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盡衣衫,德妃走入香氣四溢的花瓣浴池。皇上寵她,為她建了宮中獨一無二的這座溫泉浴池。浴池的形狀就像半開的蓮花,池壁由無暇的漢白玉鑄成,池中的水四季恆溫。皇上曾無數次與她在池中嬉戲,也曾數次歎息:“春兒,朕真想與你夜夜廝守在這池中,從此不再早朝!”她聞言,女人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

    現在想來,她錯了,她應該趁機教育他做個有作為的明君,不要過分貪戀女色,可她從沒這樣做過。她在宮中呆的這十年間,隻是每日為他的寵愛患得患失,隻是想著他能在三千粉黛中獨寵自己一個。其他的,她未想過!

    “若是能得到灼華宮的地下通道分布圖,就可將這幫妖言惑眾的遼人一網打盡。”太子允哲明朗的臉浮現在她麵前。他雖未明確開口要她幫他,可她冰雪聰明,早已領會了他的意思。

    他該是一代明君吧?他該能讓大宋的百姓過上好日子吧?今夜皇上秘宣太子允哲進宮,說是有要事相商,所以她今夜不用守在病榻前照顧皇上。這些日子,她的確太累了,她洗著洗著靠在池邊睡著了。

    一個偉岸的身影悄無聲息地來到池邊,他蹲下,研究池中泡了溫泉以後更加紅潤的那張精致的臉。她這麽多天不在,守著那個病弱的皇上,可害苦了相思難耐的他。早有太監來報,她並未跟那皇上做些什麽,晾他的病體,也做不成什麽。上一次的經驗告訴他,這是個饑渴至極的女人,她那天那麽瘋狂地要,她今晚肯定也會無比需要的。他笑了!他們封了一切的街道,卻封不住他通往德妃的通道,他睡了宋朝皇帝的女人,似乎就把整個大宋壓在了身下。難道不是嗎?

    猛然被人抱起,身上披了柔軟的衾被,轉眼德妃已躺在了床上。貓吃過了一次魚,又怎麽會不想念第二次的滋味?德妃知道他來了!那個誘惑自己失節,拿走了自己貞潔的男人又來了!

    他開口:“這麽幾日不見,他可曾喂飽過你?”

    “他要喂那麽多女子,結果是人人挨餓,人人腹饑。他召我前去,我才去的!”德妃的軟臂摟上他的脖子,似是他的老相好,雖然他們隻有過一次親密接觸。

    “哈哈!隻有健壯如我的男子才能滿足你!”耶律永醇在暗夜裏大笑。

    “那又如何?你是遼國的太子,跟宋人勢不兩立!”

    “等我攻了汴京,拿下皇宮,我就是大宋的番王,父皇許過我的。”按照耶律永醇的意思,他們應該在太子婚禮上動手,可是那個女人非要再等等,非要練成那神功才肯行動。他祈禱她這個月就能練成,這樣行動可以提前到婚禮時刻進行。

    “那跟我有何關係?”德妃背轉身去。

    耶律永醇笑了,他知道麵前的女子雖有脫俗的才華和容貌,可骨子裏也隻是個庸俗的女子。她在不著痕跡地向自己討名分,討承諾。

    女人,有幾個不貪心的?

    要麽貪戀萬貫錢財,要麽貪戀滿滿的寵愛!

    他的大手從她的背後握住她豐滿的乳房,捏弄著:“怎麽會沒關係呢?到那時,你會是我耶律永醇的女人,唯一的女人,番王的皇後!”他說的很真誠。

    這句話,幾天以前的確可以打動德妃,可現在德妃聽在耳裏,卻在心中冷笑:“你怎會讓一個不守貞潔的女子做你的皇後呢?你怎會撿拾大宋皇上的殘羹冷炙為遼人所不恥呢?”

    “真的嗎?”眼淚從德妃的眼角流出。她從前是為了皇上而生,如今是為了大宋苟活。她決定幫太子允哲一把,給皇上贖罪,給大宋贖罪。

    “當然是真心話!”耶律永醇已經迫不及待地把德妃壓在身下。

    “為何你能在這皇宮中來去自如?”

    “為什麽問這個?”耶律永醇本就多疑。

    德妃的軟唇親著他發青的下巴,然後用貝齒輕輕啃噬著他性感的嘴唇。耶律永醇醉了。人一醉就容易犯暈發混,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來。他開口:“這皇宮中已有一半的宮女和侍衛是我們的人。”

    “遼人?”

    “不全是,有我帶來的大遼精兵,也有她的手下!”

    “她?她是誰?”

    耶律永醇知道自己今天已說的太多,可身下的這個女人如此柔弱,對自己,對他們的大業是夠不成什麽威脅的,索性全說給她聽。

    “她是丞相夫人!她幫我在你的宮殿下麵修了一個地下宮殿,我和我帶來的遼兵住在下麵。她答應父王,隻要在皇上駕崩的時候發動對大宋的進攻,她就讓了鄧州給我們大遼,同時進貢給我們白銀三百萬兩作為酬謝!”

    德妃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不過是一女流之輩,怎能有此通天本領?”

    “你不要小看她,她的武功在大宋武林無人能及!她是赫赫有名的黑顏幫幫主。黑顏幫的弟子有一半已經住在了京城裏,另外的一半隻等她一聲令下,即刻進京。可惜最近風聲太緊,隻等那關一狄的兵從各街道和入口撤離,另外的黑顏幫弟子立刻湧進汴京。”

    德妃打了個寒戰,耶律永醇摟緊她:“寶貝,你不用怕,到時,我會保護你毫發無傷的!”

    “那其他的人呢?其他的宮中的人呢?”德妃瞪大了眼睛。

    “全部殺光!隻留你一個!”耶律永醇的語氣輕快,仿佛在說著在草原上殺羊的事情一般。

    德妃刹時手腳冰冷。宮中一半的宮女和侍衛已經被他們殺掉了嗎?

    “能讓我看看你的地下皇宮嗎?其他的遼兵也可以自由地從我屋內進出嗎?”

    “當然可以,等喂飽了你,我帶你去!其他的人當然不知道這個出口,隻有我能進出你的屋子!”耶律永醇吻著身下的德妃,無限柔情蜜意。

    耶律永醇是個聰明人,可他也是個俗氣的男人,有著天下男人共有的弱點:跟自己喜歡著的女人上床的時候容易頭暈犯傻!

    德妃是個美麗的女人,也很聰明,她知道很多難辦的事,女人可以在床上,在枕邊用溫香的身子辦到,所以今夜她在床上費心地為耶律永醇演繹了萬種風情,他能不醉嗎?

    紅顏若心機單純,便是男人解殤的良藥!

    紅顏若機關算盡,她就是男人生命裏的愛情終結者!德妃的這步棋後來在耶律永醇的心裏留了碗口大的疤痕,一生都敞在那裏流血,無法愈合。

    女人,漂亮的女人,漂亮又聰明的女人是一杯上好的女兒紅,男人隻飲一杯就夠了,就醉了;醉過一次,切忌尋那第二次!

    因為紅顏本是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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