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垂著頭,眼中也滿是受傷。被傷的七七八八。心裏麵滿滿的都覺得是無法言說的憂傷,說不清道不明。


    齊良鉞溫聲說著:“我沒有什麽其他意思,我隻是擔心你。”


    我聽著齊良鉞的話也滿是覺得諷刺,笑了起來:“你跟沈柏言說的話都是一樣的,我不信。”


    齊良鉞出聲:“一一,不是你這樣說的。我不是想的那樣的人。”


    齊良鉞的目光深邃,看的我渾身都覺得不舒服,讓我渾身都是緊繃繃的腦子裏亂成一團。酒精上頭我渾身都燥熱的厲害,齊良鉞的聲音在腦海裏不停地串動。在我最為落魄的時候齊良鉞站在我的麵前,頭頂上有清冷的月光,他似月光一般輕柔隻是立在那裏。


    我轉身準備走:“我要迴家了——”


    齊良鉞攔住我:“我送你迴去。”


    我的心裏麵亂糟糟的,根本沒有任何心情,他抓住我的手我猛地拔高聲音朝著他吼了一聲:“你別管我行不行,我招架不住你們對我的好。”


    我越開齊良鉞想要離開,齊良鉞修長的腿邁開立在麵前,喉結滾動,低沉暗啞的聲音隨之傳來:“這裏不好打車,你從這裏準備怎麽迴去?我送你……”


    我打斷了他的話:“我自己會想辦法的。”


    “鬼扯。”平靜的音色裏卻是帶著一絲躁怒:“這裏是什麽地方,離著大路很遠,又是晚上。你能夠找到路嗎?我送你迴去。”


    我立在那裏沒有動。頭頂上的月色不知道什麽時候沒了,一陣涼風起來,狂風大作,一陣大雨突然間席卷過來。我立在那裏還是未動,齊良鉞急了,伸手將我抱著直接拽到車裏坐下。外麵的雨珠子朝著車窗砸落下來,車窗上麵劈裏啪啦的響著。隔著車窗覺得裏麵安靜不少。


    我頭發上都濕透了,雨水順著烏黑的頭發滑下來,衣服也濕透了,貼在身上很難受。


    齊良鉞比我好不了多少。濕噠噠的衣服貼著肌膚,渾身都不舒服。我頭靠在車窗上眼睛一直都望著窗外,拉著眼皮無精打采。


    出了‘村上村’,這邊就沒有下雨了。眼見著燈光越來越多,萬家燈火落在夜色裏麵,閃爍著照亮我們迴家的路。


    齊良鉞一邊偏頭看我,將車子開得很慢。車子匯入了主幹道,夜色濃鬱。車道上的車子很少,他把車子停下來的瞬間扭頭看我。而這時候一輛白色的歐陸停在了另外一邊,一陣刺耳的鳴笛聲音響起——


    我側頭望過去,夜色裏,隔著窗戶對上了沈柏言那雙深邃的眼睛。他的車窗上也掛著一些還未來得及消散的水珠。歐陸的車窗滑下。沈柏言那張冷硬英俊的臉更加清晰的露在眼前,看到許久未見的沈柏言,我的心裏突然間分外沉靜。我看著他那雙漆黑又明亮的眼睛,想到好幾次他在我身上的時候,黑眸裏彌漫著情.潮的模樣。


    齊良鉞一手撐著方向盤,他聽到聲音也側頭順著視線望過去。沈柏言的目光從我身上轉移到齊良鉞的身上,兩人隔著幾米遠的距離,在濃濃的夜色裏卻有一抹說不出來的火藥味道。


    沈柏言的車子和齊良鉞同時發動,他側頭看齊良鉞,齊良鉞也看他。白色的歐陸和阿斯頓.馬丁在夜色空寂無人的寬闊道路上像是飛弩一般直射出去,轟鳴的聲音響在耳邊。


    齊良鉞凝神注視前方,將車子開的很快。我側頭對上沈柏言,夜色裏隻看到他眉頭深擰,薄薄的唇瓣緊繃成一條直線,冰寒的麵孔詮釋著他此時的憤怒。


    他在香城。


    我給他發了那麽多消息,他沒有迴複。現在卻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他之前有說過讓我離開齊良鉞遠點,剛剛在村上村,周勁鬆在。


    我猜想著他是從那邊剛剛過來。我平靜的坐在那裏看他,收迴目光。齊良鉞的車子開的很快,車子像是已經與地麵飛離了一般,快如閃電疾如風,沈柏言的車子也快速的直接跟上。


    兩車誰也不讓誰。後麵的燈光不斷的倒退,已經遠離了迴市區的路。輪胎與地麵摩擦的刺耳聲響在耳邊,我的心也頓時被提了起來。好幾次兩車都差點撞到一起。


    我嚇的抓住車門,側頭看齊良鉞:“齊良鉞,趕緊停車——這樣很危險!”


    齊良鉞紋絲未動。黑色的眸子凝視著前方,他十分鎮定自若,而我額頭上都滾出細密的汗水。我緊張的在一邊一直叫他,停車。齊良鉞側頭過來輕笑一聲,似笑非笑。他們的車子一會在前一會在後,每一刻都讓人覺得分外緊張。


    齊良鉞看似平靜,可是也像是一頭沉寂的雄獅。銳利的眸光在黑夜中分外刺眼。他們兩個好似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我問:“你們打算開到什麽時候去?”


