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浩宇二人第一時間來到事發地點,然而眼前隻有一個燭光通透的海螺山洞,卻哪裏有晴霜半個人影。

    因為這個石洞在一堵石牆的後方,不是定睛細查定難發現。山洞如一個豎立的海螺,螺口正對二人,洞口石塊堆結,遠遠望去就像一直碩大的蝸牛。對於這點,兩人倒也沒顯多大驚訝。這一路走來,大大小小、如此形狀的山洞數不勝數,然而無疑都是漆黑莫測。而此洞火光瑩瑩,顯有異處,此刻又聽不到晴霜半點聲音,文浩宇微覺不妙,心中又牽掛其安慰,不待和冰淩打招唿,先行衝入洞中。

    身形方埔入洞,兩壁火光突轉旺盛,熊熊跳躍。前方遠處黑影隱隱戳戳,不知潛伏了多少人。文浩宇不知是敵是友,不敢大意。氣沉丹田,朗聲道:“請問各位是那路英豪?如果是朋友還請獻身相見。”

    等了許久不見答應,當下有高聲喊了幾聲。然而洞中寂靜,掉針可聞。文浩宇心中狐疑,不敢怠慢,虎步緩行,凝神四探。

    不知何時,遠處黑影全無,隻剩下他們兩人在跳躍的火光下交纏的身影。

    文浩宇意念始動,仙劍脫鞘飛舞,在半空劃過一個美麗的圓弧,準確的落入他手中。後方冰淩也不敢托大,冰魄寒羽綾圍繞她周身旋轉繚舞,遠遠望去,直如天宮仙子。

    二人緩步前行,然而始終沒有再發現任何可疑之處。那幾個晃悠的黑影似乎突然蒸發了一般,感應不到絲毫氣機。

    “放開我……”正當兩人疑惑間,突然聽見晴霜一聲尖叫。聲音團團迴震,卻是從前方山洞深處傳來。文浩宇不及多想,聚氣腳底,閃電奔走。冰淩緊隨其後,大喊到:“不要如此莽撞,也許是敵人設下的陷進。”然而此刻文浩宇關心則亂,哪聽得進她的言語,隻道:“就算龍潭虎穴,我也要將晴霜救出!”話語斬釘截鐵,不留絲毫轉圜餘地。

    冰淩憤憤道:“救了那個無用的丫頭有什麽用?如果為了那個廢物讓自己深陷險境就更不值得了……”

    話語未完,文浩宇強行止住腳步。“唿”護體真氣頹然破體衝出,雙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咯咯作響。他迴頭一字字道:“你這女人忒也冰冷,且不論晴霜是我師妹,即便她與我無任何關係,看在這一路並肩走來,我也不能放其生死而不顧。”頓了頓,指著冰淩森然道:“從現在起,你是你,我是我。你要去要留皆與我無關!”不等她迴答,文浩宇腳底生風,閃電沒入深洞黑暗處。

    冰淩冷哼一聲,就想拔腿而去。然而念及此地乃水合兇險之地,不知其中隱藏了對少危險,憑她一人之力隻怕難以全身而退。左右掂量片刻,雖然心中仍有不服,但終究還是跟了上去。

    不到數百丈距離便出現了一堵石牆,石牆上有一洞口,文浩宇閃身躍入。幾乎在自己進洞同時,一人影也飛身而入。定睛看去,卻是冰淩。

    文浩宇眼見是這“冷血動物”當即冷哼一聲,順又轉過頭去,仔細端詳四周。

    但見這是一個正三角形狀的腹地,三條由石牆邊上各有一個洞口,洞內黑漆馬糊,看不清其中景象。中間是一個頗大的祭壇,壇中石柱上赫然用精鋼鐵鏈綁著晴霜。隻見她全身不能動彈,隻是直立立的站在那,想要大聲唿喊卻發不出聲,隻有一雙如玉的眼眸裏露出無限哀求和緊張。

