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葦心中怦然,道:“你將本來能救自己性命的東西送了人,結果反而害了自己,心裏便一點兒也不後悔麽?”

    徐伯文道:“這有什麽好後悔的?我不能解毒,充其量一生一世地嗜血,又不會立即便死了!再說,這世上有的是奇跡,我能得到一枝銀花之母,現在又能得知陰泉血魚的下落,你們又怎麽知道我不能最終得解寒毒?我當初取得銀花之母之後還滯留南京,是因為想尋機會再得一枝,現在我答應留在秦嶺,其實也未必不是心懷希望的原故。”

    李鳶與葉葦對望了一眼。葉葦性情率直,搶先道:“是我錯怪你了!隻不過,你既然肯向我們解釋,那為什麽不肯跟四哥解釋?就算你不屑於解釋,那你為他在張婆婆麵前求一求情,也不至於讓他誤會你啊!”

    徐伯文淡淡地道:“他誤會我了又怎樣?嘿,我徐伯文從來不屑於求人,我是絕不會因任何人改變自己的初衷的!別說是他一個小小的江難渡,就是比他更要緊百倍的人要我替他求情,我也不會去求,因為在我的眼裏,求情與求饒並沒有什麽兩樣!男子漢大丈夫,自己的事自己擔當便是,為什麽要去求人!”

    李鳶呆了呆,不禁微微苦笑,道:“這話原也說得不錯!”

    葉葦於心不甘,道:“十三哥,你也讚同他的話?那咱們便袖手旁觀,看著四哥受罰嗎?”

    李鳶歎了一口氣,道:“麵壁思過三個月,此罰說輕不輕,可是說重,那也算不是如何重,十四妹,讓四哥一個人靜一靜也好!”

    葉葦遲疑了一會兒,終是沉默了。

    徐伯文沉默了一會兒,道:“其實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加入秦嶺,未來秦嶺之前沒有想過,甚至是李鳶你邀請我加入秦嶺之時我也一直沒有想過。我從小自由自在地長大,在我的生命中,自由比任何事都遠為重要。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從我踏入秦嶺的那一刻起,我對秦嶺卻突然有了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這種感覺在我踏入寒水宮之後猶為鮮明,仿佛,仿佛,秦嶺便是我的歸宿,而這寒水宮,生來便是為我而建!”迴首向寒水宮望去,眼光之中突然閃爍出一種極為明亮的光彩。

    李鳶瞧著他寂寞深重的眼眸之中突生異彩,本是想替他高興的,但不知為什麽,聽了徐伯文說“歸宿”兩個字,他的心裏,卻突然甫生出一絲微微的惶恐,一種不祥之感油然而生。可是他沒有說出來,他有什麽理由說出來呢?說到底,這隻不過是他心裏的感覺,江湖中人,誰會注重什麽無憑無據的感覺?

    順天鏢局是南京最大的鏢局,任何人想找到它都很容易,所以,江寒與段槿來到南京,很快便找到了它,然而,他們眼前的順天鏢局,卻是大門緊閉,蛛網密結,門口處封條陳舊,竟然是已經被朝廷封門已久了。

    段槿知道江寒查不出段柯的下落是絕不會死心的,不用她催促便自己翻身下馬,找了順天鏢局旁邊的酒肆中的小酒保打聽鏢局的情形。

    那小酒保本不想說,瞧了他半天,見他雖然神情冷漠,但卻無什麽兇惡之色,又瞧在他出手大方,一給自己便是一大錠銀子的份上,遲疑了一會兒,終於將他拉到一旁,小聲說道:“這順天鏢局啊,早就封了,封了差不多半年了,聽說是因為順天鏢局與當初參予盜竊王府的什麽人有勾結。嘿,順天鏢局不但被封,鏢局裏的人多半也都被下了大獄,餘下幾個沒有在當時被抓到的,現在都一直還在被通緝。嗯,我說,你們到底與順天鏢局是什麽關係?如果關係不要緊的話,你們還是趁早離開這裏的好,免得惹禍上身,後悔都來不及!”

    段槿輕輕哦了一聲,道:“順天鏢局與參予盜竊王府的人勾結?是什麽王府?王府裏丟了什麽要緊的東西,竟然連順天鏢局這樣的大鏢局都免不了被封的下場?”

    那酒保大感詫異,道:“被盜的當然是南京最為顯赫的永壽王府了,怎麽你們真的一點兒也不知道?至於王府中到底有什麽東西被盜,嘿,那是王府的機密,我們這些平頭小百姓怎麽可能會知道,隻是聽說是件稀世之寶。嗯,如果不是什麽稀世之寶,永壽王府隻怕也不會如此大動幹戈!”

    段槿知道再不可能問出什麽來,謝了那酒保迴到江寒身邊,遲疑了一下才道:“這順天鏢局隻怕是被柯兒連累了。”

    江寒雖然沒有過去,但她內力深厚,卻也早將那酒保的話聽得清清楚楚,道:“你的意思是說,永壽王府失竊的就是柯哥哥送迴來給我的那枝銀花之母?”

    段槿道:“銀花之母難道還算不得是稀世之寶嗎?”

    江寒默不作聲,過了良久才道:“我要去永壽王府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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