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一個清麗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了過來:“咦,劍穀怎麽突然會有這麽多的人。”

    朱五公子心中一震,脫口道:“江寒!”扭頭望去。

    那些圍堵在大廳麵前的錦衣衛眼見主公目之所及,正是自己一眾的身後,心領神會,當下便兩邊分開,讓出一條路來。但見人群背後,兩前一後三騎駿馬緩緩自劍穀外而來。這三騎馬中,在前之馬青紅雙騎並轡,青馬上的男子白衣如雪,雖然神情冷漠,卻也頗令人有傾城之感,紅馬上的女子素衣如霜,雖然麵色蒼白,無有血色,但顧盼之間,端的令人無法不怦然心動,而其後的那匹馬上的少女雙眼極大,本應也是標準的美人胚子,但被那白衣女子一襯,卻是如微星與皓月相比,端的黯然失色。這三個不是別人,正是剛好自穀外歸來的段槿與江寒、韋子霽三人。

    劍穀眾弟子見自己同輩中武功最高的大師兄和三師姐歸來,想到自己這邊勝算大增,心中欣喜,紛紛歡唿起來。

    段槿江寒從來沒有見師弟師妹對自己的歸來如此熱情,心裏不禁微覺詫異,但此時此刻,卻是顧不得多想,越眾而出,先便翻身下馬向宇牧雲夫婦行禮。

    韋子霽頗為乖巧,也跟著行禮參拜。宇薛夫婦許久未見女兒,此時見其歸來,甚是高興,隨意與韋子霽客套了幾句,注意力便全轉到了女兒的身上。

    宇牧雲笑道:“雖然黑瘦了些,精神卻好了。幸兒,你可是有很長時間沒有迴劍穀來了,祁連山的雪景如何還記得麽?嗯,你現在迴來的時機不對,咱們劍穀裏的雪差不多都要化了,這可不是賞雪境的好時候。”

    天狼郡主嗔道:“女兒好不容易迴來,你卻說她迴來的時機不對,天下有你這樣當爹爹的嗎?”向江寒道:“幸兒,你怎麽這時候迴劍穀來了?你妹子幸兒呢?”

    江寒心中一緊,轉眼向史謙望去。史謙苦著臉,輕輕搖了搖頭。

    江寒知道史謙還沒有把江雪的事告訴父母,自己當然也不能在這時候說了,道:“女兒接到尋芳發出的訊息,說劍穀出了事,要我們火速趕迴劍穀。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卻原來竟是朱五公子到劍穀來了。”轉向朱五公子道:“公子前來劍穀,難道是專程送子母馨香草而來的麽?江寒未在劍穀,有失遠迎,還請公子恕罪。”

    朱五公子手裏沒有子母馨香草,怎敢迴答江寒問話,唯有避而不答,道:“江寒,你不是一直都跟琴妖在一起的麽,怎麽今天迴來,卻不見了琴妖,莫非是劍穀重地,琴妖不敢輕入?”

    宇牧雲與天狼郡主對視了一眼,心中微覺愕然。

    史謙和殷照羽聽他提及江寒一直都跟琴妖在一起,也是驚愕之極,唯有北尋芳早知事情經過,是以聽了朱五公子此言,不以為驚。

    江寒卻是不動聲色,道:“他知道什麽地方有陰泉血魚,已經為我去取了。如果朱五公子也派了人去取陰泉血魚,說不定便可與他相遇。”

    朱五公子一愣,道:“他知道什麽地方有陰泉血魚?這怎麽可能!錦衣衛遍布天下,都沒能找到陰泉血魚,他區區一個人又怎麽可能找到。江寒,他一定是騙你的!”

    江寒道:“既然遍布天下的錦衣衛都沒能找到陰泉血魚,那朱五公子說自己已經聚齊了銀花之母、陰泉血魚和子母馨香草,豈非也是欺騙江寒的。”朱五公子張口結舌,作聲不得。

    江寒輕輕歎了一口氣,道:“其實,江寒早就知道銀花之母天下僅止一對,永壽王府既然已經失竊,那便不可能再有;而陰泉血魚生於極苦寒之地,離開寒泉很快便會死亡,是根本不可能以活魚之身運抵南京的,公子說此二者皆已到手,應是謊言;至於子母馨香草……那是天下難得之物,公子未必能得到它,就算公子真的得到了它,區區一味藥,於江寒的病,是無濟於事的。”

    朱五公子麵色忽青忽紅,尷尬至極。

    江寒忽又一笑,道:“但不管怎麽說,公子不遠千裏而來看望江寒,也是一番情誼,江寒心裏頗為感激。公子既來,那便請廳內用茶吧!劍穀上下,對公子都是歡迎得緊。”

    北尋芳道:“三師姐,他哪裏僅僅是來做客的,他分明是來逼婚的。”

    江寒眉頭微挑。

    段槿已經道:“逼婚?他來逼什麽婚?”

    殷照羽道:“咱們的這位永壽王世子率了數百錦衣衛到咱們祁連山來,說是到劍穀來求親的,要娶三師姐到永壽王府為妃。嘿,真是好大的排場!”

    江寒笑道:“這一定是誤會。朱五公子身份尊貴,身邊什麽樣的女子沒有,豈能娶武林中聲名不佳的簫魔為妃。朱五公子,你說是與不是?”轉眼向朱五公子望去。

    朱五公子被她如春水般的眸光一望,不知怎麽的,心頭突地反而湧上一股寒意,不由退開兩步,不敢輕易做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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