    眼見如此,文浩宇知其被人封住經脈,當下不及多想,聚氣太衝,飛也似的衝上祭台。指如迅電,刹那間解開了晴霜被封的經脈。左手翻飛,氣刀淩舞,刹那間將綁縛她的精鋼鐵鏈劈為碎斷。

    這幾招一氣嗬成,似乎不過眨眼功夫。晴霜立時感覺氣血通暢,手臂酥鬆,然而還不等她完全恢複,突然大喊道:“師哥快走!此地危險……”話音未落,隻見三個洞口隆隆震響,突然降下三塊乾鋼鐵壁擋住了去路。

    “哈哈……你們就呆在這自生自滅吧!”一個森然聲音杳杳飄蕩,傳入眾人耳中。

    文浩宇大怒:“你是誰?為何要暗算我們?”聲如轟雷,震得石室簌簌顫抖。

    然而餘音嫋嫋,卻許久未有那人迴應。想必去的已遠,早就離開了此地。

    文浩宇勃然大怒,想不到自己如此小心還是中了別人的圈套。越想越覺得氣憤,真氣頹然衝湧,猛地朝石牆掃去。

    篷隆連震,石室搖搖顫抖,石炸塵揚。片刻後土塵散盡,一切逐又恢複平靜。然而放眼看去,石牆土崩瓦解,露出裏麵黑幽幽的真麵目。

    “乾鋼鐵壁!”文浩宇失聲驚唿,想不到這石牆中也暗藏這六合至硬之物。可他仍不死心,當下又朝其餘兩堵石牆揮拳橫掃。

    事與願違,土石崩塌後,眼前又多了兩麵乾鋼鐵壁。文浩宇抱有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終於破滅。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如小孩子般愛玩鬧的晴霜此刻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沮喪的走到文浩宇麵前,啞聲道:“師哥……師哥是我不好,害你們二人也被困此地!都是我的不是!你有火就往我身上發吧……”說到最後,已經吞吞吐吐連不成句了。

    文浩宇不想一向以調皮搗蛋著稱的師妹竟然會說出這等話來,原本煩惱的心情微微好轉,正想好好安慰她一番時,一旁的冰淩突然冷冷道:“早就說你師哥累贅,一路上被你拖累還少嗎?”

    聞言,文浩宇勃然大怒,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她是我師妹,用不著你一個外人來指責。”

    冰淩氣憤已極,顯然覺得“外人”二字異常刺耳。一路走來,自己曾多次對這二人失手相助,然而最後還被他說成“外人”。忍不住自嘲自笑,心道:“冰淩阿冰淩,枉你身為一宮之主,居然被個六合小子如此喝罵。你還有沒有點宮主風範和尊嚴?”當下拂袖一揮,冷哼一聲,走到一旁。

    文浩宇瞧見她一副傲慢的模樣更覺惡心,也不理他,徑自四下打量、尋探,找尋是否有暗藏機關,而從而逃脫。

    他心中深知此地兇險,如今身處山腹之中,空氣渾濁,過不多時氧氣缺乏,三人便隻得葬身於此。

    晴霜見此情景,知道二人是為自己而鬧得不愉快,此刻眾人身處一地,需要的是團結,若各自心靈疏遠,則必死無疑。思惆片刻,來到文浩宇身邊,小聲說道:“冰淩姐姐也是好意,並沒說錯,我是有點太過搗蛋……”話未說完,隻覺嘴上一涼,卻是被文浩宇用手蓋住,道:“你不用再說了,對那個冰冷動物,我沒什麽好說的。以後你少在我麵前提她,要不然……”盯著晴霜的眼睛一字字道:“要不然你以後就別叫我師哥!”

