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灌入進我的耳中,我清楚的聽到他說出那句話。他知道我不會愛齊良鉞,我愛的是他。他明明知道我喜歡的是他……


    齊良鉞臉上的表情說不出來是諷刺他的自大還是在同情他可憐的樣子,看著沈柏言問:“你怎麽知道丁一一以後不會愛我?你別忘了你自己做了什麽事情!你不是已經跟她在一起了?為什麽又要跟褚星星訂婚?你把她當什麽了?”


    齊良鉞的一句話將我頓時打迴了現實。


    從第一次見到沈柏言到後來所發生的一切都不過是你情我願。


    他護我,疼我,喜歡我,並不虛假的,他對我的一切都不像是做做樣子。


    我不明白為什麽他突然會這樣。沈柏言站在那裏,我看著他高大的背影,想到他和褚星星的照片。那次在‘小春居’,他麵見褚星星的時候還同我說,他跟褚星星沒有什麽關係。隻是當褚星星是妹妹。到底沈柏言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的。


    夜色中,我似乎聽到了他低沉的聲音說道:“那也跟你沒有關係,你離著她遠點。”


    我心中的震驚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想到他剛剛的話心裏的激浪一層高過一層,我看著他的背影握緊拳頭。沈柏言沒有迴答齊良鉞的問題,而是將這個問題給別過去了。


    齊良鉞的聲音也是帶著濃濃的疑惑:“是嗎?”


    而沈柏言冷聲說:“齊良鉞,你看上誰都行,喜歡誰都可以,唯獨不能喜歡丁一一,你給我離著丁一一遠點,否則,別怪我不念舊兄弟之情。”


    我看著站立在沈柏言麵前的齊良鉞,他的目光直直的平視著沈柏言,目光凝重:“沈柏言,這你也根本管不著。”


    沈柏言的聲音也很淡,低低開口:“齊良鉞,你要是敢碰丁一一,別怪我不客氣。”


    齊良鉞盯著他看,沈柏言抬手指了指他的臉,似警告。齊良鉞看了眼沈柏言,提著眼皮,卻是將他的話沒有完完全全的放在耳中。沈柏言說完話之後便拉開車門坐上車,他開車掉頭將車子開出去,車子飛速的行駛著,劃破了沉寂的夜色。他開了窗戶涼涼的冷風吹進來,我渾身都冷的慌,也冷的徹底。他坐在前麵開車我別開視線不去看他。


    沈柏言深唿吸一口氣又移開目光,薄薄的唇瓣抿成一條直線。


    太冷了。我冷不防的打了一個噴嚏,將手臂抱緊。剛剛衣服是濕潤的,現在已經半幹。


    他從後視鏡裏麵看我一眼,隨後將自己的衣服給扔過來,麵無表情的丟出一句:“穿上!”


    我沒有動,沒有去拿那件衣服,任由他靜靜地躺在那裏,側頭看到窗外。沈柏言迴頭來看我,許久沒有說話。車子駛入市區之後,我沉默了一會兒才說。


    “你就在這裏放我下來好了。”我說:“我自己坐地鐵迴去。”


    他沒有停下來,而是依然開了車子往公寓的方向走,我看著他沉浸在光影裏的半張側臉,心裏麵悶疼的說不出來話。我不明白他現在這是什麽意思,抓著自己的衣服,才說:“沈柏言,我跟你說話你沒有聽到嗎?”


    “……”


    我閉上眼睛。心裏麵雜亂的一團麻。怎麽都擰不開似的,我抬手瘋狂的撲過去跟他打起來,車子差點撞到了旁邊的車,我咬牙說:“停車,我讓你停車,你想跟我一塊兒死是吧?好啊,我成全你!”


    我瘋狂的跟他吼著,沈柏言額頭的青筋暴跳。我很情緒化,就像是一根彈簧,蹦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我會反彈迴來。他把車子停在路邊,我推開車門就往外走。


    外麵的夜色微涼,夜裏麵也很冷,我抱著手臂往外麵走。走了幾步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有人攬住我的腰,我聞到那股熟悉的煙草味道想到了那個人,便不斷地想要掙紮:“鬆開我。”


    沈柏言沉聲問:“你怎麽了?”


    我頭很暈,大概是低血糖的毛病又犯了,一整天都沒有怎麽吃東西,肚子裏麵早就空了:“我不要你管——你走啊!”


    我想要推開他也沒有什麽力氣。


    他一手扶著我擰眉站在那裏,聲音裏也有一絲無奈,隨後才說:“丁一一,你能不能別逞強?”


