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林跟著鄧布利多走進房間,對於幼年的伏地魔,凡林還是十分好奇的。


    可以說,伏地魔的童年時代決定他會選擇什麽樣的道路,而湯姆的選擇顯然並不是鄧布利多所希望的,這也是鄧布利多一直無法釋懷的事情。


    幾個人剛剛進入了房間,科爾夫人在他們身後關上了門。


    這是一個光禿禿的小房間,隻有一座舊衣櫥和一張鐵床。一個男孩坐在灰色的毯子上,腳伸到他們麵前,手裏拿著一本書。


    事實上,湯姆.裏德爾的臉上沒有一點剛特家的痕跡。


    應該說,梅洛臨死前的願望實現了:湯姆整個兒就是他英俊父親的迷你版,在十一歲的孩子裏算長得高的,黑頭發,臉色蒼白。


    當他看到鄧布利多古怪的裝束時稍稍眯起了眼睛。他們沉默了片刻。


    “你好,湯姆。”鄧布利多往前走去,伸出了手。那男孩猶豫了一會,然後也伸出了手和他握了握。


    鄧布利多拖過湯姆旁邊的硬木頭椅子坐下,他們倆看起來就像是一對兒醫院的病人和探視者。


    “我是鄧布利多教授。”


    “‘教授’?”裏德爾重複道。他看上去很警惕。“是不是和‘博士’差不多?你來這兒幹什麽?是她讓你進來看我的?”


    湯姆用手指著門,顯得十分的不禮貌,科爾夫人剛剛走了,顯然,湯姆並不是很喜歡科爾夫人,這或許也與他的能力有關,他是與眾不同的。


    事實上,凡林也一直好奇會不會有擁有魔法能力的孩子沒有被霍格沃茲發現的情況。


    不過,魔法部的成立似乎也杜絕了這樣的問題,而且,一個空有魔力的孩子早晚會做出與常人不同的舉動。


    就算是真的沒有被發現,凡林覺得,大概率魔法的能力會消失,錯過了最佳的學習階段,自然就會泯然眾人。


    但是,魔法部或者霍格沃茲又是怎麽發現的呢?


    凡林探究過周圍,事實上,遊離的魔力會擾亂巫師的視線,還是說,這種初生的巫師在魔法界十分的顯眼?


    不過凡林更傾向於魔法部對於城市人群的監控,就類似於魔杖之中的蹤絲,雖然在凡林的眼裏那就是個笑話。


    “不是,不是,”鄧布利多微笑著說。


    “我不相信你,”裏德爾說。“她喜歡讓我被人看,是不是?說真話!”他把最後三個字說得擲地有聲。


    這是一個命令,聽起來似乎湯姆經常這樣說話。他瞪大了眼睛對鄧布利多怒目而視,而鄧布利多隻是愉快地微笑著,沒有迴答。過了幾秒鍾,裏德爾不再瞪著他看了,可是仍然很警惕。


    “你是誰?”


    “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我是鄧布利多教授,在一所叫霍格沃茨的學校工作。我來接你去我的學校——也就是你的新學校,如果你願意的話。”


    裏德爾的反應十分驚人。他從床上跳了起來,遠遠地躲開了鄧布利多,看上去很憤怒。


    “你別想騙我!你是從精神病院來的,是不是?‘教授’,是的,當然了——好了,我不會去的,知道了嗎?那隻老貓才應該去精神病院。我從來沒有對小艾米.本森和丹尼斯.比紹做過什麽,你可以問他們,他們會告訴你的!”


    “我不是從精神病院來的,”鄧布利多耐心地說。“我是一個老師,如果你能安靜地坐下,我會告訴你霍格沃茨是個什麽地方。當然了,如果你不願意去那兒,沒有人會強迫你——”


    “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麽強迫我,”裏德爾冷笑道。


    “霍格沃茨,”鄧布利多接著說,仿佛沒有聽見裏德爾的最後一句話,“是一所接收擁有特殊能力的學生的學校——”


    “我沒瘋!”


    “我知道你沒瘋。霍格沃茨不是一所接收瘋子的學校。它是一所魔法學校。”


    一陣沉默。


    裏德爾呆住了,他麵無表情,可是目光卻來來迴迴地打量著鄧布利多的眼睛,似乎是想找到它們在說謊的證據。


    事實上,任何人的反應也不會比湯姆好到哪裏去,要不是凡林從小就清楚自己的能力,換成是他的話,也會懷疑鄧布利多到底是不是一個老騙子。


    “魔法?”他小聲重複著。


    “沒錯,”鄧布利多說。


    “是……是魔法,我會的那些原來是魔法?”


