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府的紫羅軒與關家的紫羅軒沒有任何區別,可冷月白依舊覺得什麽事情不對勁。院中的紫羅蘭,似乎開始打蔫。

    “一切都跟關府的紫羅軒沒什麽不同,隻是這紫羅蘭可大不一樣!”冷月白笑道。

    趙允哲蹲下身去,看到院中的紫羅蘭表麵看上去還長在泥地裏,可已經被人從根部割斷,不出幾日,滿院的紫羅蘭必會衰敗,枯萎。他麵色大變,大喊:“趙肅!”

    “少爺,有何吩咐!”

    趙允哲舉著一支被割斷的紫羅蘭氣憤嚴肅地說:“這是怎麽迴事?”

    “我一整天都聽從少爺的吩咐,守在這裏,沒見什麽人來過!”趙肅皺著眉頭說。

    “中間可曾離開?”

    “午時,夫人命我出府辦事,也不過隻有半個時辰左右的光景。”趙肅說。

    趙允哲發了瘋似地衝進徐婉的一個房間,怪不得,他的娘堅持要把徐婉安排住在靠近紫羅軒的房間;怪不得,他的娘要堅持認她做義女。隻道她身居青樓,潔身自好,不曾想她如此肮髒,卑鄙。趙允哲從徐婉的床鋪下搜出沾著泥巴的繡花鞋,刀子,他命趙肅把這些東西包好,拿到他的書房。

    “從此以後,你多派人手,看住紫羅軒,除我之外,任何閑雜人等,不得靠近紫羅軒半步!”

    趙肅領命而去。趙允哲安排冷月白坐在自己的書房,他自己拎著繡花鞋和刀子徑直去了他娘的房間。

    丫鬟櫻桃卻告訴他午飯後,夫人就領著小姐去石竹綢莊買綢緞去了,直到現在還未迴來。

    櫻桃的話音剛落,門口車馬的聲音響起,接著是趙夫人的聲音:“把這些大紅的綢緞搬到小姐的房裏。其他的搬到我屋裏來。”

    “婉兒!為娘明天就命人請汴京最好的裁縫來為你做幾件喜氣的衣裳。你的這些個衣裳都太素淡。年輕的女孩兒家,應該穿的鮮豔,亮麗點!韶華易逝,及時享樂才好!”趙夫人的聲音無比溫柔悅耳。

    “娘,我的衣裳已經夠多的了,不用再添置什麽新的了。”徐婉攙著趙夫人直接去了飯廳。

    趙允哲一肚子火,想想冷月白在此,好歹算是客人,先款待他用了晚膳再說。他轉身迴到書房,冷月白卻已走了,他托趙肅轉告趙允哲自己有事先走一步。

    他走了也好,有外人在場,他不好處理家事!趙允哲把繡花鞋,刀子藏在袖中,去了飯廳。

    他的爹不在,最近似乎他非常繁忙,經常不在家用晚膳。

    “哥哥!”徐婉水汪汪的眸子往向趙允哲,柔情百倍地喊。

    趙允哲冷笑了一聲,坐下,埋頭吃飯。趙夫人繼續跟徐婉著綢緞:“婉兒!你膚白貌秀,當然應該穿大紅色的衣裳,那樣的顏色襯得人皮膚更白……”

    “心靈若是肮髒不堪,無論穿什麽顏色的衣服都無法掩蓋!”冷不防,趙允哲出言嘲諷!

    徐婉臉色煞白,困惑地盯著趙允哲。

    “為何出言不遜?!”趙夫人皺眉。

    “她自己做了什麽她自己知道,何必來問我為什麽?”趙允哲從袖中掏出沾著泥巴的繡花鞋和刀子,扔在飯桌上。

    這是自己的鞋子,為何沾了這麽許多泥巴?徐婉看著鞋子百思不得意其解。

    “誰敢動紫羅一根毫毛,我絕不輕饒!”趙允哲臉色鐵青地離開。

    他長大了,自認為翅膀硬了,就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裏了。一年前,他還不敢對自己如此放肆,看來是要趁早下手了。趙夫人麵上掛不住。

    丫鬟櫻桃俯在趙夫人耳邊嘀咕了一陣子。趙夫人恍然大悟,她早就知道這寇亭萱蠢的很,沒想到如此之蠢。你寇亭萱又不是隻蒼蠅,飛進趙家,無人知曉!大白天來這裏割紫羅蘭,然後還試圖嫁禍給我的婉兒,我豈能饒你?

