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清風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的一生命運也很忐忑,與自己倒還頗為相似:“侯爺也不要太悲觀,也許孩子他現在在另一個地方過得很好也不一定”


    “但願吧,我是不是話太多了?”


    “我先幫你施針吧”


    鬱清風把薊琮扶到一旁鋪著絨毯的搖椅上躺好之後便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給他雙腿施針


    “可能會有點疼,你要忍一忍”


    “這點痛對我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麽,姑娘請動手吧”


    待鬱清風給薊琮施針以後天色已晚,她緩緩來到桌旁右掌輕輕拂過桌麵焦尾便出現在了桌上,隨即伸出十指撥動琴弦,悠揚的琴聲如天籟之音般流入薊琮的耳中,這琴聲簡直堪比天外之音,他開始驚歎眼前女子到底是人是妖,一張絕美的臉,上層的武功修為,精湛的醫術遠在宮廷禦醫之上,難道是上天可憐他特意派了仙子來拯救他嗎?


    他慢慢的就這樣不知不覺的既然睡著了,鬱清風見薊琮安然入睡之後從屏風後拿起一張褥子蓋在他身上自己則坐在一旁打坐,這一坐就是幾個時辰。


    清晨,鬱清風打開窗戶一縷晨曦通過窗戶照了進來,院中一片蔥蘢的的綠色幾隻鳥兒歡快的在枝頭又唱又跳,讓她心情倍感舒爽,她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穿綠色的衣裙了。


    多少年薊琮都沒有這樣安穩的睡過一個好覺了,今晨醒來之後一種久違的神清氣爽充沛在他全身的血液中,看著身上的褥子他猜想鬱清風應該是在這裏守了他一夜:“姑娘作夜可是不曾離開?”


    “侯爺感覺怎樣?”


    “大好,有勞姑娘作夜悉心照顧,姑娘還真是華佗再世仙女下凡,薊某已經很多年沒有睡過這樣一個安穩覺了”


    “今天還需繼續施針,我已經開好了藥方一方為外敷,一方為內服,待會侯爺便可差人抓藥,其實侯爺不能生育的關鍵還是在於體內濕毒引起氣血不調所致,待體內濕毒排淨之後想再要孩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真的嗎?多謝姑娘”


    鬱清風和蒙陽均一夜未歸,大家以為他倆是在一起就沒在意了,莫尋,丁白鹿和林寒三人正在客棧吃早餐的時候蒙陽迴來了,丁白鹿好奇的問道:“清風怎麽沒有一起迴來啊?”


    蒙陽道:“我離開之時清風不是跟你們在一起嗎?”


    丁白鹿,林寒和莫尋這才想起鬱清風一夜未歸可能是還留在侯府,不由得擔心起來可是她又有什麽理由留在侯府過夜呢,以她的修為若是她不願意這天下又有幾個人能留得住她呢?他們再也顧不上吃飯了急忙放下碗筷匆匆趕去侯府,因為昨日之事大家都一直認為侯爺是一個好色之徒,這讓蒙陽更是心急如焚加上平常有點小衝動的丁白鹿兩人一來到侯府連問也沒問便直接打了進去,林寒和莫尋也隻好跟著一起進去。


    經過一番了解之後鬱清風跟薊琮還頗為談得來,為了幫薊琮打發時間鬱清風和薊琮在書房下起了棋,一局未完管家便匆匆跑了進來:“侯爺,不好了院外又有幾個人打了進來”


    “什麽人?”


    “不知道,三男一女四個年輕人功夫了得”


    鬱清風立刻起身道:“可能是來找我的,實在不好意思侯爺給你添麻煩了”然後轉身走出書房,待鬱清風來到前院看見來人正是蒙陽,莫尋,丁白鹿和林寒,她急忙上前阻止道:“鹿兒你們別打了”


    蒙陽上前一把將鬱清風抱在懷裏:“總算是找到你了,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傷害你,有沒有哪裏受傷?”


    “我沒事,我隻是留下來給侯爺治病”


    丁白鹿跑過來道:“像他那麽壞的人你為什麽要給他治病?讓他死了才好”


    “不是,其實是我們誤會了侯爺,他不是那樣的人”


    蒙陽道:“不管他是怎麽樣的都和我們沒有關係馬上跟我離開這裏,你不能再留在這裏”


    “可是我答應過他要治好他的腿,我不能言而無信”


    這時坐在輪椅上的薊琮被管家慢慢的推了出來:“貴客遠到而來何不讓薊某以盡地主之誼再走”


    蒙陽看著眼前這個讓鬱清風一心想要留下來為他治病的男人,他有著俊朗不凡的外表,顯赫的家室,雖然靜坐於輪椅之上卻不減豪邁之風,這個被歲月洗滌過的中年男人讓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威脅:“你就是薊侯爺?”


    “正是在下,不知兄台是?”