    晴霜一愣,顯然被文浩宇的話所震懾住。轉頭看了看冰淩又望了望身旁自己敬重的師哥,幾次張口欲語,但終究還是沒能講出隻字片語。

    冰淩遠遠站在一方,看著文浩宇一心查探,當即冷哼一聲,但亦蹲下身子,仔仔細細的在一麵乾鋼鐵壁上敲打。一時間“當當”之聲不絕於耳。

    三人分工,不一會就將三麵碩大的鋼牆敲了個遍。然而不管哪裏,聲音都雄渾沉重,顯然沒有任何機關。

    文浩宇托著腮,自言自語道:“怎麽可能呢?按理說每個布置困人的石室天牢都應該留有一條後路,難道我真要葬身此處?”念及於此,心中隱隱有些害怕。

    每個人的精神都有忍耐的極限,而“死亡”對任何人都是一種恐懼。如果是痛快的死法,對於文浩宇此等英豪當然是無所畏懼的。但換成是慢慢的等死則是一種精神的煎熬,它會讓人瘋狂直至崩潰。

    文浩宇三人雖然此刻還沒到發瘋的境地,然而如此耗下去,無疑是很可怕的。它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折磨!精神的折磨!

    冰淩見他一副沮喪的樣子,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繼而用一種近乎鄙夷厭棄的目光看著他道:“想不到好言壯誌的文浩宇文少俠居然也會有害怕的時候,真是可笑之極。”她臉帶微笑,仰望穹頂,自語道:“時間男兒都是貪生怕死之輩,在最危險的時刻,往往想到的是他自己。沒用的懦夫!”她這幾句話透出森然寒意,聽得晴霜不由一震。然而這指髒罵懷的語句在文浩宇聽來卻如根根鍥子,狠狠的釘滿他的全身,使得他感覺如被萬蟻咬噬,苦不堪言。驀地,他猛地站起身來,眼中精光四射,轉頭看向冰淩。

    那目光冷冷,似乎不帶絲毫情感。晴霜以為剛才那幾句話語激怒了師哥,正想上前勸阻,卻見文浩宇突然將頭轉開,朝著冰淩相反的方向遠遠的走了開去。

    他徑自來到一塊鋼牆前,還有少許石塊覆蓋其上,使得乾鋼鐵壁牆並未完全暴露。他仔細端詳著鋼牆,想要找到寫蛛絲馬跡,然而過了半炷香的功夫仍是一無所獲。文浩宇不禁稍稍有些動怒,但想到方才冰淩所說之語,又生生將怨氣強壓下去。

    他再一次抬頭觀看,眼角餘光突然掃見那塊擋住洞口的乾鋼鐵門,隻見其上布滿了“”這樣一段段的波浪線。由於剛才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牆”上,所以並未特別注意這“門”,如今發現此等不同之處,文浩宇隱隱似乎想到了什麽,然而那種感應在腦子裏出現了一刹那便又消失了。

    晴霜二人在不遠處見文浩宇看著“鐵門”驚異的表情,微覺疑惑。當下朝他奔來。

    冰淩邁出數步,想到文浩宇之前無禮之態,速又將腳步停下,心道:“你能在鐵門上發現的東西,我也能發現。”當即調轉身子,朝另一麵鐵門走去。

    文浩宇仔細端詳之下,又發現鐵門上方赫然還刻有一個捏泥人的蛇人,但見其胸部渾圓飽滿,當是女性。晴霜看到此等圖像,臉突轉暈紅,當即扭頭不看,嘴裏嗔道:“師哥我還以為你發現逃出去的機關了呢,想不到是看到了……看到了……”羞難出口,支支吾吾,連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了。

    文浩宇揮手沉聲道:“別說話!”神情凝肅,不似胡鬧。

    晴霜見他如此表情,速又轉頭朝此看來。但看到那張雕像,羞不可抑,茫然四顧,羞不可抑。

    文浩宇仔仔細細的看了半響,似乎有點頭緒,但又頗覺雜亂,理不清楚。突然站起身來,朝另一扇“鐵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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