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旗還未及開口細說,徐伯文身影如鴻,已經自寒水宮內翩然而出。

    寒水宮內寒氣濃鬱,連空氣之中仿佛都凝結滿了冰霜,李鳶等人向來自負武功不弱,但在此寒泉邊站得久了,就算眉梢發上還沒有凝固霜花,也個個臉色青紫,有了畏寒之意,可是徐伯文一進一出,不但身上薄衫依舊隨風而動,一點兒冰霜的痕跡都沒有,麵上更是坦然自若沒有絲毫寒態,足見他對這寒水宮內的寒氣當真是絲毫都不放在心上。

    果然,徐伯文一出來之後便坦然說道:“我看過了,裏麵原設還不錯,沒有什麽灰塵,更沒有許久無人居住而生出的黴味。隻要換一套幹淨的被褥,我就可以住了。”

    葉葦忍不住道:“你真的要在這裏麵住?這裏麵這麽冷,可沒有人能有那種本事跟你一樣住進來服伺你。”

    徐伯文道:“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做,用不著別人服伺!”

    張秀旗微微一笑,道:“既然徐兄弟決意如此,那咱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吧!康小築,你是分管供己的,你安排吧!”

    康小築道:“是!屬下這便去安排,隻不過,我隻能讓人將徐兄弟所需的一切送到寒水宮門口,宮內的布置,還要煩勞徐兄弟自己動手!”

    徐伯文道:“那就有勞康宮主了!”

    康小築躬身一禮,先自去了。

    張秀旗道:“康小築去替徐兄弟你準備衣物被褥,所需時間不短,徐兄弟,咱們還是先到明珠宮等候吧!”

    徐伯文搖了搖頭,道:“張宮主請先迴吧,我想熟悉一下這裏!”

    張秀旗也不勉強,道:“那好,徐兄弟安置好了一切再來明珠宮見我。秦嶺有些事,老身還需要說給徐兄弟知道,尤其是身為寒水宮主在秦嶺連環十八宮內應該負責的事宜,徐兄弟可不能不知。”

    徐伯文答應了,拱手與張秀旗一眾別過。寒水宮前,轉眼之間便隻留下了李鳶、葉葦與徐伯文三個人。

    徐伯文瞧了他們一眼,道:“你們怎麽不走?”

    李鳶遲疑了一下,道:“徐兄弟,我想求你一件事。”

    徐伯文道:“你們想要我替江難渡求情?”

    葉葦忍不住道:“你知道?你怎麽知道?”

    徐伯文淡淡一笑,道:“你們走吧,我是不會為別人說情的。”

    李鳶急道:“為什麽?徐兄弟,我知道四哥心裏對你有成見,可是,那是因為他覺得你令他大失所望!你答應要替張宮主奪得天下,不但他覺得意外,覺得不齒,就是我,我也深覺難以置信——在我的印象中,你可不是那種覬覦天下的人!”

    葉葦道:“哼,有陰泉血魚治病救命,有宮主之名清洗舊時惡號,有完美無缺的安身立命之所,有即將得到的權勢美女,將來,還會有旁人無所能及,但卻可以意料得到的無數好處,加入秦嶺,那又有什麽好意外的。十三哥,我們本來就不應該來求他!”

    徐伯文微微冷笑,本來不準備迴答,可是在思忖了一陣之後,他終於還是說道:“我答應加入秦嶺,並不是為了你們說的這一切,包括,包括陰泉血魚。”

    李鳶一愕,道:“你連陰泉血魚都不為?那你是為了什麽?我曾經請求你加入秦嶺,但你卻拒絕了,你現在突然改變主意,可當真令李鳶意外之極!”

    徐伯文輕輕歎了一口氣,道:“你們知不知道,其實現在的陰泉血魚根本不能療我固疾!”

    李鳶一愕。

    葉葦叫道:“我不相信!如果陰泉血魚不能治你的惡疾,那你為什麽還要在秦嶺留下來?”

    徐伯文道:“陰泉血魚是能救我的命,但它要與銀花之母兩兩相合才有效,如果單靠它自己,那是根本沒有用的。”

    李鳶道:“你身上不是有從永壽王府盜來的銀花之母嗎?”

    徐伯文道:“我的確有銀花之母,可是……我盜得銀花之母之後,便帶著它趕到沅江去見了辛敏。辛敏跟我說,銀花之母是雌雄異株,要解我體內寒毒,必須要一對銀花之母與陰泉血魚同時作用。嘿,我盜得銀花之母之初便將其中的一枝送了人,現在身上隻有一枝銀花之母,就算有陰泉血魚在手,那也並不能治我體內寒毒。”

    李鳶心下恍然,道:“原來你隻有一枝銀花之母,已經治不了自己的固疾了。那,那你現在又該如何?”

    徐伯文淡淡一笑,道:“我現在還能怎樣?銀花之母雖然是被我自己送了人,但我並不知道那個少年是誰,根本不可能找他去將銀花之母要迴來。就算我知道他是誰,我也不可能去將銀花之母要迴來!因為那個少年要銀花之母也是為了救人性命,而且,那個他要救的人,是他一生中最為心愛的女子,救了她一個人,跟救了他們兩人並沒有什麽區別,拿銀花之母去救她,比隻救我一個人要有價值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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