    齊良鉞沒有迴答我,反而問:“那就要看他什麽時候放手了。”


    一語雙關。齊良鉞不停車。


    沈柏言緊咬著不放。


    一輛車子跟著一輛車子都像是瘋了似的,急速掠過。像是風一般,帶著兇猛的味道。沈柏言的車子一直都跟在後麵,不斷地開著,跟他並駕齊驅。


    深夜裏我看不清沈柏言的臉,可是我似乎能夠想到,他此時的臉上布滿陰霾之色。寬闊的大道上,前麵的路燈光芒延綿,齊良鉞的車子飛速往前開。


    一邊的沈柏言,突然間提速——在前麵處直接橫在了路邊。齊良鉞罵了一句踩了刹車急速將車子停下來,車子與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音。齊良鉞和我同時往前一衝,我的心跳都漏了一截,還以為車子就要相撞了。


    沈柏言推開車門下來,站在車身前。剛剛,兩車子隻差一米就相撞了!我的心跳都漏了一截,體驗到了什麽叫做窒息三秒鍾……


    急促的聲音還未停下,車門就已經被拉開。沈柏言猛地抓著我的手將我從車子裏帶出來。


    我穿著高跟鞋差點摔倒,腳踝扭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疼傳過來,靠在車門邊才站穩,忍著那疼我抬頭看著他。沈柏言的眸子裏也包含著怒氣還有冰冷。


    我甩開他手,一張臉慘白,抬頭看著他:“沈柏言——你想死是不是?你想死別他媽帶著我啊!你瘋子一樣的追車幹什麽?!”


    沈柏言張大嘴巴看著我,低垂著頭,背對著光芒我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可是我卻錯覺的認為好似他此時此刻很難過,他的表情莫測讓我都看不清楚他到底是在想什麽。


    我立在那裏與他對視,沈柏言張大嘴巴好幾次都想說什麽。可是什麽也沒有說出來,胸口處劇烈的起伏著。


    齊良鉞此時從車裏下來,他順著視線看了一眼齊良鉞,一手抓著我的手準備走。我跌跌撞撞的跟他後麵。而齊良鉞的長腿直邁走過來,伸手抓住我的肩膀,堵住了沈柏言的去路。溫和的目光銳利,又是那副冷峻模樣。


    他們兩人一人抓著我的一手,都用了很大力氣。兩股力量都抓著我,都讓我覺得很疼,立在那裏僵住。沈柏言和他僵持在那裏,齊良鉞最先說話,寒聲:“鬆開她!”


    沈柏言低頭看了我,見到我沒有甩開齊良鉞的手,反而加大了手裏的力氣,死死地抓著似乎在顯示著自己內心的掙紮。


    沈柏言也厲聲說:“你鬆開她!”


    我隻覺得自己的手臂被他抓的很疼,而他手中猛地用力將我擋在身後,自己擋在我的麵前。齊良鉞被迫放開我,抬頭隻看到他高大的背影。


    齊良鉞看著他,我看不到沈柏言的臉,隻聽到齊良鉞質問他:“沈柏言,你是什麽意思?你已經跟褚星星在一起了?既然如此,你還來纏著一一做什麽?你想幹什麽?難道你還想要腳踩兩條船?沈柏言,你他媽犯賤是不是!”


    我也在等著沈柏言的迴答。他站在那裏隻留給我一個背影,他抓著我的手不鬆開,一雙銳利的眸掃視齊良鉞:“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管,齊良鉞,你當我是兄弟的話,就不應該對著丁一一有什麽不該有的心思!”


    說完,他抓著我的手拉開了車門將我塞進去。關上車門的那瞬間,齊良鉞已經瘋狂的走過去,手握成拳頭直接朝著他的臉砸過去。齊良鉞將他壓在車上,憤怒的吼著:“你憑什麽管我做什麽事情?沈柏言,你傷害了她。那你就不配跟她在一起。我他媽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喜新厭舊三心二意的男人!”


    “朋友!”齊良鉞咬牙道:“我他媽沒有你這樣的朋友!”


    我看不清楚沈柏言是什麽樣的表情,隻看到他被壓在車上,我聽到他憤怒的聲音:“齊良鉞。”


    “即便如此,那也輪不到你來管!”沈柏言道:“丁一一不屬於我,那也不會屬於你,你給我離著丁一一遠點!”


    齊良鉞冷笑一聲,譏諷的問:“那不一定——沈柏言,我喜歡一個人,就會堅定不移的喜歡到底,我若是喜歡她,我會一輩子對她好,你敢嗎?你會嗎?我敢為她付出一切,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你能夠做到嗎?”


    齊良鉞的聲音隔著車窗小聲傳來,我卻聽的清清楚楚。他質問著沈柏言——你敢嗎?


    沈柏言的表情一瞬間有些凝固,聽著齊良鉞的話額角處的青筋暴跳,渾身的血液都在不停地暴漲,在血管裏汪汪的流動著,腦海裏思索著齊良鉞問過他的那句話,有無數的話想要說出口——可是最終,他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憤怒之火將他的所有思緒完完全全都給占據。


    “齊良鉞,你也沒有資格。”他說:“丁一一永遠都不可能會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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