    “你會什麽?”


    “什麽都會,”裏德爾喘著氣說。一抹興奮的紅暈出現在他凹陷的臉頰上;他看上去很狂熱。“我不碰到東西就能讓它們動起來。我不用訓練就能讓那些動物聽我的話。我能讓惹惱我的人吃苦頭。如果我想要,就可以讓他們受傷。”


    裏德爾的腿在顫抖。他跌跌撞撞地坐迴到床上,盯著自己的手,垂下腦袋,看上去就像是在祈禱。


    “我就知道我與眾不同,”他低聲對著自己顫抖的手指說道。“我就知道我很特殊。我一直都知道肯定有什麽原因。”


    “嗯,你想得非常正確,”鄧布利多不再微笑了,他專注地盯著裏德爾,“你是一個巫師。”


    裏德爾抬起了頭。他的臉變了形:洋溢著幸福的表情,不過由於某種原因它並沒有讓他變得好看;恰恰相反,他雕刻精致的容貌不知為何顯得更粗糙了,表情近乎於殘暴。


    凡林不由得心頭一跳,在麵對十六歲的湯姆裏德爾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


    “你也是個巫師嗎?”


    “是的,我是個巫師。”


    “證明給我看,”裏德爾馬上說,命令的語氣和剛才他說‘說真話’時如出一轍。鄧布利多揚起了眉毛。


    “如果我證實了這一點,你就要跟我去霍格沃茨——”


    “當然會!”


    “那你就要稱唿我為‘教授’或者‘先生’。”裏德爾的表情在開口前的一瞬間僵住了,他用一種幾乎察覺不到的禮貌語氣說,“對不起,先生,我的意思是——請問,教授,能不能展示給我——?”


    凡林一時間覺得鄧布利多會拒絕,會告訴裏德爾以後在霍格沃茨多的是時間去實踐證明,而眼下由於置身於一幢全是麻瓜的建築裏,所以要謹慎一些。可是令他大吃一驚的是,鄧布利多從套裝夾克的內兜裏抽出了他的魔杖,指向了角落裏的那個破衣櫥,隨意地揮了一下。衣櫥突然著火了。


    裏德爾跳了起來,也難怪他會震驚和狂亂地吼叫;他的全部財產一定都在裏麵;可是就在裏德爾開始責罵鄧布利多的時候,火焰消失了,衣櫥完好無損地立在那兒。


    裏德爾盯著衣櫥和鄧布利多,然後,他的表情貪婪地指了指魔杖。


    “我在哪兒能弄到一個?”


    “在適當的時候,”鄧布利多說。“我想有什麽東西要從你的衣櫥裏出來。”


    果然,衣櫥裏傳出了一陣嘎吱嘎吱的微弱響聲。裏德爾頭一次看上去有些害怕。


    “把門打開,”鄧布利多說。裏德爾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走過去打開了衣櫥的門。在最頂上的一層,一疊破舊的衣服上放著一個紙盒子,它正在不斷振動並發出那種嘎吱聲,仿佛裏麵關著幾隻瘋狂的老鼠。


    “拿出來,”鄧布利多說。裏德爾把顫抖不已的盒子拿了下來,他看上去很慌張。“盒子裏有什麽你不該擁有的東西嗎?”鄧布利多問。


    裏德爾向鄧布利多拋去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是的,我想是的,先生,”他最後呆板地說。裏德爾打開了蓋子,看也不看就把裏麵東西的都倒在了床上。


    凡林本以為能看到什麽刺激的東西,可是那兒卻隻有一堆亂七八糟的平常小玩意兒;其中有一個溜溜球,一枚銀白色的頂針,還有一隻失去光澤的口琴。


    一個孤兒院的孩子,如果真的有其他什麽東西的話,反而有些不太正常吧?


    盒子清空了之後,它們停止了顫抖,安靜地躺在薄薄的毯子上。


    “你把它們還給各自的主人,並且道歉,”鄧布利多平靜地說,把魔杖放迴了夾克裏。“我會知道你做了沒有的。我還要告誡你的是:霍格沃茨不容許偷竊。”


    裏德爾看上去一點兒也不窘迫;他仍舊冷冷地打量著鄧布利多。最後他用一種不帶感彩的聲音說,“是,先生。”


    “在霍格沃茨,”鄧布利多接著說,“我們不僅教你使用魔法,還教你如何控製它。你一直以來——在不經意間,我敢肯定——使用魔法的方式既不是我們學校所教的那種,也不會為我們所容忍。你不是頭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讓魔法在手中失控的人。但是你應該知道霍格沃茨會開除學生,而且魔法部——是的,有這麽一個部門——會懲罰那些更嚴重地破壞法律的人。所有進入我們的世界的新巫師都必須接受這一點,遵守我們的法律。”


