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打聽,來到匹獨思老爺的家,龍破天大咧咧上前拍門,出來一個仆役打量四人一下,拱手道“三位所來何事,欲找何人?”


    龍破天道“我們找匹獨思老爺,快叫他出來。”


    那仆役賠笑道“敢問公子高姓大名,小的去向老爺通報一聲。”


    龍破天怒道“囉哩囉嗦,閃開!”便要往裏麵闖,那仆役卻待阻擋,被龍破天一腳踢飛,掙紮半天無法起身。


    院內的家丁見了,頓時喊道“快來人啊,有強人啊!”,十餘名家丁手持武器,七八個仆役、工匠拎著扁擔、鋤頭,從四方殺來。


    龍破天和耶律木靈微微一笑,拔出腰間長劍,衝入匹獨思府院中,一頓砍殺,見麵貌接近漢人的,或點或踢,放倒於地,見麵貌接近蒙古人的,不由分說,直接砍翻,楊若冰看他們行兇傷人,隻是皺眉,也不好阻攔。


    半柱香的工夫,三人把護衛解決,走進堂屋,用布袋裝起東西,屋內的管家、仆役早溜之大吉,三人翻箱倒櫃了半天,總算把布袋裝滿,正欲進內室。一個衣著華貴的中年婦人站在內室門口,雙手叉腰指著三人用蒙語大罵,情緒激動,身後一個年輕女子連續拉她,被她甩開。


    耶律木靈愣了一下道“龍哥,女人殺不殺?”


    龍破天道“耶律伯母是不是女人?”


    耶律木靈想起母親,怒從心頭起,拔出寶劍,欲一劍刺死那蒙古貴婦,楊若冰見狀先揮出一掌將那婦人打的悶哼倒地,叫也叫不出來,那年輕女子驚叫一聲,抱著那中年婦人大哭,內室也是驚唿一片。楊若冰,耶律木靈二人提劍進屋,見屋內一男四女在瑟瑟發抖,有的緊緊抱著繈褓中的孩子,有的躲在床下,有的竟然嚇得尿濕了褲子,中間男子,五十歲左右年紀,衣著華貴,體態豐腴,起身對二人躬身行禮,麵露諂笑。想必是匹獨思老爺了。


    龍破天提劍進屋,正看著那匹獨思翻出銀票房契,奇珍異寶,麵帶笑容,雙手獻上,龍破天讓二人將東西都裝入布袋,迴頭看著匹獨思道“都說蒙人勇敢不畏死,今天之見,不過如此。”言罷,一劍向匹獨思頸部砍去。


    眼看匹獨思就要身首分離,屋內的妻妾子女都哭叫掩麵,卻聽“當”的一聲,楊若冰斜頸裏一柄劍伸出,擋住了龍破天迅捷一擊。她嗔道“龍哥,我們今天是來劫富濟貧的,就不要再造殺孽了吧?”


    龍破天轉身看向楊若冰道“冰兒,正所謂除惡務盡,你出去看門,裏麵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楊若冰道“除惡務盡?這人與我們素不相識,隻是聽說他以前有些莫須有的劣跡便一定要殺之後快?你上門傷了他家眷奴仆,現在人家賠笑獻禮,你還要趕盡殺絕,是何緣由?真要說‘惡’,現在的情況看起來,我倒覺的你才是惡人。”


    龍破天道“‘緣由’?蒙古人殺了千千萬萬漢人,什麽時候講過‘緣由’?真的要說緣由,你看這個人腦滿腸肥,大腹便便,一把年紀還找一堆小老婆又能是什麽好人?他具體做過什麽壞事我也不確定,但好人絕不會是他這個樣子,今天就算他倒黴,十八年的怨氣,我要從他身上開刀!”


    言罷又提劍欲殺,楊若冰橫在身前道“龍哥,你學了十八年武藝,最後就是為了殺這些不會武功,而且手無寸鐵的人?你不怕辱沒了東邪西狂北俠的一世英名?”


    龍破天楞在原地,思索良久,終於“璫”的一聲,還劍入鞘。


    楊若冰暗噓了一口氣,還劍入鞘。匹獨思更是如蒙大赦,腳步一晃,坐在地下。


    突然,另一柄劍,堅決的刺入了匹獨思的心窩,在眾妾的驚唿中,匹獨思抽搐了幾下後氣絕。


    楊若冰指著耶律木靈怒道“你!?”,氣的說不出話來。


    耶律木靈鼻孔出氣道“我是小女子,不要什麽虛名,隻要是蒙古惡人,無論富貴貧賤,高矮美醜,武功高低,都是我劍下亡魂!”