    “派人去請寇亭萱前來!”趙夫人的聲音無比嚴厲。

    寇亭萱來了,一身沾滿泥巴,滿臉狼狽相,趙夫人看到她這個樣子,忽然笑了。作案之後,居然忘了把證據洗掉。

    “萱兒,你解釋一下!”趙夫人努嘴對著桌上的繡花鞋和刀子。

    “這有何好解釋!我割了院子裏的紫羅蘭,可是卻是穿著她的鞋子去幹的,允哲哥哥會以為是她幹的!”

    “有人親眼見你進了紫羅軒!”

    “是的,可誰見到我割紫羅蘭了?”寇亭萱反問。

    的確無人見過!紫羅軒在院落的最深處,仆役和閑雜人等平時是不靠近那座院子的。加上,她來的時候帶著好幾名仆役在院外守著,更無人敢靠近那裏了。

    趙夫人轉臉向徐婉:“婉兒,我跟萱兒有話要說,你暫時先退下。”

    等左右無人的時候,趙夫人狠鐵不成鋼地開口:“我答應過要幫你的,就一定會做到,隻是今後你要聽我的指令行事。譬如今日,你先驚動了允哲,他一氣之下宣布任何人都不得邁進紫羅軒半步,你今後豈不是少了很多機會?”

    “我不管,總之,他即使不喜歡我,也不能喜歡那個妓女,也不能喜歡那個啞巴!”寇亭萱嘴巴撅得老高嘟囔著,她的娘教她的,見了喜歡的男人,絕對不能輕易放手。

    “萱兒,我讓徐婉進門,安排她住在紫羅軒附近的房間,都是有目的的。她今後會在很多地方幫你的,你不可看低她,要待她好,拉攏她跟你站在一起!”趙夫人勸誘。

    “真的?”寇亭萱的眼睛睜的好大!

    “我幾時騙過你!一個啞巴不能當皇後,一個出身青樓的女子也不能當皇後!皇後,你是最合適的人選!”趙夫人停頓了一下,接著說:“但是當務之急,你要聽我的!不可擅自行動!”

    一個人影從窗前閃過,趙夫人大嗬一聲:“誰?”

    徐婉手中端著一碗甜湯,盈盈笑著走進來:“娘,您還沒有用過甜點!”趙夫人滿意地把碗中的湯一飲而進。親生的孩子才知道疼娘啊!

    寇亭萱一臉敵意地盯著徐婉,徐婉大度地笑了笑:“萱妹妹,我比你大上幾歲,今後我們就姐妹相稱吧!”

    寇亭萱萬分不情願地叫了聲:“姐姐!”

    趙夫人滿意地大笑:“今晚,我趙府邸又添了一樁喜事,婉兒,不如,你為我們彈上一曲?”

    徐婉萬分難過地迴複:“娘,孩兒自賣身青樓,所說之言,所做之事都不由得自己的意思,就連彈那琵琶的時候,也沒感受到絲毫快樂!琵琶,舞蹈,之於我都隻是謀生糊口的工具而已。自我鐵了心做娘的女兒以來,我就毀掉了那把琵琶。娘!孩兒懇請,從今以後,永遠不要讓孩兒再彈那傷情的琵琶!一彈琵琶,我就仿佛迴到了身在青樓的那段日子。”徐婉垂首落淚。

    一段話,說得趙夫人心酸不已,連連歎息!這些年,她害她受委屈了。

    “好的,為娘從此再也不提琵琶的事!”

    趙夫人動了真情!

    這不好!很不好!

    人一動情,就容易受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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