    他的一句話就輕易的讓我淚流滿臉,心裏麵難受的慌。說著他把我塞進了車子裏,開車帶我去吃附近的24小時餐飲店裏吃東西,點的都是補血益氣的東西,服務生記下菜之後他叫住服務生問:“有沒有糖水,要溫的,給她一杯。”


    跟他出來吃飯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是這次卻讓我這樣難受。


    我坐在他的對麵,他坐在我的對麵,沉聲看我。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意思。漠然的對我好。我不知道他等在醫院門口到底是什麽意思,他已經可以全身而退離開了。


    服務生將糖水送上來,沈柏言將糖水推給我,送到我麵前。我看著他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指頭,那雙手曾經擁抱過我,撫摸過我。他穿著黑色襯衫,俊雅的臉上有些紅腫,依然不影響他的風華。


    剛剛齊良鉞堅硬的拳頭砸在他的臉上,應該很疼。沈柏言絲毫沒有理會自己的傷,而是婉轉音色道:“喝點糖水,你剛剛差點暈倒,應該是因為低血糖的原因。”


    我低垂著頭不甘心的問:“為什麽?你費盡心思要跟我在一起,追到了之後又轉頭去訂婚了,你的那些話到底那句話是真的,那句話是假的啊?”


    沈柏言麵無表情,橘黃色的燈光下他的五官看起來柔和許多,濃密的睫毛剪影低垂著,目光越發幽深,盯著我看,良久未語:“丁一一,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地談一談。”


    我問:“好啊,談什麽?談——從一開始你就隻是為了玩我,還是什麽?我當初就不應該信你的話,我為什麽就會信你說的話?”


    沈柏言往後一靠看著我,眼眸裏明顯有些緊張,看我才說:“一一。我沒有要玩你,我跟你之間……”


    “你跟我之間根本就沒有可能。從第一次見到褚星星的時候,你就跟我說,你跟褚星星沒有關係,隻是你的妹妹。”我咬牙,紅著眼圈看他,說好了不許哭可是鼻頭還是發酸。我心裏麵的恨、怨一點點放大,抓著麵前的水杯潑在他的臉上,深唿吸一口氣可覺得這樣還不夠:“沈柏言,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麽樣的男人嗎?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吃著碗裏瞧著鍋裏,既然你知道我跟你之間沒有可能,為什麽要來撩撥我?讓我喜歡上你?然後再把我拋開?這樣對你有什麽好處?還是你覺得玩弄我這樣的人的感情,很有趣是不是?你他媽怎麽不去死啊?你跟曾景雲那個賤人有什麽不一樣?”


    憤怒已經衝昏了我的頭腦,我一股腦兒的將憤怒的情緒都發泄在他的身上,不斷地質問他。我紅著眼睛看他,猛的吸口氣。怎麽都不夠,不夠發泄我的憤怒。店裏麵的人都看著我們,我原以為沈柏言會發怒。那一杯糖水滾在他的身上,蘊濕他的衣服,黑色的襯衫濕了一大塊。沈柏言麵不改色,依然是看著我,目光平靜。


    此時此刻我心中的情緒就連自己也說不清,對他愛,恨,此時此刻千般情緒都纏繞在心頭。我也想撲過去問他,為什麽要這樣?


    他開口:“不是這樣的……”


    我不想聽,打斷了他的話:“好了,沈柏言。”我頓了下,叫了一聲沈師兄,他的表情一瞬間有些凝固住,抬眸看我,似是震驚:“謝謝你今天的幫助,以後……你離著我遠點,等畢業之後我會離開公司。”


    我盡力壓製著自己內心的波瀾,總有分離的人,我不過是其中一個。


    他看著我,眼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猙獰:“丁一一,你以為你除了在博越工作,香城哪家公司敢要你?”


    因為卓雅,很多公司不敢要我,他明明跟褚星星就要訂婚了,現在還來關心我?我迴答:“不一定,你能夠做到的,難道別人不能做到嗎?你不是要跟褚星星結婚了嗎?你那麽關心我做什麽?別以為我還會上當受騙了。”


    離開博越,我可以去其他的公司,難道他們還能夠隻手遮天?沈柏言的聲音裏有一絲慍怒,像是一頭發瘋的猛獸,他挑眉,問:“別人?你是說齊良鉞?”


    想到齊良鉞,我目光微微一閃,同樣倔強,恨不得也化成一把利劍狠狠地往他身體裏穿插進去,說完我也覺得自己挺可憐的,自哀自怨自己傻,他不愛我,我怎麽傷他他都不會痛的。


    我低聲說了一句:“齊良鉞很好。”


    沈柏言的麵色終於有了一絲裂痕,他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目光微寒視線變得十分淩厲,看著我說:“一一,齊良鉞不適合你!”


    沈柏言的手放在膝蓋上,此時此刻聽到我的話,他俊朗的臉上有一絲痛楚。我想到齊良鉞站在他麵前說的話——“你怎麽知道丁一一以後不會愛我?”


    “適不適合也不是你說了算。”我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我們已經這樣了,沈柏言來說這些有什麽意思:“沈柏言,我的事情你沒權力來管,怎麽選擇,怎麽抉擇都是我的事情!”


    他猛地抬高聲音吼:“我沒有權利管你,誰來管你?”


    “你不覺得你說這話有些可笑?”我問,他和褚星星在一起,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他們在一起了,憑什麽一聲聲質問我:“你以什麽立場來管我,想管我——你還沒資格!我不是你的女朋友了,你的女朋友是褚星星。”


    那次在‘小春居’門口,他就是這樣告訴卓雅的,我記得那天他的目光微涼,似笑非笑的樣子在夜色下魅惑叢生:“想管我?——你還沒資格!”


    如今,我原封不動的將這話全部都還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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