    突然聽到院外馬蹄聲大作,楊若冰驚道“韃子來了,快裝好東西離開,我們從後門出去。”


    龍破天長劍再次出鞘道“我從哪個門進來,就從哪個門出去!”大步向正門走去。楊若冰無奈搖頭,卻也隻得跟著龍破天上前,耶律木靈更是緊隨其後。


    他們走出堂屋時,蒙兵正好從大門衝進來,雙方在院子相遇。


    二十四!


    耶律木靈一眼掃去,就知道了對手的數量,二十四名全副武裝的蒙古士兵,其中包括一名軍官,判斷他是軍官的原因是他的衣服與其他士兵不同。按平均數算,她需要殺八個,但考慮到不敢殺人的楊若冰,她的任務就上漲到了十二個。


    龍破天有一點興奮,這是十八歲的他首次與蒙古軍隊正麵交鋒,而且既不是令人感覺不過癮的三五個人,也不是令人感到絕望的幾百人,而是這樣一個合適的數字。


    楊若冰打破沉默道“龍哥,靈兒,我們要在一炷香內結束戰鬥,馬上離開”,說完飛身到那軍官麵前,一招“響隔樓台”向其刺去。


    軍官揮槍招架,卻沒有擋住,長劍在刺穿他的身體前突然走偏,劍背打在他臉頰上,軍官悶哼一聲倒地,用力將槍身向楊若冰掃去,卻也沒有掃到,因為楊若冰已經從他頭頂躍過,與身後幾個士兵廝殺在一起。龍破天和耶律木靈也急不可待的加入戰團。


    宋代的一炷香,大約相當於現在的一刻鍾,一炷香的時間,可以喝一碗酒,可以寫一幅字,可以玩一把牌,也可以讓十幾個男人失去生命。他們戎馬一生都未被戰爭奪走的生命,就在這個春日的上午,在一次外出執勤的時候,被兩個鬼魅般的青年結束。有幸與楊若冰交手的人,算命運眷顧,都被點了穴道,倒在地下掙紮不起。與龍破天和耶律木靈交手的,則已成為屍體。


    龍破天佇立在原地,劍尖滴血,臉上卻看不出一絲心滿意足的表情。耶律木靈奇道“龍哥,你在想什麽,是不是發現自己比想象中還要厲害?哈哈”


    龍破天搖搖頭道“蒙古士兵太可怕了。”


    耶律木靈大惑不解道“什麽,你剛用一炷香的時間把他們全部殺了,現在居然責備他們可怕,你是想把他們都氣活過來嗎?”


    楊若冰拉著耶律木靈手道“靈兒,你現在想留下來聊天,還是馬上離開這裏,你想好沒有?”


    見耶律木靈還是一副猶豫迷茫的樣子,她硬拽著木靈的手,跑向馬匹。耶律木靈嬌嗔一聲道“你不是讓我選嗎”卻並不掙紮。


    楊若冰道“可是你根本選不好”腳下並不停留。


    兩人翻身上馬,又朝龍破天連聲唿喊,楊若冰急的都要折迴去拉他了,龍破天才若有所思走過來、上馬。三人快馬加鞭,逃離了匹獨思府邸。


    龍破天才若有所思走過來、上馬。三人快馬加鞭,逃離了匹獨思府邸。


    半路上,耶律木靈實在忍不住道“龍哥,蒙古兵到底可怕在什麽地方?倒地的姿勢很飄逸?還是臨死的叫聲很歡喜?”


    楊若冰歎了一口氣“靈兒,如果有一天,你麵對西毒歐陽鋒,金輪法王,大寶法王八思巴三個人圍攻,你會做什麽?”


    耶律木靈翻白眼道“你真是大英雄,你問的問題更英雄,是我肯定能跑多快跑多快,換成你一定會和他們三個勇敢戰鬥對不對?”


    楊若冰道“你還不明白?你們三個和蒙古士兵的武功差距,可能比我們和西毒前輩的武功差距更大,但是蒙古士兵直到戰至最後一人,都沒有人逃跑和退縮。”


    耶律木靈迴想當時情景,恍然大悟,不免感歎蒙古士兵英勇無畏。


    楊若冰突然驚叫一聲道“起火了?!”


    三人勒馬迴頭,


    昌國縣內,火光衝天,黑煙四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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