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還要幾天才有成績,鄉下的同學陸陸續續,背著大包小包迴老家了。縣城的同學,還有事沒事的在學校裏逛,想看看什麽時候成績出來,能提前知道。大雞就是典型,還把放假當成上學的時間來安排。


    張昆家在街上,不時的跑到學校拉著幾個同學在宿舍裏打牌玩升級。何湘前麵和家裏約好,考試完後的第二天,哥哥和爸爸會過來街上買東西,隨便把何湘的行李帶迴家去,


    早上大約8點多鍾何湘的哥哥何川與老爸何國富來縣城了,把家裏的土鴨和土雞拿到街上賣,同時準備一些暑假農忙雙搶的物品。


    縣城的路口不收稅、不管理,所以一些農村的農民帶著農產品在縣城外的街道路口臨時賣東西,何湘看到哥哥何川與老爸蹲在路邊,前麵擺著十幾隻土雞和土鴨賣!


    何川比何湘大兩歲,1米59的樣子,矮而粗壯,初中畢業就和社會上的人去南方混社會,在那邊和別的團夥爭鬥時,被別人捅了幾刀,被同縣一起出去的兄弟搶救迴來,然後轉迴家裏,比較沉默,悶聲幹活,但身體好像傷了元氣,重活幹不了!何川迴家後再也沒有提出去外麵混了。


    何川從小成績沒有何湘學習好,但心好,對自己的弟弟好得沒說的,不管別人怎麽嘲笑,說他的成績比不上弟弟的成績時,他從不感到羞愧,何川反而對自己弟弟的成績感到自豪,自己家有個弟弟掙門麵就行了,減輕他的壓力嘛!


    所以他從南方迴家之後,一般隻會跟何湘聊天,連他爸爸何國富也很少交流,何川每個月都代何國富過來的送生活費給何湘,走時都會拍拍何湘的肩膀,說道:“老弟,加油!”


    何國富五十來歲,有兄弟三人,但何國富成家後,搬到妻子村裏黃家坡,與兄弟聯係很少,國字臉平頭短頭發,憨厚的樣子,總感覺在微笑。何國富有力氣,本來家景也不錯,前兩年因為何川的事情,把家裏的積蓄用光了,隻能不時拿著家裏的農產品來賣,維持家庭生活和何湘的學費。


    何湘見到他們,很高興的和何川互相拍拍肩膀,何川看到何湘背一蛇皮帶東西問道:“何湘,拿這麽多東西迴去幹嘛,是什麽東西?”何湘道:“這是借別人的高二高三的書,我迴去的時候先溫習一下!”何川很滿意,對何國富說:“爸,我去買幾個包子來!”


    何川迴來的時候,旁邊跟著3個年輕人,何川好像很無奈地說著什麽,3個年輕人硬是跟著來到何國富這邊。何川給何國富兩個包子,給何湘兩個,也不說話。後麵的一個黃頭發年輕人對何國富說:“大叔,你的土雞和土鴨可以都買給我嗎?”何國富忙點頭:“嗯,可以,沒有問題!賣,這可是家養的。”黃頭發年青人,價錢也不問,從口袋掏出錢包,抽出一疊百元大鈔,有十來張。給何國富:“大叔,你看夠嗎?”


    何國富一看這麽多,忙說:“夠了,給的太多了,不需要這麽多!”黃頭發對後麵的兩個年輕人說,:“把雞鴨帶迴去。”然後對何國富說:“這土雞土鴨值這麽多!”黃頭發拍拍何川肩膀,轉身就走。


    看著黃頭發帶著兩個年輕人拿著雞鴨匆忙離開,何國富也意識到了什麽,看了看何川也沒有說話,何湘忍不住問:“哥,是你社會上的哥們?”何川看著遠方,說道:“以前是!”然後拍拍了何湘,:“走,迴家了!你騎一輛帶老爸,我騎一兩帶東西!”


    騎在自行車上,通過跟何國富聊天,這個月有介紹何川相親,都沒有成功,有的說何川家窮,有的話何川矮,有的話說何川打架打壞了身子,以後生不出孩子。把何川打擊的夠嗆,發誓不再去相親了!其實何湘覺得何川還小呢!這麽早相親幹嘛呢?


