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君?在想些甚麽?”韓浩有些不解的言語道,禰衡搖了搖頭,說道:“可是在想,太平道教可是能使得士子為之所用?或是吾有勁敵與暗地,其所圖為何?”


    韓浩聽到此言,卻有些茫然,轉身看了看那個退走的士子,有些不屑的言語道:“莫非此人使了甚麽伎倆,欲害少君?”,禰衡搖了搖頭,說道:“其所述卻是不假,早便聽聞曹節老賊逝世,隻是此人,衣飾極不合身,而麵相精致,所為也不似與寒門子弟,言語之中獻媚之意太甚,隻怕所圖不善,使我寫文告與天下,卻不知此人是何目的?”


    “如此....吾此行也是欲向少君稟告,此些時間,鬧事者甚多,而聞其供,多為一人所挑撥,莫非正是此人?”,禰衡猛地睜開眼睛,厲聲說道:“難怪此人遮掩而出,是懼怕元嗣認出!元嗣可緊隨其後,查其同黨,再一同抓來,我倒要知曉,是何人在暗中與禰家為敵!”


    “遵命!”韓浩拱手便要走出,禰衡又在身後說道:“此事休要外人所知,定要做的隱秘!”,韓浩又點了點頭,便帶著數位門客跑了出去,自從上次陳路事件之後,禰衡心裏便察覺到不對,太平教雖然勢大,可在青州之內,卻是遭受到了大難,尤其是在如今太守及州牧強力控製之下,若是想再鬧出些甚麽,幾乎是癡人說夢。


    而對於禰衡而言,似乎另有強敵與周圍,此強敵可使得遊俠士子相助,如今青州太平教之首乃管亥,若是管亥可使得遊俠相助,並無甚麽疑慮,可是士子又如何甘心為管亥所用?大漢士子可都是視名譽為性命,絕非遊俠之類所能趨勢,即使寒門子弟,也不是易事,此強敵究竟為何人?又為何對自己懷有敵意?


    莫非是遠在冀州之中的張家親自對禰家出手?可是如今在徐河裏張家事件之後,朝廷對於張家之打壓也日漸嚴厲,不至於對自己動手,禰衡越想越是煩躁,便所幸前往前院練劍,或許因為身體各位健壯,禰衡此刻的身高倒也接近了立冠之男子,隻是矮了半個頭,看得出,日後禰衡也絕對是如同諸葛孔明那般身高九尺的高大文士。


    如此身高,持著父親所留之寶劍,倒也沒有太多突兀,與院落之內揮舞寶劍,陣陣有風,門客在周圍看著,禰家奴仆們也是停下手頭之事,在周圍拍掌歡唿,在一年之前,此些奴仆們還是一臉絕望,在他們看來,禰家即將崩塌,卻沒有想到,少君橫空出世,在僅僅一年之中,鬥曹家父子,斬殺遊俠樓異,傳寫農書,抓捕泰山賊寇,舌戰無數名士而未占下風,如今之禰家,哪裏還有半點大樹欲倒之姿?


    禰衡就猶如初陽,冉冉升起,卻是使得周圍星辰黯淡,烏雲消散,不知其如日中天之時,禰家又會變為甚麽模樣的龐然大物!


    而在此時,那位向禰衡報喜之士子卻在臨沂之內小巷之中急速前行,此人麵色憂愁,不時迴顧身後,卻迅速走進一處深居臨沂之內的宅院之內,在宅院之內,更有六七位好手在等待此人,看到此人入內,眾人便急忙將宅院大門上鎖,看向王顯,王顯這才鬆了氣,有些嫌棄的脫下了那外衣,裏麵卻是金絲銀線所織之衣。


    “下策,下策,不該行此舉也!”王顯有些抱怨的說道,而周圍諸多好手有些驚懼的問道:“可是被那小兒看出端倪?”,王顯無奈的言語道:“若是無那韓賊,吾等便挑起士子爭端,毀了聚賢之名也罷,隻是那韓賊鷹犬甚眾,教吾等無能為力,方才想行此策,使得小兒聲望盡失,未想,那小兒絕非庸人,隻怕早已發覺甚麽!”


