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蔭縱聲長笑,道:“我的確親眼見到徐伯文殺了安羽,因怕他殺人滅口,所以一直不敢說,可是,我的懼怕卻助長了他的兇焰!嘿,如果不是李鳶慘死,楊蔭隻怕還不敢說出來呢!”

    江寒大吃了一驚,道:“你說什麽?十三哥怎麽了?”

    楊蔭道:“李鳶知曉了真相,也被徐伯文殺了!徐伯文不但殺了李鳶,還連江難渡都一起殺了!”

    徐伯文驚怒交集,叫道:“你胡說!”一聲大喝,身子一晃,猛然向楊蔭撲了上來。

    楊蔭一聲厲喝,驀然亮出一根新的梅拐杖,杖頭一擺,抽空直取他中門。

    楊蔭旁邊的齊蓉蓉和康小築也是身影略晃,手中長劍驀然而出,直刺徐伯文左右兩肋。

    徐伯文怒極,一聲長嘯,驀然抽身而退,左邊衣袖一卷,卷過江寒手中的鳴霄琴,五指一劃,一縷憤怒的琴音破空而出。

    江寒倏地伸手一按,按住了琴弦,道:“伯文哥哥,你不能就這樣跟他們動手,否則便解釋不清了!”轉向張秀旗道:“張大宮主,我可以做證,伯文哥哥絕對沒有傷害過十三哥和江四哥!”

    楊蔭道:“嘿嘿嘿,如果李鳶與江難渡沒有死,那他們上哪裏去了?宇大小姐,如果你能在秦嶺將他們二人找出來,我楊蔭便自認冤枉了徐伯文,寧願割頭謝罪!”

    江寒暗自心驚,道:“我們剛剛去中傷宮時還跟十三哥和江四哥在一起,他們說了他們要去伏虎宮的。”

    楊蔭冷笑道:“伏虎宮都被炸了,他們還去什麽伏虎宮?中傷宮?哼,中傷宮也被人襲擊了,宮中弟子傷亡無數,連衛遙衛爽都受了傷,淩華珠和小葉葦現在還在照顧他們呢!”

    江寒大吃一驚,道:“中傷宮也被襲擊了?我衛五叔他們知不知道襲擊他們的是什麽人?”

    楊蔭道:“襲擊他們的自然不是徐伯文!那是一夥蒙麵人,但絕對是他徐伯文的同謀!”

    徐伯文怒道:“你憑什麽認定他們便是我徐伯文的同謀?”

    溫於清冷冷道:“秦嶺諸宮同盟多年,彼此相知,隻有徐伯文是初來,而且他來了僅僅三月,秦嶺之上便連連發生奇禍。嘿,他本來便是江湖中聲名狼藉的琴妖,現遇到如此奇巧之事,誰還敢信他!”

    徐伯文怒極長笑,道:“好、好、好!因為我是琴妖,所以這世上的一切禍患,我徐伯文都是難辭其咎!嘿,安氏兄弟是我殺的,李鳶與江難渡也是我殺的,降龍宮伏虎宮是我炸的,中傷宮也是我派人襲擊的!哈,我徐伯文縱橫江湖,所向披靡,你秦嶺不自量力,竟然想收容於我,利用於我,哼,什麽叫引狼入室、養虎為患,你們現在總該知道了罷!”

    江寒大驚,叫道:“伯文哥哥!你為什麽要承認?你不能自認其罪!”

    張秀旗臉色陰沉,道:“你叫他不可承認其罪,莫非這一切你也是知情的?嘿,好一個劍穀,好一個劍穀大小姐!”驀地將手一揮,喝道:“將他二人拿下!”

    諸宮主齊聲答應,紛紛縱身撲了上來。

    徐伯文嘿然冷笑,左手五指連動,琴音澀澀,隱起風雷之聲。

    江寒倒抽了一口冷氣,倏地衣袖一拂,滿地雪花驀地撲天而起,劈頭蓋臉地向秦嶺諸宮主掃去。

    秦嶺諸宮主一驚,想也不想,盡皆飛身退讓。

    江寒手中長簫一挑,直取徐伯文眉心。

    徐伯文一驚,倏地扭身閃避,忽地手中一輕,鳴霄琴已經為江寒所奪。

    徐伯文心中一沉,喝道:“還我琴來!”劈手去奪。

    江寒格格一笑,道:“想要琴,那要看你搶不搶得過我了!”身影一晃,驀然一掠,倏地飛身逃去。

    徐伯文又驚又怒,喝道:“宇江寒,還我琴來!”想也不想,彈身便追。

    他二人的內力輕功皆是天下數一數二之選,此一去,便是兔起鶻落,宛如丸彈星矢,一晃間其身影便縮成一個小小的黑點,再一轉眼,便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待秦嶺諸位宮主反應過來,江寒與徐伯文的已經走得蹤影全無了。

    裴瑤叫道:“怎麽還會讓他們逃了?真真豈有此理!婆婆,我帶人去追他們迴來!”

    張秀旗道:“大夥在此,以眾敵寡,方有可能擒獲徐伯文,如今他已逃去,若我們分散追去,要是被他瞅準時機逐個擊破,那可便成了秦嶺的大禍了!”

    郭佳道:“那便由他們就這麽逃之夭夭不成?”

    張秀旗哼了一聲,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那徐伯文能逃脫,宇江寒卻是跑不了!哼,你們誰隨老身親下秦嶺?老身要親赴祁連山劍穀,向宇穀主和夫人討一個公道!”

    楊蔭忽道:“我瞧咱們也不必離開秦嶺,要公道麽,那還不簡單。”眾宮主一怔。

    張秀旗道:“楊蔭,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話音甫落,但聽秦嶺之上風雪之中冷笑不斷,數條如同幽靈一般的白影無聲無息地突然出現在了眾人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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