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地傻笑連連,道:“哎,能栽在林姑娘的手裏楚某真是三生有幸。”話剛說完身體向後突然倒去。

    林雯雪趕忙用手擋住,喝道:“無恥狂徒,你又想占本姑娘便宜。”雙掌稍一抬力,頓時將楚天地推撞在麒麟的頭部。

    楚天地全身軟綿使不出半點力氣,頓時狠狠撞在麒麟堅實的鱗甲上,齜牙咧嘴疼痛不已。

    前方的林珍霞聽見楚天地的呻吟聲,迴頭道:“小子你給我老實點,不然的話有你受的。”楚天地不敢不從,趕緊振作了下精神,不再說話。卻又躺在了天星麒麟寬闊的背上,準備睡覺了。

    林珍霞試圖二人對他這種舉動也是見怪不怪了,也不理會,徑直催使坐騎全速趕路。

    就這樣他們清晨趕路到黃昏休息,曆時五天終於進入了北際地帶。

    這日一行眾人已經來到了一片綿延的群山峽穀之中,楚天地極目遠眺,隻見兩壁山麵如刀削斧劈,陡峭萬分。絕壁上偶爾突出數棵突兀的大樹,被狂風一吹搖搖擺舞,似乎在招手歡迎。

    背後的林雯雪道:“穿過這片峽穀正對麵的就是碧澤山了。”看她微笑的臉龐在陽光的照耀下燦燦生輝,顯是掩抑不住內心的興奮與喜悅。

    楚天地道:“你們族人每年不遠千裏攻打蛇族,返迴時務必經過這現峭峽穀。你們就不怕有人在這峽穀設埋伏,將你們一網打盡嗎?”

    林雯雪道:“不怕的,這峽穀陡峭高峻,而且四麵都平滑異常,一般人是登不上去的。除非他有很好的騰雲術依附這絕壁上的突兀樹枝,不然的話沒法上去的。

    楚天地忙道:“這樣說來的話不能排除危險的可能,我們還是小心點好啊。”

    林雯雪道:“我們在這條路都走了不下百迴,從來不曾發生什麽事,熟的很,不用擔心。”

    此時,林珍霞迴頭道:“你小子是不是又想什麽花招來逃走啊?”

    楚天地急忙道:“沒有,絕對沒有,隻是隨便和師妹談談。”

    林雯雪聽他稱自己為師妹,臉上又是莫名的一紅,急忙轉過頭去。但轉念又想自己在她背後,他看不見自己現在的表情。心跳加劇不知自己到底怎麽了,怎會如此重視他對自己的看法。當下又把身子轉了過去。正巧楚天地也將頭向後轉來,四目相對頓時就似乎時間停住般,視線再難移開。

    半響楚天地大覺場麵尷尬,吞吞吐吐道:“林姑娘,你是不是生病了?臉怎麽這麽紅啊?”

    林雯雪聽後頓時清醒,心中生氣的同是竟帶有絲絲甜蜜。但終究沒再開口說話,一瞬間又恢複了她冷眼孤傲的一麵。

    大片麒麟族已經通過了峽穀中間地段,隻剩下一小部分人馬還在後麵緊跟。當是時,上方穿來了“哈哈”大笑聲,聲音在這峽穀中迴蕩不絕,讓人聽的心驚。

    林珍霞旋身飛舞,停駐半空,抱拳大喝道:“何方妖人敢到我麒麟族地界來撒野,有膽氣的快快現身,和我一較高低。”聲音隨著山間穀風陣陣傳了出去。

    高處絕壁上又傳來一陣大笑之聲,隨而又聽到如雷雄渾的喝聲:“枉我對你一片癡情,既然你不思悔改,不願重溫舊夢就莫怪我辣手摧花了。林珍霞你今日就隨你的這些部下死在這“劍峽穀”吧。”那聲音清晰莫名,句句在耳,卻隨著穀中的狂風飄忽不定,聽的眾人直在夢裏雲端。

    林珍霞唿吸一滯,像是瞬間失去了所有血氣,臉色煞白,真氣溺散,頹然從半空跌落。被那狂猛無匹的穀風吹打,身體如枯葉在穀中跌至,撞在那冰冷堅實的山壁上,頓時衣衫破損,經骨受創。

    當是時,從高處上方突然滾下一塊千斤巨石,隻朝林珍霞撞來。群雄一片驚唿,駭然不已,均想:“族長命必休已!”