    何國富分的田地不多,隻有六七畝,家裏一如繼往過著清淡的日子,但自何川在一個山窩裏開了三四分的荒園,就與黃家坡村的黃大虎三兄弟有些矛盾。三兄弟何川開的荒田就是在他們的山凹裏,開荒的田地也應是他們的,三兄弟一起找何川,這兒開荒不行,要也是他們兄弟開荒的,所以要求把開荒的地給他們。


    何川以前是在外麵混的,他們三兄弟知道,也不敢怎麽逼迫,但看到何川每次不出聲拿出一把尖刺在手上玩的時候,把他們兄弟嚇得不出聲了,這年輕人可是不要命在外麵混的,不要命的主呀。


    白天不鬥,但晚上的時候他們來陰的,他們兄弟竟牽著牛,把那地裏種的東西,全糟蹋了!補種幾次,就被糟蹋幾次。


    氣得何川不行,準備拿著刀去和他們博命,都被他媽拉住了,說不在因為幾分田鬧事大!何川也不是真的想打架,但也是嚇嚇他們!黃大虎,黃中彪,黃小豹也是粗壯粗壯的,何川還打不贏他們。何川也想想,既使不要地,也要嚇嚇他們!再說何川出去外麵闖了兩年,眼界寬了,不會盯著家裏的一畝三分地,打死打活的。


    黃家坡,黃姓的人建在離鄉道不遠的平坦地麵上,而何湘家卻離他們很遠,在村裏水庫邊的麵包山腳下,就是最近的黃大虎三兄弟的房子也離他們一裏多遠!離外麵的國道呀,省道呀鄉道,都遠著呢,村村通公路,都沒有通到何湘家裏來,家家戶戶分幾畝田種地,沒有什麽特產致富的。


    何湘家是兩層的土磚房,是何國富搬到妻子村裏時建的,孤零零的在水庫邊的山腳下,有十幾年了。何湘的外公外婆很早去逝,舅舅就把老家房子賣掉然後跑到市裏麵做點小賣生意,很早搬到市裏麵了,還有一個姨媽嫁到旁邊縣裏了。


    離割稻穀還有半個月,基本上家裏的活,何國富和何川不會讓何湘去做,主要任務就是讓何湘爭氣考上大學,有好發展的前景,看到何湘迴來每天拚命的看書,非常滿意。何湘拿著書本先把高二的課本看完,順便把小英漢字典也背完了。


    接著半個月的農忙收割時間,全家出動,何國富和黃英梅五十多歲,但以前積累下來,腿部有關節炎,每天早上出來,他們都苦著臉,堅持一起出去。何川現在身體不行,擔一些重物都冷汗直流,每次擔一些穀子迴來的時候,臉色蒼白的厲害!看著烈日下麵朝黃土背朝天父母,哥哥,何湘感到這個滋味不是一般的難受。


    何湘手上、腳上、臉上有特別明顯的紅斑,癢的很!各種農田小蟲子都順著手腳爬到身上來,何湘一邊拍打,一邊罵這些蟲子,心裏發誓以後有能力絕對不種田,一定要改變家裏的情況,隻有讀書才有希望!當然,何湘現在他也是百分之百的認為沒有問題,考上一個好的大學!


    張昆和曹昊家裏不用雙搶農忙,在家裏呆的無聊,就結伴來何湘家玩,早不來,晚不來,還最後一天農忙完成的時候來,張昆和曹昊簡直是在田裏玩了半天就結束了。


    他們兩已經知道成績了,告訴何湘他有四百五十多分。而他們兩個才二百多分,成績可以說是倒數了,跟考藝術或體育的學生成績差不多了!


    他兩人知道自己成績後,就叫他們老爸去走走關係,希望幫忙也分到盧老師班上去,張昆老爸張愛國看到張昆的成績,都快氣死過去了,這孩子沒救了,考成這樣,還沒心沒肺的想著玩!看來以後隻能子承父業,守著這個飯店好了!


    張昆為了和曹昊和何湘在一起,許了幾百遍諾言,才能張愛國去學校跟校長說!張愛國心想,唉就隨孩子的意思吧,隻要開心就好,就那個分數,分哪個班也就那鳥樣!不過送一煙給校長,校長一看這種請求,立馬答應,說想學生之想,應家長之急!多好的校長呀!


    曹昊也一樣,他鄉下醫生的老爸曹陽春,狠不得給一包藥毒死曹昊算了,丟他曹家人的臉!要不是家裏有兩個男孩子的話,曹昊弟弟是他的指望的話,曹陽春早被氣死了!曹陽春甚至想,這個兒子丟棄算了!在曹昊撒嬌賣萌下,曹陽春還是同意了去找校長一下,最後也同意了!伍校長都忍不住笑了,這個盧子華老師真是差生收容所!


