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司隸地區,禰衡大力懲治貪官汙吏,太史慈,陳宮,氏儀作為督郵,四處下鄉,一時間參奏為官不仁者有十三,包括郡縣太守從官,縣令乃至鄉裏遊繳,禰衡大怒,即刻派遣自家私丁,未有通報天子,便連續抓捕此十三人,將之入獄,通告其罪行,一時間,士子無不叫好,無人再敢買司隸之職。


    而那些入獄之人,皆為一些富商大族,連忙朝著朝廷各處賄賂,又向天子訴冤,禰衡也未有理會,此些富商大族,以錢財升職,卻是毀壞了孝廉製度,與地方又不仁,將朝廷所下方之賑金私收,別的不說,光是私自隱藏賑金一事,就能讓天子完全站在自己這邊,將之下了牢獄,禰衡又將其罪行通告廷尉正與左監。


    又令雒陽詔獄令將此些官吏關入雒陽詔獄。


    或是受禰衡之影響,諸多世家豪族也知曉該如何撲滅此些破壞製度之惡徒,九州督郵瘋狂行動起來,一時間,將此些買官之人盡然逮捕,即使無有罪行,也通過栽贓嫁禍之類的手段,將之入獄,買官者對禰衡無不痛恨至極,雒陽之內暗流湧動,青州臨沂之中,也不時有刺客夜探,被韓浩令士卒誅殺!


    而太史慈也就日夜率門客跟隨與禰衡身邊,唯恐禰衡遭遇不測,禰衡沒有想過自己會引發如此之大的效果,不過也沒有理會,漢朝通過孝廉製度舉的官,不一定是能臣,卻少有貪汙官吏,為何?因為孝廉製度便是靠著孝順仁慈之名聲來做官,這些官員,極度愛惜羽毛,對民眾和善,未有惡劣之事,地方為惡者,多為地方豪族!


    即使有沽名釣譽之徒,或是假行善事的偽君子,不過若一生都能裝作和善,行善事,那與正君子又有何異?


    總比此些花錢買爵之人要好得多,事情愈發嚴重,不過,禰衡之聲望也日漸在九州內如日中天,至今,也鮮有人再喚作他為少君,多稱禰使君,禰衡倒也不是很在意此些,隻是全力懲治司隸,親自遊縣數次,連續上奏諸多貪官汙吏,也升遷了些能臣,使得司隸諸多官吏竟然盛行其清貧之風,官吏外出都乘牛車,衣裳滿是補丁,三公數次向天子稟告禰衡功績。


    又是一次朝議,劉宏有些病怏怏的跪坐在中庭,看著諸多官吏,卻有些萎靡不振,禰衡位居與九卿之下,偶爾看看天子,卻也無奈的搖頭不語,先是司農稟告諸多農事,又有司徒請朝廷救濟戰亂之地百姓,使之能度過寒冬,正奏高著,卻有一人緩緩走出,正是大鴻臚曹嵩。


    曹嵩俯身言語道:“臣有奏!奏告司隸校尉禰衡,為政跋扈,無故抓捕諸多能吏,使得雒陽民心動蕩,士子恐怖,政治混亂!若依次而為,雒陽恐生大亂!”,曹嵩如此一說,廟堂之內,頓時安靜下來,劉宏緩緩抬頭,看著禰衡,麵色陰晴不定,尚書令楊彪起身,冷笑道:“不知大鴻臚何時升為禦史大夫之職?臣怎不知?”


    “臣為君憂,天職也,唯恐禰使君年幼妄為,使得京師重地不得安寧,因此而言之。”,楊彪尚未說話,便有司徒張溫大怒,起身言語道:“賣官販爵之徒,為惡一方,若不抓捕,妄為漢臣!”,頓時,廟堂之中不斷有官吏起身言語著,卻是很快便分作兩股,一派閹豎黨,一派士子黨。


    從劉宏掌握大權以來,便狠狠壓製士子黨人,連番幾次的黨錮,使得多數黨人再無機會進入廟堂,閹豎派更是強盛,而此時,因為黃巾之亂,迫使劉宏放開黨錮,廟堂之內,卻是黨人勢力牢牢把持上風,隻見豫州牧王允拱手,言語道:“臣允,奏告內臣外交,結交賊寇,欲亂天下!”


    劉宏猛地瞪大眼睛,立刻有小黃門跑下來從王允手裏接過揍狀,遞給劉宏,尚書令楊彪極為不悅,本來此些事物,都應該交與尚書台來管轄,為何這些臣子都直接奏上天子,家父剛逝世,便如此將自己視若無睹!豈有此理?劉宏靜心閱讀完此些書信,狠狠將紙張扔了下去,臉色潮紅。


    起身,咬著牙,也未有言語,便直接迴了未央,見得天子未有理會,諸臣也不知退不退,麵麵相窺,楊賜之後,卻是再無有臣敢拉著天子不讓其歸去了,禰衡搖頭不語,卻見得曹嵩冷冷言語道:“王豫州身為地方大員,遲遲未有歸職,卻不知是何理?等待天子獎賞不成?”