    就在那巨石將要撞至林珍霞的瞬間,綠影一閃,林雯雪抱著林珍霞快速飛退。饒是如此巨石依然擦著林珍霞的衣裙滾落。不多時下方驚叫聲、獸啼聲、嘶喊聲、慘唿聲交相摻雜,交融成一首激壯悲烈的交響樂合著這“嗚嗚”穀風更讓人聽得全身皆冷。

    林雯雪飄身落在天星麒麟上,看著口吐鮮血的師傅,心疼莫名,眼淚竟不爭氣的落了下來。她從小孤獨無依,聽師傅說就是她從這劍峽穀撿到自己的。多年來師傅雖然對自己嚴厲苛刻,但不枉是一個好師傅。在自己心裏其實早已將她當成自己的母親一般看待。這世上就師傅一個親人疼她、愛她、護她,這份愛自己如何能夠割舍?

    耳邊風聲如猛獸吼嘯,但自己的心此時卻一片清明。似乎又想起了以前和師傅一起度過的快樂辛苦的時光。

    記得同樣在這劍峽穀,師傅命令自己要順著這險崖峭壁爬到半山娶一顆枝椏上的鳥蛋,還說黃昏前若沒拿到就不給飯吃。自己當時心中憤恨難敘,不情願的攀附山岩,不想自己帶著興奮喜悅的心情將要夠著那枝椏時,腳下的石塊卻鬆落了,自己隨著那石塊一起往下筆直墜落。幼小的身軀被在狂風裏如在汪洋的孤舟,隨波逐流,一切都沒有的方向,那一刻,那一刻,自己的心也死了。

    當以為一切都將結束的時候,然而自己卻輕盈的落在一個溫暖之地。睜眼看去,卻是師傅懷抱著自己在空中飛舞。那刻自己早已絕望的心突然如火山的熔岩,火熱而又激動。

    “原來師傅沒有走,她一直在一旁看著我!她其實很在乎我!”一個聲音一刻不停的喊著。

    雖然後來仍避免不了被師傅一片責罰,但心中卻是從沒有過的溫暖;晚飯時刻師傅的臉依然嚴肅氣憤,然而飯菜卻是從未有過的香甜可口。就是從那個時候才清楚的知道自己內心正真是在乎師傅的,正真是熱愛師傅的;她,是自己唯一必須愛戴師傅、他,是自己唯一敬愛的親人!

    然而此時此刻,一切都變了。看著這昔日嚴肅、冷傲又不乏溫柔的師傅,心中竟是莫名的酸疼。突然心底有一個聲音問道:“我真的就要失去她了嗎?”

    楚天地在一旁看著滿口鮮血的林珍霞,又看了看一臉淒傷哀歎的林雯雪心中也不免傷心惜憐。林雯雪與自己自然知道林珍霞迴生無望,她心神雙雙重創,求生之意已然無存,看情形是活不過今朝了。

    從剛才山崖上那神秘人的話語的語氣、聲音聽來楚天地等人自然已經聽出那是蛇族大長老“天孟”的話語無疑。但當時楚天地在南際山山腳昏迷不醒,自然沒有聽到天孟與林珍霞的談話,也自然就不知道他二人的曖昧關係。奈何他機製善變,但想破了腦子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可是在與天孟相處的兩天日子了多多少少還是了解這個人的。天孟給他的印象不是那種趕盡殺絕的人,可是卻為什麽……?