    “禍矣,此處乃小兒盤踞之地,若是教其發覺端倪,吾等當早早離去!”好手瞪大眼睛說道,那王顯也點了點頭,說道:“原本也隻是行最後一舉,成敗也無大礙,當離去,快些收拾細軟,吾等這便離去!”,好手們答應,紛紛迴去收拾細軟服飾,不久之後,便拉出一輛馬車,幾人皆穿奴仆之衣,而王顯也披上稍顯富貴之衣,那模樣與行商再無二樣。


    “如此便好,隻圖早日到達徐州,爾等需牢記自家身份!”王顯嚴厲說道,周圍奴仆皆點頭,王顯行走與最前,幾人拿著包裹便行走在馬車周圍,有奴仆上了車,便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剛出宅院之門,王顯便愣住了,在他麵前,韓浩領著數十位好手,手持利劍,冷笑著看向王顯,王顯出了一身冷汗。


    “不知幾位,欲何行?”韓浩冷笑著說道,王顯看了看周圍,禰家足足派出了二十幾位好手,這已經是禰家近半的武裝力量,而且各個都是魁梧有力的壯漢,自己是幾乎討不到甚麽便宜的,他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在下乃徐州行商,不知何時觸怒了禰少君,攔吾等之路,可是有事需要吾等效勞?”


    “汝又何以知,吾是少君所遣?”韓浩冷笑著說道,王顯臉上堆滿了笑容,說道:“臨沂之中,誰人不識韓君之英姿,此些錢財,便送與韓君吃酒,吾等尚有急事,可否借道而過?”,王顯將一份沉甸甸的包裹遞送到韓浩手裏,韓浩掂量了一番,冷笑著說道:“諸位,動手!”


    周圍那些門客們蜂擁而上,王顯又何以反抗,隻能大聲驚唿道:“有賊!賊人劫財!有賊!”,而門客們又很快將其嘴舌堵上,將七八個好手都捆綁,按在地上,韓浩笑了笑,說道:“可將此些人裝入麻袋之內,待夜半,投與河溺!”,好手們扯開馬車之上的麻袋,將其中物資倒出,又將此些人裝了進去,王顯隻是驚恐的高唿甚麽,幾乎嚇得哭了出來,韓浩卻也不顧。


    處理完此些事,又派人前往禰家向禰衡報之,而可憐王顯,卻在麻袋之中驚恐的等待著,莫非此賊貪圖財物,要將自己滅口,占據財產?他卻是嚇得滿臉淚痕,卻因被捂住嘴舌,而驚唿不出,隻是劇烈唿吸,瞪大雙眼,待到日落,韓浩便下令,將此些人裝上車,慢慢悠悠朝著城外行駛而去。


    而王顯卻幾乎嚇得暈了過去,心裏不斷抱怨而又自行鎮定,隻悔未聽大兄之言,才淪落的如此之下場,聽聞那小兒還是甚麽義童,未想這行事卻與賊寇無疑,難怪能接連抓捕斬殺盜賊!正在抱怨之間,卻發覺自己猛地被人扔了出來,他瘋狂的掙紮,從袋子之中掙紮而出,卻發現麵前並無甚麽河流,隻有禰衡,一臉嘲諷的看著自己。


    注1:黃巾之亂,爆發與光合七年。


    注2:漢朝行商都是需要官衙批準,擁有“證書”,而且隻許在兩地之內,不能半途去往別處,另外,對於商人,因為漢朝對於很多貨物都執行官府壟斷,所以在各地都有嚴格的管理方式,其地位低下,雖不像明朝那般不能穿好衣,不能住好房,但是也屬於士子所蔑視的階級,尚不如貧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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