    “她的夫君,我家娘子一夜未歸固到此尋找”


    “實在抱歉,昨日薊某還在想是要怎樣的少年英才方能配得上清風姑娘這位凡塵仙子,今日得見公子風采方知兩位還真是郎才女貌天賜良緣啊”


    “侯爺謬讚”


    “諸位今日既然來到侯府,那便是我侯府的貴客相請不如偶遇,就請留在侯府小住幾日讓薊某以盡地主之誼”


    尋軒轅劍固然是重要但是也不在這一日,薊琮的腿隻需連續施針三日加上藥石調理即可,鬱清風不想半途而廢所以堅持明日再離開蒙陽也隻好由著她,鬱清風的堅持讓蒙陽心中醋意大發,他沒有想到鬱清風會因為一個陌生人而放下尋軒轅劍這般重要的事,他失憶後自是忘掉了曾經的那些刻骨銘心,過去的種種對於他來說猶如聽別人的故事一般陌生,雖說他對鬱清風的情誼從來不曾改變過,但是到今天他真的有點懷疑鬱清風的心了。


    夜裏,鬱清風仍然是彈琴幫薊琮入眠之後才迴到自己的房間,當他迴到房間的時候已經接近子時蒙陽卻還一直坐在房裏等她:“怎麽還沒睡?”


    蒙陽有點氣憤的說到:“我的女人跟別的男人共處一室你覺得我能睡得著嗎?”


    鬱清風慢慢的走到蒙陽身邊緩緩落座略顯不屑的問到:“你還會在意這些嗎?你的私事辦完了?”


    蒙陽看著鬱清風的表情心中的結一下就打開了,嘴角微微上揚:“原來你是因為這個不高興”。鬱清風側過頭順勢搭起二郎腿:“我可沒有”


    “原來你也是會生氣的,你想知道我昨夜去了什麽地方嗎?”


    “不想”


    “可是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想知道”


    蒙陽起身繞到鬱清風身前從懷裏拿出一朵雪白的蓮花道:“知道這是什麽嗎?”


    “天山雪蓮,哪裏來的?”


    “當然是天山來的,難道其他地方還能長出天山雪蓮,我知道你還是一直都很介意你的臉,所以我翻閱了不少古籍終於找到了這個用天山雪蓮來製作半張人皮麵具的方法,以後縱然是有人識破障眼法看到的也是這雪蓮麵具,再也不會有人看到你臉上的傷疤”鬱清風有些驚訝的站了起來:“你這些天就一直在忙這些?”蒙陽輕輕的撫著她那半張滿是傷疤的臉道:“你不知道每當我看到你的傷疤的時候心有多疼,我多想替你去承受這些痛,我真恨我自己當初在古桑山的時候為什麽沒有把你留下來,那樣你就不會,,,,,”聽著蒙陽這番深情的話語鬱清風的眼中不知不覺的閃出了晶瑩的淚花,她輕輕的靠在蒙陽的懷裏:“能再見到你我已經很滿足了。”


    有了天山雪蓮的遮蓋,連鬱清風自己都看不到臉上那塊傷疤了,雖說她早已能做到榮辱不驚但是臉畢竟是一個女人最在意的地方她又怎麽能做到毫不在意,第二天她給薊琮施針之後就跟大家一起離開了侯府,離開侯府之時為了表示感激元簌公主還親自給他們送行。


    黎破把古桑桑帶迴去之後,其他的人的表情和當初他見到古桑桑的時候一樣都以為這是鬱清風,同時大家也很好奇一隻桑樹精怎麽會跟神女長的一樣,古桑桑自知落在這些人手中不會有好臉上再無往日的驕傲,被扔在地上頭也不敢抬一下,琰姬繞著癱在地上的古桑桑看了一圈緩緩蹲下挑起她的下巴仔細端詳一番道:“還真是像啊,完全可以魚目混珠了,我就不明白了你一隻樹妖怎麽能長成神女的樣子,說來聽聽”


    古桑桑長舒一口氣似乎已經不太在意自己的生死:“古桑山連綿百裏的桑林都是嫘祖娘娘親手所種,她是我見過的天下最美的女人,經過千年的滄海桑田我在這漫漫的曆史長河中漸漸的忘了很多人忘了很多事,卻唯獨忘不掉嫘祖娘娘那美麗的容顏,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有一天我修煉成了人形,奈何我們妖在最初修煉成人型的時候是不能左右自己的容貌的,看著自己醜陋的臉我幻想有一天如果我可以變成她一樣美,就這樣經過千年的修煉,一點一點的蛻變慢慢的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還是一隻有心機的妖,不知首領把她帶迴來有何用”


    “她在這古桑山幾千年,對北海不周山都比較了解恰好可以幫我們帶路”


    “現在連老天也站在我們這一邊,有了她帶路待明日黎弼黎殊弄到船之後我們就可以出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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