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鳶道:“你在寒水宮呆了那麽長時間,便沒有找到一點有用的線索麽?”

    江寒道:“安羽之死的疑點倒是找到了不少,可是線索……”輕輕地搖了搖頭。

    李鳶道:“你們找到了些什麽疑點?”

    江寒道:“安羽並不是死在寒水宮裏的,我們想找出他身死的第一現場,可是卻不知應該從何找起。十三哥,你能幫幫我們麽?”

    李鳶聽說安羽不是死在寒水宮裏的,不禁吃了一驚,細細問過江寒情形,想了想,方才說道:“這件事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嗯,江寒,如果一點兒線索都沒有,那我倒有一點兒建議。”

    江寒道:“什麽?”

    李鳶道:“既然找不到真兇,那秦嶺中人每個人都有嫌疑,這其中自然也包括我!我們何不從頭排查?也許線索就在不經意間便找到了。”

    江寒麵上微微露出一絲笑意,道:“我不是兇手。第一,我不認得安羽;第二,安羽死時,我並未上秦嶺,當時,我最多剛到秦嶺,而且,我一來便遇見了伯文哥哥,正和伯文哥哥談論琴簫,還有,有數十名錦衣衛從南京一直追蹤著我,我的行蹤,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你能找到錦衣衛,他們說不定還可為我作證。”

    李鳶笑了,道:“我也不是兇手。第一,我不會七十二路伏虎刀,就算會,我與安羽的武功在伯仲之間,我也殺不了他;第二,李鳶心地善良,生平最重同盟情誼,就算和安羽有什麽小隙,也無論如何都不會下手對付自己的同盟兄弟,所以,就算安羽之死跟我有關,我也絕對不是行兇之人。”

    江寒聽他說“李鳶心地善良”一語,不禁嫣然,道:“伯文哥哥也不是兇手。正如你所說,他的性子孤傲,如果他想要誰人的性命,不管是憑他的武功還是憑他的脾氣,他都絕不會故弄玄虛。”

    李鳶接口道:“江難渡也不會是兇手。雖然當時他一力指認徐五弟,可是安羽死時,他還在思過崖閉門思過,有溫於清看著他,他根本不可能出關行兇。”

    江寒忽地歎了一口氣,道:“咱們還是別分析了。分析來分析去,結果無非跟伯文哥哥和我在寒水宮內所推斷的一樣——每個人都不可能是兇手,而又每個人都可能是兇手!”

    李鳶道:“原來你們已經分析過了。”心中沉吟,忽道:“依我之見,明天我們不如去找郭佳、金翅夫婦。金宮主是第一個發現安羽屍體的人,如果她好好想想,說不定,倒會提供出一點線索來。”

    江寒點了點頭,道:“唯今之計,似乎也隻有如此了。”忽地道:“這是什麽香?”在她的鼻端飄蕩的,又是她才醒來時聞到的異香,這異香時濃時淡,時有時無,黃昏時本已變得淡了,想不到月過中天,竟又格外濃鬱了起來。

    李鳶聞了聞,笑道:“是奪魂花啊!”

    江寒一怔,道:“奪魂花?這世上有這樣的花麽?”

    李鳶道:“怎麽沒有?我這奪魂宮便是因為盛產奪魂花而聞名的。”怕江寒不信,快步奔出房去,到院中折了一朵花,複又折身進來,將花遞到江寒的眼前,道:“你聞聞看,是不是你聞到的香味?”

    江寒見李鳶折來的花兒色澤紅豔如霞,花瓣間還夾有金色條紋,其味正是那如蘭似麝的奇香,不由道:“這花好奇怪,我以前從未見過。”

    李鳶笑道:“這花兒是秦嶺的特產,隻盛開在冬季大雪紛飛的時候,天氣越冷,雪下得越大,它便越開得嬌豔。”

    江寒將花兒接在手中玩賞,道:“威名赫赫的秦嶺第十三宮,竟然以此花為名,看來此花除了美麗芳香之外,隻怕還別有玄機,是與不是?”

    李鳶不禁笑了起來,道:“你猜得不錯。這奪魂花平常倒也無害,但若提煉其花粉精油,再加上少許別的藥物,那可是絕佳的迷魂散功之物,若其量用得重了,甚至還可要人性命。”

    江寒道:“這迷魂精油,恐怕算得上是秦嶺一寶吧。”

    李鳶有心要將花接過來插在她的鬃邊,卻又不敢唐突,道:“迷魂精油雖然算得上珍奇,但也不如何罕有,因為我這奪魂宮內廣植其花,每年總能從中提煉出十餘斤奪魂精油來,每宮每年都能分上一斤,而有些宮一年到頭也未必會用上一次,這樣算下來,其數量大概也積蓄得頗為可觀了。江寒,你若想要,我可以送你一包,你帶在身邊,說不定什麽時候還可派上用場。”

    江寒淡淡一笑,道:“我不用這東西。”仰望中天之月,想道:“伯文哥哥不是說他晚上來看我麽,怎麽現在還不來,難道他為我運功過度,身體頗有不適麽?”心中掛念徐伯文,不覺微生煩燥,其實她剛才出神,除了是在猜想徐伯文手中絲帕的來曆外,更是因為在想著徐伯文的緣故,隻是當著李鳶的麵,又叫她一個年青女子如何坦言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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