傷,如果有仇家趁隙尋來,豈能抵擋?”

    段槿好容易得江寒許諾願意跟他轉迴劍穀完婚,如何敢有違她心意,雖然自己心裏恨不得徐伯文立即身死,以絕後患,此時卻是不能言明心境,隻有順著她道:“你放心,我留下群英盟的鷹王令給他,應該可保他平安。”

    江寒搖了搖頭,道:“若伯文哥哥的仇家同時也是群英盟的大敵,你留下鷹王令,豈非更是害了伯文哥哥。”

    段槿皺眉道:“那你想怎樣?”

    江寒道:“我想待伯文哥哥傷好之後再迴劍穀。”見段槿臉色不喜,又接著道:“我自然不是想再跟他在一起。我們藏在暗中保護他,他是不會知道我們仍然留在他的身邊的。你放心,他傷愈能自保之後我便跟你迴劍穀,絕不食言!”

    段槿猶猶豫豫,若不答應,又怕江寒不喜,若是答應了,又怕江寒改變主意,成親之事,終將又成泡影,正在為難,忽聽醫館門外有人大聲喧嘩,竟似是江雪的聲音,心中一喜,道:“幸兒,好象是悅兒來了。”

    江寒微覺意外,起身走到門外。

    醫館外一名少女紅衣如花,正在跟醫館的小夥計說道:“這兩匹馬兒分明是我姐姐的,老實交待,你們到底是從哪裏偷來的?”果然是妹子江雪。

    那醫館的小夥計跟她已經辯了半天理,實在理論她不過,不禁叫苦連天,道:“姑娘,話可不能亂說,我們都是老實人,怎麽會去偷人馬匹。”見江寒出來,如遇救星,連忙道:“大小姐,你來得正好,你可以證明,這兩匹馬兒到底是不是我們偷來的。”

    江寒道:“悅兒,你不是跟爹爹媽媽迴劍穀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江雪避重就輕,笑嘻嘻地道:“爹爹不但要關我禁閉,還要重重罰我,我不逃出來,難道等著受罰嗎?想不到會在這裏遇到你們。姐姐,你們怎麽躲在這裏?伯文哥哥呢?”

    江寒道:“你跟我進來。”轉身走了進去。

    江雪向那醫館小夥計得意洋洋地扮了個鬼臉,大搖大擺地跟了進去。

    那醫館小夥計並不識得江雪,見她果然是江寒妹子,心中大奇,想道:“原來她真是宇大小姐的妹子。江湖傳言說宇二小姐已失蹤江湖已久,看來是謠傳了。”

    江雪跟著江寒進到裏間,一眼便見徐伯文一身是血,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不由大吃一驚,道:“伯文哥哥怎麽了?天下竟然還有傷得到他的人麽?”快步搶到床過,見他雖然神誌未清,但唿吸還算平穩,顯是受傷雖重,卻並未危及性命,方才稍稍安心。

    江寒道:“悅兒,伯文哥哥對你有救命之恩,如今他有難,你肯不肯幫他?”

    江雪道:“你要我替他報仇嗎?能傷得了伯文哥哥的人,武功一定了得,我隻怕不是那人的對手,否則……姐姐,你告訴我傷他的那人是誰,就算我武功不及他,可是我可以想其他的法子取他的性命!”

    段槿道:“是我傷的他!”

    江雪一愕,連珠般地問道:“你能傷得了他?你為什麽要傷他?伯文哥哥武功明明高你甚多,是他不肯還手嗎?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鳴動九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夢中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夢中劍並收藏一鳴動九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