    “嗬,為國除賊在前,州牧之位,不做更如何?”王允冷笑著。


    “哈哈哈~~~~”禰衡卻是狂笑起來,整個廟堂頓時安靜下來,諸臣子全然望著禰衡,曹嵩怒曰:“何故肆笑廟堂?”,禰衡不屑的看著他,說道:“廟堂之上,犬吠尚可,肆笑又如何?”


    “汝!!”曹嵩大怒,剛要謾罵,禰衡卻直接打斷,叫道:“汝何不樂?犬亦可守家,爾之庸吏,腹內無有米粒之才,犬吠尚且抬舉!”,曹嵩渾身顫抖起來,臉色煞白,指著禰衡說不出話來!


    “大鴻臚乃九卿之一,汝區區校尉,何敢犯上??”卻是新晉謁者仆射曹鼎怒言。


    “司隸校尉有不敬之權,縱然三公,吾亦可指其鼻子謾罵,其也不敢治我不敬之罪,汝妄為謁者仆射,想必連漢律也未有讀完,不過曹家眾人,除卻曹操,皆為酒囊飯袋,吾不與汝爭!退去!莫要自找其辱!”曹鼎頓時掩臉退下,未有言語。


    “司隸校尉氣勢何其盛也?年紀尚幼,豈不知待長禮數?”卻是協律都尉張冧出口問道,禰衡冷笑,“君以賢德聞,汝莫非要以壽命而聞達?若是如此,王八當與汝為聖賢也!”


    “欺人太甚!!”


    “不忠不義之賊,欺人太甚乃魯定公謂子之言,言之卻是爾等這般廟堂弄臣!何敢言及?”


    “使君可止...”這卻是王允,王允心裏雖然也樂意見得禰衡對閹豎黨人任意噴擊,但也要顧忌廟堂內禮儀顏麵,便如此勸道。


    “止?彼似狂犬!民生哀艱,惡吏當道,未有管束,便咬著一介閹人狂吠不止,吾更何止!!”禰衡繼而罵,王允麵色赤紅,心裏惱怒至極。


    “正平,罷了,莫要如此...”楊彪因楊賜緣故跟禰衡交好,看到禰衡一次性將廟堂眾人罵了個遍,生怕再惹出甚麽禍端,繼而說道,“嗬,楊公有彼之愚子,令人甚哀!楊公身為人臣,尚可棄官爵不顧,拉之天子,使得聽勸,以花甲之年,也敢痛毆閹豎,彼敢如何?身為尚書令,未有一次建樹,眾人上奏,立在一旁惶惶怨言,如閨中怨婦耳!比之汝父差甚!!”


    楊彪被罵的雙目幾乎噴火,又咬著牙說不出話來,禰衡罵完,怒氣還是未有消散,轉身看向三公,張溫,袁隗,崔烈頓時嚇了一跳,頓時閉目養神。


    “兀那富戶!為何閉眼!正氣刺言不成?天子賣官,本就令人不齒,汝為一介名士,竟為賊作則,沾一身銅臭!莫要開口,侮了吾等雙耳!”這卻是對崔烈說的,崔烈被罵做富戶,眾人雖有鄙,也未有在其麵前提及,禰衡此番如此直白,崔烈也被罵的顫抖起來,險些撲上去與禰衡鬥毆!


    “司空張溫!汝有何等功勳?昔日討好曹騰因而入朝為官,此時又力討閹豎,豈不是懼怕自己之出身甚汙?昔日投機取巧之徒,今日卻悍然為三公大臣,時無英雄,教豎子成名!”張溫變了臉色,指著禰衡罵道:“豎子!曹亭侯豈能與此些閹豎並論?昔日亭侯見得吾之才,方才舉薦!莫要亂語!”


    “嗬,內臣不得結交外臣,汝豈不知?明知故犯之奸賊,住口!”


    “正平...正平...”袁紹一臉驚恐的拉著禰衡,幾乎要捂住禰衡之嘴,滿朝百官,下至都尉,上至三公,全然被其罵了個遍,而目前,未有遭殃的唯有袁紹叔父袁隗,袁隗早就給袁紹打著眼色,要其攔住禰衡,袁紹大叫道:“禰正平醉矣!來人!接下去!”不少羽林郎衝上來,卻也不敢觸怒禰衡,隻能抬起禰衡朝著外跑去!


    “酒囊飯袋!犬豚不如!手無寸功,目無遠視,上不能報國,下不能安民,要爾等何用!爾等何用!!”禰衡被抬下去還依舊謾罵不止,禰衡此番卻是實在惱火,大漢天下,剛剛遭受戰亂,百姓窮苦,甚無過冬之資物,江夏蠻作亂,涼州羌侵犯,無數等待賞賜之義君糾結與各個戰亂要地,朝廷之中未有一人要解決此些問題,盡數爭權奪利,妄圖掌控廟堂!


    廟堂之內寂靜無比,臣子們麵紅耳赤,不知所措,幾欲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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