    “難道天孟隻是故作姿態,其實他原本不過是個奸邪小人?可如果他是奸邪小人,他有為何將蛇族獨有功法一並傳我?難道那功法練久了會走火入魔,痛苦而死?可是我練了這幾天感覺不管神經還是脈絡都比以前好啊?可如果天孟不是那樣的人,他又為何……?”種種疑問從心中竄竄冒起,一發不可收拾。楚天地想破了頭也想不出個因果所以,最後仍是繞到了原來的話題上。

    四周巨石滾落不斷,哀鳴不絕。當是時,林雯雪眼存怒火,臉蓋寒霜,嬌喝聲中,衝天飛起。絕情銀梅環破風疾飛,頓時將正上方的一塊大石從中劈為兩半。人影不停,逆風而上,碧衣鼓舞,偏偏如仙子。

    楚天地見此大急。林雯雪剛才為維持林珍霞重傷之軀,綿綿輸入大量真氣,現在如此貿然向抗,實與以卵擊石無異,簡直是活的不耐煩,自取滅亡。楚天地與這女子雖認識沒多久,但往日裏見她開朗活潑,天真無邪,早已將她視如己出。並且在這短暫的日子裏更是隱隱明白她對自己似乎存在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黯然情愫。眼下見她被憤怒重昏了頭腦,孤身涉險,再也按耐不住,聚氣太衝,身如急箭,衝天飛馳。

    風如海濤狂霸猛烈,沙石卷舞漫天。楚天地凝神雙眼依稀看見前方兩丈處有個綠衣身影時隱時現。當下在不耽擱,心動氣走,真氣疊爆,周身如覆紫焰。沙石方埔靠近便被擊碎彈飛。

    林雯雪真氣不濟,被強風卷掃,身子不由晃動,看她樣子似乎隨時都有被風刮走的危險。突的又一顆大石滾來,林雯雪怒喝聲中,銀環如冷電激射,朝頭頂巨石劈去。

    急僚聲中石沙四濺,林雯雪頂著這狂浪的穀風逆飛多時,真氣耗損極大。然而在之前她為緩解自己師傅傷勢又輸入大量真氣,其實她隻是憑借一股憤怒與複仇的精神才堅持到了現在。銀環在劈入巨石中間部位時林雯雪終於真氣不濟,銀環卡住了。林雯雪身體再難當重負,如斷了翅膀的美麗蝴蝶朝下掉落。

    那萬斤巨石緊隨其後,眼看就要當頭砸至。

    當是時,林雯雪隻覺後背一暖,一股股強配真氣如春江怒水綿綿衝進體內,不待她多想,隻聽一個聲音道:“放開雜念,凝神聚氣。”

    林雯雪聞言立刻催動體內真氣禦使銀環強行劈折。眼看巨石將要將她吞沒,說時遲那時快,轟隆聲中,那原本圓滾巨大的石頭瞬間變成兩半向兩旁散開,堪堪插著衣服朝下墜落。

    林雯雪暗自慶幸,迴眸看處,卻是楚天地在自己身後。心道:“竟是他救了我。可他不是中了蠱毒嗎?怎麽真氣像是全部恢複了呢?”

    楚天地見她看自己的奇怪眼神,依然猜到她的疑問。當下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下去再說。”

    “不,我要為師傅報仇!我要上去殺了天孟那個老蛇精!”林雯雪咬牙切齒,狠狠不平。

    楚天地忙道:“不可,且不論你現在有傷不是天孟的對手。即便你無傷你又焉知那山崖上隻有天孟一人。再不說你師傅重傷在身需你照顧,就是你那族人們你就忍心讓他們全數葬身這峽穀之中嗎?”楚天地一臉凝肅,不等林雯雪迴答,已然拉著她的手朝峽穀中飛退。

    林雯雪被他如鐵箍似的抓住手掌隱隱生疼,想要抽出來,但有有點不舍。看著他那輪廓分明的臉龐,心中泛起絲絲甜蜜。在這狂風席卷的天地中,四周都變得模糊不清,找不到方向。但她心中卻有一個奇怪的感覺:似乎隻要在他的懷中,不管外界如何,自己卻永遠是最安全、最溫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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