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周遊這樣認為,江月心也是與他想到了一處,水人藏不得心思,想到便問到:“小子,你怎麽恢複的?前世記憶隻是記憶而已,不能帶迴你前世的修為,你……是不是你那什麽記憶裏,還留了什麽能快速複原的奇怪法門?”


    張小普苦笑笑,道:“你也說了,記憶隻是記憶,哪怕是前世的記憶,也不過是多了一段過往罷了。我這段往事裏,的確有些有趣的東西,但是神奇法門、快速複原什麽的,卻是絲毫也無。”


    停下來略微喘了喘,張小普方又道:“我能醒過來,還是托了周遊的福……多虧你出手相救……多謝了……”


    張小普後麵的話顯然是對周遊說的。江月心聽了隻是哼了一聲,周遊看了這水人一眼,遂對張小普擺擺手,道:“說謝就客氣了。咱們是並肩的兄弟,遇到危機,當然要互相扶持了,這有什麽可說的?而且,真救了你的,不是我那點兒真氣,而是這個冰罩,若不是江月心出手,我就算能讓你一時蘇醒,也沒辦法繼續護你周全,通道裏的那些咒術照樣會要了你我的性命。”


    周遊話說的極誠懇,又合情合理,江月心這頭順毛驢聽得極為熨帖,心內憤怒的火焰登時熄了不少,總算能較為和顏悅色地說話了:“嘿,這冰花陣也隻能護得咱們一時……時間長了,還是不成。外麵通道裏的咒術,實在是太狠了,不僅要搜刮盡真氣,而且還要命,完全不給人留活路啊!”


    初時,他們幾個在小公園的墓地入口判斷,這趟地底通道,恐怕會削去人的三分真氣,現在看來卻還是低估這一路的兇險了。很顯然,隨著通路的延伸和下潛,那些布置的咒術也在一步步地增加、戒嚴。


    周遊無法想象老師牛五方和蘇千白他們是怎樣通過這一路的。眼下處境也容不得他細想,江月心自己也說了,他那防護罩一般的冰花陣根本無法解決問題,碎裂也是須臾之間的事兒,到時候這個冰花陣失效了,他們三個還是要暴露在咒術的殺傷範圍之內。


    周遊越想越緊張,再加上頭頂上的冰花陣破碎之聲也越來越多,他不禁有些著急:“月心……”


    “月心也是你能叫的嗎?”臉色剛剛有所緩和的水人,登時又拉下了臉,陰雲密布,“隻有他可以這麽稱唿我!我警告你,月心、阿心、阿月、阿江、小月、心心……這些,你都不可以稱唿!”


    可是,除了這些酸的讓人沒法兒開口的稱唿,還有其他的稱唿可以用嗎?


    似乎隻能連名帶姓地叫他了。周遊隻好歎口氣,改口道:“江月心……”


    “江月心也不可以!”


    周遊睜大了眼睛,看著對麵這個不可理喻的美人:“名字起了不就是讓人叫的嗎?”


    江月心很高冷地繃著臉:“這是他給我的名字,隻有他可以叫!”


    周遊憤憤道:“我剛把你從地底下放出來時,你可是親口說了這個名字,說我可以這樣稱唿你的!怎麽這會兒就不可以了?”


    “我不高興!”江月心一甩頭發。


    不會罵人的周遊此時在心底奔騰而過成千上萬匹特殊材料的馬匹,可千言萬語,一出口卻隻能匯成一個氣結的字眼:“你!”


    已經有過前車之鑒的張小普,顧不得身體虛弱,趕忙出來打圓場,道:“江……大人!江大人,周遊,恕我直言,咱們現在最要緊的,是不是趕緊想個法子,最好能替代海馬葡萄鏡的作用,保護我們通過這條路……算我求你們好不好?畢竟我太弱了,再這樣下去,我恐怕得提前掛……”


    張小普是旁觀者清,他早瞧著那江月心多半是個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說的比誰都厲害,可到了事情上還是考慮比較周全的。聽說這古怪的美女曾和自己的救命恩人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想來,這美女也會受到恩人的影響,絕不會是個無情無義之人的。


    恩人那個人,張小普雖然和他相處時間不長,但他卻有個感覺,感覺那個人是一個可以對身邊所有人產生影響的人。這一點,他也在自己重拾的前世記憶裏得到了印證。


    果然,江月心就坡下驢,輕咳了一聲,眼神越過周遊,對張小普道:“早知道你們不中用,到頭來還得靠我不是?”


    周遊道:“是,我們都得靠你。那你且說說,你有何高招?”周遊雖然心中鬱悶,但是言語間卻是不敢再對江月心“不敬”,生怕哪一句哪一詞又惹毛了這水人,再吵一通不是瞎耽誤工夫嗎?


    為大局考慮,周遊忍了。但他很不理解,自己和這江月心怎麽就這麽合不來呢?所謂的針尖對麥芒也就這個樣子吧,真不知道接下來的一路上,要怎麽相處?


    那邊廂江月心眼睛仍是不看周遊,但口裏卻很自覺地迴答了他的問題:“高招談不上,這一路的咒術太過陰毒,我等光明正大之人,都無法正麵與之對抗。”


    聽了江月心的話,張小普是真的有些著急了:“江……大人,如果連您都沒辦法,我們可該怎麽辦呢?”


    “你急什麽?倒是聽我把話說完啊!”江月心不客氣地訓斥著張小普,“別老打斷人說話!”


    張小普趕緊閉嘴。周遊本來就沒張開的嘴,隻是順勢一撇。


    好在四周挺黑,江月心沒注意到周遊的小動作,隻是自己往下說道:“破解的方法雖然沒有,但躲開的辦法,我倒是發現了一個。”


    “能躲開這些要命的咒術?”周遊聞言精神一振,顧不得適才對江月心的不良印象,忙湊近了問道,“是什麽辦法?”


    此時,三人頭頂上的冰花陣傳來的碎裂之聲一聲強過一聲,顯然是支撐不了多久了。時間緊迫,江月心也不再賣關子擺架子,隻快言快語道:“剛才跌出銅鏡的一瞬間,我發現這條通道有個缺口。”


    “缺口?”周遊有些納悶,如果是通道的話,能看見的不應該是出口嗎?缺口算是什麽?


    江月心看了他一眼,又瞥見一旁茫然的張小普,竟很難得的耐著性子解釋道:“咱們現在正在經過的這條通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算是一條被咒印術法堆砌搭建而成的密閉管子。那些咒術確保了這條‘管子’密不透風,令闖進這裏的人無從躲藏逃避。也就是說,咒術的嚴密才構成了這條通道的完整,如果咒術消失,這通道也就……”


    “也就出現了缺口!”周遊興奮地叫了出來,完全忘了江月心不準他們隨便插嘴的告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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