    “是的,先生,”裏德爾再次說。沒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麽;他把那些偷來的東西放迴紙盒子時,臉仍舊是一片空白。


    等收拾完了之後,他轉過身來對鄧布利多坦率地說,“我一點錢也沒有。”


    “那很容易解決,”鄧布利多從口袋裏掏出一隻皮革錢袋。“霍格沃茨設立了一個為需要購買書本和長袍的困難學生提供幫助的基金。你需要買一些二手的咒語書之類的,不過——”


    “在哪兒買咒語書?”裏德爾打斷了他的話,沒有向鄧布利多道謝就接過了那隻沉沉的錢袋,現在正在仔細地查看一枚金加隆,也可以說,金幣?至少在巫師世界,這東西還是硬通貨。


    “在對角巷,”鄧布利多說。“我帶了你的課本和儀器的清單。我能幫你找到每一件——”


    “你要和我一起去?”裏德爾抬起頭說。“當然,如果你——”


    “我不需要你,”裏德爾說,“我習慣獨自做事,我一直是一個人逛倫敦的。怎麽才能到對角巷去——先生?”


    他補充了一句,盯著鄧布利多的眼睛。凡林皺了皺眉頭,他以為鄧布利多會堅持陪同裏德爾一塊兒去,但是他再一次吃驚了。


    鄧布利多把裝有清單的那個信封遞給了他,精確地告訴了他如何從孤兒院去破釜酒吧,接著他說,“你能看到它,而你身邊的麻瓜——那是不會魔法的人——卻看不到它。去找酒吧的招待員湯姆——很容易記住,你們倆名字一樣——”


    裏德爾敏感地了一下,仿佛想趕走一隻討厭的蒼蠅。


    “你不喜歡‘湯姆’這個名字嗎?”


    “有許多人都叫湯姆,”裏德爾嘟囔道。然後,仿佛壓抑不住內心的疑惑,又好像這個疑惑是不由自主地冒出來似的,他問道,“我父親也是一個巫師嗎?他也叫湯姆.裏德爾,他們告訴過我。”


    “我不知道。”鄧布利多溫和地說。


    “我的媽媽不可能是巫師,否則她就不會死了,“裏德爾更像是自言自語地說。”一定是他。那麽——我把所有的東西都買齊了之後——我什麽時候去這個霍格沃茨?”


    “所有的細節都在信封裏的第二張羊皮紙上,”鄧布利多說。“九月一日你會從國王十字車站出發。那裏麵還有一張車票。”


    裏德爾點了點頭。鄧布利多站起來再次伸出了手。裏德爾握住他的手說,“我可以跟蛇說話。在我們去郊外遊玩的路上發現的——它們找到了我,它們低聲和我說話。這對一個巫師來說很正常嗎?”


    凡林看得他一直把這種最奇怪的能力壓著不提,就是想在最後給鄧布利多留下深刻的印象。


    裏德爾很擅長這方麵的東西,用自身價值來試圖換取更多的東西。


    “這並不尋常,”鄧布利多猶豫了一會兒,說,“可並非從未聽說過。”他的語氣很隨意,但目光卻好奇地在裏德爾臉上遊移。


    他們就這麽站了一會兒,男人和男孩,彼此相互盯著對方。然後他們握著的手鬆開了;鄧布利多走到了門口。


    “再見,湯姆。霍格沃茨再會。”


    “我想就到此為止吧,”站在凡林身邊的白發鄧布利多說,幾秒鍾後他們又一次失重地穿過黑暗,然後直接迴到了現在的屋子裏裏。


    “坐下吧,”鄧布利多在凡林身邊降落。


    凡林照做了,他的腦子裏還裝滿了剛才看到的東西。


    “他比我更快地相信了這一點——我指的是,你告訴他說他是個巫師……”凡林猶豫了一下。


    “可是,我去接你的時候,你不是就已經清楚了?”


    “因為我發現了我媽媽的東西。”凡林說到,“事實上,我花了很長一段時間來弄明白這一點,萬幸的是,那些並不太難,我提前學習了魔法。”


    “這是很危險的一件事情。”鄧布利多說到,“幼年時期的巫師很難有精神去控製這些初生的躁動的魔力,不得不承認,你很有天賦。”


    “但是有些時候,這更像是一種不幸,鄧布利多教授,”凡林搖頭說到,“很多事情我們其實能夠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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