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正平,抬首與朕視!”劉宏笑而言語道,禰衡緩緩抬起頭,與麵前,便是當今天子,天子清瘦,麵色略有蒼白,威儀不凡,穿黑袍,未有帶冕冠,身邊諸閹豎,卻彎腰未曾抬首,見得禰衡模樣,劉宏不由得讚歎:“正平甚美,可見賢才也!”,倒不是皇帝有甚麽不良愛好。


    卻是此時代,極為重視長相,若是醜陋,卻連做差役都不夠格,諸多名士,幾乎因俊美而得重用,縱如曹操,雖有些黑矮,而其威儀堂堂,不然,如何進劉宏之眼,可見,唯有俊美,方可與漢朝為官,若不俊美,或可如關公曹操那般蓄長須,使得威儀堂堂,或者長相怪異,若黃須,色目,雙耳捶肩等。


    “不知君治何經?”劉宏笑而問道,與西漢不同,此刻,滿朝皆為儒士,卻以經典治國,而此些名士,必治一經,或數經典,若鄭玄,便本治《易經》,又通《禮》,而先逝何休公,治《春秋》,漢末玄學氣氛大盛,諸多名士竟治《易》,禰衡拱手言語道:“臣曾拜與康成公門下國子尼治《易》,後與何休公門下治《春秋》。”


    聽聞禰衡之言,劉宏眼前一亮,卻笑而問:“不知卿之見,春秋與易,孰優孰劣?”,卻是為禰衡設下圈套,天子所問者,孰優,若是答皆優,或天子大怒,判為欺君,或者答其中一經,大漢之名士,豈能饒?劉宏笑著,心裏卻也猜測到禰衡如何迴答,無非是二者皆為經典,無有優劣。


    禰衡拱手答曰:“春秋懷大義,易經不可比也。”,劉宏瞪大眼睛,而諸多閹豎卻也坐不住,抬頭望之,便是自家閹豎,也得知不可評經典之優劣,此子身為聖人門徒,竟直答曰春秋優,易劣?劉宏也未有想到是此等迴答,愣了片刻,方才言語道:“不知君何以言之?”


    “周道衰廢,孔子為魯司寇,諸侯害之,大夫壅之,孔子知言之不用,道之不行也,是非二百四十二年之中,以為天下儀表,貶天子,退諸侯,討大夫,以達王事而已矣,子曰:欲載之空言,不如見之於行事之深切著明也,故而作春秋,夫春秋,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紀,別嫌疑,明是非,定猶豫,善善惡惡,賢賢賤不肖,存亡國,繼絕世,補敝起廢,王道之大者也……故春秋者,禮義之大宗也,夫禮禁未然之前,法施已然之後;法之所為用者易見,而禮之所為禁者難知。”


    禰衡初見君上,也未有緊張猶豫,卻是以學術探討之類,與劉宏敘了起來,劉宏仔細聽著,他並非恆帝之子,乃解瀆亭侯劉萇之子,故劉宏世襲解瀆亭侯爵位,劉誌逝世,膝下無子,方才以劉宏坐大統,劉宏並非生與宮殿,而父早逝,學業未有先帝之精,漢家太子,自幼便由皇帝拜大儒為教。


    劉宏未有此等待遇,之後繼承大統,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因此,朝中諸名士,與劉宏言語,卻也不以典故言,盡量使敘話簡練易懂,此心自是為劉宏所著想,而劉宏心裏卻未必好受,諸臣之舉,猶如蔑視劉宏,以劉宏不通經典,故而簡易言之,禰衡,倒是首次與劉宏敘說大義,未有小視之人,劉宏心裏大喜,卻眯著眼未有言語。


    張讓立與劉宏之側,見得天子此等模樣,立知劉宏心意,便低聲言語道:“禰平寇年紀尚幼,而其見才不劣滿朝名儒也,社稷之福也。”,果真,聽聞此言,劉宏麵露喜色,又揮手,言語道:“《易》道廣大,無所不包,旁及天文地理,樂律兵法,音員算術,以逮方外之爐火,皆可援《易》以為說,其為群經之首,大道之源,正平何以小視之?”


    “陛下豈不知,臣尚未弱冠,易雖好,卻非臣所能明之經,春秋不然,自曰春秋優,而不知十載之後,又當以何言。”對於劉宏的繼而質問,禰衡便直接以年紀為其修飾,劉宏再次大笑起來,言語道:“此番,正平立大功矣,不知欲得何賞?”,禰衡聞此言,卻未有猶豫,言語道:“請治一郡!”


    郡太守,貨比兩千石,縱然天子,也需拜之再授,禰衡直接求太守之位,劉宏卻是不解,“以卿之功,為牧一郡,未嚐不可隻是,何不求議郎侍中之職,或入太學,京城之官,非外所能比也。”,禰衡擔憂的正是此事,黃巾一事,使禰衡深知無權在手之疾苦,此番,若不是仗高唐之險,隻怕青州破,禰家亡,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而,禰衡所憂者,若留與京城為官,待日後董卓殺入,自己何以處?


    從,便是身敗名裂,不從,便是屍首分離。


    故而,最好,便是求的太守之職,若求青州一方之太守,日後無論何亂,自己也能安然處於世外,或者以一郡之地,歸降曹操,曹操定然也能重用自己,待得日後曹丕登位,九品中正製發布,禰家便可一躍成為青州豪族,禰衡早便有此等主意,又言:“願為陛下治一郡。”


    劉宏笑了起來,卻是未有答話,又與禰衡閑聊起來,聊了片刻,便有黃門與門前,言語道:“皇後問陛下安。”,劉宏頓時皺起眉頭,卻是未有言語,天子與皇後之感情極惡,卻是宮內眾所知的,禰衡並不知曉,便未有言語,劉宏未曾言語,張讓與身後低聲言語道:“陛下....”,劉宏見張讓指了指禰衡,便言:“朕安,皇後可進。”


    不多時,何皇後便笑著走了進來,劉宏不喜伊,卻未有惱怒,畢竟,劉宏還欲借何進之手,維持閹豎與世家姿,外戚,可謂天子之利器,乃上好鷹犬,閹豎心忠,卻與廟堂內無用,閹豎不得入朝議,而外戚不同,曆來,外戚便常為天子與廟堂之劍,何進此人,雖無甚麽本事,卻也未有野心,當可用之。


    何況,董氏外戚,老矣,劉宏知曉要為子嗣留些甚麽。


    “陛下...”何皇後行禮低聲言語,其聲甚是悅耳,禰衡看去,卻是風情萬種,身材姣好之美人,美人眼中帶著喜意,極為溫和,劉宏卻知便是此等美人,膽敢毒殺後妃,心裏更怒,禰衡又拜:“臣平寇將軍禰衡,拜見皇後。”,何皇後笑著言:“平寇將軍與吾家大郎一般年紀,勿要多禮,後者母儀天下,可視之為汝母也。”


    禰衡不知何皇後為何如此重視自己,卻也拱手曰:“謝皇後之恩。”,劉宏微眯雙眼,心裏卻是明白何皇後之意,言語道:“不知皇後前來,所為何事?”,何皇後道:“得知平寇將來,大哥兒甚至歡悅,願以平寇為友也,因而拜見。”,聽聞此言,張讓等人立刻低頭,再無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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