    農忙一完,家裏的事,何湘不用做,就帶著曹昊和張昆兩個人去後麵的麵包山上或水庫壩上走走。就幾個小山包包,都長得小樹雜草之類的,最多的也就是灌木叢的杜鵑花,紅紅的這一片,那一片。張昆和曹昊就大唿小叫的,興不已,看到小鳥想抓,看到野兔就想追!爬完幾個小山包頭之後,累累的都躺在山上的大岩石上。


    張昆頭想枕著何湘的腿,被推開,又去想枕曹昊的,被剋了一個包!張昆就站起來看著岩石山下的農田,整整齊齊,一片嫩綠!就叫道:“何湘,還是你們農村好,空氣了,景色好!真寧靜!我都想在這住一輩子了。”


    何湘鄙視看了看他:“當你生活在這種環境中的時候,你就不會這樣說了,這兒交通不發達,要礦產沒有礦產,要風景沒有風景,想買什麽買不到,這裏又沒有特產,賣什麽東西都不值錢,然而買什麽東西都貴!吃的,隻能還必須烈日下、風雨中從土地上淘一些吃的,那用的呢?錢從哪裏來?你覺得會好嗎?”


    曹昊認同這個:“是呀,不在一個環境中,不能體會這種感覺的!”


    張昆不想說這麽思想深刻的問題,就問道:“何湘,你讀書出來想幹什麽?”


    何湘想了想:“我讀書就是想學一些本領,然後出去外麵闖蕩,做生意,經商,然後賺錢,把家裏經濟件搞好,如果發展大的話,就在家裏投資,把家鄉建設好!”


    曹昊接著問:“然後呢!”


    何湘不假思索迴答:“然後,大家都有錢了,一起去全國各地旅遊,看遍全國名山大川!”


    張昆再接著問:“再然後呢!”


    何湘揮揮手:“看完了全國的,再去全世界的各個國家旅遊,看看各國的風土人情。”


    曹昊還接著問道:“旅遊完了之後呢?”


    何湘想了想,神秘的笑了笑:“然後,找個女孩子結婚生子,過平平凡凡的生活。好了,別再問我了,那你們呢?張昆先說。”


    張昆想了想:“我成績不好,可能跟著老爸開飯店,繼續這樣經營著!然後再結婚生子,一輩子就這樣默默無聞呀!我不甘心呀!”


    何湘知道這家夥玩心重:“你不甘心,那你想幹嘛?”


    張昆揮揮拳頭:“我想學好武功,成為大俠,看到壞人一拳打死,一路行俠仗義,闖蕩九州,多麽有意義的人生呀!”


    曹昊不禁恥笑起來,捂著嘴:“隻是天天看武俠小說,就你還行俠仗義?還是好好學學怎麽經營飯店吧!看看能不能把你家的飯店做成全世界連鎖,你也就含笑九泉了!”


    張昆不屑神情,站起來,拍拍胸膛:“你咒我是吧!沒用的,你看看我的體格,一米八七,繼承了我老爸的東北大漢的身材!打架是一流的好手.不學武功,也能一路行俠仗義!你呢,瘦的像杆子似的,還老爸是醫生呢?你以後能做什麽?,不會也做鄉下小醫生!”


    曹昊不服地站起來:“我這是沒有發育完全嘛,現在我一米七多,很標準了好不好,以後就會長強壯的.再說做醫生也挺不錯!我的理想就是做神醫!想起你們的生命操在我手中,我就陶醉了!”


    張昆哈哈笑拍了拍:“陶你屁,你看我的體格需要進醫院嗎?反正我是不用,不過何湘不知發育完全了沒有,身高不行,看看小雞神醫能否開個增高藥給他不?否則我們三個人每次站在一起,就是電話信號!太霸道了,弄得他們有信號沒有用,用我們的,他們會投訴我們的,哈哈…..不過何湘成績比我們好呀!他的這個優點,我們隻要努力學習,他就沒有優點了,至少我高我自信!”


    何箱鬱悶,本來身高不行,最不喜歡提這個了,要是老爸有身高,他還有希望,偏偏何國富比他還矮一分,再看著張昆和曹昊兩個自屁的家夥,老子還有異能呢,你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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